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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这种事情在从前那个年代又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并不罕见,一个家里也曾犯过的小婶子轻车熟路地端来一碗水又往碗中插了根筷子,不过筷子却并没有她曾看到过那样竖起来。
"小山妈,你们家好着呢,你确定这是犯邪了?孩子该不会是发烧抽搐吧?"那小婶子质疑道。
小山妈心有余悸地缩成一团,几乎连嗓子都抖不直,"真真儿的,我刚亲眼瞧见的,我们家大军也瞧见了,可把我吓惨了!那声儿就跟周柳儿一模一样!"
"你们家大军是去喊毛半仙了嘛,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这就几步路的事情。"
"我回来了!桀桀桀……"另一名妇人话音才落,一阵刺耳声音便从门口传来,无力的男声中夹杂着尖锐女声,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仿佛被强行糅合在一般,不停地变化不停地转换,那种怪异的声音就跟半夜林子里的猫头鹰叫唤似的,让人从耳朵一直发毛到心间。
几人一回头,可不就是才刚念叨到了小山他爸赵大军!
只是那模样却分明有些怪异,一直低低地垂着脑袋,惨白的脸上跟擦了粉似的,尤其是那张红艳艳的血盆大口,乍一看就跟抹了口红似的,可等他走近一瞧,妈呀!这哪是什么口红,这湿漉漉的红色儿分明是血啊!
"鬼啊!"
几个人中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其余几人也跟着"啊~~~"地大声叫唤起来,村子里的狗听到动静就跟疯了似的狂吠着,没一会儿家家户户的动静都大了起来,只是谁都不敢在那种时候出门去。
屋外的夜似乎愈加漆黑,除了人家家里的那点子煤油灯的亮光,就连半点儿星辉都没有,连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层乌云后面去了,萧瑟的海风愈发猛烈地刮着,吹得山上的树林哗哗作响。
屋里窗子没关,一阵风刮过来,桌上的煤油灯顿时晃得有些慌乱,照得小山爸的影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颤,吓得一旁缩成团的几人的心也跟着抑制不住地狂跳了几下。
原本挺彪悍的几个妇女这会儿全抖得跟筛糠似的,一张张老脸上的色儿也是齐刷刷地白成一片,几人谁也不敢先开口,生怕自己会引起这东西的注意,心里巴不得边上哪人能将"他"注意力全吸引过去,自己好落跑。
"水里好冷,我好冷啊……""小山爸"一面用那种渗人的声音说着,一面缓缓地朝她们走来,身上就跟淋了雨似的不停往地上淌水,滴滴答答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一会儿脚底下便积了一滩子水。
"你们都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水里好冷啊!""他"忽然猛地抬起头来,一对死气沉沉的白眼没有半点活人的样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帮子人,明明只有白眼仁那种恶狠狠的阴森却异常明显。
后来那一屋子人都死了,死在那个诡异的夜晚。
他们成群结队地朝海边走去,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般。死般寂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在阴冷的夜空下,缓缓地蹚进大海深处。
而那晚,我曾不经意间看到飞起的窗帘外,墨色的天上,挂着一轮血红的月。
宾馆老板说完这个故事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眼中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占领,双手用力地抠着两侧的扶手,似乎要将它挠穿。
"那后来呢?是谁把那鬼制服?"任海滴似乎意犹未尽,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后来毛半仙出面给周柳儿立了个衣冠冢,将她的魂魄和着遗物,至于那五雷号令也是他布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镇压周柳儿的亡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吗?"李玫才从方才的故事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小脸依旧煞白。
"当然走啊,还留着等鬼呢?"任海滴几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对了,你们刚才到底把那五雷号令怎么样了?"宾馆老板忽然想起这茬,忙不迭问道。
一直等到听完故事,我却一直紧锁双眉,似乎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听到老板这话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没事,我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埋回去了。"
"那就好!"宾馆老板和小叶几乎异口同声地舒了口气。
"既然你们都决定走,我这就给船长打电话,你们收拾收拾吧。"小叶见我们一直坚持也只能妥协。
这会儿我们也不敢再扯什么旅费,一门心思想着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几分钟之后,小叶面色凝重地收起手机,"糟了。船长说他现在还在对岸船厂,好像渡轮出了什么问题。"
"不会吧,早不坏晚不坏,开什么玩笑!"任海滴立马就急了,"我不管,反正我今天死活都要离开这里!"
"对!我们要走,小叶你快想办法!"
"你们别急,我这就跟旅行社联系!"小叶说着已经开始狂打电话,我们也不敢走开,一群人老老实实地围着她,只希望时间过得越慢越好。
因为之前卖东西那老头儿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愈发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
然而小叶却一面打电话一面摇头,一时半儿地根本没地方去弄船,一来时间不够二来费用太大。旅行社根本不会负担这额外的支出。
"不是说岛上有渔船吗?我们可以坐渔船走啊!"吴悦病急乱投医。
小叶却当场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别说渔夫从来不载客,就是让你们上去那么小的渔船也根本不可能载着你们这么多人走那么远的路,再加上晚上海里都不平静,风险太大!"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晚上就只能住这里了吗?"我这会儿已经收起了所有思绪,管它哪儿不对劲,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你们也不必那么紧张,只要那五雷号令好好儿的就出不来什么事儿,不然政府也不会再开发这个地方啊!先住下吧,等明后天渡轮修好了再离开也来得及。"
其实宾馆老板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事情都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么多年了,有五雷号令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们之前在学校经历了那些恐怖的事情,尤其是我和任海滴又才从戏园子那事儿中缓过来,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一点儿惊吓了,真怕当场失心疯!
"好了,都别站这儿了,我看你们这东西都原封不动地带回来想必是还没吃饭,先进去吃点东西再说,填饱肚子了人就会放松些。"
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也好。"
事实上一直到天快黑我们这伙儿人也没能想出半点有用的办法来,别说不饿,就是真饿了大家也都没什么胃口,象征性地动了两筷子宾馆老板准备的晚饭就各自回房了。
吃饭时我注意到桌上准备了十副碗筷,很显然宾馆老板是将师大那四人也算进去了,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却一个也没下来吃饭,真不知道是集体不饿呢还是从中午出去到现在压根儿就没回来。
正在我猜测之际,任海滴却一脸凝重地凑到我面前,"长安你发现没?"
"发现什么?"
"隔壁屋的师大几人根本就不在,这眼瞧着天儿都快黑了,我们之前在沙滩根本没看到他们,他们能去哪儿?"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屋?"我狐疑不已,中午就我一人看到他们出去,更何况他们后来回来没我们根本不知道。
"刚才你洗澡那会儿,我去了一趟吴悦她们那房,结果却看到宾馆老板正端着晚上敲他们的门,两个房间都没动静呢!"
听任海滴这么一说我立马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来沙滩玩却不在沙滩还能去哪儿?
"你还记得中午嘛,我回来换拖鞋,正看到他们几人穿着登山鞋带着鸭舌帽出去,哦!对了!他们一人还背了一个登山包,特大号,该不会是去露营了吧?"我忍不住猜测道。
"去露营?去哪儿露营?沙滩没看到踪影,他们还能去山上露营不成?那废弃的小渔村多阴森啊!"
"不会吧,如果他们去山上了……会不会出事啊!"之前才听宾馆老板说了那些事这会儿我也不免担忧起他们的安危来,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我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小叶让她赶紧联系他们,这眼瞧着天就要黑了,再晚恐怕会出事啊!"
"我陪你一起去!"
我们俩才换好衣服下楼,师大那帮人正好从门外进来,行色匆匆的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该不会真被我们猜中,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等我们仔细一瞧,原本四人的团队中分明是少了一个人!
"李晓迪呢?"我疑惑地望着他们。
两男的倒还算镇定,脸色有些难看而已,张静雅却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晓迪她晓迪她不见了!"
"什么?"我和任海滴几乎是异口同声。
张静雅失魂落魄地往边上沙发一瘫,"晓迪她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也没找到她,电话也打不通,这才回来找导演帮忙!"
她说话时,边上的孙召和莫雨泽也不停地点头。
这下麻烦可大了,马上天就要黑了,又是那废弃的老村,李晓迪一人肯定得出事儿!
"我马上给小叶打电话,你们去找宾馆老板看他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在这儿能帮着我们一起去找找,人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他们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此慌张,这会儿时间紧迫也顾不上解释,只一个劲儿地强调,"快!"
没一会儿小叶和宾馆老板就都来到了一楼大厅,听我们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小叶当场吓得六神无主,"天呐!这才是我第一次带团啊!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啊!"
"你们怎么就往那地方去了!"宾馆老板冷着脸呵斥了一声,赶忙抄起总台的电话报警。
其实说起来报警,这岛上统共也才三个警察,其中两名还是协警。
警察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凑在大厅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他们一走进来便直接先将师大剩下那三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然而才严肃道:"既然手机联系不上我们只能现在去老村找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七点半之前必须回到这个地方,找不找得到都要回来,否则我概不负责,哪怕就是扒了我这身警服我也是这句话!"
我们一众人全挤上了警局的小面包车。吴悦和李玫没下楼我们也没打算让她们掺和进来,毕竟这事太危险了,只是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们我和任海滴出去买点东西,让她们无论如何都别出门。
狭小老旧的面包车被我们这么多人压得似乎有些吃力,上坡时速度慢得几乎还没跑步快,窗玻璃上也没贴膜,不经意间往外一瞥,乌压压的树林子在暗沉的天色下透着一股子阴森,也不知那时不时从眼前驰过的树丛间会藏着什么样面目狰狞的东西,偶尔也会看到几所老旧的废宅子,连门窗都脱落了,透过去一看,黑沉沉的叫人后背直发凉。
"哑!""哑!"
许是这老村沉寂已久,汽车的引擎声总会惊扰驻足的乌鸦。隔三差五地自我们旁边掠过,叫人无端惊起一声冷汗。
一路上大家似乎都格外安静,一个个面色沉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任海滴有没有同感,从踏上车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心生后悔了,这本就不是我们该掺和的事情,虽然助人为乐是好事,但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赌注就未免有些犯不着了!
面包车驶到老村的村口就停下了,我们所有人下了车便在警察们的安排下分头寻找,因为我和海滴是俩女生警察还特意给我们俩安排了一名协警组成组。
"长安,我怎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啊!"任海滴手持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细木棍,也不敢随意翻开路旁的草丛,只是在面前的地面上划拉来划拉去。
跟我们一起的那协警小宋不由得失笑,其实说笑并不贴切,他只是出于礼貌做了一个扯动嘴角的动作,不过脸上却一直没有任何的松懈,"能不起鸡皮疙瘩嘛,这老村早年死了多少人,且阴森着呢!"
"打住打住,再说下去你一个人去找吧,我刚才就开始后悔了。"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我也是。"
"诶你们俩,好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嘛,我这还一身冷汗呢,这鬼地方!"小宋兀自念叨了两句也就不再做声了。
小路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气氛却反倒愈发压迫人心,直叫人连呼吸声都下意识地克制得极为清浅。
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隐退到山后再也瞧不见一点儿光亮,明明才六点不到却仿佛已经入夜,整片天际仿佛完全被黑色的幕布给遮住,没一会儿竟好端端地起了一层浓雾,别说完全瞧不见四周的环境,就是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任海滴的声音明显透着一股子慌乱,一句话接连颤了两颤。
"邪门儿了!"小宋说着已经掏出了警用手电,饶是如此能见度也不过两米,双眼可见之处皆是一片朦胧的灰雾,阴沉沉地环绕在我们四周。
虽然对我的视力倒没有十分影响,可在这种环境下哪儿还有半分想要帮忙找人的兴致,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我们仨下意识地走成一个三角状,面朝外,双肩紧紧地挨着同伴的肩膀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小步小步地挪动着,希望其他几组赶紧找到人,然后便撤。
周围安静得只听闻各自无法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鞋底在地面上摩擦而过的声音。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我的一句话令其他两人当场止住了脚步,双双僵在原地,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恐惧已经转化为冰冷的颤抖由肩膀传递到我身体。
"长,长安,你别玩笑了。"任海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她是清楚我身体特性的,因而她的恐惧完全比那名小宋要来得深刻。
"好了好了别怕,可能是我多心了。"我随口安慰了两句,双眼却一直不停地用余光偷瞄着两侧。
大约五米外,一道身着红色上衣的身影快速地朝一旁的老房子内忽闪而过。
"李晓迪!"我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因为在我印象中今天晚上出来寻找的这么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身着红衣服的。
然而我忽略了,其实师大那几人中午出去的时候皆是一身黑色登山服。
"在哪儿在哪儿?"这会儿的任海滴完全等于半瞎,一个劲儿探着脑袋张望只是映入眼帘的除了那灰蒙蒙的迷雾还是迷雾。
"就在前面,你们把手电开到最大跟着我。"眼瞧着就要大功告成可以撤退了。我自然也不在含糊,立马从那三角状队形中分离出来率先朝前方奔去。
身后还传来小宋忍不住的小声嘀咕,"这雾蒙蒙的,她是怎么看见的?"
不过几秒便是那老房子的门口,因为年头已久连大门都已经耷拉下半扇来,仅靠着最底下的那截合页吊着,估计轻轻一推就能掉下来。两旁墙上的窗纸已经完全烂光只剩下一格格窗框,上面还挂着几张薄薄的蜘蛛网。
我没敢多看,收回眸光和身旁的两人商量道:"我刚看到她就是从这儿进去的,怎么办?咱们是自己进去找呢还是等大家到了在一起进去?"
"我这就联系我们头儿!"小宋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
也是,这么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就我们仨进去还真是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