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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秒后,他才开口:“你喝了酒,别开车了。”
这人啊,就是这么别扭,每每想挽留,就是开不了口。
我也就顺着他装傻,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没事啊,我叫个代驾。”
“我明天没课。”霍忍往我走过来,弯着腰盯着我的眼睛,“留下来。”
距离很近,他温热的气息夹着酒气,和我的呼吸交缠,我脑海中登时冒出来一个念头。
我走不了了。
但我又不想让他得逞,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把人往外推,“想得美,别的女人滚过的床单,我才不滚。”
女人都擅长于秋后算账,我可没忘记上一次他领了那个女人回家的事。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霍忍的某根神经,身体倾过来把我圈在门上,我瞧见他深邃的眸底掠着笑意。
“吃醋了?”
我偏过头,抿唇不屑道:“你真敢想,你是我男朋友啊还是我老公?我为什么要吃……”
话音转瞬消失,霍忍挑着我的下巴,轻易就撬开了我的牙关。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不肯回应。
他的吻转到我的耳垂,音色晦暗:“自信点,有你这妖精,我对其他女人还能有什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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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缭绕,我的身体酥了一半。
嘴巴还得硬,躲着他的唇,嘲讽道:“哼,那你还把她带回家?”
“一心不可二用,待会我给你解释。”
我是想矜持点来的,奈何一不小心就被他剥了个精光,半推半就,最后还是演变成了激烈酣战。
他半点诚信都没有,明明说的是待会,他却始终没完没了。
“我不行了。”我哑声求饶。
这两天过度热烈,我有点吃不消,先缴械投降。
霍忍眉目情欲重,却也是个克制的人,见我脸色泛白,伏在我的身上不敢再动。
“江栖。”四周寂静,他的气息有点重。
“嗯?”我没力气说话。
“怎么办呢?”他沉声呢喃。
这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我疑惑问:“什么?”
“心头有瘾。”
我的心重重一颤,“什么瘾?性?”
“我没那么肤浅。”他没好气地怼我,接着轻声自嘲,“你每次事后给我喂的烟,我都能觉得是糖,我是不是疯了?”
我心悸难平,竟忘了要回怼他。
静谧的夜晚,只有窗外飞雪无声坠落,短暂又漫长,我明明很累,却始终没能成眠。
半睡半醒间,总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江栖,我们好吧。”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心里头,很难受。
早上迷迷糊糊,能感知到霍忍动作极轻起床。
我没了睡意,睁开眼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霍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我晕晕乎乎思考着要不要趁他没回来赶紧走。
也就是在这当口,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以为是霍忍回来了,我就没想着回避,身上只罩了一件他的白衬衫站在客厅里。
谁知道进来的却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保养得不错,气质温婉优雅。
我被吓到,特别是在反应过来她是霍忍的母亲的时候,惊吓变成尴尬。
后悔,就是十分之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被霍忍蛊惑到,在他家里留宿。
昨晚是他妹,今天是他妈,这谁扛得住?
“是江小姐吧?”女人明显知道我是谁,“我听小敏说过你。”
她看我一脸难为情,温柔地笑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和我儿子在交往,你不用太拘束。”
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极有素养地提议:“要不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聊聊。”
她温和有礼,但我知道,她早早来把我截在霍忍家里,如此迫切的心情,怎么可能是善意?
谈话很快就结束,寥寥几句。
“江小姐,你很出色,小敏对你的评价很高,你长得也很漂亮。”
“江小姐,我听说你十六岁时跟人私奔,你母亲反口咬对方【创建和谐家园】你,到处贴大字报诋毁那孩子是个【创建和谐家园】犯,后来他【创建和谐家园】了,是这样的吗?”
“江小姐,我没控制住好奇,在网上查了一下你的资料,听说你的私生活至今都很混乱,跟你有暧昧的男人,都挺有名。”
“江小姐,阿忍向来克己复礼,从小到大,离经叛道的事他从未干过一件,他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24
她说这些话时,一直保持微笑,语调平常。
但每一句,都是刀子。
至始至终,我就只说过一句话。
“您说的都对。”
我离开时,霍忍还没回来,我不着急走,坐在没打火的车里,静静等着。
半个小时后,霍忍慢跑进我的视线,寒冬凛冽,风鼓起他黑色的冲锋衣,四肢修长,迢迢风姿。
许是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他似有所感,抬头往我的方向看过来。
见鬼的,我做出的反应竟然是立刻缩着身体躲起来。
他没看见我,脚步慢下来,进屋去了。
几分钟后,他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没敢接。
在我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后视镜里倒映出他追出来的身影。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尖尖被刺了一下。
原来和他告别,是这么难过的事。
我在这一天中午,开始了旅游计划。
其实这本来就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我并不觉得是为了躲霍忍,他怎么想,我不知道。
因为在登机前,我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在八千米云上,我做了一个梦。
时隔十年,我再一次梦见了少年宋白言。
十七岁的少年,清瘦干净,温柔得不像话。
每个天蒙蒙亮的清晨,他都会等在我家巷子里,每个下晚自习的晚上,他都会默默跟在我的身后。
那时候赵月华还很年轻,打我时力气挺大,我身上经常挂着伤,巴掌印或者是指甲抓痕。
我几乎不开口说话,周围的人都嫌弃我阴郁,只有宋白言愿意靠近我。
那个冬天,他和我说:“江栖,听说南方的冬天也很暖和,要不我们去走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其认真,就像真的要带着我私奔一样。
宋白言是一道光,照进我阴暗逼仄的生命,我自私地伸出手去抓。
我们打算南下的那一天,在火车站,赵月华出现了。
她疯了,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里拼命嚎哭,一边打我们,一边骂宋白言是【创建和谐家园】犯。
后来,控诉宋白言是【创建和谐家园】犯的大字报贴满了大街小巷,逐渐汇成河流的流言蜚语足以杀掉一个人。
在某个深夜,少年宋白言冻死在零下十几度的寒流中。
宋家人来闹,我才知道这个消息。
赵月华把我关在房间里,和宋家人疯狂对骂,几天时间,警笛声来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是江成名用二十万摆平的。
我在无数人眼中看到她们毫不遮掩的“小婊—子”式嫌恶,挂着这个标签,我依旧上了名牌大学,成了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因为我坏,所以我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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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吗?
为什么这些年,我却无时不刻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报应。
我不敢想起宋白言,也不敢听别人提起,悲哀,恐惧,心灰意冷。
他多冤啊,连我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谈恋爱。
这件事,成了一个诅咒,无数次紧紧扼住我的喉咙,它毁掉了我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憧憬,让我对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充满抗拒和悲观。
它让我觉得,我的爱是肮脏的,是不幸的。
我不能,也不敢爱人。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自控地焦躁,做过无数极端的事,急救室一次又一次地进。
没死成。
我那个十几年如一日把我当研究对象的心理医生说:“或许,你可以通过生理去排解。”
我听了,真的从男人的身上找到了性的愉悦感。
只是,那些快乐空虚且短暂,我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