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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良将他放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先是跳到了这棵树的下方,不理会头狼威胁地低吼和尝试爬上树干的举动,把最下方的枝干给砍断了不少,减少了受力点,然后径直跳入了狼群,在卫梓和的惊呼声中,一剑挑翻了最近的野狼。
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葬身狼腹的少年在狼群中穿梭,雪亮剑锋划出凌厉的剑光,猝不及防下受伤的头狼放弃了一直追逐的猎物,将目标放在了孱弱的人类身上。
然后,头狼不知不觉被引向了之前的位置,卫梓和那里虽然还有几只徘徊不去的野狼,但已经没有太多的威胁,侍卫也在尝试突围,姚良的加入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侍卫首领趁机派了两个人离开报信,其他人依旧和狼群战斗着。
等接到消息的人赶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侍卫们都非常狼狈,身上带着伤,浑身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马匹基本壮烈牺牲,或者跑掉,站在一地狼尸里面,救援的人收拾了剩下的狼,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几乎眼前一黑,颤抖着声音开口:“太子呢?”
“殿下在安全的地方。”姚良一手提着晕过去的头狼,他没有杀死对方,毕竟留下这个证据,可以证明这次是有人故意要谋害卫梓和。
再去找卫梓和的时候,树下的狼群已经不见了踪影,姚良把太子救下来,对方看着他,满脸都是动容。他用力按了下姚良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卫梓和明白,如果这一次不是姚良从半空中带着他,并将他带向高处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这样死去,幕后者千方百计要杀了他,即便有忠心的侍卫吸引注意,追着他不放的头狼也会让他无处可逃。
看起来极为糟糕的一群人还没有踏入营地,接到消息的皇帝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人来看他的长子有没有事情,看见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只是受到惊吓而有些脸色苍白的卫梓和以后,洛国的国君在众人面前红了眼眶:“没出事就好。”
受伤严重的侍卫已经抬走救治,而剩下的等待在一旁的太医很快分工,有的检查太子,有的给轻伤的人包扎,姚良也受了一些伤,被狼牙和狼爪擦过,看起来可怖,实际上都是不要紧的皮外伤。
等他处理好伤势,卫梓和已经对着皇帝对他大夸特夸,没有忘记侍卫们的功劳,着重表示了姚良在其中的贡献,导致皇帝看他的眼神无比温和,慈爱得仿佛自家长辈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凭借之前的物品,再加上救驾的贡献,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恐怕要一飞冲天了。
有人在心中暗暗思忖着要如何交好,有人在为了计划的失败焦虑,自然也有暴怒的,在知道这件事是冲着杀死太子的目的以后,洛国的国君愤怒地砸碎了最喜欢的玉佩,他点了三个大臣要彻查此事,而太子换了一身衣服后,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当做证据,和头狼一起被领走了。
秋狩就这样草草收场,引发的余波却在朝堂迟迟不散,震荡持续了许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消息传来,而皇帝的低气压也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就连一向温和好说话的太子,也因为险些丢了性命,而变得冷淡许多。
姚良可能是过得最舒服的那一个,在如今皇帝手掌大权的时刻,只要他下定决心要查,不包庇任何人的话,无论这件事的幕后主食是谁,都能顺着蛛丝马迹被揪出狐狸尾巴。
他只需要等待一个结果,不过姚良虽然不能确定二皇子和三皇子两派在这中间有没有插手,但他可以确认,卫梓和的死亡,的确有着卫梓枫的手笔。日后伪装纨绔骗过所有人的暴君如今到底还是年轻,没能够完美的掩盖住情绪,在看见太子时的那一抹诧异没能逃过姚良的眼睛。
接下来,只看皇帝查出来以后会怎么想了,姚良懒洋洋地揉着熊猫,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唯一一个能让人感到宽慰的便是土豆的生长了。如同叙述的那样,土豆确实有着许多的有点,并且可以在大部分土壤中生存。皇帝一直阴沉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朝中大臣也看见了这么久以来,皇帝的第一个笑容。
皇帝甚至给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发了种出来的土豆当做赏赐,并且在上朝的时候提出了要在全境范围内种植,并且对着发现了土豆的姚良赞不绝口,让更多的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如同大部分人料想的那样,姚良越过了几级,直接从白身的商人之子,被封了爵位,还获得了一座更大的府邸,而姚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姚家长房一脉都获得了封赏。
不乏有人对姚良的待遇感到眼红,但也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仔细想想,就算只是献上土豆这样的作物,都值得一个爵位,更不必说,大臣们家中必备的镜子,窗户上的玻璃,包括街道上的水泥路这些发明,甚至前不久,他还在狼群中救下了太子。
桩桩件件累积起来,理由很充足,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况且这段时间来皇帝的脾气都不顺,好容易有了个喜事冲淡一下凝重的气氛,就算封赏再厚上几分,也不会有傻子提出来的。
而与土豆的顺利相对应的,便是案件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们只查到了卫梓和那天穿的衣服上被浸染了一种独特的香气,所以头狼才会紧咬不放,接触过衣服的人、负责猎场的守卫都被关进牢中,其他有关联的人员也被问话,许多人被抓走,可线索到了宫中一个小太监身上,便断掉了。
查案的大臣战战兢兢给皇帝汇报,国君沉默了良久,烛光映照下看不清表情,第二天,宫中也跟着热闹起来。
卫梓和坐在姚良旁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现在甚至有些害怕结果的出现。”
姚良看了看他,给他换了一杯茶,或许结果,比太子所想的更为糟糕。
第十一个世界
原轨迹中, 太子在狩猎的意外中死去, 甚至没有找到尸体,现场只留下了血迹还有他携带的武器, 以及一些被撕咬下来的布料碎片, 狼群也或逃窜或死亡, 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而这一次,太子毫发无损, 还留下了完整的证据,以及一只明显训练过的头狼, 查出的线索也比原本要多上许多。何况一个活着的太子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即使原本的发展中, 悲痛欲绝的洛国皇帝杀死了所有牵涉进去的官员,也不如现在掀起的波澜更大。
更多的线索被查出来, 姚良断断续续能从卫梓和那里听见一些消息,从宫中传出的一些动静也能让他对案件的进展有更多的猜测。
东宫的小太监在拷问中承认了自己从一个月以前, 就在太子的衣服上浸染那种香料, 香料是别人给他的,他只是收了钱, 具体的事宜并不清楚。而顺着这个太监的说法,他们在宫中找出了更多腌臜事情。
二皇子的母妃在其中插了一手, 梨花带雨的美人哭着坦白自己只是想找一些麻烦,没有料到幕后者的完整计划,但盛怒的皇帝根本不愿意听任何解释,命人将她关进了最偏僻的宫殿, 将那里封存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二皇子在其中确实是无辜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母妃的打算,满眼惊骇不像作假,年轻的皇子看着自己的哥哥,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咽下原本打算求情的话,但无疑他也被迁怒了,就算性格好如太子,遇上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用原本的态度去看待这个异母弟弟了。
二皇子也没有失望,将心比心,太子没有想以牙还牙,已经是涵养一流了,他自己都不能大度,为什么要劝说别人,自此以后,二皇子便沉寂下去。
可线索到此却再一次断掉,卫梓和心有不安,总觉得查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皇帝的态度十分坚决,执着要查出最后的真相。他没有想到,他一贯觉得和平安稳的后宫里,有那么多藏污纳垢之处,已经不止是太子遇刺这件事了,还有更多的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
之前因为土豆出现而稍稍松缓的气氛,又再次陷入了僵局,阴云笼罩着洛国的都城,姚家来了几封信,在高兴过后又为自家孩子处于漩涡中感到不安,委婉地劝说他回到水乡休息一段时间,被姚良回信拒绝了。
假设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他猜测的那个人的话,沉默从来不是灭亡的前兆,反而是暴风雨将要到来的象征,他不好提醒卫梓和,即使有了救命之恩,太子信任他也不会超过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只能看着。
不过他救了对方以后,卫梓和如今已经将他当做了心腹,不仅总是往他的府邸中跑,也很会在出门的时候招呼他一起。和太子走得最近的便是那天狩猎时的一群青年,几次下来姚良也和其他人混熟悉了,他重点观察了那天提出打猎比赛和率先同意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异常,或许他们也只是被诱导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不是被收买、或者说另有其主,才想将太子送上绝路。
不知不觉间,姚良与太子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去东宫参加家宴的程度了,太子妃这次对姚良更加热情,毕竟上一次只是当做夫君看好的下属,这一次是感激他的舍命相救,才能让太子毫发无损。
而还没满周岁的皇长孙,对姚良的兴趣还比不上他带着的团子,两个幼崽趴在床上互相看着,奶娘本来还有些犹豫,担心动物的牙齿和爪子会伤到小皇孙,知道团子有多懒多听话的卫梓和倒是率先同意了。
黑白团子抬头看着对面【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婴儿,叫了一声,小婴儿也回了他一声,两个幼崽一来一往就好像在聊天一样,看得人忍俊不禁,虽然其中一个至少也有两岁半了。
家宴上有四个人,皇长孙玩一会儿就累了,这会儿奶娘和宫女正在房中看着小家伙;除了姚良、太子太子妃以外,他还看见了卫梓枫这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但除了姚良本人警惕之外,卫梓和与太子妃都对人畜无害的四皇子非常亲近。
宫中传出的消息愈发紧张,有了国君的大力支持,顺着新的线索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原轨迹中能稳坐【创建和谐家园】,等所有人相争到最后才施施然摘取战果的暴君,这一次可能要在太子这里就被揪出来。
如果换做是姚良自己,肯定不愿意坐以待毙,所以青年无论怎么看卫梓枫那张脸,都觉得他左脸写着不怀好意,右脸写着心怀鬼胎,而额头上列着一行来者不善。他将内心的警报程度拉到最高,但表现得却十分温和,让卫梓和都有些欣慰,自己的弟弟和好友似乎冰释前嫌,终于有了和平共处的前兆。
四个人坐在桌子上,表面和乐融融,下人们摆好了碗筷,又倒上了酒水,开始传菜。姚良还没有举起筷子,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的团子却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反常地焦躁。
“怎么了?”姚良揉揉对方的耳朵,以往百试百灵的安抚技巧此刻没有一点作用,熊猫幼崽在他膝盖上又叫了几声,见饲主还是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一下子窜上了桌子,把姚良和太子面前的碗筷杯子,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吓得太子妃花容失色。
“团子!”姚良连忙捉住在桌子上乱跑的熊猫,奇怪的是,做完这两件事以后,熊猫崽崽动作又变回慢吞吞的模样,被抓住了也一点不挣扎。
卫梓和很大度:“没关系,可能是我们都不理他,让小家伙闹脾气,换一套餐具就可以了。”
姚良不好意思地对着几人道歉,看着满脸无辜,甚至还有些邀功表现的小家伙,看向地上的碎片时多了一分慎重。他着重将目光放在卫梓枫身上,看起来并没有问题。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可以说得上愉快,餐桌上讨论着很轻松的话题,食物也很美味,团子也安安静静地吃着他自己的东西,聚餐接近尾声,什么也没有发生,姚良并不认为是自己神经过敏,相反,他更加提防卫梓枫的任何动作。
在餐后一人一碗的冰糖雪梨端上来时,团子再次出现坐立难安的表现,它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托盘,突然再次从姚良的膝盖上跳起来,动作非常迅速地撞掉了托盘。装在四个瓷碗中的雪梨滚落一地,被掏空的梨子里面装着的汤也洒了出来,屋子里面一时静寂无声。
没等卫梓和开口,就看见黑白的熊猫团子冲着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叫了一声,奶凶奶凶的,紧张地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太子妃忍不住笑起来,唯有姚良脸色更加冷凝,他伸手摸了摸团子的绒毛,目光锐利如箭,射向了那个小宫女。
“殿下,先别让他们收拾。”青年将熊猫抱起来,苍白的手捏了捏幼崽的耳朵,“还是先找一个郎中来看看比较好。”
这句话让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卫梓和皱起眉,很快领悟到姚良的意思,但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
他没有说完,意思已经表露无疑,姚良点点头:“上次团子这样失常,还是我在野外准备吃一颗野果的时候,后来检查以后,发现那是一枚毒果。”
太子迅速派人去叫了太医,一屋子下人噤如寒蝉,那个端托盘的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了,也没有管地上的碎片,整个人吓得颤抖,反复说着“我不知道”,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看起来可怜得很。
可惜在场的一个比一个铁石心肠,太子还让人将之前摔碎的那些东西也重新拿了回来。
几个太医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行礼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去看那地上的东西有没有毒药,四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结果。太子面沉如水,根本想不到东宫经过筛查一遍后,居然还能有漏网之鱼,太子妃挽着太子的袖子,惊魂未定。
卫梓枫一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注意到姚良的目光后,还回了他一个纯良的笑容,姚良则是在和团子玩耍,熊猫好脾气任由饲主折腾。
一个时辰以后,经过各种检测,太医终于查出了端倪。
之前摔碎的碗底和筷子尖都被涂上了一种剧毒,食用了以后,肯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而在冰糖雪梨中,太医也检查出有两个雪梨中的汤,含有同样的物质。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已经入睡的皇帝,大发雷霆要彻查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太子。东宫的灯亮了一晚上,也熬夜一整晚的姚良和卫梓枫一起走出了东宫的大门,宫人被他们落下了几米远。
姚良突然转头,既轻又快地开口:“好危险啊,你说是吗?策划了一切的四皇子殿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卫梓枫懵懂地回了一个笑容,姚良没有多说:“祝您好运,毕竟,两次加起来的马脚就更多了。”
“我真的听不懂你的意思。”
四皇子咬死不肯承认,宫人赶了上来,对话戛然而止,两个人走向不同的地方。
但没有关系,当姚良在几天后,看见一个满脸颓然,上门就要酒的卫梓和后,就知道真相最终还是不会埋没。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没有登晋江,晚上才知道上一章被锁了,我还是第一次被锁章。
现在修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白天的时候我会持续关注的,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明天的更新时间还是和平常一样,晚上十二点之前,早于这个时间就是上一章还锁着所以继续做修改
明天更新前在本章和上一章留言的小天使们都会领到红包补偿,实在不好意思
第十一个世界
卫梓和大约是奔着要把自己溺死在酒里的目的来找姚良的, 跟着他的侍卫中姚良看见了上次地首领,对方轻轻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劝不住。
他先是一杯一杯地喝着,又改成拿碗, 最后直接抱起酒坛开始灌酒, 衣服的前襟广袖都被酒水浸湿他也浑不在意,同样, 卫梓和只需要姚良提供一个地方, 不需要他说话,只沉默地自己喝酒。
侍卫首领不停跟姚良使眼色,他看看已经醉得不清的太子,对着旁边伺候的管家做了个手势, 他立刻意会地下去将下一坛酒换掉, 拿来注入了大半水的酒坛,再让炉子上温着醒酒药。
卫梓和已经分不清入口的是陈酿还是掺水的酒了,他只想让自己大醉一场,不用去面对那个结果, 可惜他后来反而越喝越精神了。情绪的发泄经过最开始的那一段以后,就只剩下被燃烧后的灰烬,带着说不出的空虚。
清俊如竹的男子失手摔碎了酒坛,那一声巨响仿佛唤回了些许理智, 太子看着地上裂成几片的酒坛,月光下,清冽的酒液映出了他的倒影, 看起来极其狼狈,这副模样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
“抱歉,”他没有整理自己的仪容,而是长长地叹息一声,任由苦涩和颓唐爬上眼角,醉酒后的一抹红色在他脸上晕染开,也没有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沉默在月华倾泻的院子中蔓延,下人轻手轻脚地将地上的东西收了,卫梓和抱起酒坛又喝了一口。
“梓……卫梓枫小时候很乖很听话,”他突兀地提起了这个话题,吞下了过去更加亲近的称呼,他做的很艰难,出口的字句含着玻璃渣,几乎割伤了他的咽喉,呼吸间都幻觉能闻见血腥的气息。
姚良没有催促他,卫梓和抬手又饮了一口酒,草草擦过下颌的水迹,反而留下了更多的濡湿,他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才能好好说出接下来话。
“我是看着卫梓枫出生的,我比他大很多岁,母后怀胎的时候就不□□稳,当时的太医和嬷嬷都说,会是个活泼的小孩子。他出生后,我每天都去看他,你知道吗?”卫梓和笑起来,双眼盈满了怀念,“卫梓枫他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后来过了几天,就变得可爱了许多,我一直觉得,弟弟很小,很弱,容易被欺负还喜欢哭,所以我要保护他。”
卫梓和提起过去后脸上的表情添上了几分痛苦:“二弟出生的时候我还不是很懂事,三弟出生的时候我虽然已经有了意识,但不能经常见到他,所以,我总是对卫梓枫最好,也最亲近,毕竟他是母后的第二个儿子,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将坛中剩下的酒全部喝了进去:“我想过皇位动人心,我想过二弟三弟可能会变化,可能在母族外家的怂恿下与我争斗,我做好了准备,可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想让我死的,是卫梓枫。”
他的声音放得特别轻,似乎说出最后那个名字都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他不是不聪明,而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让过去在他眼前戴上了一层滤镜,所以才看不出卫梓枫的狼子野心,看不出过去那么多违和的地方,直到如今回过头,才发现,原来以前就有很多破绽了,只是他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寂静再次蔓延,房间中的其他人都当自己不存在,免得卷进洛国的皇族纷争中。
姚良不知道该说什么,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背叛的痛苦他也尝过,迷茫多过了仇恨,他整理了许久才将重点放在复仇之上,但卫梓和跟他的情况不一样,他没有灭门这样沉重的仇恨。
这种时候,他只能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卫梓和看起来也不需要任何的安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卫梓和离去之前,已经站不稳了,侍卫首领扶着他,踏出姚良府邸后,他突然回头,问出了这句话。
回应他的是少年纯然疑惑的神情,和对方怀中抬头看他的那个宠物近乎一模一样,卫梓和又笑起来,自己摇摇头,不再追问:“罢了,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谢谢。”
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在搀扶中上了马车,驶向了皇宫的方向。
姚良和太子都心知肚明,这一声谢谢是谢他又救了对方一次,也谢谢他一直提防。少年低头捏了下熊猫嫩乎乎的爪子,低笑:“他应该谢谢你才对。”他不能分辨所有的毒药,如果不是团子,或许也中招了。
卫梓枫那会儿大约是知道自己最后逃不掉,才打算拼个鱼死网破,平时卫梓和身边有着各种侍卫,因为之前的狼群事件,现在他身边戒备森严,找不到任何机会,而卫梓和自己的功夫也并不精通,不可能在一次暴起就杀死对方,只能找其他方向。
他能找到很多机会投毒,但是当他听说太子打算邀请姚良以后,卫梓枫就将时机选在了这一天。毕竟除了一定要让他离开的哥哥,排在仇恨榜单第二的就是破坏了他计划的姚良。
他只在太子和姚良的餐具中下了毒,冰糖雪梨是后手,如果没有被打翻的话,那两个雪梨一定会放在太子和姚良的面前,可惜还是功亏一篑,卫梓枫或许已经气得吐血,可他也没有办法,他再也找不到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卫梓枫的时候,无论是皇帝皇后还是太子,都没有想过最后主使人的身份如此出乎意料,他们第一反应是出错了,或者有人构陷。上报的官员汗如雨下,他们一开始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甚至还找过不是四皇子的可能性,但是反而越排查越肯定,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如果太子逝世了,查出是卫梓枫的话,情况或许比现在更加纠结,亲儿子杀死了另一个亲儿子,皇后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国君可能要好一些,但或许也做不到让卫梓枫杀人偿命,毕竟,他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了。
幸好,卫梓和还活着。
卫梓枫被押入了大牢,关于他的判决一直悬而不定,一开始的痛苦与激愤消退以后,卫梓和无法面对一个想要杀死他的弟弟,却也不能够对他下杀手。
在等待最后的决定时,卫梓枫突然从大牢里递出了消息,他想要见姚良。不是他的父皇母后,也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任何一个下属,而是姚良。
洛国的皇帝盯着案上的折子,思索了许久,才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当然,他同样派出了人去监视这一次见面。卫梓和没有这样多疑,他只是有点怀疑卫梓枫找姚良的原因,亲自将姚良送到了门口,他没有进去,只是看着少年走向深处。
这次看见卫梓枫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乎表露真实,根本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暴戾,他身上还穿着布料精良裁剪得体的衣服,但在牢房中没有换洗,看起来比那天的卫梓和狼狈多了。
姚良比卫梓枫想象的还要淡然,他跨进牢房,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丝毫不怕他会暴起伤人,不过想想对方都能在狼群中救出卫梓和,这样倒也不意外,毕竟他可没有任何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