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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面条是糊的,也不能就这样浪费。她把糊了的面片都吃完了,才满足道:“你知道吗?平海关萧城这一带的口味都很重,我刚开始吃一顿饭就得喝好几壶水,后来习惯了,觉得这里的菜口味很淡呢。这碗面可够有味道的。”
林缜把她的碗收走,一并拿去洗了,又道:“今日恐怕来不及把整个院子都收拾出来,等下我们出去找点食物。”李清凰开始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说“出去找点食物”,在她的概念里,大部分食物都可以花钱买到,平海关一带苦寒,可走商商人却不少,有些定居在关外的外族人还会用牛羊和他们交换粮食或是布匹。总之,只要身上有银子,总归是饿不死的。
可是在这个村子里,银钱竟是几乎无用武之地,家家户户都有一小块田地,基本都能自给自足,多出来的部分就拿去外面的镇子上卖掉,再买回需要的物品。
李清凰身怀巨款,竟是不能花销出去。
林缜再外面逛了一圈,手上就多了一些新鲜摘下的蔬菜,他一直把她领到了鱼塘边上,才问道:“这是我家的鱼塘,鱼苗都放下去很久了。现在捞上来正好。”
他看着她,又补上一句:“鱼苗还是我选的,每隔一段日子我就会来看一趟,据说煮鱼汤会很鲜美。”他说话的时候,原本冷淡的凤目闪闪发亮,再加上那认真的还带着一丝炫耀的表情,真是很可爱了。李清凰捂住脸,她觉得她也是有点不太正常了,竟然会觉得林缜可爱。
说动手就动手,她把衣袖往上卷起:“好好好,我来帮忙。”
林缜当然知道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岸边待着,笑道:“那你小心点。”
一个小鱼塘怎么可能难得倒她李少将军?
她三下两下脱掉了鞋袜,哗啦一声下了水,林缜连阻拦都来不及,他本来是想让她穿着鞋子下去,谁知道鱼塘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尖锐的石子和杂物,她光着脚,反倒容易受伤。他只能也匆匆下了水:“你先上去把鞋子穿上,万一踩到什么东西。”
李清凰弯腰看着漫到她的小腹的池水,忽然刷拉一声沉入水里,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她便抓着一条用力甩动尾巴、活蹦乱跳的大鱼上来,她直接把鱼抛到岸边,得意地扬起下巴:“告诉你,抓鱼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当年我在深山湖泊里靠着两根树枝都能把鱼给叉上来。”
当年她跟着她那位号称惹祸精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师父被人追杀得受不了,只能去深山老林里躲了大半个月,想吃东西就只能靠自己去捕猎,捉鱼,或者是摘野果挖野菜。这样当个一阵子野人,等她回到长安,都觉得有点适应不了长安那十里繁华,商人熙攘的场面。
而这种放养的鱼塘对她来说,想要捉一条鱼可以说是毫不费力了。
林缜被她溅了一身的水花,抬手抹了一把脸,无奈道:“那你仔细看着点。”
李清凰盯着水里从她身边溜走的鱼群看了一会儿,问:“你觉得哪一种鱼最好吃?”
林缜随口道:“那种最小的鱼适合炸了当了下酒菜,味道也很鲜美。”
李清凰在鱼塘里忙碌了一个时辰,专门盯着那些最小最灵活的小鱼抓,她的眼力很准,出手又迅速,竟是真的被她抓到了不少,浅浅地铺满了整个桶的一个底。林缜见她玩得不亦乐乎,便也无奈地摇头,捞了几条可以用来煮汤的,等下去分给邻居。
李清凰专注地捉着小鱼,忽然直起身来,只觉得腰酸得厉害,这具身体并不像从前那样能吃苦耐劳,便扶着腰慢慢往岸边走。突然,她脸色一变,又停住了步子,只低头看着水底。
林缜在岸边见她突然盯着水面发呆,便又要淌水到她身边。李清凰阻止道:“你先别过来。”
说完,她一头钻进水中,竟是直接不见了。徒留林缜站在岸边暗自着急,他的印象中,她不但懂水性,还很不差,当年能在春寒料峭的湖中把李柔月救起来,可是她现在用的是林容娘的身体,他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水性还有没有当年这么好。
正当他又重新下了水,打算去捞人,却见她突然在他身前探出头来,她全身都被鱼塘水浸湿了,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鱼腥味。林缜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岸边带:“刚才怎么了?”
李清凰上了岸,盯着自己脚趾上正在渗血的红痕,抬头笑道:“没什么。”她摊开手掌,把手心里握着的东西给他看:“这个送给你。”
竟是一枚河蚌,外壳最外层还在阳光的照耀泛着珍珠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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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穿上鞋袜,侧过头看着他:“我送给你的河蚌,你打算把它给煮了?”
别说是这个河蚌,这鱼塘里的一根草都是他的,她这借花献佛,是把花又送回给了花的主人了。林缜简直哭笑不得,便道:“那养起来?”
李清凰点点头:“好啊。”
他提起水桶,里面沉甸甸地装满了鱼,他领着她从小路往老宅走:“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我帮你烧热水。”
恍惚之中,他竟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大雨磅礴的傍晚。
她全身湿透在雨中不疾不徐地走着,脸上带着不太正常的嫣红,他把她捡回了家,又是煮姜汤,又是帮她烫衣服。她就坐在那晦暗狭窄的房间里,侧过头看着他。他那时候还懵懵懂懂,不辨情愫,恍惚地望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秀美面孔,仿佛看到了话本里迷倒穷书生的山精艳鬼。
他把热水倒进浴桶,来回几趟,总算把整个浴桶都倒满了,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腾,他忙得满头是汗。李清凰又来调笑他:“不一起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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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见他这回竟然不脸红了,顿时觉得没趣,她脱下了潮湿的亵衣,轻轻地踏进了浴桶。她脚上被河蚌夹出来的伤口碰到水,还有些刺痛,她趴在浴桶上,看着林缜把抓回来的鱼都分开,一些放进了水缸里,一些则放回水桶。他忙完手上的事,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将他鬓边的头发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等下我帮你烧水洗澡吧。”李清凰见他累成这样,便主动请缨。
林缜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洗过的水我再随便洗洗就好了。”反正他又没像她那样,整个人都下了水,要再烧这么多热水,不知道得多久。
李清凰闻言,用胰子洗干净长发,便把浴桶留给了他。
她把一头长发擦到半干,算算时间那水也差不多要变冷了,又见林缜连替换的衣服都没带,便捧着他的那一整套衣服去了浴房。她抱着一堆衣服,正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稍许急促的喘息声,这声音似疾似缓,似乎还有些痛苦和压抑。她本待敲下去的手停顿在半空,她盯着面前的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门,又犹豫了片刻,把手又放下了。她站在门口,等待了好一会儿,直到里面再没什么动静,方才道:“我把替换的衣服拿来给你。”
林缜嗯了一声,他闭着眼,伸臂撑在浴桶边沿,脸上身上还有被热气蒸腾出来的浅红。
李清凰把衣服放在他能碰到的地方,又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刚才在……的时候想到了谁?”
林缜倏然睁开眼,那一双凤目没了往日的冷淡,倒是在水汽缭绕中显出几分潋滟水光来。他盯着她,张了张唇,又闭紧了:“……出去。”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他还端着那股高贵冷艳的架子,但还是透出一股莫名的慌乱来。
李清凰乖乖地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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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成!高兴地出去跑三圈!
一共3万5,只有多没有缺斤少两。我觉得自己写文其实并不能算水,应该废话也不多。emmm剧透一下,等公主被吃掉后会有一段她到平海关参军的回忆,那段回忆我会在标题和题外话标出来,如果有美人不想看这段,那就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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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提着水桶就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又带回来一些鸡蛋和蔬菜。李清凰为了赔罪,主动地煮了一锅鱼汤,那汤水一直从清澈见底一直煮成了奶白色,揭开锅后,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扑鼻而来。林缜把装满蔬菜的水桶提进厨房,挑了两样蔬菜,闷头择菜。
李清凰挨到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他一下:“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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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道:“我真不觉得这有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而已,再说这也说明你身体没问题,是一件好事啊。”
林缜忍无可忍,将手上的菜扔了回去,原本清淡的凤目闪动着愠怒的火光:“这种事,为什么你能一点都没羞耻之心地随口道来?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了?!”
顾长宁从前说她坏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一旦流起眼泪来,就没完没了,李清凰却是泥沙做的,她不会流泪,但是会把那些泥沙都压实了,砸到惹恼她的人身上,把那些人砸得断手断脚。
李清凰呵了一声,扬起下巴:“不是女人又如何?我是李少将军。”
林缜啼笑皆非地望着她,他刚才的确是被她勾起一股无名之火,可是转瞬间就熄灭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是什么样的个性,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当旁人只看到她色如春华的姣好面容时,他其实已经知道她的内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现在却还要妄想去控制她去改变她吗?
就算李清凰真的会被他控制,会为他改变,可那时的她还是他曾经念念不忘的李清凰吗?
他等待了这么久,煎熬过如此多的日日夜夜,他甚至还梦过那种血色的、不详梦魇,梦见她躺在粘稠的血海之中,闭着眼睛,睡颜平静,他却怎么都无法渡去她的身边,将她从那黏腻血腥里拉出来。
他拉过她,将她拥入自己的怀抱,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无奈道:“我知道你是李少将军。”
他知道自己终归还是那个要妥协让步的人,山不来就他,他却可以去就山。
李清凰见他刚才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虽然他表情向来都不丰富,也不会把内心的情绪通统表露在脸上——她就是知道他刚才有些恼怒了,但是转眼间,他又抱住她,所以她一直都觉得文官很麻烦,有时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但是自己很快又莫名其妙就消了气,你若是问他缘由,他却又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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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李清凰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道:“你看鱼汤都炖好了,还不如放一点菜叶下去,烫熟了就能吃。”
这鱼汤都炖成了令人食指大动的奶白色,气味鲜香馥郁,只要把择些蔬菜放下去烫熟,就能沾到鱼汤的鲜味,何必还要再做多炒两道菜呢?
她的想法总是从最简单最便捷的角度出发,绝对不会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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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择好的菜叶放进汤里,待菜叶被滚烫的汤汁烫熟了,立刻就把锅子从火上端开。虽然菜叶能吸收鱼汤的鲜美,可是菜叶的味道也会破坏鱼汤的味道,这样煮的时间短,就不会串味。
这锅里的鱼肉都被炖散了,味道也都在这奶白色的汤汁里面。他们喝了汤,把锅里的蔬菜全部都捞干净,又吃了两碗饭,都觉得肚子里有点撑。
李清凰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虽然她还挺喜欢这里的环境,就是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可也知道总是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还有林老夫人,要是她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离家出走,又该做何种想法?
林缜漫不经心道:“想这么多做什么?总会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他收拾了碗筷,又把过去林兮之的房间也收拾了出来,这样一共收拾了两个房间,两个人一人一间。
这乡下的老宅狭小,林缜房间里的床还是单人的,若是两个人睡肯定很挤,现在一人一间才能睡得舒适。
结果,李清凰不知道是自己晚饭吃得太撑还是林兮之的床太小不舒服,反正她竟有点失眠了,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天光露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但是过去点卯的时刻一到,她又睁开了眼,意识模糊地下床穿衣。
等她把衣服都穿好了,这才想到,她现在就是起得这么早,也没兵可以练,她也不必再点卯了。于是她昏头昏脑又和衣躺在床上睡了半个时辰。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还是觉得眼睛酸涩。林缜已经煮了些杂粮粥,在等她了。
他看到她通红通红的眼睛,笑问:“你是没睡好么?”
李清凰洗完脸,又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气无力道:“嗯,大概统共就睡了一个时辰吧。”
林缜笑了笑,又问:“是觉得床太硬睡不惯吗?那等下再拿些垫被去晒晒太阳,晚上给你铺上。”
肯定不是因为床太硬才睡不好。她从驻守平海关开始,睡了五年的铺子,那薄薄的垫被根本没几两棉花,她也是倒头就睡,甚至不敢睡得太死,连睡觉都要争分夺秒抢时间,谁还会失眠?
李清凰用沁凉的井水洗了脸,问道:“我们今日要做什么?”
现在她已经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想要什么都东西都没办法用银子去买,村民大多都是以物易物,若是换不到的东西就得去镇上赶集,她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方向,只要跟着林缜做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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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喝过杂粮粥,就出了门,林缜继续拜访昨日没拜访过的乡里乡亲,因为留在此地的大多是些老人,他们知道林缜去长安考试,知道他还考中了第一名,但是对于他到底当了多大的官并没有什么概念,见他也亲切地喊一声“阿缜”,还拉着他,跟他说些过去的趣事。
有两户老人家门口的栅栏坏了,林缜也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帮忙修理。李清凰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借来工具,有模有样地跟着他一起修起来。
林缜本来还怀疑她根本不会,他甚至觉得,李清凰大概都不知道栅栏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结果却发觉她修得又好又快,是真的在帮忙。那老人也连声夸奖她:“阿缜,这是你媳妇吧?她真是好能干呦,我家那小子早几年就搬到前面的镇子上去了,现在还要让他修栅栏,他都不会了。哼,也不过在镇子上住了几年,连老本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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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道:“这日子当真过得是太快了,我脑子里还记得阿缜小时候的样子,转眼间,你都娶上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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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文官真是好麻烦啊,他们总是自己跟自己生气,自己跟自己和解。
林缜:……文官还很喜欢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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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栅栏修好,老人想留他们吃午饭,但是林缜推脱,他就硬塞给他们一小袋米:“拿去吧拿去吧,我家也没啥好东西,这白米是自家种的,还是自家舂的,吃个新鲜罢了。”
林缜推脱不掉,便把米接下了,又道:“明日我再送几条鱼过来,我年前放下去的鱼苗都长大了。”
老人冲他们笑着摆手。
修栅栏并不算是很难的活计,也没花费太多时间。他们便去了下一家,还没走到地方,李清凰便深深地吸了口气,惊喜道:“这家是自己酿酒的吗?”
这酒味好生浑厚,这还差着一截路,她就闻到这若有若无的酒香了。
林缜就知道她能闻得出来,笑了一笑:“这家人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他们一声叔公婶婆,叔公从前是开酒铺的,现在这酒铺传给了他的儿子,可是若论酿酒的功夫,还是叔公厉害。”
的确是厉害。就是光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香,都觉得有点熏熏然了。
李清凰想,就算是干最累的活,一边干一边闻到这酒香,她都不会觉得累了。
其实,原本在长安时,她并没有多好酒。当时长安的确是出过好几家有名的酒家,也出过不少醉后挥毫、文采华章的诗仙、诗圣,曾有一段时间,她从最繁华的东市酒家打马而过,都能闻到馥郁扑鼻的酒香,这一股香味竟是要把半个长安都醉倒。后来她到了平海关,北地苦寒,别说是长安那等纯酿,就是连次一些的不够醇正的酒液都喝不到,就只有烈性的烧刀子,灌下去,就觉得整个喉咙都要被烧起来,可是身体却是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