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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景山眼看出街口时。猛的转动方向盘，车身一甩的瞬间，他冲蒋音书大喊："跳！"

  蒋音书立刻抱头从车上滚了出去，况景山紧跟她身后。

  车子突如其来一横，逼的那两辆轿车只能停下。

  况景山手握不知道哪里来的【创建和谐家园】直接打爆了油箱。

  霎时间通天的火光轰隆隆炸开，况景山拽起蒋音书问："没事吧？"

  蒋音书摇头，况景山突然伸手摸摸她脑袋笑了。

  "快走。"

  仿佛生死之间的一系列惊心动魄在况景山眼里并没有多么激烈。

  他永远都是那样沉稳，开车是，开枪是，赢了有生还可能还是……

  他好像也知道蒋音书一定会腿脚发软，什么都没说很自然牵住了蒋音书的手。

  蒋音书全身冰凉颤抖，被况景山温热的手掌牵着，她好像也找到了光亮和温暖。

  他们快走出不远，两辆空着的黄包车正好停在那里。

  况景山伸手。黄包车呼呼跑了过来。

  "呦，二爷，二爷过年好。"

  况景山也觉得车夫面熟："你认识我？"

  "京里谁不认识二爷您啊，我能拉您，是我的福气呢。"

  况景山笑笑对蒋音书说："上车，跟我坐一辆，那辆跟着，钱照付。"

  黄包车夫美滋滋迎着况景山上了车。

  况景山不会功夫，枪法还算可以。

  他是商人，从小身体又不好，所以搞不得这些舞刀弄棒的事情。

  现在只有一把枪，他让蒋音书坐在他腿上。

  蒋音书机警搂着他脖子，也不忘四处观望。

  北风经由车夫跑起来打在蒋音书脸上，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微微眯着。

  挂着冰花的修长睫毛在况景山眼前时不时无意忽闪，是那样晶莹……

  况景山一只手握紧她的腰才忽然发现她好消瘦啊。

  因为她个子高，所以看上去的时候是正常的。

  蒋音书觉察到他手动了，立马警惕看他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她这样瞪着溜圆的眼睛还真像一只小白兔子。

  况景山迎上她眼神冲她微笑："冷吗？"

  她轻微皱眉，可能觉得没听懂这是什么隐喻。

  况景山又笑："方才有受伤吗？"

  "砰！"

  蒋音书伴着况景山话语声音和枪声身体一震，接着瞪大了那双杏仁眼直挺挺趴在了况景山身上。

  她后背中枪了！

  黄包车夫吓得没停下，回头看况景山。

  况景山吆喝快跑。

  车夫也是个有勇气的，没有惧怕枪战反倒真的加快了速度。

  况景山不断喊蒋音书的名字。

  "音书，音书，蒋音书，你跟我说话，跟我说话……"

  他深沉柔声说了很多，蒋音书都能模糊听到，却就是回应不了。

  蒋音书很疼，分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疼，全身都疼，甚至她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要死了？

  这个想法在她很小时候生重病有过一次。

  那一夜蒋清言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天亮，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如今颠沛至此，她其实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怨恨。

  失望是有的，不能和蒋清言亲口道别，不能展开投入学习新鲜的西医……

  或许天意如此，她生的不明，死也是。

  况景山温热的手掌在这时覆盖她脖颈处探脉。

  "音书，能听见我说话吗，别怕，你没有事的，我很快送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音书，跟我说句话好吗？"

  她被况景山声音再度拉回神志，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之后就直接昏倒了。

  车夫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医院。

  况景山在医院要了电话让路维过来。

  诊所距离远，送过去耽误不起时间。

  医生给蒋音书做了检查。

  "您放心，没有伤到内脏和要害，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路维和这家医院医生认识，已经说了让他们先进行手术。

  灵雨三人到达医院的时候路维也已经到了，先一步进了手术室。

  三人也担心蒋音书跟况景山询问情况。

  长君汇报在聚广楼和灵雨交手的人并非是瓈爷的人。

  是不是冯美淑派的另一波暂时待定，已经去调查了。

  但更奇怪的是开枪打伤蒋音书的可以确定不是这两拨人。

  况景山静【创建和谐家园】在椅子上听着。

  这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开枪能打伤蒋音书也就可以打伤况景山，然而他无恙。

  显然对方是在给他警告。

  可到底蒋音书伤了，为他伤的。

  他起身在走廊内踱步，朝着手术室里面张望。

  "灵雨回去带几个丫鬟过来，准备好住院的物品。"

  两个小时后，路维出来说一切都安排妥当。

  连缝制伤口的形状路维都给减小到不能再小的程度，怕留了太大的疤痕难看。

  病房内的蒋音书还在昏迷中，脸上没有血色。

  路维知道况景山身体不能熬夜。

  "我在这里守着，你放心交给我。"

  他是况景山主治医生，况景山的命都在他手里。

  可况景山说："没关系，我留在这里。"

  路维吃惊看他："你……"

  大约路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蒋音书。

  "二爷，你的身体你清楚的，我希望你对你自己负责任好吗？"

  况景山沉默几秒："她是无辜的。"

  她原本就是无辜的，不该承受这些痛苦。

  路维无奈摇头："这里有床，你记住千万要休息，我们都在这里呢。"

  况景山的执拗路维晓得，也许从况景山亲自带蒋音书出现在诊所他就晓得呢。

  况景山资助的人那么多，也没有人让他亲自引荐还陪同呢。

  路维离开后，房间内并不安静。

  窗外很多大户人家放的烟花在天空中此起披伏的炸裂开来，声音巨大。

  况景山没想过在大年初一送给冯美淑大礼的同时也会遭到回赠。

  还连累了蒋音书，他很自责。

  灵雨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钟。

  看见况景山还在坐着，她忧心的劝阻。

  "二爷，您不能病了，您要是真为了音书和我们想就该好好保重身体，您是我们的依靠啊。"

  灵雨说话直接，况景山抬眸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蒋音书。

  "去铺床吧，我在这儿歇息。"

  况景山给安排的是单间，病房内还有一张床。

  灵雨不同意："不行，二爷您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都几点了还折腾，我留在这里。快去吧。"

  这是实话，灵雨不情愿却也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床铺。

  翌日上午，蒋音书是在况景山的咳嗽中醒来的。

  因为麻药刚过去的缘故，她睁眼有些呆滞，直到看见不远处的况景山，她才恢复清醒。

  "二爷？"

  况景山几步走到床边问她："感觉怎么样？"

  说这一句话，他轻轻咳嗽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