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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话往房间里走，打开衣裳仔细瞧了半晌就明白。

  他笑说这几天要演很多戏，置办齐全才能不露出马脚。

  "换上，出来给我们看看。"

  这些日子况景山和她玩笑会带上那三人，让蒋音书顺理成章没有把自己当成特例。

  她听话点头："谢谢二爷。"

  谢他能够让她享用到这辈子没有接触过的一切，不只衣裳……

  蒋音书再出来的时候果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美。

  在她有些害羞顶不住的时候况景山又给适时的制止住。

  好像他就是那个掌握乾坤的大道士。

  不论在哪里，不论什么情况，只要他说，那什么事情就都会按照他的想法生变。

  戏园里张灯结彩，各房的人早已经齐聚开始了欢声笑语。

  这不是蒋音书第一次见全所有人，却是她最引人注目的一次。

  因为她和况景山的出现，园子内原本的声音几乎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况景山远远先跟老夫人打招呼。

  "这是怎么话儿说，祖母，我抢了您老人家风头了吗？"

  老夫人喜欢况景山跟她玩笑，跟着他打趣的同时看向蒋音书。

  "你可抢不走我的风头，倒是音书今儿这身打扮深得我心，好看，真好看，转过身儿给我看看。"

  蒋音书乖巧听话转过身，老夫人越看觉得越顺眼，越喜欢。

  要不是碍着身份，老夫人真想让况景山明媒正娶蒋音书。

  老太太一高兴，大院儿内旁的人面色上也都必须跟着带笑。

  原本坐在老夫人身后的况景年夫人吕静茹机灵搭话。

  "二爷得了这么位如花似玉经常带在身边，想必我们很快能听到好消息了吧？"

  吕静茹是况景年老婆，门当户对的亲事，为人精明，行动能力强，是冯美淑狗腿子。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况景年，但对吕静茹还可以，毕竟生了两个儿子，又是大家闺秀。

  况景山闻言笑笑："多谢嫂嫂关心。"

  一句客气话，疏远了距离又没有让谁难堪，也没有让有心人顺着这话聊下去。这话就这么被接过去了。

  老夫人让况景山和蒋音书坐在她左侧，她的右侧是况老爷和冯美淑。

  况景山带着蒋音书给老夫人拜了早年又给况老爷和冯美淑拜。

  况老爷也多看了几眼蒋音书后不住的点头。

  "夫人这次有心喽，景山啊，要好好感谢夫人。"

  没有人要求必须管冯美淑叫母亲。

  还有姨太太们和其孩子也在，只要不是况夫人所生大家都称呼她况夫人。

  况夫人姿态平和笑着推脱。

  "不说这些，景山喜欢就好，快坐下，别站着了。"

  蒋音书从头到尾没有和况夫人对视，一直安静站在况景山身侧。

  而况景山也就这么听了况夫人吩咐，带着蒋音书回到了座位上。

  戏园白天要唱一天的戏，待到晚饭时才会散，人家也要回去吃团圆饭。

  况府给的赏钱多，所以这天人家才会来，也仗着老板和况府的交情。

  年轻孩子们待会儿就会聚堆打牌不在这里，大家现在都在守着规矩陪老夫人。

  蒋音书聚精会神看戏突然觉得身后的吊坠被人扯动。

  她转身看见况景年十岁的大儿子况允贤。

  况允贤长的不丑，就是很胖，营养过剩导致，比年画上的福娃还要胖。

  他见蒋音书回头也不惧怕这里人多，张口命令口吻。

  "我要这个，拿下来给我。"

  况允贤是长房长孙长曾孙，从小被惯着长大。

  老夫人一般也不会呵斥他，总说他还是孩子，让吕静茹多多教导就好。

  况景山这时转眸，况允贤的语气稍稍弱了一些。

  "二叔，我要这个，让她给我。"

  所有人被他的话吸引，包括老夫人。

  唯独况夫人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一样。

  老夫人笑说："允贤过来。那是衣服上的，你喜欢曾祖母回头送你一个。"

  况允贤有了观众，叉腰昂头。

  "我不，就要这个，你给我！"

  他说完话直接上手死死揪住那枚玉佩。

  蒋音书顺着他动作后背一下子磕在镂空椅背上动不得，怕真的扯坏衣裳。

  在座所有人不出声儿，静默观赏这场好戏。

  包括吕静茹也只是看着，任由况允贤胡闹。

  况允贤看蒋音书不说话又没办法动觉得滑稽。

  十岁的孩子什么都知道。

  他是这况家大院儿的老大，没人敢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

  他唯独看见况景山时收敛一些，也是父母在背后教唆要提防况景山。

  也可能是况景山平日跟他并不亲近，看上去也不好惹，所以他精着呢。

  他清楚蒋音书身份，也明白这个身份是什么意思。他屋子里的好些丫鬟盼望着要这个身份呢。

  所以他下手扯吊坠的力度更狠，现在已经开始往下拽了。

  况景山在这时笑着回头直接抓住他手腕。

  所有人包括况允贤自己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况景山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很大，能看见况允贤手脖上的肉已经开始泛了白色。

  "大嫂有空还是操心操心允贤，还真跟大哥小时候一个样子呢，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嘛。"

  老夫人喜欢况允贤吧，还真就讨厌况景年。

  被况景山这样一说，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况允贤。

  吕静茹脸上挂不住，眼看着况景山下手不轻，左右又找不到况景年。

  "二爷严重了，允贤还小不懂事，蒋小姐也总不至于跟孩子一般见识吧？"

  她不和况景山正面冲突，却不能饶了蒋音书。

  蒋音书闻言尴尬的看况景山，她不知道该怎样拿捏话语力度。

  况允贤有一点不错，到现在没叫一声儿，咬牙切齿的跟况景山叫着劲。

  老夫人也有些心疼跟况景山说算了。

  "允贤快跟你二叔认错，晚上还要跟你二叔讨红包呢。"

  况允贤骨气斐然。

  "我不！我没错，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这个下人的东西也是我的，我就要。"

  他最后一个音儿落，况景山扬手推他几步踉跄接着起身。

  "下人？祖母，这允贤讨要的红包我怕是给不起喽。"

  这话他说的语气轻飘，似乎没什么重量，却人人能听到话里面的冷气。

  他生气了，因为"下人"和"所有"。

  况家的生意有一半是况老爷亲自打理，另一半在况景山和各房手中。

  各方当中只有况景山能力出挑，其余人就是寄生虫而已，不参与管理，只拿分红。

  况景山荣登京都商会会长，也顺理成章成了况家生意对外总负责人。

  就连况老爷在外也要听听况景山意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然而况家人尤其是大房况景年不服气。

  况景年眼高手低有野心，时时刻刻想着夺权，却又没有本事。

  这也是况夫人和况景山战争的主要原因。

  是明面原因，所以况允贤此话给了况景山足够的理由生气。

  他转过身对老夫人和况老爷鞠躬。

  "祖母，我先回去添件衣裳。"

  他收回身体的同时蒋音书连忙战兢跟着起身。

  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同意了。

  "音书啊，好好照顾景山啊。"

  蒋音书乖巧点头，况景山已经先行了一步，她又在后面匆匆跟上。

  出了戏园，蒋音书走得急，身上出了层薄汗。

  况景山这时好像知道似的放慢了脚步，蒋音书才得以喘口气。

  长君三人远远跟着，况景山在蒋音书稀里糊涂的自责中开口。

  "不要内疚，这是今天的第一出戏，往后还有呢，你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