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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BL普文】中元魇》-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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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栓已成亲,有个两岁的娃。娘子哭昏了过去,暂不能前来。

        四罩儿还是光棍,爹娘也昏过去了,长兄长嫂在家照顾。其二哥二灯儿应传过来,禀道四罩儿这两日并无异常,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突然就出事了。

        俞千总问:“他出事前可是一直在家里?都吃过些什么?”

        二灯儿哑声道:“他上午去河边钓了一时鱼,晌午太热就回来了。鱼都还没杀,在盆里放着。喝了两口水,嚷说头疼,以为是热的。后来越嚷越厉害,突然就……”

        李医官出声问:“喝的凉茶水还是生水?”

        二灯儿道:“家里后院的水井现打出来的水。”

        李医官再追问:“他发作后除了喊叫抓挠,还有甚么状况?可伤到了人?”

        二灯儿立刻道:“没有,家里其他人绝无受伤!四弟就是听不得人说话,跟要咬人一样,力气奇大,我们兄弟三个都按不住他。”

        俞千总微微眯眼:“他是否在太阳下特别不适?”

        二灯儿哽咽点头:“对,对。四弟在太阳底下就跟要晒化了一样,。”

        俞千总跟着再盘问了几句,命二灯儿也暂且退下,向李医官道:“惧光,怕响声,疯起来要咬人,都是瘪咬病的症状。可要暂规矩一下乡民吃水?”

        李医官神色凝重:“千总所说这些,的确是瘪咬病症状。可瘪咬病从染到发需些时日。发作后还会高热或皮下出血,一般反复几日才会身亡。这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对,我须再查,请高医官一同参详。”

        乡长颤巍巍插话:“李医官,恕老夫直言。先是桥头村,现下小石湾也有两条命没了。再拖延,万一扩散,之后要如何?这块地方经不起和数年前一样的事了。”

        李医官肃然:“李某当然知道疫症之祸。但身为医者,不能轻断乱断。桥头村与小石湾的几位亡者发作症状及尸身有许多与瘪咬病不同之处。李某才疏学浅,暂未确定究竟。更不能贸然断言是疫病。”

        乡长怔了怔:“李医官哪,若这几人之死,不是因为病,还能是什么?”

        无昧也跟着愣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李医官眉间一收,向俞千总与乡长一揖:“李某需去验看尸首,先告退了。其余抬过尸首的人,请千总大人让高医官看诊。”转身出门。

        俞千总继续问乡长:“高医官怎么说?”

        乡长欲言又止。俞千总又道:“我与李量是有些私交,但公事公办,有话直说无妨。”

        乡长犹豫地道:“高医官也说,单看肖翁及三位客商的尸首,与瘪咬症确实不甚相同,断不出是什么病症。天气炎热,多蚊虫,牲畜也易染病,防止扩散为最要紧。”

        俞千总道:“即是说,高医官觉得是疫病,可李医官觉得不是。对么?”

        乡长忙道:“李医官也说要多防范,告知各家饮食行动当要如何。只是桥头村那边现在人心惶惶,各家都把养的牲畜杀了,自己煎药汤喝,李医官说这些都不用。”

        俞千总微点头,张屏插话:“天气热,杀许多牲畜,血腥尸肉极易腐坏引病,村户人家没了牲口,日子会很不好过。”

        俞千总目光如寒刃,无昧赶紧赔笑告罪:“他没见过世面,不小心乱说话,求千总大人恕罪。”

        俞千总冷冷道:“滚!”

      第四章

        张屏和无昧被亲兵扔出门外。张屏爬起身,望着门内神座上的药王像。

        “嵋哥,你觉不觉得这像有些肖似……”

        无昧赶紧打断他:“是跟咱们观里的药王法身差不多。”

        另一方十分吵嚷,却是李医官正被一群村民拉扯,求他把脉看诊,兵卒不断驱喝,村民仍越聚越多。

        遥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个婆子扶着一个脸色煞白,哭得直不起身的女子跌跌撞撞而来,那女子看见李医官,嘶声一吼猛扑过去。

        “李医官,你不是说我家大栓没事么?!你不给他药!你不让他治!都是你们害了他!!!你赔我大栓!!!你赔我相公啊啊啊——”

        兵卒挡住那女子,李医官分开众人,在几个兵卒的护卫下疾步离开。女子不成人腔的哭骂刺向他们背后。

        “你这狗大夫!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李医官闭了闭眼,快走如奔。兵卒忙着阻拦村民,张屏趁机钻出人墙,向李医官追了过去。

        无昧赶紧去追赶张屏,药王庙再向东南便是田亩荒地,远远一道斜坡,坡上搭着一顶方形的棚子。

        护卫李医官的兵卒发现了张屏,立刻呵斥令他退下,张屏向着李医官背影高声道:“那两人死状古怪,请医官大人仔细查验尸首。”

        李医官停步瞥向他:“世间坦荡,从无怪力乱神。”

        张屏道:“此事无关鬼神。”

        李医官微微皱眉:“你懂些什么?”

        张屏恭敬道:“识得一些药材,能守夜,擦洗尸体,抬运物品。”

        棚子方向也传来吵闹声,李医官看了看那方,再面无表情一望张屏:“你跟我过来吧。”

        无昧本要揪住张屏,但看着李医官的脸,突然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刚才张屏望着药王像其实想说什么了。

        那尊药王像的眉眼,很像李医官。

        张屏丢下一句“师兄先歇下等我”,头也不回地跟着李医官走向棚子。无昧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盘踞斜坡半腰处的棚子搭得几边不很一致,怎么看怎么像个侧开口的棺材,棚前聚着几个乡民厮闹,从哭喊的言语听来,是死掉的那两个大汉其余的家人,扯打着要看尸首,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几个抬尸首的小兵同原本就守在这里的差役拦阻那些哭闹的男女,另一个身穿医官袍服的老者也被扯住,一脸汗与苦涩。

        那几人发现了李医官,立刻调头向他冲来。

        兵卒与衙役赶紧将李医官护住,无昧见两条汉子冲破了防卫竟也向他扑了过来,赶紧后退一步。

        那两人死死盯着他:“你们,是官府找来的?”

        另外几个人亦停了手,一个衙役飞快对无昧和张屏挤挤眼。

        “是啊,是啊。这两位法师乃是特意过来协助的。别看这二位瞧着年轻,都是高【创建和谐家园】师,闭关多年,好不容易才请得出山。正是法力高深,方才貌若少年。”

        张屏跨出一步斜挡在无昧前面:“人死不能复生,当下最要紧,是查出缘由。”

        一个汉子嘶哑道:“俺们就想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会突然没了!”

        李医官道:“现在的确还不清楚,得查。天热尸首易腐,请诸位莫要耽搁。”

        那汉子咬咬牙:“李医官,前日你说不是疫病,俺们信了你。你说俺兄弟没事,俺们又信了你。多年前俺们这里是欠了你家,这回就再听你一次。请李医官务必给个交代。”

        李医官微一点头,走进棚子。

        张屏掏出在村口拿到的布巾,蒙住口鼻,跟了进去。无昧效仿追随。

        棚内被油布隔做两间,两名大汉的尸首停在最内里的长木板上。看守的差役支支吾吾告诉李医官,尸体抬来时,仵作说觉得有些中暑,想去解个手喝口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找不到了。

        张屏望着木板边的水痕:“尸体擦洗过?”

        差役道:“是啊,高医官说得验看伤痕,还看看他们有没有长肿疱,就让小的们提水冲了一下。在外面冲的,那块地方翻土埋住了!”

        高医官闻声踱进棚内,张屏瞅了瞅他,李医官问:“高叔可看出病征?”

        高医官掀开一具尸体上的盖布,给李医官看尸身上的抓痕。

        道道血痕都深到肉中,外翻的肤肉令无昧的胃中一阵翻涌。李医官用布巾包手,仔细查看尸首全身,张屏默立于旁侧,遇到要翻动尸体时,便搭一把手。

        无昧着实难以忍受,走到油布帘旁喘了一会儿。

        半晌,两具尸体都查看完毕。

        李医官取下手上布巾,命人焚去,与高医官一道走到油布帘外。

        “依我判断,这两人死于惊厥。除却那些抓痕,无其他肿疱瘢痕,有些奇怪。”

        高医官叹了口气:“老夫与李医官所见相同,故十分疑惑,不论内有病气或外染邪疾,肌肤上定有表征。可这两具尸体,都只有抓伤处有肿毒之像。前日的尸体,是因撕咬。这两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般抓自己?”

        无昧竖起耳朵,前日,是指?

        差役颤声问:“医官大人的意思是,这两人身上的抓伤和那几名客商身上的咬伤一样?!”

        李医官厉起神色:“高医官与我尚未有结论,方才的言语不可与外人道半个字!望二位小道长也如此遵守,否则我将禀告总兵大人,以妖言惑众之过论处。”

        差役与无昧一同连声保证,张屏道:“两具尸首身上的抓痕,多在颈部、脖子、前胸、双手及双臂,小腿上也有几道。大腿、腰腹、后背几乎没有。都是天热会露在外面的地方。”

        李医官又看了他一眼:“不错,若是内症风疹之类,大腿根、腰间、后背都是多发处。我与高医官疑惑即在此。”

        无昧也插嘴道:“会不会是沾上了什么?有些草汁,沾身上就可痒了,一抓肿一片。还有些虫子,若爬到人身上,人也会很痒。刚才听其中一位的家人说,他早上去过河边,还吃过自家井里刚打上来的水。”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棚中突然变得很安静,高医官、李医官和差役的表情也不大对劲。

        无昧摸摸鼻子,茫然地看看张屏,李医官突然向差役发声:“再去询问这两位的家人,将他们从今早起床到出事前行动饮食详细报来。请俞千总让两村的百姓暂都不得靠近河边,更不能触碰河水。另外,记得我方才告诫你的话。”又向无昧和张屏道,“这里暂无需道人念经,篷中不便他人滞留,请自行离去吧。”

        张屏向李医官一揖:“敢问之前几具尸首,是因伤致死还是惊厥而亡?那几具尸首存放在何处?”

        李医官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无昧赶紧拉住张屏的袖子,把他拖出帐篷。同他们一道出来的差役小声道:“那几具,已烧化了。这天,这情形,哪能留?两位找个机会,能走赶紧走吧。”唉了一声,小步跑向村子。

        四罩儿的家人仍守在不远处,见他三人出来又嚷着要说法。张屏四下看了看,向帐篷后走去。

        无昧只能跟着他走到斜坡顶端,下方一片荒地,乱草横生。侧方远处是一座座坟包连绵。荒地角落有处地方无草,【创建和谐家园】着新土。坡下离着荒地很近的地方有一道道干涸的白痕。

        张屏正要向坡下去,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往下头去。”

        一名穿着差役服色的老者缓缓踱来。

        “下面那块地里,埋的全是上回这地方闹瘟疫时,烧化的尸灰。明儿夜里就要开鬼门了。你们两个小道长怕也招架不住。”

        张屏指向那片无草之处:“前日的尸首,是否在那里烧埋?”

        老差役踱到树荫下:“不错,中元节到了,又添新了。”

        无昧浑身寒毛直竖,与张屏一道走到老差役身边。

        “有几位逝者不是小石湾的人,他们的家人愿意将人葬在此处么?”

        老差役提起裤腿坐下:“虽逝者为大,也得考虑活着的人,若抬回去,发起疫病,关系多少人的命?那几个做买卖的还是外地人,亦都得留在这了。”

        张屏问:“邻村的那位老丈,也埋葬在此?”

        老差役慢悠悠道:“第一个烧的就是他。”

        无昧哆嗦了一下:“那几位客商,真是被那位老丈咬死的?那位老丈之前当真已经死了?”

        老差役眯了眯眼:“眼下因疑有疫病,村都封了,军爷来坐镇,无凭无据的流言,两位小道长可不能乱说。”

        无昧往老差役身边蹲了蹲:“差爷一看就是个善人,旁人我们师兄弟万不敢聊。村中两位施主遭逢不幸时,贫道即感应到邪气,从不曾见过什么病症发起来是这样的。可惜贫道与师弟法力微末,暂不知究竟。”

        老差役一叹:“实不相瞒,老汉当差这么多年,算上数年前发瘟疫那回,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张屏道:“差爷是指,死人杀人?”

        老差役立刻道:“慎言慎言!闹这么厉害正是为着此事哩。”

        无昧打了个冷战,张屏继续询问诈尸老者的事,老差役的回答与他们进村时遇到的老者所说差不多。

        那位肖翁快八十了,腿脚不便,半边身子有点抖。在世的时候,自己走到村口都难,更别说半夜追着几个壮年男子跑出这么老远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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