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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似乎看起来比我还生气,只是往前走。
我停下脚步,用力拽,才将他拽回了头。
「你不用生这么大气。」
我挤出一抹笑。
「我没事儿。」
林庭欲言又止。
「我真的没事儿,我没事的,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我…」
「言言……」
林庭有些慌乱地擦我的眼泪。
我努力控制,可我觉得怎么止都止不住,它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断了线的珠子,如同我对秦朗的爱意,生生不息,不能自已。
我死死地揪着心口的衣服。
满脑子都是床笫之间,秦朗起起伏伏的时候说:简言,陪着我,就这样陪着我。
那时我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和秦朗的开端就是不堪的。
三年前秦朗交了女朋友,我和秦朗大闹一场,那时候的我虽然爱秦朗,却仍有了断的勇气。
本来我和林庭准备一起出国留学,可是就前一天晚上,秦朗醉着将我拖上了床。我哭喊我打闹,我说秦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秦朗打了个电话单方面分手。
那样的他我从未见过,似乎要破釜沉舟。
我哭喊我打闹,可秦朗还是成功了。
我想我最大的错就是成全了他。任由他开端了这混沌的三年。
那晚是秦朗第一次要我留下来陪他。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宾馆的床上浑身凌乱,秦朗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他被分手的女朋友闯门进来哭着质问秦朗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她指着浑身【创建和谐家园】却布满吻痕的我问秦朗爱我么。
我永远记得。
前一刻我明明还生了和秦朗天荒地老的决心。
下一刻秦朗「不爱」两个字便让我的决心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个笑话。
秦朗怎么说的?
我不爱你,也不爱她。
秦朗走的潇洒,只有那个同样被抛弃的女孩子哭喊着问我,有廉耻么?
我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对不起」三个字却如鲠在喉。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办法拒绝秦朗,恨我自己将他口中陪我二字奉为金科玉律,也恨即便如此,我仍然得不到秦朗一个爱字。
是以我之后再不在秦朗面前提爱。
秦朗玩世不恭,我就玩世不恭,秦朗浪荡不羁,我就将所有都视为过眼云烟。
只要我变得比秦朗更冷心冷血,秦朗是不是就怕了呢?
可是今天,故事又重演,又有人叫我不要纠缠秦朗了。
我委屈的要死了一般。
秦朗属于她,属于她,属于无数个她,就是不属于我。
你瞧,再来三年,我和秦朗,终究还是形同陌路了。
我只是冷了自己的心。
5
秋日的天气似乎太冷了。
我在外面哭了很久,林庭将我送回家,我昏昏沉沉睡下,觉得忽冷忽热,梦里走马观花一般略过我和秦朗这这些许年的纠葛。
某一个瞬间,那些缠绵缱倦,那些音容笑貌,全部都变成一把锋利带着倒刺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胸膛,闯过肋骨,深深地穿透我的心脏,我痛到窒息,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浑身是汗。
旁边有熟悉的气息,我扭头。
秦朗隐在月色里,静静地坐在我床边,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就着月色,我看到秦朗的脸上挂了彩。
「醒了?」
秦朗的嗓音浸着尼古丁,有些哑。
我没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林庭打的。」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自顾自地说。
「这小子长大了,三年前还只会灰溜溜的自己逃到美国去,如今都敢和我动手了。」
我依旧没回答秦朗。
「你刚才做梦叫我名字,叫我放过你。」
秦朗唇边带着笑意,手指间湮灭了烟头的火星。
「林庭也说我欺负你,他那么喜欢你,所以心疼了。」
男人还是笑。
「你知道吧,三年前他就喜欢你,要不是看见咱俩滚到一张床上,他也不至于连夜就逃到美国去了,如今他回来了,能给你撑腰了。」
我胸前的被子已被滴下来的泪水湿了一大块了,我就这么看着秦朗到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到我忍不住急促地抽噎,胸口窒息。
我旁边的人反倒笑了,伸手来拂我脸上的泪水。
他手上的温度跟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温和,但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你看,你哭成这样,也觉得我欺负你是不是?」
我抬眼望去,他近在咫尺,眉眼惊心动魄,下颌棱角分明,却……太过凉薄了。
「可明明是你自己要爱我的,简言。」
秦朗的语调忽然变了,温和荡然无存,我的梦成真,他将利刃【创建和谐家园】了我的胸膛。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我死死揪着他凌乱的领口,做垂死之前的最后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朗?」
「我不过爱你,我罪大恶极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对我?」
「就因为你爱我。」
秦朗云淡风轻地笑着。
「你不该爱我,简言,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我这种人,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你知道么?」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每天都往家里领不同的人,我妈出去玩到天明才回家。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爱我,简言。」
「别说我不放过你,三年前那个晚上之后你就该离开我,是你非得留在我身边,简言。」
我已是泣不成声了,他却不停地温柔地擦我的眼泪。
「你太爱我了,可我什么都有,就是不会爱人,你问我要爱,那还不如要我的命,我爸我妈也说爱我,他们领回去的每一个人也都拿爱为借口,可爱情不过徒有虚名的玩意儿,一无是处是不是?」
我不能再将他的衣服抓的再紧了,我呼吸不顺,唯独手上用尽了力气,秦朗却开始一根一根地掰我的手指,我急迫的嗓音和剧烈的呼吸交杂出歇斯底里到粗陋的声线。
「可我爱你,可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爱不是一无是处……不是……」
我语无伦次,可秦朗面无表情,手上的动作不留半点余地。
「我承认我被你吸引,但我永远不会爱你,简言,你想我爱你,纯粹是在做梦。」
我用力撕扯,狼狈不堪,秦朗泰然自若地甩开我的手。
到最后我的手还是被迫脱离了秦朗的衣襟。
就像他生生将我的心掏走一般,急速的空洞袭来,我每根神经都在发狠。
秦朗走了。
我从床上跌下来,又爬起来光着脚跑着去追秦朗,泥沙刺痛脚底,而秦朗踩着他名贵的皮鞋大步流星,潇洒向前。
「我爱你,我爱你啊,秦朗……我爱你……我爱你啊……」
「秦朗,我爱你……我爱你……」
「秦朗……我爱你……」
深更半夜,寒意四起,我不知疲倦,就想快点,再快点,能够抓住他,紧紧地抓住他,哪怕什么都不要,天荒地老,我也要他同我共沉沦。
足足上百米后,只差一步,一分一毫,我就要抓住秦朗。
可我猛地跌倒。
眼看着他渐进又渐远,没有丝毫停顿。
像是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我突然浑身发软,泣不成声,却仍旧不知餍足的用尽声带的极限,呜咽着爱这个字,不肯停歇,像对这段感情做最后的哭丧。
几步远,秦朗蓦地停下了。
他没有回头,唯有月光将他的侧脸凸显得更加凉薄矜漠,而他的声音也同这十月夜里刺骨的寒意一道侵入我温热的耳膜。
「简言,于我而言,世间本就浑浊,爱和罪都一个样儿,所以别白费力气,我不想犯罪,不想下地狱。」
我忽然像失去了所有其他的感官知觉,唯可见眼前渐行渐远的人影渐渐模糊。
他继续向前,踩过我感情的尸体,丝毫没有犹豫和仁慈。
而那最后汇聚成一个点,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点,紧接着,我堕入无边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