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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犊车上,卫宴告诉顾阿纤自己要随母亲去一趟广陵,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若有事便拿着这个去我家,我安排了人,自会帮你做到。”他递过一枚羊脂玉佩,两只镂空的鹤对衔着一片云。鹤嘴和云朵正好是一抹自然的红色。
顾阿纤接过来,玉佩温热,残留着卫宴的温度。她睫毛轻轻扇动,低声道,“郎君为什么总帮我?”
卫宴一怔,心跳乱了一拍,立即板起脸,“大概瞧你可怜吧,父母不慈,姊妹不睦。”
“可是像我这样的有很多啊,郎君都会一一帮助吗?”顾阿纤抬起眼眸,里面闪着疑惑的光。
“你当我很闲吗?”卫宴笑,微翘的眼尾撩得越发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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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前面就是泔水巷口,卫宴头一次希望顾阿纤快点从他车里下去。
“郎君......”顾阿纤微蹙着眉,似乎不问清楚不罢休。
卫宴无奈地长叹,“你快下去吧,莫问我了。”问就是谁让我们都是兔子呢?
顾阿纤无法,只得下了车。转头就看见犊车迫不及待地消失在巷口。
真奇怪啊。
她朝家走去,突然想起来莲女她们,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她走到门口正准备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舅父的哭泣声,“阿姊,你若不帮我,我恐怕就家破人亡了。”
“你让我怎么帮?谁让你跟人耍博戏的?你是那块料吗?被人哄了都不知。”曹素娥压抑着愤怒,“何况,我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三十万贯!三十万贯啊。”
门缝中传出刘氏大哭的声音,“那陈麻子说,再余十日,还不上钱就把月牙带走,能卖多少算多少。再把我卖掉、夫君卖掉,婆母也卖掉。”
“阿姊救我们啊。”
顾阿纤听着里面愁云惨淡的哭声垂眸沉默。
良久才听到曹素娥鼻音沉重,“先收拾一下,一会儿她们该回来了。”
“阿姊?”
“让我好好想想。”
顾阿纤心中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想了想,轻手轻脚走到巷口,打算等莲女她们回来了再一起进去。
莲女刚到巷口就看到顾阿纤站在大树下,她立刻哼道,“让我们好找,你却早早就回来了。也不知突然消失掉是去会哪个情郎?”
顾阿纤心慌了一下,刻意得在嗓音里带出三分抱怨,“我何尝没有找你们?想着你们已经回去了,才回来看看。”
莲女撇撇嘴,扭头对曹月牙说,“你不知道,如今阿纤可富裕了。曹老夫人给了她好大一匣金子。”
“果真?”曹月牙眼睛瞪大,看向顾阿纤多了一丝热切。接着就闹着回去看。
几人回到家中,顾阿纤偷偷瞥了一眼堂屋,见那几人若无其事地闲聊。甚至还询问她们市集上逛得怎么样。跟无事人一样。
曹月牙催促顾阿纤拿出扁匣,她看着扁匣里的东西眼睛突然睁大。匣子里放着一套精致的花型钗环,上面镶嵌着宝石。一看就贵重无比。
她一把抓起一对钗跑出屋子,“阿母,你瞧我带这个好看吗?”
刘氏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金子,眼睛一亮,瞥了曹素娥一眼。还跟我哭穷,就连阿纤都这么多首饰。
曹素娥皱皱眉,放下茶盏,“那是曹老夫人特特赏给阿纤的,快还回去吧。”
曹月牙不肯,一个劲儿的把钗环往刘氏面前伸,“阿母你看,她们有这么多金子。”
刘氏脸色更不好了,认定曹素娥不想帮忙。
顾阿纤冷淡地瞥了她们一眼,“舅母快带表妹看医。刚才疯了一般跑出去,莫不是脑袋得了急病?”她伸手把钗环拿回来。
曹月牙觉得手一空更着急了。再过几日拿不出钱她就要被债主卖掉了。想到秦淮河上那些画舫娘子,就齿冷的打颤。嗓音也带出了哭腔,“阿母......”
曹素娥见莲女、燕女投过疑惑的目光,清了清嗓音,“月牙不要闹了。我已跟你阿父阿母商量妥当。”
商量妥当
曹月牙像做梦一般把目光移到她脸上,眼睛欣喜若狂地亮起来,半响才恢复清明。
顾阿纤不明白商量妥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发现自己忘记买鸡,曹素娥都没有责骂,那种感觉就更不好了。
梦里她忧愁地跟黑兔子说了白天的事情,黑兔子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脸。
“你也在安慰我是吧?”她望向黑兔子低声道,“我不怕。”想起卫宴给她的玉佩,声音有了一丝支撑,“还有郎君帮着我。”
黑兔子竖起耳朵,眼神突然不善。
过了几日,用饭时曹素娥突然道,“明日你舅母来,说要去鸡鸣寺还愿。我抽不出空来,你陪着去一趟吧。”她停了停又道,“她家最近不顺,但愿这次可以顺心如意。”
顾阿纤放下箸抬眸看向曹素娥,见她似乎眼圈发黑,神态也很疲劳。
她回到房中翻出玉佩,握在手中。但仅管如此还是心中忐忑。忍不住在梦里跟黑兔子说,“但愿是我多心。”
次日,刘氏带着曹月牙早早就来了。
“阿母,我也可以陪着舅母去啊。”莲女满脸写着不高兴。
曹素娥没有说话只是白了莲女一眼。
刘氏热情地攥住顾阿纤的手,后者皱着眉头将手抽回去。
刘氏笑容僵了一下又笑道,“鸡鸣寺最出名的就是鸡鸣水饼了,一会儿舅母买来给你吃。”
曹月牙也热情道,“阿姊我们快走吧,我都要流口水了。”
莲女在一旁酸道,“大概忘了自己亲外甥女是谁了。”
鸡鸣寺被万亩桃林包围着,宛如世外仙境,或红或白的桃花浓淡相间,织就了一片花的云锦。
散落在道边有几个卖饮食的小摊子,刘氏要了三碗鸡鸣水饼。
顾阿纤垂眸看着面前的面条,心事重重,一点胃口都没有。
似乎刘氏和曹月牙也没有胃口,挑着吃了几口便放下箸。刘氏勉强笑道,“看来这水饼有点言过其实。这样吧,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们再买点荤食。”
三人离开水饼摊走进寺庙中。
顾阿纤始终不离刘氏曹月牙一步。眼睛紧紧盯着。直到她们偶遇一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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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穿着华丽袍子的郎君,含着手指流着口水嘻嘻笑。旁边两个仆从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的母亲满头金饰,眼神挑剔地扫了一眼顾阿纤和曹月牙。直到刘氏跟她打招呼才慢慢收回目光。
“陈夫人来了,带公子来拜佛?”刘氏忙不迭地的问好。
陈夫人用鼻音应答了一声,又看向顾阿纤和曹月牙。
刘氏忙把曹月牙拉到一旁,讨好地笑道,“这是我的女儿月牙,那是我的外甥女顾阿纤。”
陈夫人点点头,又死死盯了顾阿纤两眼,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刚要开口,刘氏就打断她,“夫人,我们到这边说话。”
顾阿纤一看连忙要跟上去。
“阿纤你就和月牙在这边等一等,我和陈夫人有些事要谈。”刘氏慌忙道。她给了曹月牙一个眼色,后者笑眯眯地拽住顾阿纤,“阿姊,我们就在这边等等吧。”
明明天气很好,太阳也暖洋洋的,顾阿纤却觉得心底直冒寒气。她摸了摸腰上悬挂的双鹤玉佩,考虑怎样传信到汉安侯府。
“呀,阿姊这个玉佩质地可真好,这得多少钱啊?”曹月牙眼睛瞪得圆圆的。
顾阿纤没有理她,转身朝寺外走想雇犊车。她心慌慌地,感觉十分不好。
“阿姊,”曹月牙一把拽住顾阿纤,“阿母让我们等她,你不能就这么......”话未说完就被一声“阿纤”打断。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卫宴脸若冰霜大步走过来,衣角都激得飞扬起来。
曹月牙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松开手。
顾阿纤则眼睛睁的溜圆。
他现在不是在广陵郡吗?
卫宴眼梢划过痴郎君和他的仆从。
痴郎君倒是毫无感觉,还在嘻嘻傻笑。他的仆从却不约而同缩了一下。
“跟我来。”卫宴对顾阿纤道。
曹月牙不敢再拦,眼睁睁看他们走远。
卫宴走到一个偏僻处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顾阿纤,温声道,“没事了,不用怕。”
顾阿纤有无数个问题要问,听到他这句话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卫宴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他昨晚梦中听完她的话,醒过来后连收拾都来不及就往建康赶。路上嫌犊车慢,换成马车,颠得骨头都要松了。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建康。
接着安排人手,一刻都没停歇。
“那对母子是建康有名的富户,虽是士族却做着买卖。因此士族里很难找到愿意结亲的人家。再加上那个陈郎君从小有痴病,就更无人家愿意将女郎嫁过去了。”卫宴说到这里停了停,眸光触及到顾阿纤腰间的玉佩,闪过一丝柔和。
顾阿纤发现他在看玉佩,忙要取下,“你回来了,玉佩还你。”
卫宴按下她的手腕,微微一笑,“你带着吧,很好看。”
顾阿纤耳尖一下子变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这个玉佩一看就很贵重,请郎君收回。”
“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这种事。”卫宴轻笑,“好了,别打断我,说哪了?唔,你那个舅父被人设套欠下一大笔钱,知道陈氏愿意用三十万贯彩礼找新妇的事情后,就自荐上门。”
“要拿我换钱吗?”顾阿纤愕然。
“嗯。”卫宴点点头。
“我要回去找阿父。”顾阿纤眸光染上一层薄怒。阿父虽然起过拿她换仕途的念头,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大舅子家拿她顶债。
“不必。”卫宴笑,他刚准备说话,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顾阿纤侧耳听了一下,“是我舅母,在找我和表妹。”
她连忙朝大殿走去,卫宴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刘氏跟陈夫人谈完价钱后,心事一消而净。她一点都没有做了亏心事的歉疚感,更不管大姑子将来如何跟她夫君交代。只要自己的小家没事,管他洪水滔天呢?
她喜气洋洋地走出来,准备带女儿和顾阿纤回家。但奇怪的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就连陈家郎君和他的仆从也不见了。
陈夫人同样感到奇怪,但她心里并不慌张。那两个仆从都有武艺傍身。何况,光天化日之下,谁会劫一个痴儿?
顾阿纤的出现,让刘氏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就看见她身后的卫宴。刘氏虽不认识卫宴,但是也知对方身份高贵。
陈夫人倒是认出来,忙上前行礼,但是卫宴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陈夫人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讪讪地垂下目光。
“阿纤,你表妹呢?”刘氏问道。
顾阿纤同样感到奇怪,她四下环顾一圈,“刚刚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