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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浴室的门,卧室里灯已经熄了,窗帘布很厚,挡住了室外的光线,在一片黑暗中,她小心地摸索到床边,绕到床尾,轻手轻脚爬了上去。
刚钻进被子,她立刻被一股热气包围住,没什么比这更清晰地提示着陈嚣的存在。
她悄悄翻了个身,对着墙壁,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身后的声音:“怎么洗这么久?”
陈嚣的声音有些低哑,懒音很重,听上去像是睡着又被她吵醒。
“洗澡加洗头,还要吹头发,就是要这么久的。我把你弄醒了?”
“废话。”陈嚣说话很不客气,加上他冷淡的声音,钟亦心几乎可以想象出他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那睡吧,我不吵你了。”
“就这样睡?不做点什么?”他靠过来,右手放在被子外面,搭在她的腰上。
钟亦心睁开眼睛,转过身,任由那只手搭在她身上,她平静地开口:“要做什么?”
陈嚣轻轻笑了:“我以为你要得到我,原来只是纸上谈兵吗?”
“不着急,我还剩364天可以得到你,不差这一天。”
腰上的力道突然松开,陈嚣抽回手,懒散的枕在自己脑袋下,他说:“很冷静嘛,你的接受能力倒是挺强。”
这半年里,两家人以聚会的形式正式或非正式的见过几次,陈嚣和钟亦心作为主角自然要到场。
钟亦心每次都穿着得体的连衣裙现身,话很少,但大方得体,就连笑容都是标准的名媛式微笑,在长辈眼里,挑不出一点错。
她给他的印象,约等于没有印象。
如同一朵养在温室里高贵的鸢尾,隔着玻璃看,再美丽也好,他一眼就忘了。
那次白鹭吧开张,他到场后才发现钟亦心也在,那天她端着酒杯和朋友聊天的样子,让他第一次记住了她的脸。。
仿佛一个活在画布里的人突然活了过来。
那天喝到深夜,她曾经在吧台找到他,提出要他送她回家,陈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当时他曾有个模糊的念头,要是真因为这事把钟大小姐惹生气了,这婚事黄了也正好。
谁知到头来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钟亦心笑了一下,说:“我看过你的资料,伦敦商学院毕业,很有头脑,接受能力应该比我强。”
陈嚣侧头看她,虽然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的脸被她的发丝挠了一下。
“我的资料?”
“对,这么惊讶干嘛,难道你家里没调查过我的资料吗?”
以他们的婚姻性质,结婚前家族双方一定会给对方做背景调查,从私生活到经济状况,从个人到整个家族,事无巨细。
而钟亦心记得,陈嚣的那张调查表显示,他的私生活方面堪称干净。
陈嚣沉默了。
现在想起来,陈立衡的秘书的确给过他一份关于钟亦心的背调文件,他压根没看,顺手就扔进了抽屉里。
“有,但我没看。”他云淡风轻地说。
钟亦心觉得有点热,被子里温度太高,陈嚣身上像是自带一个小火炉,跟他躺在一块,只需要一张薄毯就够了。
她把脚伸出被子,微微叹了口气说:“你好像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对。”
“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
陈嚣说话一点余地也不留,好像天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脾气硬得像块石头。
钟亦心忽然翻过身,伸手按开床头的壁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她朝陈嚣凑过去,手肘撑在他的身侧,距离无限贴近。
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柔软地蹭着他的脸和脖子,她的发量异常丰富,迎着灯光,头顶许多小碎发不安分地立了起来。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陈嚣注意到她脸颊浅浅的细小绒毛,瞳孔里放大的琥珀光圈,还有她头发上的水蜜桃味道。
她盯着他看,眼神直接而大胆,接着,她的手指突然朝他的眼睛探过来,陈嚣下意识地捉住她的手……
然而她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他的眉心,调皮地在上面点了几下。
“你这里有个印子,以前没有的,”炸毛的小动物开口说话了,眼神专注而好奇,语气乖巧到近乎天真,“是不是因为讲话太难听被人打了?”
“算是吧,”陈嚣嗤笑一声,手上力道不松,“怎么,你也想打?”
钟亦心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她知道他根本没用什么力道,就已经把自己捏到发红。
她说:“我可打不过,你先松开我。”
语气软软的,像在撒娇,尽管陈嚣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示弱的情绪,他还是松了手。
钟亦心转身把灯关上,房间复又陷入黑暗,躺进被子后,陈嚣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会找到别的办法对付你的。”
他没说话,但他不动声色地勾唇笑了笑。
“我们以前见过?”
钟亦心没理他,过了十多分钟她睡着了,像是嫌他太热,蹬了被子还不耐烦地把他踢了一脚。
身侧呼吸均匀,伴着雨声,陈嚣很快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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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钟亦心撑着手臂坐起来,眯着眼睛茫然的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地板上,偌大的双人床,充满喜气的大红被子被搅得乱七八糟。
昨天睡得太晚,比她的精神先行一步醒过来的,是她的胃。
昨晚上吃下的那几颗青菜显然不足以支撑一晚上,此刻她的胃正在朝她发出【创建和谐家园】。
今天是周末,赵锦橙不用上班,钟亦心打电话约她到翠轩酒楼吃早茶。
赵锦橙很懒,接电话的时候还迷迷糊糊,钟亦心特意让司机先绕去她家接她。
司机姓李,四十岁左右,很是沉稳,陈家安排他专门负责钟亦心的出行。
他相貌朴实,跟钟家用了多年的司机老严很像,钟亦心原本打算把老严安排过来,可她看陈家安排的司机做事也很妥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赵锦橙楼下等她的时候,钟亦心随口问了一句,“先生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八点左右。”
钟亦心“嗯”了一声,又问:“去哪里了?”
司机说:“抱歉太太,早上先生是自己开车走的,这个我不清楚。”
“没事。”
刚好此时赵锦橙下来了,她看到停在楼下的那辆白色A8,迈着一双长腿几步便到了跟前,拉开车门坐进来,“砰”地一声,把车门甩出了坐出租车的架势。
钟亦心原本在发呆,被她这豪气万丈的甩门声吓了得往里一缩,连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你温柔点,这不是出租车。”
赵锦橙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似的,我刚出门她还在啰嗦,说我没个女人样,头发短得我家老赵有一拼,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老赵都秃成地中海了,拿我跟他比?”
钟亦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赵是赵锦橙的爸爸,一个成天笑眯眯的好好先生,他的头发的确是有越来越少的趋势。
拿赵锦橙的齐耳短发跟他比,是有些冤枉人。
“笑屁!”赵锦橙问,“你老公呢,怎么不叫他一起,昨晚上真让你守活寡啦?”
“刚跟你讲完电话他就回来了,不过也差不多吧。”
钟亦心慵懒的靠在后座,拿指甲一下下拨弄着裙子上的花纹。
赵锦橙笑了两声,然后从帆布包里拿出两根香蕉,递给钟亦心一根,“来,吃点垫垫肚子,我都快饿死了。”
钟亦心看了一眼,没接。
“快啊,赶紧吃,我跟你说,女人就要多吃香蕉,你要是男人,我就不给你吃了。”赵锦橙也不管她接不接,把香蕉往她身上一扔了事。
钟亦心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
吃个东西还分男女?
赵锦橙满不在乎地说:“废话,你看这香蕉,看着硬,吃着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以形补形你没听过?男的吃多了,还得了?”
钟亦心早已习惯了她的“橙”言“橙”语,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暗暗的记下了这个段子,可她刚好从后视镜里瞄到司机大叔,他的嘴角以非常诡异的角度抽搐了一下。
她撞了撞赵锦橙的肩膀,“别乱说,注意场合。”
“干嘛,这儿又没别人,”赵锦橙从包里又拿出一根香蕉,伸到前座,“司机大叔辛苦了,来一根儿不?”
“不……不了,谢谢。”
这回,司机大叔的后背整个儿抖了抖。
还好他手够稳,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打滑,不然这会儿肯定撞上路边柱子了。
钟亦心黑着脸把赵锦橙拉回座位上,为了他们的人身安全以及司机大叔的身心健康,必须制止赵锦橙对司机的“骚扰”行为。
好在翠轩酒楼并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
翠轩酒楼的早茶很有名,周末基本座无虚席,来得晚了得在外面拿号排队,大厅里都是搭台的。
钟亦心和赵锦橙一进去,服务台的经理便认出钟亦心,登时堆满笑脸带着她们往二楼包房走。
“钟小姐好久没来了,听说昨天是您大婚,恭喜恭喜。”
“客气了。”
钟亦心话语寥寥,经理很会察言观色,简短的寒暄之后,便专心带路。
经理带她们来到包间,钟亦心看到旁边的“千禧门”包间紧闭,里头似有谈笑声,随口问了一句:“郑航来了?”
经理回答:“是的,小郑先生和他的几个朋友在里面,要我去帮您打个招呼吗?”
钟亦心摆了摆手,随后走进包间里坐下。
这间酒楼是郑家名下的产业,郑家最早是做餐饮起家的,如今也涉足酒店和金融,餐饮这一块便由郑航来打理。
她从小便认识郑航,两家人关系挺近,小时候不懂事也和其他小伙伴在一起疯闹过,长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和圈子,渐渐疏远了些,但友谊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