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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得逞了,她故意当着东吾公主的面,伸手搂住安状元的脖子,亲昵地用脸蹭一蹭安状元的胸膛,再向东吾公主比了个鬼脸,抛过来一个得意的笑容。
东吾公主气哭了,跑开了。
安状元把长公主抱回她的营帐。
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把她放到榻上。
谁知,长公主胆大包天,忽然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把他的人也带到自己的榻上来。
她牵着他的手环抱住自己。
她柔软香甜的身子在他身下。
她眨着眼在诱惑他。
她的唇在说话:「安状元,你还喜欢我吗?」
安状元说不出话来,她又蹙起了眉,落寞地说:「安状元,喜新厌旧了吗?」
他吻住了她。
多说无益。
他的唇滚烫又热烈。
她同样热烈急切地回应他的吻。
她攀附着他的手臂,弓起身子,希望得到更多熨帖。
他隔着薄薄的衣裳,托住她的脊背,温柔地抚摸她。
在气喘吁吁中,长公主含糊不清,轻声道:「安状元,我们结盟吧。」
安状元吻她的动作停住了。他抬眼望她,她粉面含春,水雾一样的眼睛望着他,再次说道:「安状元,我们结盟好不好?」
他沉声问:「结什么盟?」
他的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他说话,她的唇也跟着颤动。
长公主舔了舔他的唇,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你帮我做事,我跟你好。」
安状元忽然就生气了,他沉着脸不说话,把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拢好她的领口,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就要走。
长公主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她脸色发青,喝止住他:「安状元,你,你不要后悔。」
他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长公主觉得那一刻很漫长。
几乎时间都停滞了。
终于听见他说:「长公主,我不愿意,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做买卖的。」
安状元走出她的营帐。
他走出了她的陷阱。
长公主一脚踢掉身上的被子。
安和煦,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你,我就不行吗?
她气得手在发抖。
十四
安状元生气地走到半路,停了脚步。
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折返回去。
回去找长公主的路上,野草丛里烧着燎燎的春花。
红的,粉的,黄的,白的,浅淡的,浓烈的,姹紫嫣红。
安状元才看到这一路的花,他知道,长公主喜欢戴花。
那天他背着她,她就戴了满满当当一头花,毫无章法,乱堆一头,可是很漂亮。
他半蹲下去,弯着腰认真地采花。
因为拿不准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所以每一样颜色都摘了一朵。
安状元捧着一束烂漫春花,向长公主的营帐愉悦地走回去。
他想哄一哄长公主,并且告诉她,他生气的是,她把因果关系弄反了。
不是因为他帮她做事,所以她跟他好。
正确地说,应该是,她跟他好,他愿意帮她做事。
至于怎么做事,他们再商量,要达到某个目的,有很多条路走的。
他站在营帐前抚平了衣襟处的褶皱,刚想说话。
营帐里传来声音。
长公主的声音。
「首辅大人,晚上,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安状元捧着的花都摔落了,碎了一地。
下午的时候。
东吾公主语出惊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要同西陵和亲,她指明要安状元做她的驸马。
众人哗然。
太后和小皇帝、首辅大人都说好。
所有人都赞成这一门婚事。
长公主嘴角噙着一抹笑,抿了一口夜光杯中的葡萄酒,有些酸。
她静静地看着并肩站立着的安状元和东吾公主。
太后问安状元的意思,安状元在走神,盯着地面,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一天,太平静了,平静得乏味,总得有些热闹,才有点乐趣。
长公主忽然就摔了杯,红色潋滟的琼浆玉液溅在她朱红的裙摆上,都是红的,扎眼的红,红得叫人眼睛发疼。
「东吾公主,你换个人吧。安状元,和我有私情。他是我看上的驸马。」
全场哗然,没有谁不变脸。
长公主,连高洁清雅的安状元也染指了,令人发指。
长公主谁的脸色也没看,包括安状元的。
她只不过负责在炮仗上点一把火,窜咄咄地烧开,把太后、东吾公主都炸得跳脚了,都来对付她,才不枉此行。
首辅大人也会生气吧,气她没有照他的意思,乖顺地过个两年再打算盘。那正好,他生气了,无论如何,晚上就一定会来,他来了,夜才精彩。
至于安状元,安状元拒绝了她,那就别怪她毁他清誉了,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
长公主捧着长长的裙摆,矜傲地离开了吵闹的现场。
她约了首辅大人泡温泉,没工夫想其他的事情。
日暮了,天暗了。
长公主在一处悬崖边泡温泉。
悬崖上的月牙,淡淡一痕,几乎没有,夜色是惨淡的。
蒸腾的水雾气把她笼罩住。
长公主裹着薄薄的一层白纱,腰窝以下的身子浸在水里,上身伏在泉沿边,双手交叠着,搁着那张纤脆的脸蛋,她在看月,看那惨淡、憔悴的月。
她像是一抹白色亡灵。
温泉邻近,是绵延不绝的黑洞洞的森林。
终于,她听见了动静。
是谁来了?
长公主笑吟吟地转过身,在水下用一双寒湛湛的眼盯着来人。
是那群来赌场的外地人。
他们有着禽兽一样淫秽的眼神,盯着长公主水里玲珑窈窕的身躯。
水波里的女人,她的身子比豆腐还要滑嫩、雪白。
让人想尝一口。每个男人都想尝一口。
他们是罗刹城的人,从长公主的刀下逃出来的亡魂,太后把他们养在暗处,等着有一天,让历史重演。
那时候,他们的兄弟,用银针把毒扎进长公主的肘弯,扎出一个个滋血的小洞,渗透进她青色的血管里,让长公主产生无穷的欲念。
他们剥落她的衣裳,在像今夜一样的月色里,女人那雪滑的胴体一览无遗。
有人压住她挣扎的两条细细长腿,有人咬上她纤长的脖颈,扎了针的女人,会变成一个【创建和谐家园】,主动攀附男人。
可这个长公主,只剩一点残余的理智,发狠抽过不知谁腰间的匕首,狠狠地扎上自己的大腿。
血汩汩地流,破碎的衣裳,红色生腥的血,他们更疯狂了。
就差一点,他们就得逞了。
大胡子率先踏进温泉,一步步走向水里的长公主。
来自地狱的声音。
「长公主,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还记得你,你左边的胸,有一颗红痣。」
长公主没有跑,只是站在原地,阴森森笑起来:「我只记得死人,哪里记得住活着的牲畜。」
大胡子已经走到长公主的面前了,他的眼中闪着疯狂的欲望。
他手里捏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长公主,还记得那种滋味吗?」
长公主没有反抗,任由他施针,眼看着那细细的针尖一点、一点地钻入她的皮肉里。
长公主眼也不眨,翘着唇,笑道:「几位大哥,不如给我透个准话,谁是你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