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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的路段汤言页是不熟的,自懂事以来就一直对姓梁的有抵触,所以这梁府统共也没来过几次,但梁府到底是知府大人的府邸,比汤府确实要大上不少倍,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近在眼前,却也走了十来分钟。
汤言页走过一处茅草房时,闻见了一阵酒香,她迎着光看了两眼,发现这里是之前梁怀洛带她来过的储藏清酒的酒窖。她停在那儿内心犹豫了几秒,狠狠心打算离开,便听见有人往这儿走的脚步声。
“我也没什么东西能送你,除了祝贺以外,也只有这个东西了。”茅草屋外传来一声男声,他说完又笑了一声,“我知道那姑娘对你什么态度,有了这个,今晚她再怎么不愿也能让你快活一阵。我一会儿还有事得出去一趟,这东西你就先拿着吧。”
汤言页藏在茅屋里,原本因为紧张而攥紧了手的她在听了这话以后,不知为何反倒还松了些,她不傻,单听这话她就已经猜到外面交头的人是谁和谁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心头涌上的那一种无力感是为何而来。
随后她便听到一声淡笑,那熟悉的声音说道:“果然还是前辈想的周到,那东西我就收下了,只是前辈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吗?居然连我的喜酒都不喝几口再走,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禄明非叹了一口,说道:“好不容易能与你这番说话实在难得,师傅真的替你高兴。只是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这儿的事情刚有了着落,大人那儿才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虽然这些年确实委屈你,但娶了咱们喜洲第一美人抱得美人归也不亏了你小子,有时候看你看汤姑娘那眼神,大人还真怕你有天喜欢上人家了。”
梁怀洛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小瓷瓶,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会,汤言页早有意中人,我还不至于会看上一个心里已有别人的女人。”
禄明非也随着他看了一眼在月光下白的发亮的瓷瓶,嗤笑道:“无妨,人都娶到了,还管那些干什么?”他一把拍上梁怀洛的肩,“有时候你就该学学怀阳,男人嘛,憋多了人会坏掉的。”
梁怀洛微微一笑,躬身道谢:“多谢前辈提点。”
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是何时离开的汤言页全都没印象了,她回神过来时,手里已拎着半坛子清酒,而满脑子都在回想梁怀洛临走前的那句话。
她的心里其实早就猜想过,为何梁怀洛有时对她会是两幅面孔,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她却突然明白了,像汤珧当时所怀疑的那般,从小时候陪她门禁到长大时不时来逗弄她再到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越举,他都在带着某种目的。
想到梁怀洛会有什么目的,她心里顿时就气的冒鬼火,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方才那无力感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除了愤怒,她发觉自己是时候该反抗一下了。
嫁来的第一天,万万不能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梁怀洛都会将她看扁,以为她当真是个好欺负的!
第53章 畅怀
53
汤言页仰头作饮一口酒, 一出门正好就被一个巡兵看见,巡兵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瞧错了,可这红盖头又十分惹眼, 巡兵左右看了眼, 赶忙小跑着上前问道:“少夫人!真是您, 您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汤言页臭着张脸, 问道:“你们二公子人在哪?”
巡兵一听便笑了起来,原来是新娘找不到新郎官了。他侧身往汤言页方才出来的那房间一指, 笑着说道:“属下方才瞧见二公子急急忙忙进了洞房,少夫人赶紧过去吧,别让公子等急了……哎少夫人!您这是……”
汤言页没等巡兵把话说完,突然将巡兵腰侧的佩剑一把抽出,目光直视着那间屋子, 冷冷哼了一声:“是啊,可不能让你们公子等急了。”说完, 她大步往那间房走去。
巡兵的剑被夺了去,先是蒙了一秒,又见汤言页一副令人发指的模样,即便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也得拦着。巡兵两步上前想要拦下汤言页, 被汤言页侧身躲过后她拿剑指着巡兵,眉目冷厉:“不想死就滚远点!”
巡兵听她吼完这一声后,看着她大步流星的往洞房走去。
梁怀洛送走了禄明非,感觉有些疲倦, 他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瓷瓶, 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回洞房时原本想随手将这东西扔了, 他又怕被人看见,不如自己藏起来。或许在禄明非眼里,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而这个能任由他发现的地方,居然是汤言页。
梁怀洛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越想,越被禄明非给的这东西弄的又有些恼怒,难道他已经让人看着像是需要这种东西的男人了吗?更不能理解的是,就算想发泄什么,也不是以这种方式,这些畜生真当女人是用来玩的了。
梁怀洛想着,一时没忍住,手里的瓷瓶“啪”的被他徒手捏碎了,他松开手,碎瓷掉落在地上,连带着里头的白色粉末,他并不在意,可下秒又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手看了眼,手心的皮肤被碎瓷划伤,流出了两道细微的血迹,白色粉末混着血迹残留在手里。
他被这东西搞得先是一阵心烦,此时又怕这东西混进血液里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万一禄明非给的这药效太强……
“啧。”
梁怀洛想也没想的迈着大步往房里走去,无论如何,先清洗了再说。可是回到房里,他才想起这屋里头的所有摆设和东西,梁颤都派人重新布置过一遍,设为了新房,此时已不再是他之前那个房间了!
下一秒,他又发现一个更不对劲的地方——本该坐在床榻上等他掀红盖头的汤言页不见了!
“……”
梁怀洛顿时没了任何心情,他走到门前,正准备出去,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外。来者不善的气息十分强烈,梁怀洛下意识身子往后撤的那瞬间,门被人一脚踢开,汤言页面无表情的拎着一把剑跨进屋,反手将门关上。
梁怀洛视线落到汤言页手里的剑上,又撩起眼皮看了看她的脸,深色的眸子映上汤言页淡红的脸,他神色微微一沉,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汤言页扬起嘴角,缓慢的抬起眼,嫣然一笑,她拎着剑,缓缓向她这位郎君靠近。梁怀洛难得一见汤言页这幅撩人模样,喉咙不经意的紧了紧,像是好久没喝水似的,还有些干。汤言页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将他推向了身后的床。
“汤言页。”
梁怀洛唤了她的全名,坐在床榻上能闻见她周身的香味带着一丝轻微的酒香,梁怀洛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不如往日的清冽,低沉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汤言页不甚在意,指尖在他肩头一点,带着力将梁怀洛往后一推,笑着说道:“当然知道,此刻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春宵一刻值千金,二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页儿不是见你对我都是一副求之不得的姿态?”
梁怀洛皱起了眉,一贯从容淡泊的神情此时看起来有些飘零,“啪”的一声,汤言页抬脚架在了床沿边拦着梁怀洛,眉眼流露的笑转瞬即逝,她手臂一抬,那把剑便横亘在梁怀洛如玉似的颈边,怒目圆瞪道:“二公子,你当真以为我不再反抗了?是不是还觉得我很蠢?”
梁怀洛薄唇紧抿着,闭口不言,他一双深似潭的凤眸带着清冷,对紧贴颈边的剑锋毫不在意,这把剑想要伤他还有些难度,反而是汤言页的话让他有些不解。
汤言页说道:“你明明不喜欢我,也知我有意中人,为何还时时来逗弄我?觉得很好玩是吗?还是为了骗我爹娘同意这门婚事?”她这么说着,突然回想起那日梁怀洛说的话,他每日待人均以微笑处之,爹娘喜欢他不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吗?
事已至此,她已经嫁过来了,所以她此时更担心的是,这一府邸的人深谋远虑的让她嫁过来,到底有何居心,梁怀洛平日里对她的那些假情假意都是为了什么?
“说!”
汤言页又将剑锋对准他的鼻尖,恶狠狠的问道:“你今日不与我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你武功高强我伤不了你,但你只要出了这道门,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即使你梁府有再多的屁阴谋,我爹娘也定不会再上你们的当!”
听了此番话,梁怀洛这才明白了汤言页为何突然如此生气,想必是自己与禄明非方才那番话被她给偷听了去,梁怀洛脸上淡淡扬起一抹笑,若无其事的枕着胳膊半躺着看着她,说道:“行啊,页儿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汤言页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梁怀洛笑道:“首先,我并不觉得页儿不反抗就是愚蠢,我反倒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常言道夫妻一条心,页儿不开心的事我可以不做,当然了,这不做的前提是因为你是我夫人。再者,你说我逗弄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他自嘲道:“你明儿出去问问,问问路人百姓,谁敢说我不喜欢你?全洲城都知道的事就页儿不知道,这么一想,这种事上页儿确实是蠢了点。”
“……”若是换作今天之前,这些话汤言页真的会信,可现在她对梁怀洛说的每一个字都存在它的真假性,毕竟在几分钟前她才亲耳听见他亲口承认,他看不上她。汤言页拿剑碰了碰他的下巴,冷笑道:“问路人?是不是谁敢说一句梁二公子不喜欢,二公子就要当场送人上西天?”
梁怀洛被她这剑挑拨的心里有些痒痒,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加上汤言页今晚太过娇艳,动怒的她反倒增添了他的征服欲,不过总归还是没有那种,想要跟她干些什么的想法,只想狠狠欺负一顿。
随后,他才调笑似的道了一句:“不至于。而且这是事实,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假。”他看着她,挑眉道:“莫非页儿想听我亲口说?”
“……”
汤言页顿时没了声音,瞧着他此刻的脸,想像他说那句话,便耳根忽而一红。梁怀洛此时一身艳红喜服仰躺在床上,衣领有些松,黑发散布黑红交加,他单枕着手臂,从汤言页的俯视角度看去,就是特别妖的一男人,而且两人此时的姿势,他就像在等着她宠/幸似的,不仅妖,还很骚。
汤言页故作不屑道:“你以为我稀罕么?不说我此刻有没有意中人,即便是没有,梁怀洛,就你这样的男人!我去京城也是一捞一大把!”
梁怀洛凤眼散漫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剑锋,继而顺着剑锋视线落在汤言页因紧张而泛着薄红的脸颊,忽而抬手攥住剑锋,轻巧往前一拽,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眉峰一蹙,又笑的肆无忌惮:“那又如何。”
“汤言页,你别忘了。你此时在的是梁府,我的房间,我的床上,是我的夫人。京城么,放着眼前就有个不要,跑那么远去做找什么?”梁怀洛说着,手压着她的背,用侧脸贴着她的脸,想要合眼歇息一会儿。
可汤言页突然被他这么抱着,心里顿时生起一种厌恶感,她讨厌别人这么算计自己,而在两人脸颊相贴的那一瞬,梁怀洛就没了合眼的机会,汤言页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比梁颤还要可怕,倘若将来接手了梁府,那么喜洲城就真的是永无天日了。
汤言页咬着下唇,手握着剑,反手对着自己背,毫不犹豫的下了狠手,愤怒使然,想要跟他同归于尽,好在梁怀洛眼疾手快的徒手拍开了这一剑,他呼吸一沉,一个翻身将汤言页压/在身/下,捏着汤言页的脸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
“汤言页,我最后再说一遍。做事先先考虑后果,即使要与人同归于尽,也要想好能不能一起死个痛快!像你这样,方才那一刀下去,还没伤到我你就会先死!死了然后呢,值了吗?!”
汤言页看着他怒红的双目,微微一愣,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见梁怀洛发怒的样子,方才还躺在床上笑的肆无忌惮的男人此时仿佛变成了失之痛及的人,梁怀洛一时没控制力度,脸颊也被他捏的很疼。
疼的她差点哭出来。
汤言页咬上两边的肉,忍着没哭。
“你……”梁怀洛微微喘着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的他更是心烦意乱,他朝门口吼道:“给我滚!”
四千再门外不依不饶的喊道:“我的大爷!有急事!!”
梁怀洛忍着不出门揍他一顿的冲动,说道:“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知道你爷爷今晚洞房吗?有事明天再说。”
门外消停几秒,四千又拍上了:“二仙!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真有急事,南岸那边出事了!您先出来一趟!人命关天!”
作者有话要说:
据我夜观天象,某人终于要掉马甲了(⊙?⊙)
第54章 畅怀
54
一听见“南岸”二字, 倒在床榻的两人身子皆是一愣。汤言页一把将梁怀洛推开,想要去开门让四千先进来说话,梁怀洛难得一直揪着眉, 抓上她胳膊将人拖了回来, 他道:“汤言页, 你又想去干什么?”
汤言页想要甩开他的手, 回头说道:“当然是去看看,没听四千说人命关天吗?”
“你就在这儿呆着, 哪儿也不许去。”
梁怀洛叹了口气,回复到之前的语态,站起身时手里的疼痛隐隐传来,他皱眉抬手看了眼,似乎是方才断剑时一些碎渣进了原本的伤口里才让他感觉到了疼感, 而后他又面无表情的垂下手,走向了门将门打开。
四千站在门外一看见梁怀洛出来, 紧张的神色稍稍缓了些,梁怀洛出门后将门反手关上,四千才急忙说道:“二仙!南岸当真有人在盯着!这哑巴丫头不会说话,直冲我喊“欢”啊“欢”的, 我听了半天也没懂她啥意思, 她一通哭指着房子,我才感觉不对劲想着先回来跟你通报一声。然后我便在回来的路上瞧见了禄前辈带着一批人马往南岸那儿去了,你说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咱要不赶紧也去看看?”
梁怀洛往四周看了两眼,看见了躲在四千身后的袁善, 小姑娘眼角泛着泪花, 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还没擦干的两行泪,刘海乱七八糟的估计是四千带她运轻功来的路上给吹乱的。
梁怀洛对着袁善笑了笑, 小姑娘也对他笑了起来,好像并不怕他。梁怀洛点了点头,四千转身就要走,梁怀洛又将人拦了下来,“你别去了,带着这个小孩,到屋里替我看着我夫人,还不确定是不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不要在这儿大吼大叫,照她的性格定会想方设法的过去,你就守着别让她跑了。”
四千愣了一下:“那你……你自己去?”
“嗯,我自己去。”
梁怀洛方才看禄明非那副想要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今晚这个洞房是不能愉快的入了,原本他还只是怀疑,听了四千的话,梁怀洛便知道了禄明非故意给他一瓶逍遥散其实是想试探他,试探他会不会接下。
若是他接下了,那么说明梁颤在今晚暗中安排的事梁怀洛还不知道,还有一点可能,禄明非还在怀疑他是清欢渡,但既然他最后将逍遥散接下,说不定已经大大排除了他是清欢渡的可能,这样禄明非便能安心出府了。
其实梁怀洛当时接没接下这逍遥散,他都能干出后来的事儿,活了十八年或许禄明非也没见他对谁感兴趣,他要是真的憋着了,以梁怀洛我行我素的性格,这洲城哪个女子会不愿?只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罢了。
他虽然有点想不通禄明非在想什么,不过眼下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四千牵着袁善进了屋后,梁怀洛活动活动了那双受伤的手,隐约听见屋里的说话声,他飞身上梁之际,听见了屋里传来了汤言页一声怒吼:“梁怀洛你大爷的!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屋内,汤言页瞪道:“四千你给我让开!”
四千左移右挪的拦着她,“汤姑娘,不对不对,少夫人,我家公子有令,你今晚不得踏出房内半步,我得看着你,你要是跑了,倒霉的可是我。”
汤言页说道:“四千,你以为你拦的住我?”
四千听这话莫名有种被汤言页小瞧了的感觉,他笑道:“少夫人真的别为难我,若真动起手来,少夫人该不会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我当然打不过你。”
汤言页哼笑一声,说道:“不过外头那个人,就说不准了。”
四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指的外头那个人是谁,汤言页一溜烟跑到窗边,喊道:“步储!出来!”
三秒后,步储便出现了,他看着汤言页问道:“小主有何吩咐?”
汤言页抱着双臂冲四千扬了扬下巴,“你帮我拦着他,我要出去一趟。”
“遵命。”步储横眉向四千看去。
四千一脸蒙蔽:“我……哎!少夫人……”
汤言页坏笑着看了四千一眼,顶着个红盖头便开门偷偷摸摸出去了。四千就这么看人看了不过半个时辰,人就光明正大的从他眼前出了去,他叹了一口气,瞪向步储:“你说你家小主入洞房,你在屋外头偷听怎么回事儿啊?变态啊你。”
步储别开头羞红了脸,尴尬道:“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四千嘲讽道:“你是觉得我家二仙还保护不了你家小主了?”
步储回头看着他:“我没这个意思,二公子功夫乃洲城数一数二,可照你这么说,我家小主此去南岸,你家公子也会保护她,你又怕什么?”
“我怕什么?”四千嗤笑一声,他当然是怕梁怀洛知道他没看好人,到时候回头来变着法子的又罚他一通,想想他因为个h书,已经多久没睡过一个舒服觉了,成天不是树上靠就是草上趟的,多难为人啊。
四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种怕主丢人的事还是不要在此人面前说出来的好,免得被步储嘲笑。闲着没事,他冲袁善招了招手,拉着小姑娘的手到自己面前,笑道:“多久没见,这么一看,还真是长高了,不仅长高,还漂亮许多。”
袁善眼角的泪早已干了,她忽闪这大眼睛,木楞的看着四千,四千知道她不会说话,说不定她连自己在夸她都不知道,不一会儿步储看着这个小姑娘,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记得上回我们看见的那个矮胖渔夫么?”
四千说道:“记得,你走后他还来过几次,不过都没下船。不过今日倒是没见到他了,此人也是奇怪,每天不好好捕鱼,跑来找成林娇做什么。”
步储说道:“我今晚看见他了。”
四千玩着茶杯的手一抖,抬眼看着步储,眼里满是震惊:“你看见谁?那个渔夫,在今晚的婚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