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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季洛甫回忆了下,“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
“……”
她脑海里突然迸发出细小火花,犹疑又无奈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警告过言倾慕了吗,她也没在我背后耍花招了。”
“警告就够了吗?”季洛甫不屑,“我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所以呢?”
他耸了耸肩,带她往人群里走去,压低声音道:“所以你就露出一副释怀的大方得体的笑就好。”
“……”
见季洛甫来了,众人纷纷给他们腾出地方。
季洛甫嘴角噙着寡淡笑意:“言老。”
言老见到他来了,心下一片欢喜,笑容满面:“我还以为你不来呐!”
季洛甫:“有时间,就顺路过来了。”
言老笑着说好,视线转移到他身边的女子,疑惑:“这是…… ”
“我妻子。”季洛甫官方又客套地说,“当初婚宴只邀请了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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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脸上露出得体笑意,迎着他的视线,没有丝毫退让。
言老:“这是哪家的姑娘,能讨得你的喜欢?”
初一不喜欢这样的问话,把她放在低位,把季洛甫放在高位。不过幸好,季洛甫说:“求了好久才答应嫁给我的。”
言老:“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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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温柔笑着:“言老好。”
言老点了点头,突然问:“姓……初?”
初一:“嗯。”
“这个姓氏很少见啊。”言老颇有深意地看向初一,也不知道是初一多想了,还是别的,总觉得他的姿态放低了许多,眼神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敌意了。
聊了几句之后,季洛甫说:“之前我太太和言大小姐有点过节,在这里,我代替我太太道个歉。”
言倾慕自见到季洛甫挽着初一走过来之后,全身便紧绷起来。
那件事之后,沈部长的秘书给她打了电话,语气冷冷的:“很多事情沈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是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希望你清楚。季部长是沈部都要给面子的人,知道吗?”
“知、知道了。”言倾慕没想到季洛甫会因为这件事给沈峯打电话。
难道……
难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初一吗?
可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一个人吗?
言倾慕以为他冷血、寡淡,但其实哪有人是永远冷血的呢?
只是他热血沸腾的对象,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言倾慕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季洛甫竟然又主动提了起来,她全身紧绷,身上冒着冷汗。
果然,言老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不满情绪,“是吗,倾慕?”
言倾慕咬了咬唇,说:“是我的错,不关季太太的事。”
季洛甫眼里没什么情绪:“是吗?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太太的错?”
言倾慕:“是我的错。”
她眼前有雾气氤氲,但爷爷显然很生气,季洛甫咄咄逼人,不就是想要她道歉吗?她咬牙,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初一,不好意思,是我做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初一安安静静地笑着,说:“没关系。”
道歉之后,季洛甫就带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旁昏黄路灯一盏盏后移,初一盯着转瞬即逝的灯光,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
觉得他幼稚。
哪里有人这样追着人道歉的?
像个小孩子一样。
但心里也不是不动容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呵护她、保护她,他虽然蛮横、霸道、喜欢自作主张,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在维护她,甚至是……
——宠着她。
第33章 不开心
那周周末, 初一带着季洛甫回了大院。
车子停在大院外被人拦住, 哨兵不认识这辆车, 走过来要求出示出入证,初一让季洛甫把他那侧的车窗降下来, 她半个身子靠了过去, 朝哨兵笑笑, “是我。”
“初一啊。”哨兵认得她, 连忙放行。
季洛甫开车进去,路过训练场的时候把车速放缓了点儿,他朝那边抬了抬下颌, 说:“我记得你以前总在这边玩儿。”
“你还记得啊。”提起往事, 她脸上带着惬意的笑,“那个时候无聊, 没地方去,就到这边儿玩。我们当初最爱玩这个沙坑了, 把它挖出个深坑, 再把人埋进去。”
季洛甫在江家楼上远远地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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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说:“不过他们都害怕, 觉得进去就很难出来,所以每次都是我跳进去的。”
季洛甫:“不怕吗?”
“不怕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季洛甫笑了下, “胆子挺大的。”
“还行吧。”
到了江家外边, 季洛甫把车停在楼下院子里。
进屋之后, 江老爷子拉着季洛甫上楼下棋去了,他平时没什么对手,现在抓到季洛甫,可不得下几把过过瘾。
初一也乐得清闲,跑回房间看书去了。
哪成想江老爷子不让她走,非得拉着她一块儿。
初一郁闷极了:“我又不会下,您让我在这儿待着干嘛呢?给您喊加油还是给季大哥喊加油?”
江老爷子被她逗笑,“那你是给我喊还是给洛甫喊呢?”
初一认真地思考了下,“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太难选择了吧?”
“这才几天不见,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被他赶上了?”江老爷子被她扶着,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语气里却有一股子的得意在,他开怀地笑着,“果然啊,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啊。”
初一娇嗔道:“爷爷!”
江老爷子:“我还说错了?”
“我永远是你的初一嘛。”
“是是是。”江老爷子笑着说。
到了书房,初一搬了条椅子坐在二人中间,她撑着下巴看着江老爷子和季洛甫下棋。
她年幼时也被江老爷子抓着学过围棋,可她对围棋并没有多大兴趣,江老爷子便没再勉强她,转而拎起边上的江续,拿着戒尺逼他学。初一在边上咧嘴笑,甚至还奶声奶气道:“哥哥加油哦。”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她不想学的东西,从没有人逼她学过。
晃神片刻。
季洛甫和江老爷子已经落了许多棋子了。
初一觉得无聊,拨弄着季洛甫棋盒里的棋子,一不小心,黑色棋子掉了出来,初一“哎呀”一声,旋即像是不经意似的把棋子往棋盘上砸。
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被她毁了。
江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初一?”
初一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姥爷我不是故意的。”
江老爷子实在拿她没辙,扔下棋子,叹了口气:“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
初一笑着,“姥爷,您看您和季大哥下棋,我一个人就这样待着多无聊嘛。”
“所以就故意捣乱?”江老爷子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
初一搂着他的肩,撒娇道:“这是在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呀。”
“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吸引洛甫的注意力呢?”江老爷子点破道,“你看看你眼里,都是你那刚结婚的老公,哪里还有我这糟老头子的影子哦!”
初一:“哪有。”
她偷偷地瞄他,却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撞出细小火花。
季洛甫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脸上揣着笑,温吞道:“没办法,毕竟我们刚结婚,正是新婚腻歪期,姥爷您见谅。”
这人!竟然这样打趣她!
初一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她现在双颊绯红,双眼湿漉漉的像是隔了层雾气,瞪他的时候没有半分的威慑感,反倒多了一股子撒娇味道在。
当真是,泪眼盈盈,惹心欢。
季洛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好意思了?嗯?”
初一想拍开他的手,但又注意到江老爷子在,于是把手放在他的小臂上,嘟囔着:“别摸我的头啦。”
很奇怪,她说话常加这些语气词。
离开南城前,没有这些习惯,去了趟南方,再回来,说话就变了个味道。声音软软的,像是被江南的烟雨浸了一整个春一般。夜晚迷离时分媚眼如丝,在他身下喘息的时候,更是令他心软万分。
整个人都是软的。
季洛甫心想,江南果然是养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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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便到了吃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