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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卫延盛打断她。「这些都不必再说,时不同往日。」
沈娇一愣,随后笑笑。「是了…长清也是这么说的。」
卫延盛看着她。
但沈娇没再说了,只是淡淡挣开卫延盛扶着她不放的手,行了个标准的礼。
「贤王妃举止得到,品行端正,和盛哥哥是极配的。我不求其他,只求盛哥哥心愿顺遂,和…贤王妃,长久圆满。」
她抬眼,卫延盛瞥见了一抹她眼底似乎若有若无的湿意。
这令他心头一动,不禁就要伸手去抓她。
但沈娇扭头便立刻脚步匆匆的想要离开,从背后望去,还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与此同时,舒长清也从宴席中出来,在花园内透气。
天色晚了,独属夜间的清爽略略驱散了刚才室内的闷热。
她不知道卫延盛去了哪,但大概是去追着沈娇跑了吧。
舒长清嘲讽似的垂眼。
希望别被太多人看见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就好了。
身侧传开细微的声响。
「贤王妃在这儿独自一人,是嫌宴席上有些吵了?」
舒长清抬眼望去,撞入一双淡色眸子。
她怔了一瞬后,立刻站直身子行礼。「特使阁下。」
对方也回了她一礼。「贤王妃。」
舒长清有些局促,悄悄拉开了点距离。「无非是有些闷热,出来透透气罢了。特使阁下怎么也在此处?」
「和贤王妃一样,透气散步,顺便借机端详明月,望能吟诗作赋,出几首佳作。」
舒长清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朦朦胧胧的月牙,不甚明显。
「今夜明月可能要让阁下失望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对方,却看见男人像是才发觉似的,抬眼随意的瞥了一眼夜空。「王妃说的是,此月无感,不好作诗。」
「那阁下…?」
「作不得那便不作了,不强求明月完整,那便只好耗到明日天亮,再做一首关于圆日的诗。」
舒长清有些无语。「…阁下所言极是,大多读书人大约会苦等数日,只为等一个完美的圆月,到时候再吟诗作赋。阁下不受那些诗人的倔脾气所束缚,倒也是一种自由。」
特使冲她弯了弯眸子,没做评价。
舒长清觉得再和外男独处下去,自己大约也会传出不好的传闻。这世道对女人不公,若是自己名声受损,那可是有关身败名裂的。
念及此,她欲开口告辞。
但还不等她说话,那男人又开口了。但这次不是没头没脑的调侃。
「我与贤王妃似乎也颇有缘,能在此相遇。贤王妃不必端称我为阁下,颇为生疏。太子妃和承王妃皆知晓我名讳,不若我也与贤王妃一说,日后贤王妃想如何称呼,便是看贤王妃如何掂量交情了。」
舒长清下意识的要拒绝。
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不甚熟悉的外男,还是他国特使,哪有这样强硬态度的道理?
虽这人说太子妃和承王妃都知晓,但她还是不想太节外生枝。
可她还是嘴慢,没能及时拒绝。
也或许是男人的淡色瞳孔太有迷惑性,一眨不眨的盯着舒长清的时候,叫她下意识犹豫了一瞬。
眼前的男人行了一礼,保持着最礼貌规矩的距离。
「晋国二皇子翟承诀,见过贤王妃。」
10.
舒长清没有在花园久呆。
也许是那双含笑的眸子盯的她有些羞,或者也许是她不太适应和其他外男独处,更何况对方是他国的特使。
她匆匆告辞,转身往摆宴席的宫内走去。
但在路过回廊的时候,舒长清却猛地停下步子来。
回廊里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熟悉的有些扎眼。
卫延盛紧紧抱着沈娇,怀里的女人似乎在低声啜泣,面色泛红,紧闭着眼。
两人站在两处通风的回廊里,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相拥。回廊的不远处还有两三个宫女,正不安的垂着头,一副不敢看的模样。
舒长清眯眼,攥紧裙角。
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她便已经捏着裙角向他们走去。
「王爷似乎是饮多了酒,遇见故人后乱了分寸。夜色也深了,该回府了。」
舒长清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叫两人吓了一跳,卫延盛一把推开怀里的人,转头对上舒长清头一次带着冷色的眸子。
他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像是被抓包了什么似的有些窘迫。但很快卫延盛便清清嗓子,低声想要解释。
「长清…」
「杜家夫人。」舒长清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望向眼角还红着的沈娇。「酒水还是少饮些吧,莫要再在大庭广众下做糊涂事。」
沈娇看起来有些委屈似的,拧着眉,抬袖擦了擦眼角,随后匆匆的离开了。
连一句告辞都没有,更别提礼仪。
舒长清目送着她离开,回头对不远处的宫女开口道。「贤王喝多了有些糊涂,身子或许也有不适,方才的事你们知道分寸,若是有开口乱说的,仔细舌头。」
她们连忙低头应下,纷纷退了。
这期间,舒长清都没有去看卫延盛。
后者瞧着忽然有些陌生起来的自己的妻子,本来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却还是心里下意识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绞尽脑汁,开口便又是指责。
「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无非只不过是故人叙旧,倒叫你表现的像是我们做了什么事儿似的。」
舒长清回头,对上卫延盛面无表情的脸。
她身着华服,发髻梳盘的一丝不苟,就那样毫无差错的端正的站在那儿;身后不远处宴席厅的烛光映过来,在她身周镀上一层淡金。
卫延盛本应该是对她心怀愧疚的,但此刻不知为何,他厌恶极了这女人的恪守规矩,厌恶极了她一板一眼毫无差错的模样。
「纵使是伪装也应当叫旁人看不出端倪才是,更何况今日春华盛宴,口舌众多,殿下应当至少注意自己的行为。」
舒长清淡淡开口。
卫延盛盯着她瞧,心里有不知名的怒火在烧。
他本应该道歉的,他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向她道歉的。
但是看着女人如此波澜无惊的模样,如此平静,似乎这根本不能叫她情绪上产生任何波动,似乎她压根就没那么在乎自己是不是做了出格的事。
卫延盛冷笑,不等他仔细过脑思考,恶毒伤人的话便狠狠吐出。
「王妃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吗?王妃虽然凭借母族为自己搏得了王妃的身份,不会还在奢望本王对你相敬如宾吧?」
他面露讥讽,满意的看着舒长清那像是带着完美面具的脸出现了细不可闻的裂痕。
不知为何,看见她狼狈失控,看见她自傲的完美分崩离析,这让卫延盛有了些许掌控一切的【创建和谐家园】。
「…殿下。」卫延盛听着眼前的女人轻轻启唇开口道,眸色似乎一瞬间有些晦暗。「我们走过三书六礼,是明媒正娶,京城皆知。」
卫延盛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直到看见她素来精致的面孔上泛开一抹苍白,指尖才下意识动了动。
「殿下也应当敬我爱我,如我待殿下一般。」
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抽干了舒长清所有的力气,让她似乎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卫延盛的回答。
她转身,微微有些踉跄的缓步离开。
身后舒长清听见了卫延盛一声冷笑。
这令她不禁回忆起那晚,他掀起自己盖头时。
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形。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宴席中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怔。
皇后似乎早早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了,皇上则显然是饮多了酒,面色脖颈红赤,也准备起驾离开了。
而直到最后,卫延盛都没有回来。
11.
春华盛宴后,卫延盛和舒长清的关系又跌回冰点。
前不久的和谐关系似乎只是个假象,一旦那层薄冰破了,又是汹涌的寒潮。
那个南下的计会,也定了由年轻的六皇子前去。
这些朝廷上的事似乎令卫延盛忙的焦头烂额,他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干脆不回来了。
偌大的王府,唯有李薇和阿兰可以和舒长清谈谈心。
李薇大概从阿兰那儿多少打听了些事。聪慧如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但她也没法说什么无用的漂亮话,只是叹气。
后来终于有了可以叫舒长清需要打起精神来去忙活的事。
在一日出街的时候,她的马车被路边泼皮险些冲撞,马受了惊,险些甩下车夫冲出去。
过分颠簸之际,外面听得一声清脆哨响,似乎有人出手制止了马匹骚乱。
马车夫和他人交谈的声音响起,随后阿兰掀开车窗向外询问。
片刻后,从撩开的帘子下,舒长清瞧见了那个唇角眼底都含笑的男人。
「贤王妃,好巧。」翟承诀说道。
「…晋皇子殿下」舒长清颔首。「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感激不尽…他日定向殿下重礼酬谢。」
男人遂笑了,又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重礼倒不必,举手之劳罢了。若贤王妃想道谢……在下倒是未曾用过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