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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用劳烦太医了。”赵燕捂着心口道，“妾身这病是老毛病了。”
齐钰虽然不近女色，但也不是那等冷血之人，张口便斥责道：“哪有生病不请太医的？”
赵燕微弱的说道：“妾身只是怕扫了王爷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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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低声道：“既然王爷执意要请大夫，妾身也不敢多说。不过妾身的病一向都是请的张大夫，只怕太医医术高明是高明，却不大清楚妾身的病根。”
齐钰以为她是不敢劳动太医，便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人去请张大夫吧！”
朝露阁出了这么大动静，身在柳芳阁的沈妍很快也就知道了赵燕心疾发作的事。
她原本只是纳闷，前几天见赵燕的时候，对方还好好的，气色也看着不错，怎么会突然多出心疾这个病。
等等，自己前几天见赵燕的时候，对方说了什么来着，要请一个民间有名的张神医给端王治病。
不会是赵燕的心疾是假，借机给端王看病才是真吧！
沈妍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知道民间的所谓神医有时候不过尔尔，但万一碰上一个医术超群的，看出端王中毒的端倪呢！
万一下面人有一个没守住自己的嘴巴，端王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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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道：“我听说赵姨娘心疾发作，有些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躺在寝室里的赵燕自然知道沈妍这是不放心她，以为她请来的这个张神医是什么江湖术士。哼，我倒要让你看看这位张神医的医术。赵燕一边心道，一边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齐钰哪里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心思，见沈妍听到赵燕病了的消息便匆匆赶来，想到上一次她还为杨真真求情，不由哼了一声：“本王真没想到，沈侧妃对几位姨娘倒真是很关心。”
你以为本侧妃真的关心你这些女人，本侧妃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那大夫医术高超，本侧妃犯得着来这一遭讨人嫌吗。
沈妍深吸了口气，才把心中的种种情绪化作了淡然一笑：“妾身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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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赵燕提过的那个张神医。
沈妍不由仔细打量了那个张神医一眼，只见那张神医看着大约六十多岁，可却是童颜鹤发，神采奕奕，一副保养得当的样子。
难道赵燕请来的真是一位民间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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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却是沉吟了一下才道：“王爷，有句话，草民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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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这三人后，方才道：“好了，大夫你可以说了。”
张神医道：“草民刚才把过姨娘的脉相，姨娘的心疾虽然并不严重，可是这心疾发作的却非常突然。”说完还看了齐钰腰间一眼，“草民进来时闻到了一股香味，不知王爷佩戴的是什么香囊，可否让草民查看一下？”
这话等于直接怀疑齐钰身上佩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导致赵燕心疾发作。
齐钰的脸马上就黑了，不过看在赵燕患病的份上，勉强没有发作，把腰间的香囊摘了下来。
张神医把香囊放在鼻边一闻：“看来草民猜得一点没错。这香囊里确实放了一两味香料是不利于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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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听张神医道：“不知王爷佩戴了这个香囊多久，最近有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齐钰觉得眼前这个大夫有些小题大做，刚想要拒绝，就听身边的沈妍道：“王爷，既然大夫说这香囊里面有让人身体不适的香料，那你不妨让这位大夫把把脉。”
沈妍也想知道这位张神医的医术到底怎么样，也许自己还能借此让端王知道中毒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蒲公英的卷卷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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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本以为自己要耗费不少唇舌, 才能说服端王让自己给他把一下脉，可是没想到有这位沈侧妃主动帮忙，他忙趁机道：“侧妃娘娘说的没错, 王爷是千金之体，可容不得一点半点闪失。还是让草民把一下脉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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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已经将注意力放在张神医上了，一心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究竟。
张神医起先还没什么表情, 可是把完右手又换了左手后，神色就有了些微变化。
沈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就等着他开口说话, 好判断他是不是真的神医。
“王爷, 您这身体……”张神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看齐钰，又看看沈侧妃，“不知侧妃娘娘可否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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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看看隔壁的寝室，看看齐钰, 最后后退几步一撩直裰就跪在了地上，“王爷，请恕草民大胆。您是不是隔几个月就会发一次病，且这病还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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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道：“王爷……”还未说完, 就被齐钰打断了。
“你先去内室回避一下。”
沈妍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事没法商量了。但是却又不甘心，不知道这张神医的本事到底怎么样。
不过沈妍很快就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从空间里取出上次大家闺秀给她的录音笔，然后借着袖子的遮掩悄悄打开开关，不动声色的把它丢到了椅子下面。
室内虽然点着蜡烛，但是沈妍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极其小心，加上有袖子做遮挡，张神医和齐钰两人的心思又都不在她身上，所以谁也没有看见那只录音笔。
一等沈妍离开了外间，齐钰便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的病情，那依你看，本王这病还能不能治？”
自从发病以来，齐钰问过太医们无数遍这个问题，可是没人告诉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如今想不到遇到一位能看出他病情的民间大夫，齐钰便想弄清楚这个答案。
在他那强烈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张神医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下汗：“回王爷的话，草民只有一成把握。”
一成把握，那就是这病能治。
齐钰忍不住道：“只有一成把握，你不骗我？”
张神医道：“草民哪里敢骗王爷。不是草民医术不精，而是王爷你体内所中的蛊毒确实是非同一般。若不是草民早年去过南疆，对这蛊毒有所了解，不然也不敢说有一成的把握。”
“你说什么，什么蛊毒？”齐钰忽然听不明白张神医的话了。
张神医也有些糊涂了，“王爷难道不知自己中的是蛊毒？”
齐钰道：“你说本王中的是蛊毒？可是太医们明明说本王患的是一种怪病，这病需得忌食荤腥，同时也需戒掉女色，不然就有性命之危。”
张神医道：“太医们说的倒也没错。您中的这蛊毒厉害无比，若是再经常食荤腥，这蛊难免越养越壮，发病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多。至于戒掉女色，更是为您着想。您体内的蛊毒天生是阴邪之物，若有童阳之身相抗还好些，一旦您破了童阳之体，这蛊毒可就压制不住了。”
张神医说的句句都合情合理，可是齐钰却仍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太医院的太医却没有告诉我这是蛊毒，反而说我生了怪病。”
张神医道：“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许是太医们从来没见过蛊毒，所以才会说这是怪病。”
这话不通，太医院的太医们哪个不是出自医学世家，又怎么会连蛊毒都没听说过。
可是能让太医们众口一词把自己中的蛊毒说成是怪病，普通之下能做到的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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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本王希望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要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
张神医看着这位王爷冷冷的目光，忽然有些后悔接这一单生意了，早知道会牵扯进这些皇家秘辛，自己就不该贪图赵姨娘送来的那些银两。
“草民知道，王爷放心，就是赵姨娘那里，草民也不会透露半句。”
张神医这一番保证说完后，齐钰方才点点头：“好了，现在你告诉本王，本王这病到底该怎么治？”
张神医道：“下蛊容易驱蛊难。王爷要想驱除掉体内的蛊毒，非得兵行险着不可。”
“如何兵行险着？”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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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道：“只有一成把握。不过若是不成，王爷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有些伤害身体，后面得慢慢调养几年。”
既然没有性命危险，一成把握也可以试一试。
不过齐钰却没有立时叫张神医为自己驱除蛊毒，而是换了个话题：“本王还没有问过张大夫你，不知你是哪里人氏？”
张神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胆战心惊的回答道：“草民本是江南人氏，十年前才来的京城。”
张神医原本是觉得自己的医术已经足够高明，想要来京城扬名立万的，哪里想到京城的达官贵人只认太医，他医术出众是出众，可仍只是在民间有些名声。
这次还因为贪图钱财，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张神医正自后悔接了这一单生意，就听齐钰道：“江南好啊，本王早就想去一趟江南。只是不知张大夫家在何处，本王去江南的时候还能拜访一二。”
张神医听闻这话，当即如奉圣令，马上道：“草民家住吴江，县城东北有户栽种了两棵大银杏树的便是草民家。”
“吴江，没想到张大夫还是生在鱼米之乡。真是令人羡慕啊！”
“王爷说笑了。”张神医听到齐钰这句打趣，料想已无性命之危，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齐钰说完想说的话，也不再难为他，等他给赵姨娘开完方子，便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张神医走后，齐钰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内室中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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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大夫说了什么，您身体有大碍吗？”沈妍捡起簪子便起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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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张神医真的看出了什么，沈妍等回到柳芳阁以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录音笔拿了出来，然后蒙在被子里，把录下来的内容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这位张神医还真是位神医，竟然能通过诊脉就能看出端王是中了蛊毒。
不过齐钰最后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让张神医回到老家，自己再去吴江找他治病。
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