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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城立命,当认识的权贵,掌柜的打眼儿那么一过,早都认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两位虽然戴着面具,但并不影响他的判断,看身量、听声音,总归是不熟悉的。
但听他们说起有个王妃姐姐,掌柜的悔得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敲一记。
京城里的王妃,数得上来的就那么几位,有这般年纪且十分要好的弟弟,且有两个三五岁的儿子,这位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原来是靖王妃的弟弟,传闻中的赵国公世子,顾休承!
这位虽然以前在赵国公府并不受重视,但那都是因为他病重的缘故,如今他的病好了,那位烂泥糊不上墙的庶弟却丢了官职,被禁足在家,赵国公的爵位,不迟早还是这位的吗?
况且,他上头还有个以宠爱弟弟名冠京城的靖王妃。
但皇甫述也不是他这等人物可以怠慢的,掌柜的只能忍耐着内心的焦灼,忍不住也关心起那对年轻男女的动静来。
这次副掌柜的学乖了,进去之后,不仅自己捧着一堆匣子出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店员,每人手里都是满满当当,他们将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逐一摆上台面,供世子与初念慢慢挑选。
到底是西城知名的店铺,拿出来的东西固然不比宫中的贵重,但胜在样式出众、工艺新颖。世子一边看,一边低声给初念介绍这些首饰的最新工艺,引得初念啧啧称奇。
“你懂的可真多!”她忍不住赞叹。
世子得意一笑,道:“好说,以前哪里都去不得,便什么都爱研究一下。”
两人的交谈听在一旁恭候的副掌柜耳中,心中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好在他再不敢耍花招,在这样的行家面前,实在是没有必要。
也亏得这二位性子好,没有为难他们这些讨生计的人。
如此这般,两人选出了不少心仪的饰物,世子豪爽地大手一挥,道:“把这些都装起来。”
喜得副掌柜连声成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季轻去账房结账。
经过皇甫述身前时,却被他一柄扇柄给挡住了。
皇甫述漠然地看向掌柜的,冷笑道:“可是巧了,这些东西,本公子也都看中了。掌柜的,多少银子?我皇甫述双倍买下!”
世子一听,不禁怒了,正待说些什么,却被初念用眼神压了下来。
“且听听掌柜的怎么说。”
掌柜的能怎么说?他也很为难啊!一个是大司马嫡子,一个是靖王妃爱弟,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可又不能不说话,只得陪着笑脸,道:“皇甫公子,您看,这些是这位公子先看中的,您不妨再看看别的……”
皇甫述却只是冷哼一声,找茬的心思挂在脸上。
那掌柜的只好来问世子,十分卑微:“这位公子,您看……”
第50章 默契 竟然是为了共同对付他?
世子被初念扯了扯袖子, 火气早都已经散得差不多,闻言便淡淡地看了皇甫述一眼,对着掌柜的说道:“你们开店做生意, 也不容易, 本公子不为难你。这样吧, 买卖公平, 价高者得,今日谁出的价高, 谁便拿走这些首饰,如何?”
掌柜的心内大喜, 他看得出今日这是神仙打架, 原以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却原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也不能喜形于色,只好竭力保持平静的语气, 再去问皇甫述。
皇甫述道:“可。”
世子便淡淡一笑:“我出三倍价。”
皇甫述:“五倍。”
世子挑了挑眉:“十倍。”
初念似乎丝毫不介意这两人的争执, 只是静静地坐着,随手把玩一支店家没收回去的累丝攒珠金凤簪。
皇甫述见她不动声色,忍不住嗓音提了提:“十五倍。”
几乎是同时, 世子紧接着出价:“二十倍。”
皇甫述:“三十倍。”
世子:“五十倍。”
皇甫述沉默了下来, 初念抬了抬眼,问世子:“结束了吗?结束了就走吧。”
世子得意一笑, 道:“这就好了。季轻,结账吧。”
季轻为难道:“主子,今日没带这么多银票出来啊。”
世子看向掌柜的:“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去我赵国公府结。”
掌柜的点头如啄米,说:“是是是。”
正要去结账,皇甫述却再度拦住他们:“谁说结束了?本公子出百倍, 现结。”
季轻顿了一下,看向世子,意思是问:“还加价吗?”
掌柜的也期待地看向世子,世子看向初念,初念露出一副谁加谁是傻瓜的表情来,世子立刻摇头,对皇甫述一拱手,道:“皇甫公子豪横,在下认输了。”
皇甫述:……
掌柜的、副掌柜的:……
初念却道:“百倍价钱,买这些饰品?皇甫公子,您当真是冲动了。别回过神来后悔,却要赖账吧?”
世子便道:“掌柜的,你可不能虚,当收的价钱,你得收。若收不到,我国公府的护卫倒也清闲,可以帮你催催款。”
两人一唱一和,皇甫述脸都绿了,沉声对随从道:“把帐结了,立刻。”
掌柜的欢天喜地跟着那人去了。
这时初念却举起手中没放下来过的那只凤簪,对走近她身侧的世子道:“这支不错啊,送给你阿姊,她会喜欢的。”
说完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了皇甫述一句:“皇甫公子,不会也看中这支簪了吧?若你喜欢,百倍价让给你,世子想必也是愿意割爱的。”
世子看向他,眼儿睁得圆圆的,一副格外无辜的模样,还点了点头,道:“皇甫公子若是喜欢,本世子一定相让。”
至此,皇甫述哪里还不明白?
这两人分明为了整他才来这一出,他们根本没打算买那一堆寻常货色,真正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是这支簪而已。
他分明一直跟在他们左右,却没听他们在商议过。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培养了这样的默契?而这默契,竟然是为了共同对付他?
皇甫述仿佛感到喉间涌出一股腥甜,咬着牙才算忍住了那股吐血的冲动。
出了那铺子,世子悄悄朝后头看了看,忍不住道:“这家伙,吃了个这么大的闷亏,竟然还跟在后头呢!”
初念冷声道:“随他去。”
两人来到桥头,这里的人更多。有少年男女放河灯,有权贵子弟泛舟游船,岸边的摊贩们大声吆喝招揽生意,沿河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但这繁花似锦的热闹,只属于一部分人。
为了筹办这次的灯会,官府已经提前多日清理了街道,那些外来的流民被集中哄赶到别处,其中不乏有几个漏网之鱼,却也不敢随意作乱。这些外出看灯之人非富即贵,谁家没带几个护卫小厮,不说小偷小摸被抓个现行,就算是挡着路了,也会被拳打脚踢一顿好打。
是以,绝大多数的流民,在这样的日子,还是静静蛰伏到阴暗中去了。
初念的目光,偶尔落在那些角落的不起眼之处。
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些流民的存在,原来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乱世快到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座城池在燃烧着最后的荣华。
行至某处,为了避让迎面而来的人群,世子与初念携手避到路边,却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原来这边歪歪斜斜地竖着一块木牌,上头用黑炭写着个硕大的“弈”字。
木牌的旁边,蹲着一个眼神冷漠的少年。
见两人的目光看过来,少年抬了抬眼,问道:“弈棋吗?十两一局。”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身后的季轻闻言,不由嘟囔一句。世子看了初念一眼,见她似乎并不着急离开,便也蹲下.身子,问那少年:“这字是你写的?不错啊。”
那少年却十分冷淡,回道:“公子若喜欢,我写给你便是,十两一副字。”
世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初念。
初念却在打量这个少年。
少年十分瘦弱,但长得还算俊秀,双手冻得通红,但十指修长,匀净光洁,不像是做粗活的人。加上他这副铁划银钩的字,胆敢叫价十两一局的棋,应当是落魄的书香子弟。
时下文人最重风骨,若非生活所迫,怎会流落街头,靠卖字卖弈为生?
世子顺着她的视线,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沉默片刻,让季轻拿出十两银,放在少年身前。
季轻有些不甘不愿地拿出银子放下。
那少年便立刻将银子收好,问顾休承:“公子要字,还是对弈?”
世子其实兴致不高,但还是道:“字吧。”
说罢问初念:“让他写点什么好?”
初念想了想,说:“就让他写写这上元夜。”
世子便看向那少年,说:“那你来做一首上元夜的诗。”
见少年似乎犹豫了一瞬,便问他:“怎么,作诗也要加钱吗?那你便加上,再十两够么?”
少年却道:“作诗不必加钱,不过这位公子,我这边没有纸笔,请先提供。”
此言一出,初念错愕,世子失笑。
世子问他:“你纸笔都没有,就敢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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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道理,无可辩驳。
世子便道:“那卖纸笔的铺子远着呢,本公子懒得等了。那就弈棋吧!你棋盘呢?”
少年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将那写着弈字的木板翻个面儿,再从身边大树后边拿出一块拼起来,铺在地上,便成了一副棋盘。
世子挑了挑眉,之间少年又拿出两个瓦罐,里头分别装着黑白两色的小粒鹅卵石,这便是棋子了。
世子大笑:“我还没这样下过棋呢,有趣,有趣!”
初念也觉得有意思,便提议道:“不如设个彩头。”
世子又将那少年打量一番,问道:“你可有什么可赌的?”
少年淡淡回道:“不赌。”
世子却道:“与你对弈一局,便要十两银。但不论输赢,你却没什么损失,这买卖我吃亏呀!”
少年想了想,便道:“若你赢了我,银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