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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总不能靠两条腿回建康。”卫宴这个时候有了一点笑模样。他将顾阿纤抱上马去,然后自己也上去。
顾阿纤有些恍惚,之前,她一直被元恪这样带着来了盛乐,如今背后的人却换成了卫宴。而她终于要回家了。
马儿才跑出没多远,就听到东边的方向传来叫嚷的声音,像是谁追着谁。
卫宴搂着顾阿纤的腰越发的紧,马儿像风一样奔驰。
顾阿纤不得不闭上眼,觉得脸颊都被寒冷的风,刮地生疼。
没过多久,睫毛也挂上了一层冰。
卫宴用大氅紧紧裹住她,但即使这样,也冻得够呛。尤其两条腿,几乎没有知觉。
冬日的夜来的很快,卫宴带她来到一处农舍,破败的土屋让她不敢相信这是住人的地方。卫宴推开门,点燃桌上的一盏油灯,虽然没有生活,但到底是个避风的地方。
“来的时候,我给这所房屋的主人一点钱,让他把屋子赁给我十日。我们不能进城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北虞都是抓我们的人。我们只能走河道,避开元恪。”
顾阿纤点点头。
“你饿吗?”卫宴从包袱里拿出肉脯,“这个顶饿,好保存。你随便用些,到了下个城镇,我想办法给你弄吃的。”
顾阿纤摇摇头,她走进旁边的庖屋翻了翻,竟然让她找到一些豆子。“我们用一些,我给你熬豆粥。”她从身上翻出几枚北虞的钱币,笑着说,“多了就没有了。”
“收起来吧,也许以后用得着,我给的钱足够多了。”卫宴道。
顾阿纤立刻收起来,会建康路途遥远,有一点北虞的钱说不定能顶大用。
她在家时就做惯了活儿,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大一会儿就熬出两碗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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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好了。”卫宴道。
两人饿了一日,路上担惊受怕,此时有碗热乎的豆粥喝,简直太幸福了。
如果没有追兵就好了,也不知道流光有没有事?她心想。
卫宴看了看床铺,上面铺着一个破毡垫。他皱了皱眉。顾阿纤忙道,“没事,我睡得,这就不错了,来北虞时,我还住过山洞呢。”她突然闭上嘴,意识到山洞是和元恪一起住的。
卫宴看了她一眼,“你把大氅盖上,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那你呢”
“我来守夜。”卫宴淡淡道,略把门口的灰弹弹就坐到那,靠着墙。
“那你不睡吗?一夜不睡明日赶路受得了吗?”顾阿纤问。
“我也睡,但是我觉浅。这样坐着睡有动静会及时发觉。”卫宴将油灯熄灭,屋子一下子变得漆黑。
顾阿纤躺在床上,盖着大氅,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氅带着卫宴身上的淡淡的焚香味。这一夜有卫宴在,恐怕她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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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未亮, 卫宴就把顾阿纤叫起来。两人草草啃了一点肉脯, 用雪水擦了脸, 便骑着马离开了农舍。
不能走官道, 只能挑山间小路和河道走。顾阿纤早就被方向转晕, 全身的骨头也快被颠散。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借宿民舍。有的时候就只能在野外找个避风的地方。
卫宴知道她这样风餐露宿迟早得生病。便在黄昏时到了厌次城。他早早做了准备,路引是化名, 且大氅上面有帽兜,可以挡脸。两人分开进城, 倒是很顺利。
“这城大,真有了什么,也跑的开。”卫宴道。
顾阿纤点点头, 她此时只想好好躺一躺。
两人来到一家邸店,可惜客房爆满只剩一间次房。卫宴付了钱问,“为何爆满,可是城中有什么节日?”
店家笑眯眯道,“明日是腊日, 家家户户祭祀祖先,街上悬挂彩灯, 很是热闹。”
卫宴点点头, 与顾阿纤上了楼。
“已经腊日了?”顾阿纤环顾着客房。不大的一间房,没有床铺,只有地板上铺着席。一道帷幔隔成内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案。
卫宴去买来饭食, 虽然是简单的粥菜,但是天天吃硬邦邦的肉脯,猛然吃到这个简直暖化了味蕾。
饭后向店家买来热水沐浴,洗去几日的风尘,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见她喜欢,卫宴提议,“我们在这儿多待几日吧。”
顾阿纤眼里露出些许犹豫,她怕元恪追来。
“今日是腊八,想来他也需要祭祖的。”卫宴道,“眼下到了厌次城,再往前就是泰山郡,那是大京的地界,就不用担心他了。何况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们在这里。”
顾阿纤很开心地点点头,马上就回大京了。突然间就像一直绷着很紧的弦,突然松开,浑身都是疲惫。
卫宴打量着被帷幔隔成内外的房间,笑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顾阿纤点点头,她将两人的被褥铺好,隔着一层帷幔,能很清晰地看见卫宴的身影。下一瞬油灯熄灭,窗外的星光,显得屋内漆黑无比。
“卫宴?”她有点害怕,低低地喊道。
“嗯。”卫宴应道。
她安下心,但是没过多久又唤了一声。
手被卫宴轻轻握住,“别怕,我在。”
卫宴的手心温暖,她与他手指相扣,立刻感觉心平静下来。但是她这边安心了正准备阖眼睡,那边卫宴却因为碰着了心上人的手,再无睡意。
“阿纤。”他低低唤道,也许是快到大京,一直绷紧的心松懈了不少,同时黑夜放大了心底的欲望,一伸手就把人捞了过来。
顾阿纤“呀”了一声,跌入温暖的怀抱中,卫宴清冷的呼吸压了上来,瞬间夺走她全部神志。
“阿纤,我们回去后就成亲吧。”卫宴嗓音沙哑,似乎压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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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宴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顾阿纤感觉他似乎在解她腰间的带子,顿时清醒过来,“卫,卫宴,我有事要告诉你......”她忙按住他的手。
“什么事?”卫宴轻笑,“可见是哄人。”他压住她的手,轻轻一挑,衣带就散开了。
“是,是你阿母......”顾阿纤慌不折言,说完才后悔。
“我阿母?”卫宴有些奇怪,“她怎么了?可是你担心她不同意我们?没事,我阿父一直想和顾家结亲,阿母她最听我阿父的。”
听完这句,顾阿纤更没底气了,“那,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听出她话中有话,卫宴追问道。
“没有什么,我,我刚刚骗你的。”黑暗中,她虽然能藏住神情,却不能藏住声音最后难过的情绪。这点伎俩根本瞒不过卫宴。
“你最好说出来。”他声音微沉,“我阿母怎么了?可是你看见过什么?”
见他总是猜的一针见血,顾阿纤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宴翻身坐起将油灯点燃,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
顾阿纤知道就是今天不说,卫宴也有办法让她明天说,索性把那日桃林的事全盘托出。说完后,偷偷瞥了他一眼,但是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顾阿纤有点紧张,这种秘辛,她死十次都不多。卫宴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干掉?
“阿宴。”她忐忑着拉拉对方的手。
卫宴垂眸看着她白【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小手,许久轻轻叹口气,把她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
“阿宴,你不生我的气了?”她抬起脸寻找着对方的眸子。
“往好处想,你不嫁我也不行了。”卫宴轻声道。
“你信我说的话吗?”顾阿纤问。
“嗯。”
顾阿纤搂紧他的腰,“我很后悔那日进桃林。”
卫宴没有接她这句而是轻声问,“你说你那日落了一朵珠花在桃林?”
顾阿纤点点头。
卫宴静默了一会,摸摸她的头发,“睡吧,我们明日就起程,早日回建康。”
他没有放顾阿纤回帷幔那头,只是轻轻拥着她入眠。但是顾阿纤迷糊中觉得,卫宴似乎睁着眼睛,一夜没睡。
次日天光破晓,他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街道上已经提前挂好了各种灯笼。卫宴牵着马缰拉着顾阿纤穿梭于大大小小的灯笼间。
恍惚间,顾阿纤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元恪抱着双臂靠在一道墙壁上,找寻着什么。
几名官兵进入了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家邸店。
她瞳孔微微一缩,脊背立刻窜起一股寒气,“阿宴,他,他来了。”
卫宴脚步微顿,没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而是果断拉着她朝一个巷口拐去。
但是元恪似乎觉察出一点什么,朝他们刚刚进去的巷口投过去一道视线。片刻,他对手下低语了一句。
十多个百姓装束的壮汉立刻朝巷子围过去。
卫宴拉着顾阿纤越走越快,巷子阡陌交织,如同蛛网一样。突然经过一家开着的房舍,卫宴一顿拉着顾阿纤走了进去。院子没人,只在房间里有一对老夫妻在说话。
卫宴将院门轻轻闭上,拉着顾阿纤从墙根贴着走到后院。后院堆着一个硕大的材禾堆,卫宴两下掏出一个洞,将顾阿纤塞进去,再把洞口堵上。
“阿宴?”顾阿纤惊慌道。
“不用怕,他们抓不住我的,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说完,卫宴就转身走了。
顾阿纤抱膝缩在材堆里。外面非常地静谧,什么声响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待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天色也昏暗下来。
阿宴一定是被捉到了,她眼眶发红地想,心里充满绝望。伸手轻轻移开堵在洞口的材禾,钻了出去。
那对老夫妻已经开始煮饭了,庖屋中冒出淼淼青烟和淡淡的米粥香气。
她一天没有进食水,若是平常,早就饿得不行了。但是今天,因为卫宴生死未卜,她全部思绪都被慌张、无措、迷茫填满,即使肚子在不停地叫,也感觉不到饥饿。
她走到前院,推开虚掩的门,刚准备出去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但是这怀抱同时还有股血腥味。她抬起头,眼睛睁大,笑容一下子绽放开,“阿宴。”下一瞬就缩缩鼻子,瞳孔微缩,“你受伤了?”
卫宴雪白的袍子上晕染开大片的血迹。他拉住她的手,一边朝巷外走去一边低声道,“只是划破一点皮肉,大部分是别人的血。”
她放下一点心,“要去哪儿?现在应该整座城都在搜寻我们吧?我们,是出不去了吧?”元恪一定会下令封,锁城门,设下天罗地网,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不怕,我找着出去的方法了。”
他们从巷子里穿梭,虽然顾阿纤对卫宴从未有过怀疑,但是此刻也不禁觉得有点异想天开了。她仰头望着远处高高的城墙,绝望地想,这么高,除非一跃十米,不然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希望。
卫宴带她来到一棵树下,那里停着一辆简陋且朴素的犊车。车中钻出一个人,一张骄傲且美丽的脸,嗔道,“怎么才来?叫我等了好久。”
“福玉公主?”顾阿纤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看卫宴,又看看福玉公主。这该不会就是他说的办法吧?可是,福玉公主怎么会到这儿来?又怎么会愿意帮助他们?
福玉公主挑剔地看了一眼,“哎,罢了,既然卫郎喜欢,本公主就不说什么难听话了。仔细想想你还是有优点的,至少糕儿做的确实不错。”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卫宴,眸光立刻洒满星光,“卫郎,我在车里放了许多你喜欢吃的东西。将来若有机会,我去了建康,你要带我曲水流觞,带我吃好吃的水引。”
“答应公主的,自不会忘。”卫宴温和道。
“嗯嗯,”福玉公主努力点着头,侧身让开,“你们上去吧。守门的将领是我的亲侍,但是一会儿阿兄找不到人,一定会怀疑到我。你们能跑多远就看造化了。不过,我觉得夜色愈加浓厚,你们一定能跑得掉。”
城门悄悄开了一道口子,福玉公主站在树下看着犊车慢慢出了城门,隐入夜色中,心中充满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