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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不惹人间桃李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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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嫉妒,就是有点恨。」我皮笑肉不笑地道。

      「恨就对了。」阮珩故作玩笑地道。

      我忍不住用手捶了他一拳,他也没躲开,就是找了个附近的小院落脚。

      现下已是月上中天,我托腮看着窗外的月,亮晶晶的大玉盘很好看。

      都说师父他像天上月,非常人能肖想。

      「阮珩,我想喝酒。」我隔空对外头喊道。

      师兄们说可以借酒浇愁,其实整个瑞云山都知道我对师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师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半晌之后,阮珩已经立在窗外,撩袍坐下,靠在藤椅上显得惬意无比。

      酒没有半滴,花茶倒是有一壶,还有一盘葵瓜子。

      我走出抓了把瓜子,靠在另外一张藤椅上。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小师叔给我倒了杯茶,茶烟袅袅,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肯定指的就是我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他好看吧。」我含糊其辞。

      这个答案肯定是糊弄不了阮珩的,他侧头看着我,「阿菁,我也好看,你要不试试喜欢我?」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埋汰他道:「小师叔,你一天几顿仙气,怎么飘成这样?」

      阮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上的月。

      「师叔,我突然想起个事,」我一翻身弹起来,凑近他道:「我昨日看到站在师父身边的女子,很眼熟,眉眼间那种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哦?」阮珩可能是来了兴致,坐起来直视我。

      我思索了半晌,「说不出哪里像,但看到她的时候,熟悉感一瞬间充斥着整个脑门。」

      「你是不是记得什么?」他面色骤变,目光沉如水,试探性问道。

      「不知道,不记得。」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

      此时他浅浅的鼻息瞬间扑在我脸上,温得很,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柔和的感觉,就像是感情,

      太热烈不好,太凉薄伤人。

      7

      又静静地过了几日,这几日的光景在天宫不足一提,但在人间居然让我感觉过了整年。

      我是被鼓声吵醒的,滴滴答答的吵得我心烦意乱。

      一跃而上屋顶,我看见了满目的红。

      礼乐相和,霓裳锦绣,想来传说中的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吧。

      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那人,平日披散的头发此时高束,往常的一身白衣的,今日竟然身穿大红喜服骑着高头白马,却不是朝我这个方向来。

      师父即使是穿大红的喜袍,我还是感受不到喜气,他也远不如小师叔来得张扬热烈。

      他是去迎喜轿的,我忘记了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好运气,反正不是我。

      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特别是国公府张灯结彩,红绸子就挂在屋檐下。

      想到他今晚会从喜嬷嬷的手里接过一杆红绸缎缠住的乌木秤,揭开红艳的盖头,看到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然后和她执手合欢过这短暂的人间一生……

      我再也抑制不住,嫉妒掺杂着艳羡浮上心头,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掩饰内心撕裂一样的疼。

      手中若隐若现的一个仙诀,实不相瞒,我就是想毁了这一切,让什么大婚仪式都见鬼去吧。

      再抬眼,师父迎新娘时唇角的一抹浅笑让我开始犹豫了,我其实是不是该选择成全?

      呸,成全说得好,孤独直到老。

      「阿菁!」

      一声怒喝吓得沉思的我差点把手上的仙诀丢出去。

      阮珩匆忙地飞身上屋檐,旋即握住我的手腕呵斥道:「你能不能冷静些?」

      「我怎么冷静?」我甩不开阮珩的手,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不管不顾地对他喊道。

      阮珩目中厉色更甚,一看就是怒到了极点,「你今日能阻止第一次,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气上头的时候哪能想这么多。

      其实他说得也对,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四次,都不会是我。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力。

      「他娶的是别人,爱的也是别人,师叔,我就是不死心也不甘心……」

      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哽咽了,情绪一上来我就控制不住。

      又不能动手将这一切砸了,只能一把抱住阮珩的臂膀。

      阮珩身形一僵,带着怒气的面具猛地碎裂,好一会子只好才抬起手象征性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他一看就是不会安慰人的,抱得那么手足无措又那么用力。

      「小师叔,我的喜欢是不是就这么一文不值?我是不是很傻?」我哭得差不多了,还不小心打了个嗝,气息不稳地含糊道。

      【创建和谐家园】姐之前跟我说过了,我要是继续选择挂念师父,最后痛彻心扉做傻事的一定还是我。

      如果我每一日都少挂念些,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彻底崩溃?

      「不傻,我之前认识有个人,比你更傻。」

      8

      今日我见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喜字,触目可及之处皆是艳红,仿佛是一个鲜明的嘲讽。

      晚些时候,我跟阮珩坐在国公府的屋顶上,准确来说,是师父跟那女子的新房顶上。

      反正下面是付银子才能看的内容。

      「也许我应该谢谢我师父,谢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对了,还得谢谢朝槿师姐,让我别陷这么深。」我垂眸叹息,其实说不难受是假的。

      其实说放手,还不如说我是放过。

      「我有点失望,你谢的居然不是我。」他一摊手无奈道。

      我抱了抱小师叔,凑近的时候发现他表情里除了平和还多了一点哀伤,浅浅淡淡的,仿佛被这带着喜气的风一吹,就能彻底弥散在夜空之中。

      「阮珩,你有故事。」我别过头,抹了抹鼻子才道,「你是不是挺讨厌我师父的?」

      「嗯。」

      阮珩应了我一声,像是逃避似的跃下房顶,缓缓走在街道上。

      国公府的宾客尽数散去,门前只剩下几个小厮在收拾残局,灯笼明灭,晕开了阮珩的身影,夜中更显柔和。

      好奇心促使我跟了上去,他回到小院里,又躺回了前几天晚上喝茶的地方。

      问了阮珩许久,他才磨磨蹭蹭地跟我说回当年的事情。

      其实又是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几百年前的仙妖大战,小师叔和师父一同跟着思源上神去抵御妖族。

      当时我师父年轻气盛,小瞧了妖族,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冲动上前强杀妖皇。

      妖皇当时秉着必死的决心以妖族上万士兵的血祭出血刃,以此血刃给师父致命一击顺带拉着仙将们陪葬,当时阮珩上前助了他一臂之力,两人之力终究微薄,还是无用。

      思源上神为了挽回师父这一时的冲动,只能选择以身化屏障,将万千血刃挡在阵法之外,最后消散在三界之外。

      「他用一时的冲动换来了之后的威名,也换走了她的性命。」

      阮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如地狱寒霜,我突觉得头顶的下弦月也如一把寒刀,森森闪着冷意。

      其实吧,还是挺难想象孤冷的师父竟然也有年轻气盛的冲动时候。

      我突然记起,师父也是几百年前因为杀了妖皇,从此一战封神。

      只是没成想,里头还搭上了一位上神的命。

      「这就是你之前想杀了我师父的原因?」我追问道,「可你不是一直都那么的……大度善良的么?」

      我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词形容这个师叔,就随便诌了个。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头也不抬,手上拎起茶吊子往紫砂壶里注水,「再说,若你经我苦,也未必有我善。」

      我沉默了,视线落到了他指节分明的大手上,妥妥的一个稳当。

      烫茶杯,沏茶,斟茶,每一步看起来都那么随便,但又稳得滴水不漏。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思源的女子?」

      阮珩沉默,手上动作微微一滞,我只当他是默认了。

      「那阮珩你又说喜欢我。」我继续道。

      他还是沉默。

      「师叔,你真是个渣男。」我最后无情地道。

      这回他不沉默了,只是笑一声,可能是自嘲,也可能是笑我天真。

      「阿菁,花开花落自有时,情起情灭不由人。」

      「你就装深沉吧。」我冷哼一声,拿起那杯茶灌了一口,入口才发现是热水,烫得我直抽气。

      这回轮到阮珩嘲笑我了,「说错话了吧,拜托你有点良心吧。」

      良心?

      笑死,根本没有。

      9

      相遇这种东西很奇妙,想看见某个人的时候偏偏一次也遇不到,不想看见的时候却又多次出现在眼前。

      所以这几天下来,我看了不下十遍师父和那个姑娘泡在糖罐里的柔情蜜意情调生活。

      早晨看日出,午后赏花吟诗,晚间相拥共眠,就连互相凝视的眼神都浓得像蜜糖,难舍难分。

      我从一开始的嫉妒,再到不甘心,直至最后的麻木无感,也不过是短短几日。

      「他们待在一起这么久,就不嫌腻歪吗?」我嘀咕道,就像糖果,太甜了就变得齁了。

      「放弃了吗?要不再努努力?」阮珩倚在树上,悠闲地调侃已经没眼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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