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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润如玉的男子,淡淡的打量着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温润的眸子,如刀斧雕刻般的脸庞,一身白衣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的束起,泼墨般披散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潇洒,又带着一丝沉稳。
在舒云暗暗打量白少卿的同时,白少卿也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舒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一丝慌乱,光是这份勇气就让他刮目相看。再仔细看去,女子虽然穿的破烂,但浑身的气质挡也挡不住,瘦削的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还没有长开,却已经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那双如黑葡萄般的眼睛,吸引人心。
两人只是互相打量了一下,便收回心思。
白少卿的那句话,让舒云知道面前的男子就是这云锦坊幕后的东家,旁边的两位薛小姐见到如此美男,心动不已。
特别是薛玉瑶,竟然直勾勾的盯着白少卿看,白少卿自然是置若罔闻,这样的目光,他见多了,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反感。
薛玉瑶厚着脸皮道,“这位公子,是旁边的这个小乞丐惹事。”说完直勾勾的盯着白少卿看,似在等他的回答。
身旁的薛玉清对自己的这个庶妹心里懊恼的不行,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她可是听爹爹说起过,最近从京城来了一位姓白的公子,那可是天麟国第一富商家的嫡子,说起白家,为皇家提供军需药材,捐赠白银,那在京城里是个官员都要给白家几分薄面。
想到这里,薛玉清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对着白少卿行了一礼,“公子请见谅,我们无意在云锦坊闹事,实在是庶妹不懂事,瞎闹了些,惹得对面的小姑娘有些不快。玉清在这给公子赔礼了。”说着缓缓地又行了一礼。
舒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可薛玉瑶听到自己的嫡姐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刚要出口狡辩,却被薛玉清一句话堵了回去,“还嫌闹得不够吗?”
薛玉瑶接触到薛玉清的眼神警告。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可是很清楚自己姐姐的手段,她敢说,要是自己再闹下去,回去姐姐和嫡母肯定会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的。
所以薛玉瑶只是朝着舒云冷哼了一声,便朝门口跑去。舒云心里很好笑,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欺负她,这人倒好,欺负自己不成还把气撒到自己的身上。舒云当然不会在意,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这可是伟人说过的。
薛玉清见薛玉瑶跑了出去,朝着白少卿微微一笑,“公子见笑了。”
白少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清冷的又道,“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薛玉瑶笑着点了点头,两眼不时地盯着白少卿瞧,要是让别的男子见了,恐怕要我见犹怜吧,“公子放心,玉清回去定会好好开导庶妹的。”说完带着丫鬟离开了。
这两姐妹走了,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也就散了去。
待众人走后,白少卿走向舒云,温声道,“姑娘对不住,让姑娘受惊了。”
舒云没想到白少卿会向自己道歉,忙挥手,淡淡的说道,“无事。”
白少卿见眼前姑娘淡淡的反应,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在下白少卿,还问姑娘贵姓?”
舒云答道,“我叫舒云,这是我弟弟舒辰。”
“原来是舒姑娘,舒姑娘真是勇气可嘉啊,敢同官家小姐争辩。”说着,白少卿“刷”的一下将扇子打开扇了扇,一股潇洒温润的气质陡然而出。
舒云心里暗暗赞了声“妖孽”,面上还是淡淡的回到,“白公子过誉了,我不过一介小小的农家女,上不了台面。只是光天化日下,我又没做什么理亏的事,为何要怕。”
“哈哈,姑娘说的对。”白少卿笑了起来,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厮看到自己家的少爷竟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笑得这么开心,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少卿回过头对老板娘说,“花老板,这位姑娘买衣服的钱就给免了吧。”说完不等舒云拒绝的话说出口,就带着小厮走了。
花氏得到东家的命令自是不敢怠慢舒云,忙笑脸相迎,“姑娘想要些成衣?”
舒云点头,“我们姐弟两人穿的,要两套。”
花氏得到舒云的回答,“姑娘稍等,我去里面取.”
老板娘花氏很快就将衣服取了来,“姑娘,你们先试试合不合身。”舒云拿过衣服递给了舒辰,分别去换了衣服,正合身。
舒云换好衣服出来,老板娘被惊艳了一下。“老板娘,这衣服正合身,多少钱?”舒辰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穿着新衣服满脸欣喜。
老板娘笑了笑,“姑娘,我们东家说了,不收钱。”
舒云作势要脱了衣服,“既然你不收钱,那我们就不买了。”
“哎,姑娘别脱啊。我收钱就是了。”老板娘拗不过舒云,一脸无奈。
舒云笑了笑,“老板娘,多少钱啊?”
“二两。”老板娘说道。
舒云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递给老板娘花氏,花氏有点不情愿的接过。舒云姐弟就穿着新衣服,另一套新衣服就放在背篓里。向老板娘告辞后就离开了。
姐弟俩离开了云锦坊后就找了个书店去买书,看店的是一位年轻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舒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书生在抱着书本品读,听到门口有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忙放下书起来招呼。“姑娘要什么样的书?”
舒云回答道,“我弟弟要读的。”
那书生笑着说,“令弟可上过学堂了?”
“没有。”舒辰抢先回答。
“那就拿些启蒙的吧。”书生给舒辰推荐道。
舒云拒绝了。“这位先生,我想先自己看看。”
“姑娘识字?”
“识得,家父以前是教书先生,学过一些。”舒云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先看看吧。选好了找我。”说完,书生就又回到座位上看书去了。
舒云牵着舒辰走到书架前,“辰儿,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舒辰跑到书架前摸了摸,看了看。
舒云也在一旁寻找,不一会儿,姐弟两人就各自拿了书来到书生面前。舒云开口,“先生,我们选好了。”
书生抬起头放下书,接过舒云姐弟俩递过来的书,从舒辰手里接过《兵法》,从舒云手里接过《三字经》,《四书》和《五经》,还有一本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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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一共多少钱?”舒云问道。
“五两零一百文,这样吧,给你便宜点,就给五两吧。”书生说道。
舒云眉头微皱,没想到书竟然这么贵。又买了一套纸墨笔砚,总共花了舒云六两银子。
舒云和舒辰买完书出来后,舒辰低着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拉了拉舒云的衣袖,“姐姐,要不你把书退回去两本吧,这书买的太贵了。”
舒云看着舒辰低着头一脸懊恼的样子,点了一下舒辰的鼻子,“辰儿长大了,知道心疼银子了。辰儿,你不要担心姐姐花了那么多的钱给你买书,书既然已经买了,那你就给姐姐好好地学,辰儿要是把书本上的知识都学会,那姐姐的钱就没有白花。”
舒云又摸了摸舒辰的头,“好了,辰儿,不要再纠结了。”
舒辰这才绽放了笑脸,“姐姐,辰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姐弟俩有说有笑的,又买了些盐等调味料,几个盘子和碗,还有一些舒云想要的蔬菜种子和水果种子。
最幸运的是,舒云竟在一个西域小商贩的手里买到了葡萄的种子,开心得不得了,想到以后种了葡萄可以制葡萄酒,就想流口水。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上午,又买了些猪大骨,割了二斤猪肉。好在这些普通的物件便宜,所有的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银子。
盛夏的炎热,路边的行人都少了,舒云姐弟俩头顶烈日炎炎,特别是舒辰流了不少汗。
舒云建议找个树荫凉快会儿。两人就在街头处的大柳树下休息了下来。
中午乘凉的人有很多,有农夫,有小商贩,还有各种八卦的人。这些人聚在一起聊天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舒云姐弟俩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唉,这年头不好做生意啊,前段时间我去凉城去进货,城里都有蛮族的人抢东西。”一个小商贩叹气说到。
“我们老百姓也不好过啊,朝廷前不久又征粮了,家里都没剩下多少粮食,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现在都得勒紧裤腰带了。”
“谁说不是呢,我可是听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说,我们天麟国的将士在边境保家卫国,现在都吃不上饭,过的还不如我们老百姓呢。”一个老汉子一脸认真的说到。
“啊,当兵的都饿肚子,那,拿我儿子还在参军呢,天呐,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档子糟心事。”一个老汉已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都是那该死的蛮族人,老天怎么不派个神仙收了他。”
“......”
“......”
讨论还在继续,舒云舒辰却没心情再听了,拉起舒辰走开。
舒辰乖乖地被舒云牵着,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而停住了行走的脚步,抬头望着舒云,“姐姐,你说大哥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吗?大哥会挨饿吗?大哥还会回来吗?”
舒云连着被舒辰问了几个问题,看着舒辰天真无邪的脸上透着担忧,想了想,安慰道,“辰儿,姐姐也不知道大哥会怎样,现在外面那么乱,有那么危险,大哥可能会挨饿,也可能会受伤,但是,大哥那么厉害,还会些拳脚功夫,一定会平安的。”
“嗯,大哥很厉害,以前给辰儿打过很多猎物呢。”舒辰得到了安慰,不再那么愁眉苦脸。
“辰儿那么想就对了。大哥还有我们,就算为了我们,也会活着回来的。辰儿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地读书,出人头地,这样等大哥回来也会很高兴的。”舒云说到。
“恩,大哥一定会回来的。”舒辰坚定的说到。
姐弟两个相视一笑,“辰儿,现在都快到中午了,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去找个小摊吃点东西吧。”
“好啊,姐姐,辰儿正好饿了。”说着,舒辰的小肚子应景的“咕噜”了一声。早上两人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有钱了可得好好吃一顿。
路边的小贩大声的吆喝着,只为赚几个钱糊口。
舒云牵着舒辰来到一个馄炖摊,混沌的香味飘着,舒云老远就闻到了。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混沌摊的生意是一对年老的夫妻做的,可惜现在年头不好,来吃混沌的都少了不少。
老婆婆见来客人了,笑着脸上前招呼,“小姑娘来吃混沌啊!”
“是的,老婆婆。来两大碗混沌。”舒云笑着对老婆婆说。
老婆婆转身找老伴去忙了,老爷爷看到老伴要来帮忙,开口阻止,“老婆子,你先歇着,这里我来,你身体不好,在前面招呼招呼客人就行了。”
老婆婆不肯,执意留下来帮忙,说这样快些,不至于让客人久等。
舒云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这对老夫妻,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看得出来还是很恩爱。
虽然很贫穷,却过的很快乐,舒云被他们夫妻间这种温馨感到很温暖,不由得笑了。要知道,在这种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的深深扎根的地方,有这么相濡以沫的夫妻多么不容易。
舒辰看到姐姐看着老婆婆和老爷爷在笑,“姐姐,你在笑什么?”
舒云转过脸看着舒辰,“辰儿,你说这对老夫妻幸福吗?”
舒辰想了想,“幸福,他们很开心。”
“辰儿,答应姐姐,就算以后辰儿出人头地,有出息了,也不要三心二意,拈花惹草。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过一辈子,不要为了任何事情委屈自己。姐姐希望你永远记得有一天,有一个混沌摊,有一对老夫妻幸福的生活。”
“辰儿能做到吗?”
“辰儿记住了,辰儿一定能做到。”舒辰小鸡琢米般点头答应。
舒辰丝毫不觉得姐姐的话有什么不好,那对老夫妻真的很幸福,自己的爹娘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舒辰一直都觉得以后要像爹和娘那样就好了,反而那些富贵人家有好几个姨娘的让他觉得很奇怪。
混沌一会就煮好了,老婆婆给端上来的,“慢慢吃,小心烫。”
舒云和舒辰拿起勺子就开吃了,混沌太好吃,两人都吃撑了。吃饱后付了八文钱就离开了。
舒云觉得也没什么要买的了,要是缺什么下次再来就好了。就带着舒辰回家了,回去的路程比去时的速度快多了。中午两人就到家了。
要说回来的路上不愉快的事就是在村口遇上了几个爱说闲话的妇人,舒云买身新衣服都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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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对那些村妇的碎嘴已经无语了,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有着千年的代沟呢。
舒云和舒辰是走着回家的,舒云倒没觉得有什么,舒辰就不行了,年纪小,又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累的不轻,可是小家伙丝毫不觉得累,还自己沉浸在姐姐赚了钱给自己买书的喜悦中。
两人在镇上已经吃过午饭了,所以,中午回到家也就不用做饭了。
舒云回到家烧了点热水,两人都喝了些水,这加了空间灵泉的水就是不同凡响,原本平凡的井水变得像泉水一样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