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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一早,天刚亮,他们便下了山。寺中的知客僧人知道他们要离开,提早帮他们找好了挑夫,将林老夫人那一箱子家什挑下山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之前他们上山大概花了一个多时辰,下山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等他们下了山,林家的马车早就在山下等候多时,林家车夫立刻上前帮忙搬东西:“老夫人,少爷本来是想亲自过来接您,不过他在知府顾大人在那里还有些公务,要稍微晚些过来。这样看来,说不准我们走到半路就能见到少爷了。”
林老夫人笑道:“谁说他是专门来我这老婆子的,我看他是这几天见不着容娘,着急了吧?”
本来这句话就是林老夫人说来逗趣的,想要拉近这小两口的感情。大家都是一笑置之,唯独黄嬷嬷,自以为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面露不屑,甚至还往拉了拉嘴角。李清凰是什么样的眼力,就算是百米外的一片叶子从树梢飘落,她都能弯弓射中。她看见归看见,也没说破。
众人上了马车,一路都是不太平整的山路,颠簸着往平远城的方向赶。
李清凰事先把一根簪子磨得十分尖锐,藏在衣袖里,她现在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这支簪子。从前在长安,虽然大家都不敢明说,但实际上却觉得她鲁莽冲动,就好比李叶原,她一直觉得她愚蠢,不管是什么陷阱都会一头往下跳,什么阴损招式都会接招,实际上她不过是懒得费心思去破解,明面上她是最受宠爱的安定公主,谁敢惹她,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直接动手就行,揍一次不服,那就揍两次,实际上也没几个人会愿意一直挨揍的,这样闹两回,基本也就歇了心思。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被千宠万宠的安定公主了,也不是平海关骁勇善战的李少将军,她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不顾外人眼光地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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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书是知道李清凰体力很好,一口气爬上山都不觉得有多累,现在却才发觉,她的少夫人力气竟是这样大。
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忽听车夫在外面告罪:“老夫人,前面这路不知道怎么有一个坑,刚才赶路时没看清,这车轮卡了进去,我现在就去把车子拉出来,很快就好。”
李清凰闻言,直接撩起裙摆,跳下了马车。
她盯着那个卡住车轮的土坑,眼神暗了暗,这坑挖得平整,边上还有草木树枝掩盖,车夫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去注意,更不会驾车躲避。
她想事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呼哨,一群手持木棍和柴刀的混混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刘老头,他正得意洋洋地摸着下巴,他那两根被掰断的手指都已经长好了,牙也好了,最近都不再做那个噩梦,他知道自己没那本事去抓住那个神秘男人来折磨,但是折磨林容娘却可以办得到,所以他现在心情舒畅得很,觉得自己咽下去的那口恶气终于可以出了。
李清凰看到他时,嘴角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陈氏母女坐不住了,只不过出的新招竟然还是这样。
车夫被这阵势吓得一哆嗦,外厉内荏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又可知道我们是谁?”
刘老头哈哈大笑。他今年年初才刚满十八岁,还生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偏生他姓刘还叫老头,若是初次见到他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个笑起来还有点可爱的青年跟城北青龙帮也能扯得上关系。
他指着那车夫,笑道:“我们是什么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至于你们是什么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个来劫道的,山上正缺个压寨夫人,哎呦——这不就站着一位大姑娘吗?我就要她了!”
剩下的那些混混顿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他们人多势众,手上还有兵器,就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很难对付。李清凰抱着双臂,靠在马车的车辕上,她倒是面色平淡,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她是当真不怕,就算他们人多,可是在她眼里,根本就一个个菜瓜似的,要她装腔作势,做出一副害怕菜瓜的样子来,她也没那个兴趣。
唯一的麻烦就是,她不可能现在跟他们动手。到时候怎么解释林容娘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还是次要的,万一林老夫人她们被这群混混挟持,那才是最麻烦的。
林家的车夫还在垂死挣扎,大吼道:“我们是林相的家人,若是林相知道是你们做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刘老头嘻嘻哈哈地听完,对身边兄弟道:“你们听,他说这是林相家的马车,我们可得罪不起啊,可是这道劫都劫了,还能怎么办啊?”
一个混混接话道:“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见那车夫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便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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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叹了口气,站直了身体:“你们……刚才不是还冲着我来的吗?我跟你们走,但是放过剩下的人。”
予书急切地探出身子来拉着她的手,连连摇头。就连林老夫人也说:“容娘,你别做傻事!”
刘老头笑道:“那也行啊,你是自己愿意跟我去当压寨夫人,可不是我们强迫你的,我也不是要来跟你结仇的,若是能好好过日子当然好。”
还想好好过日子呢,想得倒是挺美。李清凰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说得有理。”
林老夫人一把攥住她的袖子,摇头道:“你别做傻事,他们这些人不会信守承诺,你以为到时候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这些混混到底会不会伤害林老夫人,她其实并不是很有把握。如果这群混混真是陈氏母女花钱雇来的,他们就不会想要跟林家结仇,自然也不会伤害林老夫人。而这些混混,也不会真正想要得罪林缜,或许他们觉得,若只有林容娘一个人出事,林缜最后也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是只要没有十成的把握,她就不能拿这一车子妇孺冒险,只要她足够顺从,她们就会越加安全。
她拍了拍林老夫人的手背,安慰道:“祖母,我没事的,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抓住老夫人枯瘦的手腕,慢慢地将她不容置疑地拉开。林老夫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的力气超乎寻常的大,就是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及不上的。
她把老夫人的手放在了予书的手臂上:“好好照顾老夫人。”
“不要——不要,”予书摇头哭道,“少夫人你别这样。”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她的脸颊,笑道:“傻丫头,我这都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引起了予书的哭点,她哭得更伤心了,背脊一个劲地发抖。
刘老头摸着下巴看她们这副生死离别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佩服。不管怎么说,林容娘就是名声再差,差的也只是小节,可就冲着她现在敢挺身而出,却是有大义,在大义面前,就是失了小节又算得什么。只要她能活下来,再被接回林家,外人怎么说不管,但是林家人至少是得承她这一片情义了。
他正想着,忽然路边冲出一个人影来,朝他挥拳而出。刘老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头闪避,待定下神来,看到自己面前站得正是赵衡,正要打招呼。赵衡朝他摇了摇头,又是合身朝他扑来,看势头竟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他喊道:“容娘,别管我,你们快走!”
“……”李清凰正演着生死离别的道别戏,被突然打断,脑中只剩下一句粗口:妈的智障!
这智障跟刘老头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闹,内行人只要瞥上一眼,就知道他们是在做戏,就算是两个人斗殴,拳脚也不可能一点力气都不带,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打得再好看,不带力道那还打什么打。
一时间,不光是黄嬷嬷用一种特别不善的眼神盯着她看,就连林家的车夫的表情也变了。他们定是想着,这少夫人出嫁前就跟人私奔,结果嫁了人还不安分,这不知道又从哪里勾搭了一个野男人出来。
李清凰呵了一声,只抱着臂冷眼旁观。
刘老头哪里是赵衡的对方,他一招呼,又来了四五个小混混,上前围殴。赵衡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制住了双臂,一个混混上前两步,一拳击在他的小腹,赵衡疼得弯下腰去,别的人都上前踢了几脚,便踢边狞笑道:“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啊?连大爷们的事情也敢管,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能不能管得起!”
那些混混可不像刘老头,出手都有分寸,还真有几个演过头了,结结实实地踢中赵衡的胸口。但他也是想要这个效果,要是这样被打了一顿,他脸上身上还是干干净净连一点乌青红痕都没有,谁还看不出他们是在装模作样演戏?
李清凰看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够了!”
刘老头见他发话,立刻笑嘻嘻地阻止:“算了算了啊,别再打了,没看到小娘子心疼了吗?”
李清凰莞尔:“我是真的挺心疼的啊——”她微微拖长了声调,又继续道:“你们的智力这么低,还要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想真是让人怪心疼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摇摇晃晃站起身的赵衡:“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跟你的交领花色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一匹布上裁下来的?当然啦,就算花色像也不代表什么,只是布料是蜀州那边特产的蜀锦,恐怕这整个平远城方圆百里都不会有几匹蜀锦,怎么就这么巧,你们还扯了同一匹布?”
林老夫人听她这样一说,顿时若有所思。她曾经是当家主母,自然知道平远城从来就没有流行过蜀锦。蜀锦色泽好看,摸起来手感丝滑,一匹蜀锦抛费颇为昂贵,哪里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再加上蜀州离此地甚远,光是运费和商队的开支,这一匹蜀锦不知要花费几何。再加上明明有相似的苏缎可替代,价格又便宜许多,哪里还会有商铺会卖蜀锦。
“还有,你们两个刚才打斗的时候,明明这位赵衡赵公子有许多机会可以直接制住你,但是他就偏偏把机会漏过去了,沦落到现在被你按着的地步。当然啦,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还有一个证据,”李清凰道,“如果他愿意把上衣脱了,大家就能看到,他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挨打的痕迹,赵公子,你敢脱衣裳吗?”
赵衡自然不会当众脱衣服,他身上也是落了淤青的,但是不怎么严重,可是要他为了自证清白而脱衣服,他肯定不愿意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红痕,笑道:“夫人果真是秀外慧中。”
李清凰孤身一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摇了摇头:“其实真的没必要夸我,我刚才就说了,是你们的智力太低下。”
赵衡:“……”
刘老头:“……”
所以说,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
他会接近这位林家少夫人,其实本来也是想着勾引她失了德,再把她丢下,让她活在千夫所指之下,更没脸继续待在林家。后来他发觉这招根本行不通,因为他根本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这一番做戏,也是为了造成林家人的误解,以为她是和外男有染,反正她曾经有过一次前科,再有第二回那也是很正常的。本来他这样做,应该能一下子把她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功劳给抹杀了,谁知道她竟是早就发现他们是一伙的。
赵衡朝刘老头使了个颜色,刘老头拿出一段麻绳,走到她前面:“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们也不客气。”
李清凰也没想着他们会对她客气,便顺从地伸出手腕,任他绑了好几圈。
刘老头绑了她的手腕还觉得不够,便把她的双腿也捆紧了,又点了点马车夫:“你把里面的人都拖下来,要让我们来动手那就不好看了。”
车夫兢兢战战地上车扶了林老夫人下来,见那黄嬷嬷已经吓得腿都软了,身上还有股味道,只得把人拖了下来,倒是那小丫鬟予书哭得直发抖,却还是倔强地自己往下跳,一个没站稳,竟是双膝跪地摔在地上。
刘老头又拿了一只麻袋将李清凰套起来,和另一个混混把人像搬货物一样搬到马车上。他们抢了马车,就摇摇晃晃地赶着车离开,就只剩下林家四个人站在旷野。现在已经过了佛诞日,上山敬香的人少许多,一时间又找不到人来帮忙。林老夫人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心急如焚,连声道:“都愣着干嘛?赶紧去拦车去!我们去找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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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是平远城知府,他手上有衙役可以用。
林老夫人又问车夫:“阿缜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出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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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车速度很快,这样迎面急冲过来,谁知道冲到路边拦车会不会被撞了。予书一听林老夫人这样说,立刻跑了出去,站在路中心,双臂展开,尽力挡住了整个路口。李清凰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身下的马车正在不断颠簸。她不知道他们打算把她带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会把她怎么样,但总的来说,她始终都没有担忧这种情绪。她只是在想,过去都是她守在暗处,给人套麻袋敲闷棍,现在天道好轮回,居然这么快就轮到来她品尝这其中滋味了。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她又被人从马车上搬了下来,似乎放在了什么不太平整的地方,很快又有重物堆在她的周围和身上,直接把她给埋了起来。
李清凰动了动手腕,她刚才让刘老头绑她的时候,稍稍耍了些小花招,让手腕间稍微留下一些空隙,这样她也能有一点活动的空间,慢慢在腰带边摸索,终于磨出了那支被一头磨尖了的簪子,她很轻松地就把手上的麻绳割断了,又开始割腿上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并没有去附近的山林躲避起来,而是又回到了平远城。青龙帮一般就在城北活动,那里鱼龙混杂,就凭官府的势力也没办法完全渗透进去。刘老头之前都说什么要她抓起当压寨夫人,若是官府派人来查,估计也会先去山林寻找他们的踪迹,等到发觉这荒郊野地都寻找不到,才会考虑平远城内。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争取到很长一段时间把人证物证都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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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其实还有点担心她会挣扎,这一车子的杂物和麻袋,官兵不可能把每一个都打开清点查看,可是若是里面有异动,他们就一定会要求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打开细查。他原本打定主意,只要她一挣扎,他就把手上的匕首刺进去,若是她运气好,可能还会留下一口气,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死了,那便死了。总归他们也算完成了陈氏的嘱托。
结果,等他们推着板车通过了检查,板车上还是一片平静。刘老头问:“赵哥,你说她会不会在里面被憋死了?里面有几个袋子装了好些棉布和棉花,会不会……?”
赵衡冷冷道:“死了就死了,直接把尸体送去陈氏就行。”
陈氏到底在想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他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暂时结盟的盟友罢了,将来会怎么样,那可不好说。
他们回到城北的居所,又怕她记住路线,还特意绕了一大圈。
刘老头摸了摸最底下那个麻袋,道:“还是热的,看来没事。”
赵衡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把目光移到那扎住口子的麻袋上,他的眼神十分冰冷,嘴角却是天生上扬的,两种极端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
刘老头一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就有点犯憷,只能暗道,这林容娘确实太倒霉了,他还没见他们当家的对谁有如此恶劣的情绪过——不错,他们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人,是那种下九流的人,可是不管是什么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现在要欺负一个弱女子,的确是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赵衡既然答应了这桩生意,他们也就都跟着一起干。
林容娘要怪,就只能怪她的继母太狠,怪她这命不好吧!
赵衡盯着这麻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说,她姿色普通,无才无德,又坏了名声,为什么林缜会执意要娶她过门?”
刘老头:“……”这个问题,大概是整个平远城百姓心中的疑惑吧?
原来还以为大概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结果今日见到了她的真容,觉得也就是中人之姿,离花容月貌还差了一大截。
赵衡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刘老头犹豫道:“可是……”
“放心,我有分寸。”赵衡笑了一下,他本来就相貌英俊,只是这一笑,倒是显得他的神情有些莫测,“我知道我们得罪不起这平远城出的第一位丞相,我就是想让她没脸再继续留在林家罢了。”
刘老头哎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拉上门,守在院子外面。外面,正是城北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左边是一家赌场,对面是一家最大、生意最好的花楼,他们所在的小院则是在一家卖古董的店铺后面。古董店很常见,再加上店面很小,在赌场和花楼两方夹击下,并不显眼。
他还想着赵衡那句“我就是想让她没脸再继续留在林家罢了”,这让她在林家呆不下去的办法实在太多了,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要再这里躲上两天,再把她放了,想必她也没法在林家继续待下去。毕竟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谁能说得清楚,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和名节,就算她自己不在意,别人的口水也能把她淹死。
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似乎是有点过分。刘老头挠了挠头皮。
屋子里,赵衡取下墙上的一把弯刀,一下就把扎着麻袋的绳子给削断了。李清凰从里面露出一张脸来,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屋子,又慢慢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赵衡没有理睬她,只是一心一意用白棉布擦拭着这把弯刀,这把刀刀弓是微微弯曲的,刀尖锐利,隐约有股寒气,是把好刀。
谢老将军当年就最喜收藏兵器,这种弯刀他也收藏过一把。
西唐人倒是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弯刀,大多数人是喜欢用剑,剑乃兵器中的君子,哪怕是那种文弱书生也会把长剑当作饰品佩戴,有一段时间,长安人出门都会佩剑,只不过是那种空心的佩剑,一掂分量就知道,随便掰一下就会折断。
李清凰道:“这是一把好刀。”
赵衡擦刀的动作没停,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低声道:“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李清凰道,“不过我知道这是一把好刀,你也是一个爱刀的人。”
当年谢老将军教导她,一定要爱护自己的兵器,也要爱护自己的战马,因为在战场上,兵器可以保护你,为你扫平前方艰难险阻,战马会背着你在战场上驰骋,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
她一直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