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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无事可做,初念便将那些羽毛拿出来,找了颗扁平的小石子垫着,做了个漂亮的毽子。做好了却没兴致踢,随手丢给世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世子接了那毽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见她这样,不知为何便有些心虚,问她:“你在想什么?”
初念的目光忍不住飘向屋外,叹道:“我在想,季轻他们也太慢了,都多少时间了,怎么还没找来?你的伤再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世子垂下眼,说:“慢一些也没什么,我现在觉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不好。”
初念瞪了他一眼,没理会这孩子气的说辞。
总这么等着也是无趣,初念想起来什么,去外头烧了热水,兑了满满一盆温水进来,对世子道:“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世子不禁脸热起来,却没反对,温顺地看着她为自己解衣。
缠在伤口处的布条被鲜血浸染后变干,成了干涸的褐色,加上混迹血液的药泥,着实有些难看,世子想侧过身子躲开初念的视线,却被她扫了一眼,便立刻不敢乱动了。
初念仔细揭开这些布条,小心地擦去药泥,露出其内的伤口。被利剑洞穿的伤口倒是不大,却很深,其实看世子这两日的反应,多半里头的伤势不重,但具体什么情况也很难说。
用湿布将那些血污一一清理干净,重新上了遍药,换上干净的布条包扎上。
待忙完这些,她又出去拿了盆水来,对世子道:“你自己擦洗一下吧。”
世子两日没沐浴,早就忍不得了,立刻就应下。如此忙了半日,两人都恢复了一身清爽,只是衣衫褴褛,看着格外落魄,哪里还有半分京中的风采?
只是眼下也没有旁人,两人都是如此,谁也不嫌弃谁。
午后,世子扛不住疲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初念横竖无事,便又去了一趟林子。除了找些草药和吃食,她更喜欢的是在山中探索的过程。
山林到处都是宝藏,这是生活在京城的人无法理解的快乐。前世她卧病在床,最常回忆的事情就是幼年在山中生活的各种经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屋中,季轻正在极力劝说世子回京城。
其实他们晌午便找过来了,才跟世子打了个照面便听到初念回来的动静。匆忙中,世子命令他们回避。季轻隐约明白世子的想法,当时便听令离开,等初念牵着马儿走远了才现身。
但当他发现世子竟然受伤了,且伤得很重时,便再不同意他的胡闹了。
世子平日里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子,这次却拧得厉害,拒绝听他的各种劝词,只问道:“皇甫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季轻无奈,答道:“听说皇甫述受了伤,鹰卫们都乱了套。”
世子记起他那个伤,是被初念扔过去的毒蛇咬的。那条蛇纤细翠绿,看着就很毒,便问:“他死了没?”
季轻遗憾地说:“没有。”
世子却并不遗憾,迟早有一日,他们还会对上的。
季轻趁机道:“皇甫述跑了,京中恐怕有变动,靖王殿下也需要您的帮助。”
世子却道:“姐夫的手腕我清楚,不必我来担心他。再者,我现下是个病人,哪里有那个余力?”
世子说的有理,靖王顺利进宫,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剩下的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的确无需他再额外做些什么。
季轻苦着脸嘀咕:“敢情您还记得自己是个病人,病人就该回京好好请医看病不是吗?”
世子淡淡地看向他:“你这是看不起初念的医术?”
季轻道:“殷娘子医术再高,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难以发挥吧?”
世子便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见季轻仍不打算放弃的样子,便松口道:“再过三日。三日后,我便跟你们回去。”
季轻心道:难不成有了这三日,殷娘子便答应嫁你了?
却到底没再反对了。
第85章 愧疚 “世子,你害惨我们了。”……
世子真没想趁着这段时间做什么, 或是让初念改变什么主意。
他只是想跟初念就这样待着,多待几天,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这样做好像没什么意义, 还冒着伤势不能顺利康复的风险。
但他就是很想这样做。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木屋里, 初念的眼中再没有别的事情, 只有彼此。
次日, 山里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都是潮气, 屋内屋外一下子变得冷了起来。初念没法出去,看到角落里被随手丢下的兔皮, 便开始鞣制起来。
世子靠在床头好奇地看完了全程,问她:“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初念将手里的兔皮看了看,说:“做不了什么大件, 倒是可以缝个围脖儿。”
不过这里没有针线, 得回去之后再处理了。
世子趁机央求道:“待做好了,就送给我吧。”
初念笑他:“你那边什么好东西没有, 偏贪起了这个。”
那怎么能一样?世子不罢休,非得要她给。
初念没几句就松了口,道:“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皮子还不错,冬日里在家用倒也不错。”
初念出去洗了手回来,才这么一会儿, 身上便被淋湿了不少,外头是不能待了,只好坐在窗边听雨声。前几日她得空就往山里跑倒没觉得,现在被困住了,才发现这木屋虽好,但着实有些逼仄。
世子犹如实质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叫她十分不自在。
却没有回避的去处。
初念被他看的恼了,瞪了他一眼,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世子其实并非有意,只是习惯使然,有她的地方目光便不会飘向别处。从前她总有旁的事情分心,便不曾留意,此刻闲下来了,才察觉到这个事实。
他想了想,轻声嘀咕了句什么。
初念没听清,看着他:“你说什么?”
世子耳根微红,声音大了些:“好看。”
初念被他闹红了脸,恼道:“不许看,闭上眼睛好好歇着。”
世子却挪了挪身子,让出大部分床位,道:“你也来歇歇吧,这几日忙坏了。”
晚间是没有别的地方,加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初念才愿意跟他挤一张床,此刻天光大亮,叫她过去躺着,初念才不愿意。
却不能这么说,只道:“我不累,你自己歇着吧。”
世子还想再说什么,立刻被初念的目光制止了,在她看似凶悍的眼神催促下,世子默默地放平了身子,乖巧地闭上眼睛,睡觉。
初念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世子却又睁开了眼,软软地看着她,说:“睡太多了,睡不着。”
初念:……
初念便随他去。
世子到底还伤着,嘴上说睡不着,事实上不到一刻钟,便沉沉睡去。初念这两日给他把脉,觉得情况没那么乐观,心一直悬着。
到了晚间,世子果然又发起了高热。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骤变着凉的缘故,世子这次比受伤的第一晚还要严重,甚至迷迷糊糊说起了呓语,初念一面忙着给他煎药,一面帮他想法子退烧,原该从容不迫的事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初念想,大约是因为药材太少,又没有经过特定的炮制,药效能发挥多少她完全没有把握,心情才如此七上八下。
她甚至有些恼怒,世子的护卫们平日里看着极为可靠,怎么主子丢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有找过来?
是该好好敲打了。
初念一宿没敢闭眼,一直守着世子,直到天亮时,他的高热才慢慢消退了。初念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世子醒来时的一瞬,觉得有些茫然。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初念让他闭上眼好好歇着那一刻。那时的初念脸上有些赧然,小巧白皙的耳朵浮现红晕,世子暗自猜测,她其实并非对自己全然无意。
只是这样想着,心中便充满了甜蜜和欢欣。
他闭上眼睡下了,不知何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在浪涛中漂荡起伏的小船,头晕得厉害,身体热得难受,迷迷糊糊中,有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让他止不住想靠近些,再靠近一些,想拼命汲取对方身上的清凉气息。
在那无边的混沌中挣扎了许久,他忽然猛地开始下坠,刹那间的心悸让他从昏迷中惊醒,那一瞬他睁开了眼,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那女子焦急而又忙碌的身影,如此温柔,如此美艳。
他想伸手去触碰对方,奈何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只那么一瞬间,他又陷入了昏睡。这次他梦到了熟悉的场景,梦中的他似乎被人踢了一脚,沉沉地坠入水中,但他心中并不害怕,甚至隐约有些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那女子像传说中艳丽无匹的鲛人般奇迹地出现,轻柔地搂住了世子,为他渡入一口清新的空气,他们在水底抵死缠绵,最后她带着他浮向水面。她将他放在岸边,便头也不回的潜入了水中,消失不见了。
世子心急如焚,想要去追她,梦中的自己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恨不得以身代之,在这巨大的遗憾中,世子猛然惊醒过来。
当看到满脸疲惫的初念,和她手边摆放着的木盆,以及盆内泡在水中的巾帕。世子如何不知,他的伤势恐怕又发作了,初念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一夜。
世子的心中涌现巨大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说起来,还是他太过自私了。想要跟她在一起,想把她困在身边,结果却害得她担心不已,彻夜忙碌。
几乎是一瞬间,世子便改变了主意。
回京城去吧,好好的养病。
世子轻轻推了推身侧的女子,初念猛地睁开眼,看到是他,才回过神来,说了句:“你醒了?”
嗓音十分沙哑,可见是累坏了。
世子说:“你到床上来歇歇吧。”
初念艰难地站起身来,用那个别扭的姿势趴了这么久,身上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酸麻胀痛,好好拉伸了一番才稍稍好些。
然后便伸手试世子的额温,又拉起他的手腕开始号脉。
眉头一直没放松过。
“烧退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说,季轻到底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找来?”她的语气有些迁怒。
世子垂下眼,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其实,他前日便已经找来了。”
初念愣了一下,看向他目光立刻变得阴森起来:“你说什么?”
世子抬眼看她,被那目光烫着一般,立刻垂下眸子,低声道:“是我让他回避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初念脱口问道,但看着世子不自在的眼神,却又觉得不必问了,他那点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胡闹。”初念沉默半晌,才问道,“季轻人呢?在哪儿?他也由着你这样?”
“我让他回去了。”世子依旧不敢看她。
初念想,世子如今的情况,季轻未必会放心离开。
“我出去看看。”
屋外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泥泞。这附近没什么避雨的地方,季轻未必在这。初念去牵了马,到稍远的地方去找,因为知道有人,便特别留心各种可能的痕迹,最后在她设的一个陷阱附近找到了几双脚印。
那陷阱被破坏了,应该是抓住了什么东西,被人捡走了。
初念顺着这踪迹找过去,发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山洞。季轻和甲一刚巧出来她透透气,与她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