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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简点点头。
服务生好奇地问道:“你跟陶晗是不是吵架了?这几天她好像都没有理过你。”
不是好几天,是六天零十一个小时了。
陈简挫败地耷拉这头,进门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一杯鲜榨橙汁。
不理他,那他来看她弹琴还不行吗?
来送橙汁的是上回的苹果脸服务生,陈简认出她了,赶紧问:“请问你知道陶晗来了没有,现在在哪里吗?”
他思来想去还是想进里面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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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书,说自己这样的心理学名上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受虐狂)。
“后面乐器室练琴呢。”苹果脸服务生随口说道。
“那我去找她。”陈简站起身来往后台走。
苹果脸服务生收起餐盘,正想感叹感叹这傻小子还真是痴情,然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前面的陈简:“诶你等等!”
“怎么了?”陈简转过身来。
苹果脸服务生抱着餐盘:“你现在先别进去。”
陈简:“为什么啊?”
苹果脸服务生挠着头使劲找理由:“因为……因为我们的后台不让外人进去。”
陈简斜眼:“可是我以前明明老进去。”
苹果脸服务生跺脚:“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事儿,我说不让你进去就不让你进去,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
此话一听,本来只是想要去后台找陶晗的陈简,这回非要去后台了。
陈简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
调子很动听,是最近刚在网上火起来的那几首民谣,伴着吉他。
陈简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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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抖,他不由地放轻脚步声,悄悄凑到乐器房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陈简透过门缝,隐约看清了里面。
陶晗坐在凳子上,对着谱子低头弹吉他,她今天把长发全都扎在了脑后,愈发显得脸不过巴掌大,漂亮极了。
陈简往旁边挪了挪,看清了旁边那个唱歌的人。
那人一身米色的休闲装扮,衣服线条裁剪流利,是商场橱窗里摆出来的最流行款。
他正对着谱子唱歌,不时用脚打着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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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瞳孔骤然缩小。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
练习室里。
向思年拿着吉他示范了两次,把吉他还给陶晗:“会了吗?多练练,你手太小了,按弦的跨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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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向思年,好好的地下乐队不搞,这几天竟然良心发现跑到Mix来驻唱。
卢钰刚走了一个驻唱歌手,说是参加xx好声音选秀去了,正愁,结果向思年就自动顶上来了。
向思年才刚在这儿唱了两场,店里的女客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风头甚至盖过了老板娘,女客人强烈要求这个新来的歌手常驻Mix。
不过这小子在Mix唱歌有一个要求,他要找个人给他弹吉他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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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年练完了歌,从角落的巷子里抽出两瓶维生素水,一瓶扔给了陶晗,一瓶自己拧开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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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拧开。
于是她把手缩到袖管里,用袖子包住瓶盖,龇牙咧嘴地使劲拧了一下。
还是没拧开。
“我来。”向思年把水从陶晗手中抽走,捏着瓶盖轻轻一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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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晗:“……”
都好几天了,还是用这个冷傲的样子对他,向思年舌尖抵了抵左颊,有点不爽。
他自忖是个外表优越的男人,很少有异性对他这么冷淡过,难不成他还比不上那天追到医院急诊的那个土里土气的爱因斯坦小卷毛?
向思年觉得自己必须得采取点行动了,他一手靠着墙,堵在想要出去的陶晗面前,说:“我觉得我们真的配合得很好,我乐队弟弟都没有你跟我配合得那么默契。”
“你看今天我们的衣服,多配套。”
陶晗今天也穿的是浅色,乳白色卫衣外面搭了一件浅蓝的牛仔外套。
“我有东西忘拿了。”陶晗不准备跟堵在他面前的向思年抢路,背着吉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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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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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思年眼泪飙得更凶了。
这竟然是陶晗这几天对她的第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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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天Mix的客人发现,那个新来的唱歌的小帅哥下巴上多了一块创可贴。
啧。
仿佛更性感了。
陈简坐在长吧台的某个最角落里,有些落寞看着台上的两人。
向思年一唱起歌来便如同练武之人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面深情地唱着,一面还不忘向台下的客人抛个眼。
客人们很买账,酒水点了一拨接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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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灌了一口酒。
妈呀,好辣。
陈简苦着脸咽下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实在没忍住,吐了出来。
“小伙子,你也心里难过啊。”
陈简正拿纸巾擦着吧台上他洒出来的酒渍,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偏头,看到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陈简郁闷地点头。
“情伤?”中年男人又问。
陈简再次郁闷地点头。
他指指台上的向思年:“大叔你看看他,你说是他长得帅,还是我长得帅?”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天花板:“嗯,今天晚上天气不错。”
陈简:“……”
他心里冒着酸涩,忍不住再灌了一口酒,然后强忍着辣把酒喝了下去:“不就是衣裳好看点,会打扮一点洋气一点,有什么了不起。”
“对,男人嘛,看的是内涵。”中年男人附和着,他搂着陈简的肩,“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喝酒吗?”
陈简:“为什么?”
两个落寞的陌生男人,在这酒吧里偶然坐在了一起,心里都突然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中年男人一口干了他面前的威士忌:“反正过了今晚谁也不认识谁,我也不怕你笑话,老子在外面挣钱打拼,赚钱养媳妇,可我媳妇她他妈的竟然……竟然……”
中年男人捂着脸:“竟然趁我不在,在家里养小白脸呀。”
“还被我捉奸在床,你说我这是,唉~”
酒吧换着灯光,陈简隐隐约约看到有一束绿光照在中年男的头上。
陈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表同情,抚慰着拍了拍男人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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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陈简不明所以。
“否则你就看看我!”中年男人拍着自己胸膛,“我对我媳妇,那是够好了吧,从结婚到现在,千依百顺,她说东我不往西,她说杀鸭我不敢碰鸡,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结果呢,呵呵……”
“结果怎么样?”陈简追问。
中年男人都快带了哭腔:“结果她被我逮到养小白脸,不但不悔改还骂我,说我一个大男人事事都顺着她没点出息,她是女人,要的是能征服她的男人。”
“合着这么些年,我事事顺着她宠着她,还做错了。”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了,趴在吧台上嚎啕大哭。
他哭了两声,突然又抬起头来,直接要了一瓶威士忌,仰头闷。
“你也干啊!”中年男人跟陈简碰杯。
陈简跟着喝了几口,他没怎么喝过酒,不一会儿后脸颊上就已经泛起了微醉的酡红。
中年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嚎啕地哭,诉说着这些年来的艰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