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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心在那天之后就被封先生干脆利落的处理好，打包走人，走之前谁都没说。

  　　只不过封宅里的人，冬露不算，其他人对此都没觉得奇怪。

  　　冬露再次被人敲响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灵感迸发的茫然状态。

  　　她打开房门，却把外面的程立吓了一跳。

  　　“冬露......你这是什么情况？”程立脸色瞬间就变了。

  　　面前的年轻女孩脸色苍白，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神情困倦，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白的透明，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状态。

  　　这把程立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叫人了。“冬露，你没事吧？怎么精神这么差？没睡好吗？”

  　　冬露从亢奋的状态中刚退出来，现在眼睛都快困的睁不开。

  　　她半闭半睁着眼睛，揉了揉眼睛，声音困到模糊，“啊......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忙。”

  　　冬露没解释太多，就算对沈宸坦诚过，她还是不想告诉程立自己在画画的事情。

  　　她说的含含糊糊，“反正没什么......我就是没睡好。程先生有什么事吗？”

  　　程立一脸诡异的看向她。

  　　冬露没察觉到他奇怪的神情，还是模模糊糊的看着程立，困倦又安静的模样。

  　　“也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你是不是怎么了。”

  　　程立咳嗽一声，措辞相当小心翼翼。“冬露啊，这段时间封哥挺忙的，他公司的事情多......”

  　　冬露只听见几个什么“很忙”关键词，也点头，“我知道啊，他是很忙 ......这段时间我没怎么和封先生见过面。”

  　　“哦，你知，知道啊。”程立又用力咳嗽两声，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他又不明意味的沉默片刻，才伸手用力拍了拍冬露的肩膀。“冬露，你这个，有问题就要去解决，封哥这个人就挺别扭的，他人不坏，对人也很好，这个我觉得我们都能懂。”

  　　冬露听他说了一串，也不知道记下来多少，只是跟着点头。

  　　程立说的差不多，自以为自己算尽到心思，才摆摆手，一脸忧心忡忡的让冬露回房间休息。

  　　“那么，程先生，晚安。”

  　　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冬露傻乎乎的道了晚安，也不顾现在是下午，回房间就扑到床上，陷入沉眠。

  　　程立从冬露的房间外走过，脸上还是忧心不已。

  　　也不知道那天聚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喝多了，程立是第二天才被送回封宅的。

  　　看聚会那个暧昧劲，他还以为封哥能和这小姑娘关系更进一步呢。

  　　谁知道这蒋心也走了，他这个电灯泡也知眼色，前景大好，怎么这两个人又出问题。

  　　程立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是封哥在刻意冷处理。

  　　程立一脸叹息，磨磨蹭蹭的到书房，给沈宸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男人并没有介意他明显敷衍的态度。

  　　昏暗的书房内。侧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沈宸微微偏头。

  　　他淡淡道，“冬露那边怎么样了？”

  　　没错，这才是程立想吐槽的地方。都看着一副拉开距离死不往来的架势......还让他去打探情况是什么意思。

  　　“哦，封哥，我去看了看。”程立不情不愿的说，挠挠头，“冬露......唉。”

  　　书房内的气氛慢慢沉淀下来。

  　　程立毫无所觉，还在想着冬露异样的态度。

  　　他半点都不相信冬露说的话。读作“很忙”写作“伤心”，谁还不会来着。冬露八成也是这样，封哥这样的态度，她肯定很受伤。

  　　想到那小姑娘死气沉沉，眼睛黯淡的样子，程立就头疼。

  　　他小心翼翼的，试图帮冬露说说话。“她看着精神很差，人也不好受。封哥，你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有欺负人家小姑娘的道理吧。更何况人家没做错什么。”

  　　“再说了，封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这样搞她心思敏感，察觉了多难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用感情，谁不是等价交换的？”

  　　程立也是硬着头皮劝。往前推个一年，打死他也不敢在沈宸面前说这话。

  　　沈宸出了名的阴冷暴戾，做人不留一线，凡事都快要做绝。

  　　按程立知道的，就封哥这样，要不是他真的厉害，早就被人打死了。

  　　但是......那个小姑娘是不一样的。

  　　她值得封哥那么做，也值得让封哥做出变化。

  　　程立没抬头，也能察觉到男人骤变的心情。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没等他再说什么，沈宸却略略垂下眸子，不再开口。

  　　书房门被人轻轻关上，浮尘在窗帘没拉严的缝隙里借着微光飞扬，唯一一缕光，落在书桌上那个格格不入的陶塑上。

  　　从圆乎乎的兔子耳尖滑落到尖尖的鹿角，明亮清晰。

  　　男人轻轻伸出手指，修长苍白的指尖准确无误的按在兔子脑袋上。

  　　视野里是熟悉的虚无，他习惯这样的日子用了足足四年，摧毁它却只需要三个月。

  　　这让人心悸，却并不意外。

  　　横亘在中间的东西太多了。男人近乎冷漠的认识到这一点。

  　　这对冬露来说不公平。他也没有考虑过冬露的想法——沈宸从来不是这么体贴的人。

  　　事实却证明不该是这样。

  　　男人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像是无意，却又是下意识的念出那个名字。

  　　“冬露。”

  第36章

  　　冬露昏天暗地的睡了一下午加上一整天, 才从床上爬起来。

  　　已经快要入冬, 天气也冷了起来。

  　　封宅开着地暖，整座宅子的温度倒还算是适宜。

  　　冬露随便套了一件毛呢大衣, 扎了头发, 就跑出去给文夏寄送她画的画稿。

  　　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冬露也是如此。她把前面的画完, 还花了很多精力完善这个故事。

  　　冬露很想把这个故事讲好, 讲完整。

  　　冬露哆哆嗦嗦的飞快寄了画稿，回到封宅才觉得暖和不少。

  　　她习惯性的登陆微博看了看，却发觉好像出了什么事。

  　　转发评论还要艾特，都多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冬露打开, 匆匆看过一遍, 才有点恍然。

  　　是Kiki。之前和她一同签售的那个老牌画手。

  　　她这段时间好像挺不顺利的, 画稿在连载的时候被批不过审，原本签订的协议也有变动, 一些别的黑历史也被人扒了一些出来。

  　　当然不说前程尽毁，也算要焦头烂额的忙一阵子。

  　　Kiki是个老牌画手, 在圈子里很有名气，在画绘本的同时也会开直播。她这些天心情不好，在直播的时候神情也有些勉强。

  　　这么精神不好, 粉丝们都很担心, 追问的时候就得到几句语焉不详的回复。

  　　“别问了，又不是......我的错。”Kiki叹了口气，看着很颓丧, “事情都会尽快处理好的，我对此无能为力。”

  　　她这么回复粉丝，话里明显耐人寻味。

  　　粉丝里又有人询问她是不是前段时间签售会太累了之类的，这时候还没有人发散思维。

  　　Kiki抬眼看了眼这个粉丝的询问，又说道，“也没什么......别担心我，我对抗不过，就这样吧。”

  　　她说完这句就宣布直播结束，没回答任何问题。

  　　看起来是有料可扒，粉丝们很快就发现一切都指向之前那次签售会。

  　　不过鉴于Kiki的黑历史太多，她家的粉丝又撕了不少人，路人观感也差，也没什么人对这事在意。

  　　拼命艾特冬露的则是Kiki的一些死忠粉，她们除了艾特冬露，还找到绘猫等人，想要了解情况。

  　　冬露翻了翻，绘猫她们也没回复这件事，默契的当没看见。

  　　她没多犹豫，也当没看见。Kiki后面那些事她也不怎么清楚，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冬露关了微博，看着时间。

  　　她这些日子昼伏夜出，难得能在正点的时候下楼吃一次饭。

  　　冬露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下楼到餐厅吃饭。

  　　她在餐厅坐了没一会儿，封先生和程立就从外面回来。

  　　“啊，冬露，你下楼了？”看见她，程立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冬露靠在椅背上，神情还有些疏倦，闻言也是兴致不高的点头，“嗯，程先生，封先生，你们回来了。”

  　　程立神情一松，却掩藏得很好。他脱了西装外套，笑眯眯道，“有段时间没见啊，冬露想不想我......我们？”

  　　他这句玩笑似的略带深意的话却没得到应有的反应。

  　　冬露有点错愕的看了他一眼，才摇摇头，没吭声。

  　　冬露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其实不擅长接别人的玩笑话，尤其是这种的。

  　　沈宸从他身边走过，后者知趣的闭嘴。

  　　饭菜被帮佣端了上来，冬露坐在封先生的对面，拿起筷子，却突然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沈宸。

  　　男人神情波澜不惊，持着筷子的手指修长有力，落筷也是准确。

  　　冬露又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这里的压力特别大。

  　　像是一直被人注视着，被人投着注意力，一举一动都被人观察着。

  　　冬露抬头看了好几眼，都没察觉出异样。

  　　程立正吃的专心，偶尔和冬露搭两句话，封先生则是一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