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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音书拒绝了说不用麻烦，自己能走。

  两个老妈子便留下收拾厨房。

  出了厨房门儿，飒冷的空气冻的蒋音书一机灵，反倒又有点晕了。

  她仰头望着天空笑笑，京都的天空还是挺亮的，星星调皮的跟她眨眼，俏丽的很。

  她足足站了几分钟，脸颊不知道何时湿润了。

  任这片星空再亮也没有润城的亮。

  新的一年了，她的命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那天在街上她好像看见了蒋清言，转眼又不见了。

  蒋清言是她从小在心中学习的榜样。是照在她生命里不为人知酸楚日子的阳光。

  没有蒋清言，她的生命早已发霉枯黄。

  她摇摇晃晃走着，感觉院落是静止的。

  她觉得自己居然有酒量。

  回房间后居然也轻车熟路找到了况景山的酒柜。

  她还异常清醒拿了和方才灵雨拿的一个模样的酒。

  伺候况景山门客偶尔也有喝酒的，所以她会开。

  醉酒的饥渴导致她抱着瓶子喝了起来，喝掉了一瓶红酒的四分之一才稍微缓口气。

  她靠着酒柜堆坐在砖地上，身下透着清凉，人也舒服不少。

  "呦，情场失意了这是？"

  蒋音书反应迟钝。

  她虚虚望着不远处的况景然，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

  况景然先是一愣，继而发现她的反常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

  "不害怕我了？"

  这句话蒋音书听清了，也看清楚是谁，但她还是笑着。

  "害怕我也动不了啊。"

  其实是她意识模糊，根本没分清楚眼前人属性，也有酒壮怂人胆的因素。

  况景然笑着看她觉得好玩儿。

  "你不赶紧跑我可动手了啊，上次我还没看够。"

  蒋音书不回话，反倒冷嗤一声。

  况景然问她："不相信？"

  蒋音书没搭理他，觉得口渴又抱着瓶子喝了一大口。

  况景然觉得不对劲儿，伸手掰过她脸蛋查看。

  "这么伤心？真喜欢上他了？"

  蒋音书被他捏的疼，皱眉头挣扎。

  "松松开我，疼，你，大胆妖孽！"

  "什么玩意儿？"

  况景然挑眉的功夫手也更用力了，疼的蒋音书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啊，你松口，你给我……"

  蒋音书把他皮肉咬出了血，连带着她自己的嘴唇也跟涂了鲜红的口红一样。

  况景然气的："你这个……"

  蒋音书就着鲜血砸吧嘴，又抱起瓶子喝了一口。

  她觉得太渴了，全身也热，好想趴在雪地里。

  况景然前所未有认真望着她，所有继续下去的话都停了。

  蒋音书得到解渴，一瞬间又看清楚眼前有个人，盘腿坐着问。

  "你方才说了什么？我给忘了，你再说一遍。"

  况景然哭笑不得摇摇头。

  她这根本就是醉了，他在这里跟个酒鬼说些啥呢。

  他想要起身，又想起了什么坐下凑到蒋音书面前。

  蒋音书没躲，眨巴着迷蒙的杏仁眼和他对视。

  也是况景然第一次看清楚这双眼睛里面的纯澈。

  因为醉酒痴麻的不设防，像是让他在夏日的溪水中徜徉了一圈儿一样。

  良久，他喉结轻轻滚动，压抑声音。

  "陈诗蒙来了，所以况景山才没有带你出席，想清楚自己的利益。和他划清界限，不要喜欢上他。"

  蒋音书痴痴呆呆听着，记住了陈诗蒙这个名字。

  她反应了漫长的时间又好像明白况景山跟人跑了。

  况景山她可熟啊，她想再问什么，眼前已经没人了。

  一瓶酒没了，她又开了一瓶。

  况景山回来的时候，蒋音书已经倒在他的床上醉的乱七八糟。

  但还是醒着的，因为她嘴里嘟囔着话。

  况景山动作很轻刚坐到床边儿，蒋音书一下子转过身看他。

  她醉的很彻底，况景山能看出来。

  结果他还没说话，蒋音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坐起来调皮伸出一根手指指他。

  "嘻嘻，你又回来啦？"

  况景山很沉静看她柔声问。

  "我刚才来过？"

  "你忘记啦？"

  况景山笑笑同时试图抢走她怀里的空瓶子。

  "是啊，你给我讲讲我方才说了什么？"

  蒋音书倏而抱紧瓶子，表情有些可怜。

  "这是我的。"

  况景山便没动。

  蒋音书想往前窜窜。

  因为没有力气，她蠕动的有些慢，像个刚出生站不稳的幼崽儿。

  况景山见状直接双手抓住她胳膊想要帮助她。

  结果她没了重心支撑，一下子呛在况景山怀里，磕到了况景山胸膛，她鼻子发酸。

  醉酒的人千种多样，蒋音书是属于像小孩子需要保护哄着的那一种。

  这样的疼痛触碰她的泪腺，她无限压抑在心中许久的委屈如滔滔江水由眼睛里面流出。

  根本止不住。

  况景山没办法，直接顺着抱她在怀里。

  "不疼了，不疼了，我帮你吹吹，不哭了，乖。"

  尽管他不停的安慰，蒋音书还是哭了很久。

  有一个好处，酒稍微醒了许多。但还是醉的，倒是有些哭困了。

  滑稽的是她还记得况景山方才的问话。

  "你刚才不是说况景山被人抓走了吗，我们要去救他吗？"

  况景山低眸看她，几乎被这一句话堵的不知道如何往下接。

  蒋音书没听见声音，睁开泪眼朦胧眼睛望他。

  "我说的不对吗？那是陈诗蒙被人抓走了，我们要去救吗？"

  "我方才跟你说况景山和陈诗蒙走了，不要你了是不是？"

  这话蒋音书现在无法分辨，但"不要你"听着就委屈。

  她是被收养的，最忌讳的就是"不要你"三个字。

  她委屈点点头，小模样儿叫人心疼，水汪汪的杏仁眼盛满亮晶晶的泪水不停顺着眼球晃动。

  "嗯，被抓走了，可惜，我……"

  "你怎么？"

  蒋音书更委屈抬头流泪。

  "我没本事救他，我救不了他。"

  况景山轻笑："为什么哭，不讨厌他？他被抓走了你正好可以回家了。"

  蒋音书这下疯了似的晃脑袋，晃得乱七八糟。

  "你乱讲话，他是好人，我不讨厌他。"

  她竟然忽略后半句话，让况景山意外。

  "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况景山一瞬怔楞，蒋音书继续："他们都是好人，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