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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剧组里的问题做了深入沟通，既然有大笔资金入场，之前的拍摄计划就得有所变动，正好这段时间做下调整，也方便姜雾处理商序这边的事情。
于是，这天她老实呆在家里磨剧本时，接到了来自商序的电话。
“老朋友的接风宴？”她摘了眼镜，有些意外，“我也去？”
和商序出去应酬是姜雾不感兴趣的，所幸他带她出门的时候也不多，因此两人的男女朋友关系也仅限于相熟的朋友圈知晓，今天他主动要带她去见所谓的老朋友，不得不说，还挺让人意外的。
电话里，商序沉默了一下，才用一种有些微妙的口吻道，“和你也算是认识吧，去见见也好，正好带你去备些新衣服和新首饰，最近送的我看你都不怎么戴，想来是不喜欢。”
同床共枕五年，姜雾对商序多了解啊，立马觉出这里面有情况，他越是不想说，她越是想知道，因此便笑着追问了一句，“我认识的人？谁啊，说来听听，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看来商序确实不大想说，直到停顿了两三秒之后，他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一个名字，“司临。”
司临？姜雾拿着眼镜的手定住，好吧，这确实是商序的老朋友，和她也确实算是认识。
毕竟，当初同读一所高中，她和司临虽然不同班，但在各种竞赛里没少打交道，只是后来毕业后她和商序来A市读大学，司临则直接去了国外求学，因此也算是分道扬镳了。
她记得，那时候在学校里商序和司临关系算是挺不错的，虽然一个货真价值的学霸，一个算得上是半个校霸，但据说两家关系良好，他们两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学校里称得上是最有人气的那一拨了。
但这几年吧，这两人关系似乎大不如昔，商序也从不提这个旧友，至于内情如何，估计也就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现在司临回国，举办接风宴邀请商序再正常不过，她作为商序女朋友去凑个数也算是全了那段同学缘分了。
“行啊，我跟你去，什么时候？”她问。
商序说了时间和地点，是平日里他们一帮朋友交际玩乐的私人会所，姜雾从前去过几次，都是跟着商序去见朋友，还遇到过两次小意外，印象不算太好。
想起那两个对着她要么大放厥词要花钱买-她陪-睡要么把她当商序情-妇来问行情的傻子，她只遗憾商序出头太快，没来得及让她亲手把花瓶和玻璃杯砸到那两双有眼无珠的狗眼上去。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商序做事还是有点帅气的，有点像外面传闻中杀伐决断不近人情的商总了，稍稍让她惊艳了那么一下。
但后续当他厚颜【创建和谐家园】的向她索要“报酬”时，那点儿惊艳就全都成了泡影，毕竟，她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高兴了可以主动献身，但被人追到头上来，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更何况，她之所以遭遇这点儿无妄之灾，罪魁祸首还不是商序本人，要不是为了下他商总的面子，那么个大家说话做事都留三分的地方，也不会让人这么砸场子。
在答应商序之后，很快，姜雾迎来了一波要给她做造型的精英团队。
大家从前都是合作过的，那个穿着墨绿色丝绸风衣和V领内搭的男设计师一见她就双眼放光，大概是想过来拥抱，但念及从前某次被商序甩的黑脸和警告，只得遗憾的收回手，满眼放光的夸奖姜雾的新发型漂亮。
姜雾想，是挺漂亮的，五十块的发型搭配五十万的小礼服和价值五百万的珠宝，想想就【创建和谐家园】。
“之前见姜小姐都是长发，没想到剪了短发之后也这么漂亮，我看着好有灵感哦！”设计师对着她一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想上手的模样，似乎很想在她身上尝试几个新造型，奈何付钱的金主有明确要求，完全拒绝把女朋友往性感妖艳的方向打扮，只恨不得她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做个再普通不过的良家淑女。
可是这位姜小姐，明显换其他风格才更美啊，设计师心里百爪挠心，这种明艳中透着点温柔，还有点点杀气的feel，真的是让他欲罢不能想要亲自上手设计一番。
做完造型离开前，设计师到底忍不住偷偷多嘴了一句，“如果姜小姐以后想要换风格，一定要找我啊！我给你最低价！”
“你还没死心啊。”姜雾忍笑。
这个设计师人挺有趣的，合作几次，每次都要劝她换风格，奈何商序这个付钱的金主郎心如铁，有次还因为这个发了脾气，这之后才消停了，如今看到她的新造型，约莫是重蹈覆辙了。
设计师无奈叹口气，“学艺术的嘛，总得有点追求。”
“那这个追求还挺好的。”姜雾称赞了一句，也第一次给出了正面回应，“放心，等过段时间我想换新造型了肯定找你。”
姜雾这个人向来不会信口开河，打过几次交道之后设计师也有所了解，于是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开心了，还偷偷塞了张自己新工作室的私人名片过来，“我这段时间也正在筹备新工作室，希望姜小姐有机会做我第一个客人。”
两人就此达成了一次愉快的合作，于是，等商序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心情不错且容光焕发的姜雾。
商序很早就知道，姜雾是漂亮的，这种漂亮还不是轻描淡写的漂亮，是一种刺人眼挠人心的漂亮，所以，他不大喜欢她过度打扮，但天生的好底子摆在那里，怎么着都是好看的。
相较前几年，如今她身上多了一种被精心娇养的矜贵，一想到这种改变是他亲手雕琢出来的，心情瞬间变好。
“今天的口红色号挺好看。”商序这么称赞了一句。
姜雾抬眼看他，也学他以往那副模样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可太清楚了，商序这会儿的意有所指和别有所图。
果然，称赞过后，她刚涂好的唇膏就沾到了商序唇角，他显然是不介意吃这种工业化学品的，没几下就啃了个干净，还给出了用户体验与评价。
“樱桃的味道吗？不错，很适合你。”
商序觉得，古人所造的“樱唇”这个词，真的是别有风味。
有着很多口红却对口红色号还没有商序精通的姜雾礼貌一笑，开启了一个会让他不快的话题，“司临这次回来是打算就此呆在国内？还是待一段时间继续去国外求学？”
商序原本尚算愉快的情绪瞬间跌落不少，淡淡回了一句，“不清楚，好久没见了，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打算。”
姜雾了然，就商序这个反应，看来，这俩人结下的梁子不小，且说不定和好破冰遥遥无期。
第5章 “漂亮这种东西，和虚伪无……
八点半的接风宴，七点多的时间两人就到了会所。
姜雾发现，司临这次回国动静不小，这个小宴会厅内光她认识的人就有不少，还多数是和商序他们同一个圈子的，如果是真心想和朋友相聚，不会是这么个觥筹交错的交际场合。
看来，他这次确实是有所图。
商序的出现吸引了不少在场人士的热情目光，虽说司临才是今天的主角，但主角目前还未登场，这和生意伙伴交际一下也不会喧宾夺主，更何况，已经成功掌握商家的商总的分量可比一个在国外呆了几年还未继承家业的司家少爷强。
于是，瞬间，商序成为了除东道主之外最受欢迎的宾客，连带着姜雾也得了不少称赞与关注。
毕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商序身边，对许多女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荣耀，这实在是一个很能为女人贴金长脸的男人。
姜雾没有拒绝这种应酬，因为以她对商序的了解，他向来是拒绝她在这种虚伪的寒暄与热络的应酬中充当花瓶与交际花的。
果不其然，她刚撑过一波夸赞，就被商序打发到旁边休息区去了，“别乱跑，我待会儿去找你。”
姜雾乖巧点头，笑着和周围人点头道别，然后在去休息区的中途，遇到了碰巧想去吃东西的历铭，一对朋友就此顺利会师。
“我一路上抓紧时间赶回来，东西都没吃多少，这会儿正饿着呢。”历铭咽下嘴里的食物，抱怨一般感叹，“要不是为了陪那个麻烦精，我也不能这么饿着我自己。”
“听说试镜很顺利，提前恭喜你那位朋友了。”姜雾笑道。
提起他那位给剧组添了不少麻烦且以后还会添更多麻烦的朋友，历铭有些不好意思，“余州他人不坏，就是性子吧，稍微有点奇怪，要是进组后他惹了什么麻烦，雾姐你立刻跟我说，我保证给他收拾好烂摊子！”
这保证也是没谁了，看班曼曼和历铭这副如临大敌的态度，姜雾对那个大家口中的麻烦还真是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与好奇心。
“行，我跟你就不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会直接跟你沟通，毕竟怎么说，历少爷如今也算是我们剧组的大金主了。”
历铭吃了个半饱之后，终于有闲心和姜雾聊他感兴趣的事，“姐姐，导演发我的剧本我看了一大半了，不得不说，写得真是精彩，要是后边拍摄再用点心，出个爆款我看不成问题。”
“就是我真的有些意外，这个剧本是姐姐写的对吧，”历铭满脸的兴趣盎然，“这些剧情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简直太烧脑了！”
姜雾笑而不语，那种因为本职工作而散发出的自信气场，唬得历铭一愣一愣的，瞬间有化身小迷弟的趋势。
这个剧本姜雾断断续续的磨了几年，得到别人的称赞夸奖并不意外，她更愉快的，是成功“勾引”历铭成为了她的好朋友，她十分希望，他们的友谊在经过打磨之后，璀璨夺目。
毕竟，这样坦诚真挚且纯粹天真的人，实在是她生命中的稀客。
两人愉快交谈的间隙，今天这场接风宴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几年前的司临是学校里俊秀温和的优等生，如今几年过去，时光打磨中，他变成了一个清俊文雅风度翩翩的青年，一身的学者气息，笑起来依然如当年一般温润可亲。
司家作为圈子里地位一流的豪门，司临的接风宴自然有许多人热情捧场，前来走关系拉人情的比比皆是，但当商序出现后，众星拱月的焦点立刻变成了两个。
同样是年青一代的翘楚，还是多年好友，这两人的重逢在其他人看来并没什么问题，你来我往，言笑晏晏，乍一看还是关系亲热的好朋友。
但在知情的姜雾眼中，无论是商序的笑还是司临的笑，都有种笑里藏刀暗潮汹涌之感。
她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这一幕，觉得今天大抵会有一场好戏可看，毕竟，以她那贫瘠的片面的对司临本人的了解，这家伙同样不是盏省油的灯，区别只在于他比商序更善于隐藏与矫饰。
会场中，一轮儿圆满的交际应酬结束之后，姜雾终于迎来了和老同学的重逢会晤。
“姜雾，好久不见。”率先伸出手的司临，优雅精致，在姜雾眼里，是个多配一副金丝眼镜就能立刻去剧组客串斯文败类的出色人物。
“好久不见。”姜雾笑着伸手回握，无视了身旁商序明显的低气压与抗拒。
司临笑起来总是有种亲近宜人的气质，尤其是当他想要展现这种亲和力时，效果更是拔群，至少比起动不动就黑脸发脾气还喜欢阴阳怪气的商序，实在是个很适合进行交谈的对象与朋友。
他有些打趣的看向商序和她，笑道，“当初出国前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我还挺意外，毕竟当时在学校里，你们两个交集挺少的，谁知道缘分这种事这么奇妙，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我相信当时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惊讶。”
姜雾笑看了旁边眉头微皱的商序一眼，眉眼弯弯，“缘分这种东西确实很奇妙。”
大概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太过坦然与舒朗，不止商序，就连司临都微微愣了一下。
怔楞之后，他就笑了，“看来这些年你们在一起感情挺好的，这很好，毕竟商序性子有些独，有你脾气这么好的女朋友陪在身边再好不过，性格互补的情侣多般配。”
姜雾嗅到了绿茶的味道，神情微妙的看了司临一眼，“那我就谢谢你的祝福了，也希望你回国之后过得愉快。”
“好歹是暌违多年的家乡，我也希望我这次回来能得偿所愿，过得愉快一些。”
彼此举杯致意之后，司临继续去场内周旋，姜雾则被神情不快的商序拉着去了人少的角落。
“司临这小子阴得很，你以后少和他打交道。”商序一开口，就不客气的埋汰了曾经的好友。
在姜雾这里，目前自然是商序更有分量，因此毫不迟疑一口应下，更何况，她也确实不想和司临有所牵扯，诚如商序所言，那家伙确实心机深且善于伪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进他埋的坑里去了。
她懒得奉陪，避开自然是最上佳的选择。
但是姜雾的这个避开，显然没能打败某些人的故意算计，至少，当她和历铭在会场隔壁包间里的吧台闲聊品酒躲懒时，就被两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给堵在了那里，并且亲眼见证了曾经的知心好友的反目成仇现场。
***
商序和司临的出现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内，至少历铭是这么以为的。
但坐在他旁边的姜雾，则饶有兴味的选择了躲起来旁观现场，并且还及时拦住了想要出声打招呼的历铭。
今晚和商序打交道的司临，总让姜雾有那么点儿来者不善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在历铭积极向她介绍这边有款口味不错的女士果酒后得到了应验。
不管告知历铭并极力怂恿他带她来这里的人是谁，对方显然是冲着她和商序来的，至于幕后黑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巧合得如此明显与粗糙，也不做其他人想了。
商序和司临此时显然并没有彼此再虚伪寒暄的打算，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又快又直白。
“司临，你想耍心机，去找那些愿意陪你玩心机的人，别在我和姜雾面前搞这些肮脏的手段！”商序声音里明显压抑着怒火，他的情绪极为强烈，带着鲜明的厌恶与警告。
反倒是司临，神色变动不大，但语调里的不快与厌恶也毫不遮掩，“我手段肮脏？商序，你不觉得自己这招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手段和当年如出一辙？”
“我们两个人之间，到底谁心机更深，到底是谁耍弄手段在先，彼此心知肚明。”
司临过于强烈的质问与谴责语气成功让心虚的人哑口一瞬，但很快，商序的声音就再度响起来，“司临，陈年旧账翻着有意思？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自己心底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在姜雾面前假模假式的，摆出一副人模狗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光风霁月的真君子了？别是那副虚伪的假面戴久了，连自己都给骗过去了，不说其他，单比这个，你和我有的比吗？”
司临的质问与谴责，没让商序心虚多久，反而换来了他的不屑与犀利嘲讽，说到最后，他似乎真觉得自己比司临强上许多，整个人气焰都嚣张许多。
比起历铭那副听到惊天八卦的震惊模样，姜雾反而要平静得多，不如说，这两个男人哪个都没出乎她意料，真的有些狗咬狗一嘴毛的意味。
商序的嘲讽没让司临退却，反而让他露出了一副有些鄙夷的微妙神情，“商序，你说我虚伪我不否认，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也曾经这么评价过姜雾呢？”
“在你亲口说她虚伪，在我面前用刚才那种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语气嘲讽她不屑她，转而却又在几天后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商序，你能告诉我吗？
“而这些，你又敢和姜雾说吗？”
“又或者如你所说，漂亮这种东西，和虚伪无关。”
第6章 “当年那个拒绝了他情书告……
房间内一片安静，只有中央空调静静运作的些微声响。
躲藏着两个人的昏暗角落里，历铭已经被眼前这副明晃晃的撕逼现场搞得神情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他立刻去看旁边姜雾的神色，和他的震惊到失语比起来，被那两人挂在嘴边的当事人就过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