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而那最后汇聚成一个点,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点,紧接着,我堕入无边的漆黑。
我们为爱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到头来,全都变成面目丑陋狼狈不堪的孤魂野鬼。
6
后来我已经记不起那天后来是怎样了。
再醒来,是林庭守在我床边。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打进来,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唯有手心和脚心的刺痛提醒着我,这不是地狱,还是人间。
短短三天像是人间久别,我又想起了秦朗,想起他说世间本就浑浊,爱和罪不过殊途同归,我不知怎么觉得好笑,笑出了声音。
林庭应声而醒。
「言言……」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倦,而我却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心疼他。
「秦朗什么时候结婚?」
我笑着问他。
林庭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又继续笑,虽然唇角扯着心脏,但我控制不住。
「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以后,寒冬凛至,我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身子仍是虚的,但我还是画了个很精致的妆,奔赴这场爱的葬礼,哦不,是婚礼。
不能给秦朗掉面儿啊,我想。
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他即将离开我远去,我觉得秦朗今天是无法形容的帅气。
我想将他的眉眼印刻在脑海里,可怎么都徒劳无功。
我像往常一般面带微笑举着香槟来到秦朗面前。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认识秦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合,我的生日会,朋友将他拖过来,秦朗举杯说,你好,简言,生日快乐。
谁知道那时候他是不是情愿来我的生日会呢?
而今主角一变,我也成了敬酒人了。
「你好,秦朗,新婚快乐。」
我说。
秦朗笑得很坦然。
像我们不曾日日夜夜纠缠不休,像我们不曾为分离拼尽全力,像我们只是停留在初见我的生日会上。
他和我碰杯,却不置一词。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是那句我愿意。
我也愿意的,秦朗。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也曾无名无分,在你生病,在你失落,在你任何需要我的时候都在陪在你身旁,毫不动摇,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我是愿意的。
因为我爱你啊,秦朗。
钟声敲响,礼厅里掌声雷动。
这一场风月无疾而终,葬送在满堂宾客的欢声笑语里。
可是秦朗,我还是想说那句我一直不曾出口的话。
世间虽然混沌,但也唯有爱才是罪的救赎。
番外
我爱上一个人,我亏欠一个人,却永远都没有弥补的机会。
——秦朗
新婚夜当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一个小孩子,粉雕玉琢,很可爱,她在叫我爸爸。
众所周知我不稀罕孩子这玩意。
但是在梦里,我竟控制不住地去握她的小手,想抱抱她,想亲亲她。
梦猛地惊醒,我竟是一身的汗。
原来是谭瑟将胳膊搂在了我脖子上。
不知从何而来的厌烦席卷了我,我起身到阳台,迎着风点了一根烟。
我突然想起了简言。
突然到我自己意识到的时候都觉得无措。
不应该,我想。
她在的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走了也就那么回事。
一根烟风抽了大半,直到烟蒂上的火星子触到手指的肌肤传来刺痛,我幡然清醒,我一直在想简言。
凌晨两点了。
记忆最后定格在简言今天举杯和我说新婚快乐。
她说,你好秦朗,新婚快乐。
我蓦地想起来我第一次看见简言的时候,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张脸很出众,可我却先注意到她一身酒红的礼服。
红色热烈,但我讨厌,不止讨厌红色,更讨厌热烈。
我亲眼见到我爸和秘书搞在一起,急不可耐,他却告诉我他们只是爱的热烈。
爱?热烈?
不荒唐可笑么?
那天我被她朋友带过去,可我实在讨厌她这身衣服讨厌得紧,拉着脸,无比生硬的说了一句:你好,简言,生日快乐。
我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只是开端。
今天她和我说了同样的话,我没回,是不知道怎么回。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不出口。
「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路。
谭瑟从后面搂上了我的腰,我弹了弹手指尖的烟灰。
接着猛地将她抱起来往屋里床上去。
我需要证明些什么。
谭瑟被扔到床上后紧接着手就缠了上来,我急迫地闭着眼睛吻她的脖子。
「阿朗。」
她小小的唤了一声。
像重重的一锤猛地敲在了我的神经上,我停住动作,仓皇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你先睡吧。」
我丢给谭瑟几个字就出了门。
不应该,我想。
我点烟的手有些颤抖,好几下才点上,感受着尼古丁从鼻息间再到肺里极具游走,带来阵阵快意,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来。
别太当回事,秦朗,我告诉自己。
不就是个【创建和谐家园】,睡了三年有习惯再正常不过。
我确实一直没碰谭瑟,家里催我结婚,我和她不过是都是各自门当户对的联姻工具罢了。
各取所需,各玩各的,豪门里心照不宣。
我在外边给足她面子,她应付家里,是我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上岸?
我这样的臭鱼烂虾也配么。
这一晚上我抽空了一盒烟,天不明的时候我回到床上沉沉地睡下,再没做梦。
再次想起简言的时候是一周后我陪谭瑟看礼服,她挑了一条红色的鱼尾裙。
「不好看,换了。」我冷着脸说。
谭瑟有些无措,「怎么了,阿朗?」
「你穿不好看。」
我点了一根烟,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自控。
「可我觉得挺好……」
「我说不好看。」
我突然烦躁得厉害,就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缠绕在胸口呼之欲出,压抑的要命。
掐灭了烟,这是我抽的第五根。
谭瑟到底还是换了一条裙子,可我却越来越烦躁,直到我驱车来到简言家楼下。
那间房子三年里我上去过无数回,没有一次是黑着灯的。
可是今天它隐在夜色里,一点光亮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