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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丞相的公主妻李清凰林缜》-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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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中长草心不忙。禾中可为“种”字,心不忙是为“亡”字,亡字长草可不就是“芒”?

      顾长宁恍然大悟:“对,就是芒种。”他故作高深地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字谜是谁出的,竟然也不点名谜底是节气,这对于某些人来说,真是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来的吧!”

      李清凰忍不住道:“你说的某人,是在说你自己吗?”

      眼见着他们两位冤家又要吵起来,林缜无奈道:“这纸上的字是裴太傅的笔迹。”裴老太傅是裴家的掌家人,裴家是西唐首屈一指的世家之一,他考中春闱的卷子还是裴老太傅亲点的。说到裴老太傅,这又是一段传奇,想当年谢珝登基为女帝,吓坏了一群脊梁笔直笔直的御史,他们在含元殿外【创建和谐家园】啊绝食啊绝望哭泣啊撞柱子撞钟楼【创建和谐家园】啊,花样层出不穷,就只有裴老太傅干脆连朝也不去上,告了个假在家里逗鸟养花。并且在事情过去后,也没有继续上朝的想法,还是谢珝亲自登门拜访,请他出山。

      你说裴老太傅难道是支持谢珝夺了李家的江山登基为帝吗?他自然是反对的。

      可是你说他最后有什么损伤吗?那是一点都没有,还好吃好喝地养了好一段日子,最后还得谢珝亲自上门请他。

      外面人提起谢珝那一次纡尊降贵去请一个臣子出山,求贤若渴,还要附带上裴老太傅高风亮节,若不是为了这天下民生,肯定就此告病不出了。

      李清凰却道,这裴老太傅可真是老狐狸。赚足了面子,又全了他侍奉过两位君王的忠诚。

      顾长宁一听裴老太傅的名字,自然而然地闭了嘴。可是一旦闭上了嘴,安静下来,又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被他给忘记了。

      李清凰抽走他手上的笺纸,高高兴兴地提着杏花灯去街头管灯人那里买灯。一个灯谜对一盏灯,谁猜对了就可以把这盏灯给买下来。可是那个看管灯笼的长者却抚着胡子摇头道:“这盏灯不卖!”

      “不卖?”李清凰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卖?”

      “因为老夫见你就觉得不投缘!”长者抬手点了点她,“而且这个谜底可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其实李清凰本就是一见这盏杏花灯觉得心喜,也并没有非要它不可,可是现在却被激起了战意:“这天底下投缘的人本就少,俞伯牙还说钟子期知音难寻,若是容易那就是酒肉朋友。长者若是觉得我想不出那谜底,何不再出一个新的来考较我?”

      长者瞪了她一眼,直摇头,可是又看到她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杏花灯,又觉得好笑:“你当真是喜欢这灯?告诉你实话也不打紧,这盏灯就是我亲手编的。”

      亲手编的杏花灯,灯下串着裴老太傅亲笔写得谜题,再加上他一见自己就看不顺眼。李清凰恍然大悟:“裴太傅,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同我怄气,您也太过分了吧!”

      裴老太傅:“……”这事被她这么一说,怎么就显得他这样无理取闹,欺负她这小姑娘?

      李清凰又道:“再说今日是上元夜,您也微服出访,就不能当没认出我来吗?”

      李清凰那张脸,就算他想当认不出也难啊!

      裴老太傅道:“也行,那你就再解一个灯谜吧,解出来了灯归你,解不出你就走人。”顿了顿,他道:“聆雨声朦胧,看远山倒影,垂钩荷锄意自得,猜一个字。”

      李清凰眼珠一转,笑道:“这可简单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她当然是知道的,但裴老太傅之前因为她的身份而刻意为难她,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转过身,把在近处围观的林缜一把扯了过来。林缜:“!”她这抓人的力气可真大,直接把他一个男人一把扯到了裴老太傅面前,然后双手一抬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飞快道:“聆雨声朦胧,看远山倒影,垂钩荷锄意自得,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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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本来这应该是昨天发的,因为昨天就是上元。唐朝时候是男男女女出门相看的好日子,《隋书》里说:每当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戏为戏场,可以说是通宵达旦地看花灯看歌舞顺便相个亲拉拉小手。昨天一直忙,到了晚上才开始写,写完已经晚了,就当今天才是上元吧,大家和林缜还有公主再过一次节。

      因为迟到了,这篇番外就免费了。

      按照这篇文的时间线设定,公主是没有时间过上元节的,她的上元节都在边关受苦,林缜也没机会和她过节,但既然是番外,那就不管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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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太傅简直都要被她给气了个仰倒:“你你你——”

      李清凰提起那盏杏花灯,洋洋得意道:“多谢裴老太傅!”

      “小毒瘤!”裴老太傅气得直摇头,又自言自语道,“老毒瘤养出来小毒瘤,姐姐又是个大毒瘤,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李清凰高高兴兴地提着花灯,那柔和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映照得她一双眸子都如星星一般闪亮。顾长宁这才想起之前被他忘记的事情,诧异道:“该不会,今晚你就是一个出宫来玩的吧?这么惨?”

      这话可说得很扎心了。李清凰还没什么反应,林缜反而想,若不是碰上了顾长宁,大约他就得一个人过上元了。

      他本就不是自来熟的人,虽然性情沉稳温和,可是这样的性格也代表了他不太容易同人深交,所以在长安也没有交到什么至交好友。

      李清凰叹气道:“这不是走丢了吗?我两位姐姐都在,我也打算去找她们的。”

      顾长宁顺口问了一句:“她们在哪?”

      ……

      如果把时间倒回前面,顾长宁发誓,他绝对不要嘴欠问那个问题。

      他看着眼前那座古朴的花楼,再看那高高挂起的牌匾,上面“南风”二字就如银钩铁划苍劲有力。

      南风,男风……不是他顾公子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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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南风馆,却是格外的热闹了,因为上元夜又没有宵禁的关系,门口人来人往,也有许多像顾长宁那样单纯来看热闹的 人。

      李清凰喃喃自语:“难道她们还走到?反而是我走得快?”

      门口揽客的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容貌清秀,穿着一袭青衣,却不是众人想象中那种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样子,反而还有几分书卷气。他举步走到李清凰面前,拱手行礼:“这位小姐——”

      李清凰摆了摆手:“我是来等人的。”

      她都十六岁了,还没正大光明来过一趟南风馆呢,据说贤平大长公主——也就是她的姑姑,是这里的常客。大约是因为谢珝登基为女帝,贤平姑姑就彻底地放飞了,可能觉得既然女人连皇帝都能当了,她去南风馆里找乐子也算不得什么,就从从前的偷偷摸摸掩掩藏藏变成了光明正大毫无顾忌。

      那男人微微一笑,一双凤目弯了起来,倒是有些魅惑:“可是站在外面多冷,等人也可以去里面等。”

      顾长宁从来没见过这种做派的男人,只惊得目瞪口呆,也没见过这么会作死的人,拉客竟然拉到了李清凰这刁蛮公主面前,可不怕她直接把他捶成骨折吗?

      李清凰好奇地望了他一眼:“里面的人都像你一样吗?”

      南风馆这种地方总归是被许多人妖魔化的,说里面的男人简直不像是男人, 就跟女人一样,可男人就是要刚强要铁骨铮铮,一个男人像女人的做派会被人鄙夷的。

      “像我这样……”那男人懒洋洋地拖长了声调,他音色低沉动听,说起话来的就有股说不出地魅惑,虽然不算绝顶的俊美,却十分的吸引人,“小姐是想说,觉得在下还算不错喽?”

      李清凰向来实诚,回答道:“嗯,是的。”

      顾长宁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为什么她还没把人给打死,却觉得那人还不错了?他只要一想到李清凰被骗进南风馆,从此又多了一个如同平阳公主那样的存在,就头皮发麻,平阳公主好歹还要带着人去强抢民男,若是换成李清凰大概就可以趁着夜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了。他可不能眼睁睁地见着她走上那条邪路啊!

      他想得多,林缜却比他动作要快,一把抓住李清凰的手臂,把她挡在了身后:“她不会进去的。”

      李清凰:“……”冤枉啊,她也没想要进去。

      “嗯?”那男子诧异地挑起眉毛,“当真?”作为这家南风馆的老板,他那一双看人的眼睛也是油里炼过的,这漂亮的小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可他这家南风馆就是招待那些不普通的人,反而是这少年郎君,紧张得有点太过了吧?她若是不想进去,难道他还能强迫她进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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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凰敲了敲他的肩,凑到他的脑后,轻声问:“还有什么事?”

      林缜被她吹到后颈的气息激起了鸡皮疙瘩,回头一本正经道:“嗯,我饿了,你想吃点东西吗?”

      顾长宁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走到街边的小摊,那是一家卖元宵的小摊子,往常生意也绝不会这样好,可是今日是上元节,百姓们都会出门来游街,一个卖元宵的摊子竟是也挤满了人。顾公子曾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光顾这种街边小摊,他顾长宁是什么人,母亲是谢家嫡女,外公是谢老将军,姑母是皇帝,他不缺吃不少穿,样样都要精致,哪有和这么多人束手束脚挤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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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宁见她吃得香甜,忍不住问:“真有这样好吃?”

      李清凰点点头:“其实我很饿了,昨晚守夜,今早还有相国寺高僧过来念经,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过一粒米。”

      规矩不能破,就算是她那种从来离经叛道的人也不敢有异议。

      顾长宁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打算动面前的那碗元宵。而之前说自己饿了的林缜也没有动。他不由挑起半边眉毛,总觉得有点怪异:明明不饿却非要说自己饿了,现在有吃食了,却一点都不动,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你不吃吗?”李清凰吃完了馄饨,又瞄上了林缜面前那碗元宵,那元宵一个个都是白白胖胖,隐约透出里面的芝麻馅儿,看上去好像很诱人,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你不吃吗?不吃的话,那我就吃了?”

      顾长宁看着直皱眉。

      李清凰吃了五六个元宵,又觉得有点腻,便不想吃了,林缜这才拿起勺子来,把剩下的元宵都吃完了。

      顾长宁:“……”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该结账了,顾长宁站起来,抢着要付账。小摊老板已经忙得满头大汗,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张口就来:“两碗元宵,一碗馄饨,一共十个铜钱,敬谢惠顾——”

      顾公子摸遍全身上下,这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今日换了身衣裳,竟是把钱袋给拉在谢府了,如果去那种富丽堂皇的酒楼,他可以先赊账,然后让酒楼掌柜去谢家要钱,可是在这种小摊上,谁都不认得他,赊账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可是要让他拿出十个铜板,他又拿不出来。

      等他了一会儿,反而是见他就像一根木桩子一般戳在原地不动的林缜大概猜到他是忘记带钱袋了,便掏出钱袋来会了钞。顾长宁尴尬得不得了,忙不得连连道谢。林缜颔首道:“不必客气,随手而已。”

      李清凰立刻嘲笑他:“你看你,吃碗元宵都不付账……”

      顾长宁梗着脖子:“我忘记带钱袋了。你说我倒是嘴皮子利落,那你带了钱袋了吗?”

      李清凰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没有带,但是我长得好看,老板愿意请我吃白食。你呢,大概就要压在那里洗碗了,你会洗碗吗?”

      顾长宁卷起袖子:“【创建和谐家园】,你有完没完,是跟我八字相冲吗?我虽然从来不打女人,但你是个例外,信不信我揍你?”

      李清凰笑吟吟地闪到了林缜身后,挑衅道:“今天是上元节,看在过节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缜被她抓着衣袖,觉得手臂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连忙回避:“殿下,请你放开微臣!”

      夜色昏暗,就算他那股心火已经烧到了脸上,也并看不出来。

      他一本正经道:“殿下同微臣这样拉拉扯扯,有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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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李清凰也要放手,但是给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她亲自选了布料和绣样,做出的新衣却被他硬邦邦地推了回去,就更不想要放手。她还没被人这样嫌弃过,见到林缜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生气:“今晚可是上元节,体统这种东西通统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人声鼎沸,有人挤在一道看热闹,有人惊慌失措,那惊慌失措的人凄厉喊道:“快走快走!平阳公主来了!不想被抓走的都赶紧逃啊,跑得越快越好——”

      李清凰:“……”

      顾长宁:“……”

      林缜:“……殿下请松开微臣的袖子。”

      顾长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双眼亮得异常,兴奋道:“快去看看!前面有好戏可看了!”

      李清凰难得没有反对他,反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得对,现在就过去吧!”

      林缜:“可是殿下——”平阳公主不是她的亲姐姐吗?难道她不该去劝诫平阳殿下不要再继续做那些有碍风化的事吗?怎么他觉得她还兴奋起来了呢?

      等他们艰难地挤进了最前方,发觉众人围观的地方就是之前那间南风馆。

      平阳公主府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南风馆门口。轿帘掀开,有美一人,不过露了半边面孔,那云鬓雪肤,那纤细妖娆的腰肢,还有那波澜起伏的曲线,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淡雅而勾人的香气。原本惊慌失措害怕自己被强押回公主府成为公主的面首的男人们,心都酥了,身子也酥了,也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是想做什么的。

      平阳公主抬起手,袖子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皓白的手腕,轻柔地整理了一下云鬓,对身边的李柔月道:“方才本宫似乎听到什么喊声,怎么现在这样安静?”

      有了平阳公主作对比,李柔月原本清秀的容貌就不够看了。如果说娶妻当娶李柔月的话,李荣玉就是男人心中的妖姬,心口上的朱砂痣!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青衣公子突然冲了出来,还没到李荣玉面前,就被公主府地侍卫拦下,直接按倒在地。他拼命地挥动双手,叫道:“公主殿下!你——你可还记得小生?!去年秋意正浓,小生路过护城河边,公主殿下你还说小生谦谦君子,人如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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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青衣公子不就是刚才喊着快点跑,晚了就要被公主捉回去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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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是吗?”

      李荣玉的名头可是比安定公主还要响亮许多。不过都不是好事。最出众的当然是她在府里养了许多美貌男子,不分昼夜寻欢作乐,可她还不满足,兴风作浪到外面去抢。简直就被丑化成了一代女色魔。

      长安男子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美色映入这位无法无天的公主眼中,被她圈为禁脔,有失作为男人的贞洁。

      还有传闻,这平阳公主到了尚驸马的年纪,世家一片慌乱,唯恐自己养在深闺的儿子被公主看了去,飞快地拉出去订了婚事,杜绝了公主抢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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