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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城
此时汤离心头是无以言表的动容,他们是并肩作战过的伙伴,原以为他连最后的道别都不肯,这样的结局总是让人欣慰的。
“他从你这得到的太多,不用有心里负担。更何况,这些新闻报道是事实,你值得的。”陆荣捧着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温柔如水,宠溺无边。
他在为她骄傲。
这个发现让汤离心中盈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她用力的亲了陆荣一口:“走,我们去接康伯回家!”
“你答应我,花笺开业剪彩的那一天,我必须在场。”汤离跳起来去够陆荣手中的钥匙,他却把手举起来,像逗小动物一一样逗她,一脸忍俊不禁。
“好好,陆总我答应你,快给我呀!”
陆荣这才将样式古老的门房钥匙放在汤离掌心,让她亲自打开重新修葺的花笺会馆。
“哇。”
“哇。”
“哇。”
汤离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之物的小姑娘,仰头望着二层复式店铺里的装潢,不断惊叹出声。
这比她记忆中父母在时,花笺最鼎盛的时候还要漂亮。
上好的黄花梨桌椅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别致的吊灯、帘曼后的量衣间、带着雄浑古意的摆件无一不在诉说着花笺过往的故事。花笺几代继承人,包括汤家祖母的画像都被放到通往二楼的墙壁上,这栋独立的小房子,本身就是说不完的历史,一脚踏进店铺门,就让汤离对旗袍这项古老的传承产生敬畏之心。
直到陆荣轻轻抹去她脸上滑落的泪珠,汤离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康伯在一旁呵呵笑道:“离丫头,当初你奶奶为了养活你们,把铺子卖给了学校退休的老师,他们心很好,只把后院租出去了,所以花笺保存的还不错,这是汤家的祖宗庇佑呢。”
汤离重重点头,看见柜台后的角落,忽然破涕为笑:“陆荣你看,小时候我不喜欢做旗袍,觉得枯燥,一偷懒奶奶就会打我的手掌心,让我在这罚站,好好的听听老裁缝是怎么给客人量尺寸的,我每次都等你来救我呢。”
陆荣想起她过去站在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也不禁笑了。目光也看向那柜台,一丝遗漏已久的记忆突然回闪,让陆荣心里有短暂的疑惑,正欲仔细分辨,门口却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陆母。
她身后那个带着兜帽口罩的女人,不是白萱是谁?
“我说我儿子这段时间怎么连家也不回了,原来是在这。”
陆母的声音同她的神情一样,冷冰冰的,让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陆荣拦住想要上前的汤离,站到她身前,两手揣兜,淡淡道:“母亲。”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并不像母子,反而像是敌人。
他们最近闹得很僵。
陆母进了屋子,环顾打量一圈,“听说你们要结婚?”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说好,汤离会为你设计一件旗袍。”陆荣忍着脾气,已经不悦起来。
“是啊,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白萱是我曾经为你选定的妻子,自然容不得她受委屈。我亲眼来看着汤离做衣服,才好知道到底是谁撒谎。”陆母面上没什么神情,这话虽是对着陆荣说的,眼睛却越过儿子的肩膀看着汤离,暗含审视。
“我纵容你护着白萱,可我也说过,别惹她。”
陆荣一瞬间暴起,汤离拼命拦腰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后扯。
她那点力气哪够用?只是陆荣终究不忍心甩开她,面色越发的阴沉了,暴怒的眼神活似要吃人,白萱一声不敢出,连带着陆母身后的保镖也全都紧张起来。
汤离心中了然,看来,他和陆母的矛盾全都因她而起。
她总不能一直躲在陆荣身后,让他替自己解决一切。
一片混乱中,汤离竭力把陆荣推到康伯那里,扬声道:“陆伯母,这边是量衣间,您跟我来。”
第53章证明实力
他们在一起时,极少提起白萱,陆荣说他会处理好这个女人,她也就没问。
听刚刚陆母话中的意思,只怕是陆母给白萱找了住处,白萱安静了一阵,又忍不住给她找茬来了。
她恨极了白萱,陆荣不想让她手上沾上鲜血,再加上不想逼急了身体不好的母亲,就暂且没有处置白萱。
谁曾想白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次,她会让她血本无归。
制作一件正式的旗袍,一般需要测量36个数据。
只看汤离拿布尺量尺寸这一项功夫,就甩开白萱一大截去。陆母心想,只这一项功夫好,也不能证明什么,遂出声道:“这件衣服我要在生日宴上穿,汤小姐,我需要大方得体,不要臃肿。”
汤离笑了,这个世界上,十个女人就有九个嫌弃自己身材不好,总是希望衣服和设计师来帮自己遮掩的。
“陆伯母,您的身材比例很好,不需要我做太多的调整。”
“哼,别只顾着给我戴高帽子。你要是敢简单缝合就给我上身,就别想和陆荣在一起了。”
汤离几次容忍,脾气也上来了,她伸手微微一摸陆母的腹部,沉吟道:“您放心,我会提高您腰省的位置,这样可以掩盖肚腩。”
陆母倒抽一口凉气,几十年了,汤离是第一个敢说她有小肚子的。
很好。
量完尺寸,陆母依旧没走,亲自跟在汤离身边进了里屋,看她做衣服。
她还记得回头冲门口一声:“你们先回吧。”
保镖门依言离去,白萱好不容易再看见陆荣,此时怎么肯离开?她一直脚刚抬起,嘴角升出一个笑容,一只扫帚柄毫不留情的抽上她的脚背,那力道,足以抽碎一只瓷瓶。
“啊啊啊啊!”
见白萱痛的捂脚尖叫,康伯骂骂咧咧道:“我就说最近哪来的老鼠,四处在铺子里偷鸡摸狗,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原来在这呢!”
康叔还要再抽,白萱见陆荣面容冷淡,看也不看她,只得咬碎一口银牙,拖着腿一跛一跛的走了
另一边,汤离寻到了布料,陆母问一句,她便答一句。
她倒要看看,是谁先说不下去。
“这是做什么?”
“我在做如意头。”
“我自然认识如意头,从前汤老太太也做过这个花样。”陆母依旧认为她是在敷衍了事,并没什么真本事。
汤离抬头看她一眼,手上的动作未停,有条不紊的缝着花样:“我在给如意头滚上一道细细的金边,先用浆糊粘黏好,然后用缝纫机缝制,最后再翻过来。”
都说陆母脾气好护短,那是对自己人。她对着自己讨厌的人时候,那股烦人劲和陆荣一模一样。
汤离恨恨的想,等过了陆母这关,她得揍陆荣一顿才能解气。
陆母看着汤离熟练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成了郑重。
由于旗袍的布料柔软,如意头又九曲十八弯,缝制的时候全靠手上掌握分寸,只要稍有偏差,金边就会粗细不一,汤老太太专注的做了一辈子衣服才有这份手艺,这也是她从前只认定花笺会馆的原因。
据她所知,汤离不过25岁,虽说传言她3岁开始捏针,做起如意头来,也未免太快太稳了吧?
汤离见陆母张大了嘴,连找茬也忘了,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光一转,也提起话茬:“我这手艺远不及祖母的一半,只希望不给汤家丢人就好。”
她想了想,拿出柜子上的几张图纸,递给陆母:“伯母,您是我奶奶最知心的顾客了,我曾经给您做了件衣服,也是带如意头的样式,只可惜,被我那姐姐白萱带走了,衣服我自然也没法送给您了。”
“你撒谎!”陆母猛然拔高了声线,惊声质问,“那件衣服在我家衣橱挂着,你敢说是你做的?”
“为什么不敢?”
汤离冲她淡然一笑,又将视线投在眼前的衣服上:“Uly工作室出品了三款同样设计的复古旗袍,全都出自我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您只消看看这样式,和您手上那件是不是一样。白萱用她的名义送给您,她这辈子也做不出来第二件,我却做得出。”
陆母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汤离。
这个女孩坐在缝纫机前的样子,和她奶奶如出一辙,散发出汤家人才有的那种沉迷于手中针线的独特气质,自信而强大,任何一块布料放到她手中,都会变成带有汤家人印记的艺术品。
似乎做这样一件衣服,于她而言虽然耗费心神,但也是极为享受的事情。再想起白萱送她衣服时的闪烁其词,陆母已经信了八分。
内心虽然挫败难堪,但她是真心实意的念着汤祖母的好的,时隔多年再看见她们家传的手艺,已经快要落下泪来。
“好孩子,你的手艺是真功夫。”陆母这样说,已经是承认自己识人不清了。
第54章真相大白
过去陆母怜白萱孤苦无依,白萱日日在她耳边念叨活不下去了,她为了让那孩子重拾信心,从不苛求白萱做什么花样,也从未怀疑过她的话。
白萱裁的版型还是不错的,她以为是小辈年纪小,才没学会汤老太太其他的的手艺,如今亲眼见证了汤离做衣服,白萱从前的话全都不攻自破。
她收起为白萱解气的心思,认真的考教起汤离来。
“我曾经急着要这个样式,汤老太太做一个如意头需要两个多小时,那你呢?”
“汤离自然是不及祖母的,最快也要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也足够让人惊异了,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快的。
“好好好,”陆母只恨不得过去握握汤离的手,汤老太太去世后,她遍寻南城工匠,没有汤家做出来婉约精致,却足足让她等了一个月。
比起工厂里的冰冷机器,还是这种祖传的手工活,更为精细,也更为难得。
因此看到这如意头,汤离和白萱的手艺高下立见,她什么都明白了。
一步错,步步错。
她对汤离说过的话、对白萱的偏袒犹在耳畔,她就是手握利刃的屠夫,一次次伤害这个无辜的姑娘。
可她一个外人,又凭什么自以为正义的掺和汤家这些事呢?
她终究是老了,也糊涂了。
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陆母一时间悲从中来,胸口如压了一座巨石般难受。
汤离见陆母不说话了,主动道:“我祖母说过,这里头最大的讲究,就是要做到‘寸金裁九珠’,一寸长度里要有九针。敲好如意头后”
“够了,别说了。”
陆母泣不成声,再也忍不住,扑过来抱住汤离,像抱孩子似得不断轻抚她的背:“白萱这段时间寻死觅活的,我同意帮她来让你交出汤家的旗袍册子,她才勉强听话不闹了,你给我量尺寸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没想到,没想到”
“陆伯母,您别哭呀。”
汤离慌乱的安抚,却让陆母更伤心了,她悲痛欲绝的道:“是我糊涂,糊涂啊!这原本是你们汤家的事,我自己顾念着和汤老太太的旧情,反而弄巧成拙,害了她真正的孙女。是我横叉一脚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是我害昀儿误会了你,让你们蹉跎了这些时候,都是我的错”
门被人猛地大力踹开,正是陆荣听见动静冲进来,一脸焦急:“离离?”
“我没事,陆伯母没欺负我,她正伤心呢。”
汤离哭笑不得,让陆荣帮忙扶起陆母,陆荣仔细看一看母亲,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荣将母亲扶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下,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的问:“母亲,您还不认汤离这个儿媳妇吗?”
陆母觉得尴尬,知道儿子是故意揶揄她,瞪了陆荣一眼。
汤离会意的握住陆母伸过来的手,被她拉到身边,乖巧的将手放在她的膝上。
陆母褪下手腕上颜色通透的翠玉镯,戴在汤离手上:“你们既然两情相悦,我就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汤离,过去是伯母欠你的,也欠你祖母的,你愿意原谅我吗?”
汤离去看陆荣的神色,陆荣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