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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雾的这点小“任性”，商序听起来本该是开心的，然而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却是很久之前他和其他女人走得近些时，她那副冷静观察却从不吃醋的模样。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对他的要求，从来都不是你多爱我多喜欢我一点，一直都是离其他女人远一些。
姜雾，从来不曾要求他只爱她只亲近她……
好友曾经提醒过他的话于此时此刻的场景中响起——
“既然她只想要这些，那是不是说明，她所求的就只有这些？至于你爱不爱她、她爱不爱你这些事，在她心里反而没那么重要。”
“毕竟，语言总会透露出真实。”
这种可笑的真实，不可能会存在于他和姜雾之间，商序压下心底那些繁杂的想法，和姜雾明说了，“田心心这件事，是司临算计我，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知道。”姜雾表示了解，“那你小心一些，以后别再和她凑一块儿了。”
“司临算计我是为了你，所以，你也不能背着我和他有任何接触，”商序这个要求说得冷硬又坚决，“姜雾，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你现在好凶啊。”姜雾小小的抱怨了一句，但还是点头应下了这个所谓命令，“放心，我不会偷偷和他见面的。”
“最近剧组里很忙，我也没太多时间操心这些杂事，你早点搞定你的情敌，别让你们之间的麻烦波及到我，我就十分感谢啦。”
“放心，很快就会结束，我保证。”商序给出了保证。
结束和商序的通话后，微信那里来自司临的试探慰问与嘘寒问暖正明晃晃的挂在她通信列表的顶端。
姜雾只看了一眼就划了过去，丝毫没有想要回复的打算。
微微半开的窗前，初冬的冷风送来让人头脑清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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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了，也是时候扬帆起航了。
***
“我们这样放着雾姐不管，真的好吗？”
结束慰问朋友活动的三人组这天中午凑在一起吃午饭。
面对历铭的担忧，班曼曼虽然很想翻个白眼给他，但念及这是剧组的大金主，还是好友十分重视的好朋友，勉强让自己多了一两分耐心，“放心，姜雾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是没事，这点上你完全可以相信她。”
“雾姐我是很相信的，”历铭道，“但关键是，我不相信其他人啊。”
班曼曼见他一副明显掌握什么秘密内情的表情，心里的八卦欲占了上风，“历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说来听听啊。”
看着事件当中另一个被坑了的当事人，历铭犹豫了下，还是将心底藏了很久的心事说了出来。
“其实之前雾姐让我帮忙查了一件事，但这件事的结果有点糟糕，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班曼曼心说，你这就完全不了解我们家姜姐姐了，她敢打包票，姜雾的心，比钻石还抗造。
但考虑到面前这个犹豫不决的小少爷需要的是鼓励，她便假模假样的安慰上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拿不准主意的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建议呢，再怎么说，我和姜雾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对她的了解也更深一些。”
班曼曼的话让历铭多了些信心，他用眼神驱逐一直呆在旁边的不速之客，“余州，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先去旁边呆着，我和班导说说看。”
余州神情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对姜老师很有好感，希望能帮得上忙。”
余州这话吓了历铭一跳，“【创建和谐家园】，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博爱这么温情了，这话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也太恶心了吧！”
班曼曼也不想姜雾的私事被余州知道，虽说最近他十分老实，但前阵子搞事的麻烦模样还近在眼前，她十分不想伺候，因此直接撵人，“事关姜编剧的隐私，余先生，你还是先离开吧。”
撵走了多余的碍事者，历铭终于和班曼曼说了他纠结了一段时间的事。
“先说好啊，听到这件事情你先别生气，”他提前预警，然后神情微微沉重道，“就是之前你们剧组男三号突然违约放鸽子那件事，背后其实是其他人的手笔。”
“这个其他人是谁？”班曼曼对这个罪魁祸首是既好奇又讨厌。
历铭神情纠结，最终干脆的吐出了两个字，“商序。”
“商序”这两个字一出来，两人之间气氛瞬间陷入凝滞。
历铭是忧心，毕竟在他看来，用这种手段对付女朋友，真的是很有问题。
至于班曼曼，想到的则是商序对姜雾堪称恐怖的控制欲。
她认识姜雾这几年，和商序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但仅从她和姜雾的交往中看出来听出来的，就能发现商序对她的控制早已经延伸到了生活学习和工作的方方面面。
姜雾按照商序的喜好打扮自己，从不发脾气也甚少任性，在他身边时一改本性的迎合他，像是个最漂亮的傀儡娃娃一样，被人捧在掌心宠爱。
那种感觉，曾经让班曼曼觉得极为恐怖。
自由这种东西，对姜雾而言就如同天方夜谭。
然而，她偏偏拥有着一颗极为自由不羁的灵魂，所以，班曼曼有时候都替好友觉得煎熬。
但反观姜雾，她对这种现状似乎十分甘之如饴，从来没有想要反抗的念头，即便偶尔班曼曼提及，她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曾经，班曼曼觉得姜雾这是因为太爱商序，等后来接触的深了慢慢了解她，她只能给姜雾的行为做一个评价——
她对商序，有所求。
所以，才有了这副好似交易一般的相处状态。
现在，看姜雾最近越来越不受控制的状态，班曼曼觉得，她也许快要到挣脱牢笼寻回自由的时候了。
对此，她只会拍手称快，为好友庆祝。
所以，对于历铭的担忧，班曼曼给出了属于自己的建议，“如果你觉得这件事让你很为难，那就把真相交给姜雾，让她自己去做决定，该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毕竟，这本来就是她应该知道的真相。”
况且，以班曼曼的揣测，这件事姜雾本身绝对是知情的，唯一不晓得商序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少爷了。
挺好的，天天真真惹人爱，尤其是惹姜老师爱。
历铭最近对“真相”这两个字格外敏感，一听班曼曼的话，立时下定了决心，“好，我会和雾姐说的。”
只是，他心里到底更怜惜这位姐姐了，交个男朋友而已，真的是破事一堆。
序哥，请允许我短暂的鄙视你一会儿吧，你配不上漂亮姐姐呜呜呜。
第12章 “放心，我不打算原谅他……
姜雾又收获了一波来自可爱弟弟的同情与怜惜。
面对眼巴巴盯着她期待着什么反应的历铭，她只好说了个假话安慰他，“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前两天商序和我说过了，那时候我们俩闹别扭，他催着我回去，就用了点小手段，事后也有道歉和补偿，放心，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问题。”
历铭听了这假话的第一反应是，“那姐姐你原谅他了吗？”
姜雾有些好奇，“那你希望我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当然是不原谅！”历铭说得斩钉截铁，“这种一个不高兴就毁女朋友事业的手段，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在这一刻，我得说，序哥你真不是好东西！”
姜雾被逗笑了，连连点头附和他，“放心，我不打算原谅他。”
“那就好。”历铭松了口气，但过后又忍不住有点扭捏的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情侣之间闹矛盾啊，但是吧，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能轻易妥协，不然他以后说不定会得寸进尺，所以，你自己考量着办，反正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就对了。”
姜雾忍不住感叹，“勾引”历铭真的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了。
就是好可惜，她对这个小弟弟不来电没兴趣，不然锁在身边一辈子相亲相爱也挺好。
历铭浑然不觉自己从某个女人的魔爪中逃出生天，带着好转许多的心情，结束了这场谈话。
***
商序和司临的斗争，在姜雾看不到的地方进行得如火如荼。
一方选择乘胜追击，另一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也有了几天后姜雾和司临在影视城附近咖啡馆里的面对面。
“不是说有话要说？我待会儿还得赶回片场跟组，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姜雾喝了口咖啡，口腔顿时一团苦涩，她真的是不喜欢这种味道。
司临这次来探班，送了剧组不少好东西，但就这样，也没在姜雾这里得到一个好脸，他只能认为是之前商序和田心心闹绯闻的缘故，因此，心情不但不差，还有几分愉快起来。
不怕姜雾生气，就怕她无动于衷，她越是反应大，越是说明力气用对了地方，这样他后面的手段才能更快奏效。
司临姿态优雅，笑容亲和，一副老同学重逢会晤的亲密模样，“难得见一面，这么不客气啊，我猜，是商序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
姜雾心想，你是什么人还用商序在我面前说，早几年前我就看明白了，不然也不会把你剔除候选名单。
不过，面上却不能说这么直白，只是直接道，“我并不关心你和商序之间的恩怨，只希望你直接表明来意，不然，我没时间也没心思奉陪，和你在这里打哑谜浪费宝贵的工作时间，毕竟我还有一堆事情等在那里需要解决。”
“多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会是这么个情形。”司临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走之前我没想到你会和商序在一起，这次回来也没想到你们还依旧是男女朋友，弄得我就算想说点真话实话，也搞得像是不安好心要挑拨离间一样。”
国外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我是不清楚，但这茶艺修行，还真是颇见成果，姜雾心里给司临鼓了鼓掌，走进了他预设好的圈子，“你的实话，是指那条录音？还是说，田心心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初恋？”
“莫名其妙？不不不，田心心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司临看着姜雾的眼睛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真相，姜雾，田心心货真价实，是商序的初恋，是当年婉拒了他那封情书求而不得的初恋。”
“我听说你从商序那里拿到过一封情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封情书，大概是田心心不收之后，才辗转到了你手里的。”
“我不清楚商序和你说过什么，但唯独这件事，我敢保证它的真实性，所以，你不妨回想看看，商序对你的蓄意欺骗和隐瞒，值不值得你生气。”
姜雾没生气，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司临这番话，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司临揣摩着姜雾的心情，然而大约是同情心缺乏，他很难置身于她所在的位置上去感同身受，唯一的一个感想，就是应该生气。
姜雾应该生气。
她怎么能不生气呢？为当年商序的欺骗和后来的隐瞒，以及现如今再次和田心心身陷绯闻风波的出轨与不忠。
司临给姜雾盘算好了临场反应与未来出路，但于姜雾而言，她只觉得司临这种势必要把她拖进泥潭的算计惹人厌烦。
她无所谓自己被人利用，但被人当成傻瓜一样随意处置，就不符合她的人生美学与追求了。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反问了司临，“你和我说这么多，是希望我闹去商序面前对质摊牌？还是想我一气之下直接和他分手？”
司临终于看到姜雾生气的讯号，压下内心愉悦的感受，诚恳的摇了摇头，“不，姜雾，我的本意并非是要你为难。”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得知真相的权利，而我，只是将查到的真相摆到你面前，给你一个直面真相做出选择的机会，至于你要怎么选怎么做，我不会干涉，只会支持。”
姜雾点点头，“很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一个了解我选择的机会。”
她说，“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什么都不会做，我和商序现在感情很好，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所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相，我知道了，就这样。”
不对，这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不同，司临眉头微微皱起，“姜雾，你是要蒙蔽双眼自欺欺人吗？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说不干涉我的选择，不想让我为难吗？”姜雾略微讽刺的笑了笑，“司临，这就是你的不干涉与不为难？一定要我和商序闹得彼此难堪，你才觉得这是合适的结局？”
司临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但很快，他有了反击的新思路。
“姜雾，我做这些，或许中间有和商序不对付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我不想你被他蒙骗。”
“我是因为你，才决定顺从自己卑鄙的心思，做出这些事。”
“因为我啊。”姜雾笑笑，“那我还真是罪大恶极。”
“不，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的。”这句话司临说得温柔又诚恳，或许其中有那么一两分做戏的成分，但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明明当年是我先喜欢你的，商序明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在我准备告白之前，捷足先登抢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