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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没告诉他。」我说,「也没必要。」
衍世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会儿,嗤笑一声,「愚蠢。」
就是不知道这声愚蠢是说我还是说宋敬书了。
「知道他送你入府做什么吗?」
「知道。」
「小爷我呢,从不吃亏,也从不白白担名,往后你便负责院子里的花草。」衍世子道。
我懂,他的意思,让我当世子妃是不可能的。
我其实也真没想过要当什么世子妃。
衍世子让朱管家给我安排屋子,我想住清静点儿的地方,偏僻也无所谓。
衍世子懒洋洋道:「随你,别把小爷花养死就成。」
朱管家带我过去的,他是个面色慈祥的人,没有因我的尴尬身份露出鄙夷之色。
他告诉我,衍世子早上喜欢多睡一会儿,他睡觉不喜欢吵,让我不用那么早过来,还告诉我一些禁忌规矩,我一一记下。
他还告诉我,世子院子里的人工钱一个月二十两,一年还给做四身衣裳,两套薄的,两套厚的,现在冬装还没做出来,先带我领了两套薄的。
屋子虽说偏僻,可挺干净的,有现成的床褥,我铺好就行。
才来第一天,朱管家让我先适应适应,明日再过去,他告诉我晚膳几时开,在哪用才离开。
我在朱管家走后门出去了。
我去了药铺。
我买了落胎药,若以前,得知怀了宋敬书的孩子,我会欢喜,可如今,我只想开始新的生活。
这些年,我生了执念,一直跟在他身后,卑微地忘了自我,把自己困在一隅,不愿走出来。
才出药铺,下了些雨,我冒雨回了世子府,借了炉子在屋子里熬药。
吃过药后我便躺下了,大夫告诉我,落胎会很疼,预料中的疼痛袭来时,我忍不住蜷缩着身子。
我思绪渐渐混乱,在昏睡过去前,我仿佛看见了一袭红衣焦躁地朝我跑来。
6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
守着我的小丫鬟见我睁眼,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衍世子进来了。
他拽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万分嫌弃,「林音音,你是蠢吗?自己怀没怀孕不知道?若非小爷画眉鸟跑进院子里来,小爷世子府就要成凶宅了!」
「我,没怀孕?」我错愕。
虽没见过猪跑,可我也能感觉,身体好像没什么异样。
可我月事分明是推迟了。
「找的什么不入流的庸医!」衍世子毒舌道,他说完,身子忽的向前倾,凑到我面前。
他这人实在生得惊艳,一双眼睛微微上挑,便夺尽世间颜色,「不仅没怀孕,你还是完璧之身!」
我:……
「收起你那眼神,本小爷对你不感兴趣,女医给你看的。」
「不是。」我默了默,我就是疑惑,那次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宋敬书怀中醒来后,他默认了我和他圆房了的。
「看来,宋家公子有隐疾啊。」
7
促狭意味十足。
我倒不是替宋敬书说话,只是衍世子一个身体有隐疾的说出这话,总归有些怪。
我在世子府日子过的还挺安静的,平日浇浇水,种种花,都是些清闲活计。
当然,这只是一开始。
比如某位大爷睡觉时不喜自己院中吵,伺候的人都在外院,有时候端茶倒水,伺候笔墨的事我都包了。
我虽干着下人的活计,可在世子府还真不像下人。
我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本分做事,可衍世子这人总有法子让你恼。
我在宋府多年,也算颇能忍耐,可他就能做到,每次让我破防。
他好似乐于见我恼羞成怒的样子,每每惹我怒了,总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十岁那年揍小爷的那股气性上哪儿了?本世子府木头桩子都要比你有趣些。」
十岁那年,这位爷就已经横行京城了。
他们几个小纨绔堵住了宋敬书,宋敬书哪是他们的对手?
还是我出的面。
我还记得当时衍世子一袭紫衣,气鼓鼓地指着我,对我说,「林音音,你眼瞎!」
好吧,我着实眼瞎。
一开始那几年,我性子也是活泼的,骨子带着的江湖气,上树掏鸟蛋抓鱼,和巷子口的阿黄打架,女扮男装上青楼喝花酒,看漂亮姐姐们。
嫁了宋敬书后,才渐渐收敛性子,学别人模样。
如今想起,深觉愚蠢。
「林音音,本世子从小到大,也就被你一个人骑过,此仇不报,本世子名字倒着写!」衍世子眉梢微挑。
骑着揍过。
你别这么省略啊,很怪的。
我下意识问,「世子要怎么报仇?」
衍世子傲娇如开屏的花孔雀,留给我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
8
这一日,城内新开了家酒楼,我和衍世子一块去了,出门前他丢给我一个斗笠。
酒楼内有不少他的好友,许是第一次见他带女子来,都有些好奇想看看我斗笠下的容颜。
都被衍大爷送了一个字。
滚!
伙计介绍菜品,偏甜的多,衍世子眉头一皱,「她不爱吃甜的,上一两道便可,其余照着菜单来一本。」
我微微一愣,我和宋敬书成亲多年,他都不知道我不爱吃甜,我才入世子府几日,衍世子便注意到了,我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可一整本菜单,是不是多了?我们就两人,吃不完。」我道。
衍世子瞅了我一眼,道:「替本世子省钱?」
我还没说什么,他对伙计道:「听她的。」
中途我出去了一趟,没戴斗笠,出门兜头就遇见了宋伯父和宋伯母。
我跟着他们进了厢房。
宋伯父显然知道我从衍世子厢房里出来,他语重心长道:「音音,你自幼在宋府长大,我们待你如亲生孩子一般,你和敬书若真的无缘分,我们也不会强求,可你和衍世子,传出去你往后还如何嫁人?」
「是啊,这几日我让敬书打听你消息,想接你回来,就是一直打听不到。」宋伯母道。
我忽觉得我愚蠢又可笑,如傻子一般被愚弄。
耳边是二老劝我迷途知返地声音。
我为何要替宋敬书隐瞒,委屈自己?
是宋伯父和宋伯母养育了我,又不是他宋敬书?想通了这一点,我将一切和盘托出,老二脸色大变。
我跪地,磕了三个头,「你们的养育之恩音音铭记在心,也不会因为他的事有所改变,也请伯父伯母尊重我的意愿。」
我开门离开时,明显觉得堵在心底的一股气散了。
原来不必压抑自己,是这般痛快。
9
我在世子府的日子和宋府大不同。
究其原因,衍世子此人生活实在丰富多彩。
衍世子在朝是有官职的,否则当初宋敬书也不会因为紫衣侯的位置和他谈条件了。
可我来了这么久,就没见他上过朝。
我曾委婉地劝过,某大爷甩给我一沓政绩书,并附赠一句,傲世的天才是不需要太努力的,否则锋芒太盛,只会惹来祸端。
不愧是你。
他有时会抓奴仆陪他,可惜,身份有别,奴仆们不太放的开。
福伯,也就是朱管家,他年纪又大了,精力不济,每每把我推出去。
斗蟋蟀,我输。
玩叶子牌,我输。
投壶,我还是输。
我成功的把自己输得精光,还搭上了未来十年的工钱。
衍世子别提多嘚瑟了,福伯在旁边乐呵呵地笑,并慷慨地借了我二十两。
我一鼓作气,决定再战三百回合,这次我赢了。
衍世子放水了。
他表现的其实不是很明显,可我还是看出来了。
其实他就是嘴硬而已。
「告诉你个消息,宋敬书挪用赈灾银,掷千金博红颜一笑,被【创建和谐家园】劾,贬官责罚。」
我低头掐算了会儿,「他紫衣侯的官职才坐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