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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弘昼是裕嫔的儿子,雍正朝时还好,到乾隆一朝时才真个叫做傲慢任性,肆意妄为,被称为“疯癫亲王”。
“齐妃,慎言。”皇后放下了茶盏。
“此事万岁爷尚未有定论,本宫便不许后宫中人议论。”
“齐妃、熹妃、裕嫔,你们都是皇子之母,便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皇子们的颜面才是。”
腊八那一夜婉襄就发觉了,皇后实在一点也不糊涂。
也不知自己去景仁宫觐见皇后的那一日她究竟是怎么了,又或者是什么灵丹妙药让她清醒了过来。
“皇额娘说错了,齐妃娘娘无福,如今她膝下是没有皇子的了。”
婉襄抬头,正觉得这称呼不对,更觉得这话未免太刻薄了谢,便见两个年轻妇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东暖阁之中。
前头的那一个也正是方才说话的妇人,婉襄并不识得。
而后面的是弘历福晋富察氏,那么想来前面的这一个,也应当就是弘昼的福晋吴扎库氏了。
两个妇人向着殿中一众宫妃行了礼,果然吴扎库氏便走到了裕嫔身旁,越加郑重地行了一礼,“给额娘请安。”
富察氏自然也走到了熹妃身边去,很快有宫女为她们添了座椅。
裕嫔婆媳此时是一心要同齐妃过不去,齐妃正被戳着痛处无力反驳,一直保持沉默的熹妃忽而开了口。
“白巴月,跪下。”
她这话来得突然,吴扎库氏一时就变了脸色。
但她敢于出言嘲讽齐妃,却并不敢同熹妃硬碰硬。
熹妃也并没有卖关子,“为万岁爷生了第一个皇子的正是皇后娘娘,弘晖没能长成,皇后娘娘岂不也是你口中的‘无福’之人了?”
婉襄方才就觉得吴扎库氏这话十分不妥,伤了齐妃不算,更是戳了皇后的心窝子。
果然这一次裕嫔便不敢再傲慢了,携了吴扎库氏的手,郑重地同皇后行礼致歉。
“小辈无心,说了不当说的话,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的神色到底淡下去,却仍以六宫之主的气度出面打了圆场。
“齐妃一共为万岁爷诞育了三位阿哥,居功至伟,虽则前两位都不幸夭折,但人死后有灵,亦有体面尊贵。”
“否则万岁爷年年追封崩逝的太后、先帝爷的嫔妃们,还有前朝不幸过世的大臣们做什么?裕嫔,你的确应当好好教一教你的儿媳了。”
裕嫔偏爱逆水行舟,越是急流她越高兴,吴扎库氏却没有这样的本事。
“娘娘说的很是,其实臣妾心中也一直都有一件心事,大阿哥弘晖一直都没有得到万岁爷的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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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年节下,臣妾不方便走动,您也应该向万岁爷提一提这件事才是。”
皇后生的是雍正的嫡长子,可史书上不过也就是“幼殇”两个字而已。
“好了。”
皇后神色冷淡,没有再给熹妃什么借题发挥的空间,“时辰不早了,本宫也乏了,各自跪安吧。”
坤宁宫中本是祭祀之地,东暖阁中一直都是神仙打架,婉襄随大流向皇后跪安,没有人注意她。
从东暖阁中走出来,她一面在心中消化着方才的讯息,一面朝着镜春斋的方向走。
在她将要走出坤宁门的时候,忽而有一道沉稳的男声唤住了她。
“婉襄。”
第49章 父亲
婉襄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抬起纸伞,那人自风雪最盛之处朝着她走过来。
她不认得他。
而她知道,“她”认得他。
脑海之中的记忆亦如漫天纷飞的雪花一般凝聚起来, 渐渐拼凑成一个陌生男子的模样, 和眼前停在她面前男人的面庞重叠在一起。
婉襄福了福身,“王爷。”
他是怡亲王, 是给予了婉襄一家无数恩惠的恩人,可惜她的身份反而限制了她,已经不能再向他行任何大礼了。
怡亲王微笑了一下,唇边却似染风霜, 没有一点血色,“或者, 我也应当称呼你为刘答应了。”
怡亲王似有同婉襄长谈的意思,他们一同迈出了坤宁门, 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福晋几次入宫都没有能够见到你, 四哥待你好吗?宫中生活可还习惯?”
周遭仍有未散去的大臣与嫔妃, 向着他们投来了目光。
其实婉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不妥,但怡亲王给她的感觉是亲近的,不忍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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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要多谢王爷, 如今万岁爷待嫔妾极好, 样样事情都会为嫔妾周全。“
“至于习惯……本是如金针草一般的女儿,又什么习惯不习惯呢?”
虽然是这样说, 婉襄也并没有多少自伤身世的意思。反而豁达乐观, 随遇而安。
怡亲王略略点头, 往御花园深处走,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四哥不好女色,为雍亲王时,身边的妻妾就是兄弟之中最少的。即便是登极之后,除却加恩于有功之臣,其实也很少纳新妃。”
他偏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婉襄,四哥一定是很喜欢你的。”
这还是婉襄第一次听见有人正面评价雍正对她的感情。
她知道刘婉襄的出身不高,以宫女身份入侍,六宫之中的妃嫔都只以为雍正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与兴趣。
她迟早会像是她所擅长的锔瓷技法淹没在岁月长河中一般地淹没在后宫的红墙金瓦里,甚至都不值得她们留心。
想到此处,婉襄微微扬起了头,以久违的傲气抑制住了她心中的这种不平。
“嫔妾知道。”
怡亲王慢下了脚步,终至于停了下来。
雪色映着他肩上的五爪行龙,他语意深沉,“婉襄,不要让四哥失望。”
婉襄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着怡亲王。
他与雍正虽非一母同胞,但也是亲兄弟,细看之下,容貌其实是很有些相似的。
但俊朗少年为岁月,为同侪蹉磨,她在他清瘦的面庞上已经找不到一点曾经鲜衣怒马的痕迹。
“同一时的意气比起来,人生是很长久的。”他是不希望她也陷入同侪之争中去。
怡亲王的话语之中有着真切的关心,婉襄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使得重病未愈的他能够不必再为旁人而忧心忡忡,系统忽而自动启动了。
“发现环境中有怡贤亲王朝珠,请执行者扫描相关文物信息。”
婉襄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紧绷了起来,怡亲王也敏锐地察觉了她的不对,“婉襄,你怎么了?”
话语之中有拳拳关心之意,越发令婉襄愧疚难当。
她的视线低下去,恰好将目光落在怡亲王杏黄色朝袍面前垂挂着的青金石朝珠上。
那上面似乎有些污渍,“王爷,您的朝珠似乎有些脏污了。不如取下来,让嫔妾为您擦拭一番。”
怡亲王因她的话而低下头去,果然见其中的一颗青金石似有些黑色痕迹,他便将朝珠取了下来,递给婉襄,“有劳。”
婉襄以双手接过,仔细查看了那颗青金石,却发觉并不是脏污,而是有所损坏。
她还是拿出手帕将每一颗珠子都仔细地擦拭了一遍。
“青金石质地并不算坚硬,保存时应当小心,若是与硬质珠玉摆放在一起,很容易便磨损了。”
怡亲王的这串朝珠式样很简单,系明黄色绦,每一颗珠子都是上好的。
青金石颜色如天色,又常有金屑伴随,散布其上,若众星丽于天。
所以清朝时祀天,帝王后妃与诸朝臣都会佩戴以青金石制成的朝珠。
她已经将整串朝珠的信息都扫描完毕了,便又将这串珠子双手奉还。
怡亲王接过来,“从前你母亲便是负责这些事的,如今你哥哥新得了一个女儿,她便同福晋请辞,回家去照顾你的侄女了。”
他笑了笑,低下头去,重新将朝珠戴好。
“福晋近来也病了一场,将王府中的事情交给了侧福晋,便万事都没有了章法。”
“四哥很在意这些细节,还曾下诏命令八旗大臣,统领衙门、都察院,严行稽查官员胡乱佩戴朝珠之事,要求他们依照定例行事。”
“若是为他察觉这青金石上的不妥,只怕侧福晋也要遭训斥。婉襄,多谢你。”
雍正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护短。
婉襄再次福了福身,“多谢王爷告知嫔妾家中事。”
关于家人的那些记忆都很遥远,但听闻兄长有弄瓦之喜的愉悦是无比真实的。
怡亲王再一次微笑起来,使人如沐春风,“婉襄,你回过头去,看看是谁来了。”
听了他的话,婉襄心中莫名生了近乡情怯之感,她努力地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波涛,极其缓慢地回过了头去。
朝着她走过来的是一个侍卫模样,却满头花白的男子,比望见怡亲王时更汹涌的情绪顷刻之间冲破了婉襄所有的克制。
“阿玛!”
刘满的眼泪比婉襄更快地落了下来,他的脚步不再像婉襄脑海之中看见的那样敏捷而快速。
他已经老了,踩在雪地上要十分小心才能维持平衡,不至于在自己的女儿跌落了自己原本英武可靠的形象。
婉襄的眼眶一酸,她觉得那都是刘婉襄的情感。
刘满终于走到了她面前,一下子忘却了所有的礼仪,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婉襄……婉襄……”
老泪纵横之时,词不达意,只能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一遍便是一次牵挂。
婉襄本以为,有朝一日她见到这个因自己的女儿成为妃嫔,而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男人的时候会很冷静,他毕竟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但到了此刻她却忽而发觉所有的情绪都是真实的,在某种程度上她能够和沉睡着的刘婉襄的意识共通,分享她的情感。
“阿玛……”
刘满点头应了一声,终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要同婉襄行礼,“奴才刘满,给刘答应请安。”
他的话先出口,一旁的怡亲王也伸手将他搀扶,“万岁爷特许你与刘答应私下相见,便不必行礼了。”
悲伤和愉悦交织在一起的那种酸涩感让婉襄变得迟钝,没办法对怡亲王方才所说的话做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