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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烛灯͏
我在街头做了三天的拥抱行为艺术。
有个男人每天都来,也不拥抱,只是站着陪我。
后来视频火遍全网,有人扒出他的真实身份:身价过亿的青年总裁陈灯。
我闻言一怔。
你瞧,十年前抛弃我于水火的胆小鬼,十年后连拥抱我这个瞎子都做不到。
1.
梧桐街上遍是梧桐树,风吹着也温柔烂漫。
我在街角站定,任刘萱为我蒙上双眼,摆好牌子和摄影机,随后,我缓缓伸出双手。
这是我们自发组织的一场公益性行为艺术。
起初人们只是远观,偶有小朋友来,笑嘻嘻地问候我一句姐姐好,我会弯下腰,轻轻地给他一个拥抱。
紧接着是一个外卖小哥,他的头盔冰凉,触到我的脸,我打了个激灵。
「你今天过得好吗?」我柔声问道。
他沉默了三秒,声音略微哽咽,还带着点陕北口音:「挺好的,很充实。我得走了,外卖要凉了。」
「加油。」
人间烟火在他身上停留,又被萧瑟的秋风吹散,电车声渐渐远去,他再次驶向了生活。
我站了许久,胳膊有些发酸。
「姐姐,你冷吗?」
一个矮矮的姑娘过来,踮脚抱了抱我,她声音很温柔。
我摇摇头:「不冷,你今天过得好吗?」
她甜甜笑了笑:「很幸福,明天就要结婚啦!」
幸福从言语中溢出,烘得周遭都暖洋洋的,我也笑,祝她新婚快乐。
没多久,我身前又站定了一个人,我照例伸手接受拥抱,他却并未上前。
我虽然疑惑,还是问了一句:「你今天过得好吗?」
面前人良久才缓缓出声,声音带着喑哑,像是沉睡已久后苏醒过来。
「没有比今天更好的了。」
我笑了笑,祝他今后日日如此。
他到底也没有伸手抱过来。
我以为他走了。
直到刘萱剪视频的时候冲着我惊呼:「江烛,这个男人,竟然在你身边陪了整整三天!」
2.
视频火了,有人感慨人间美好,有人祝福我未来顺遂。
但有更多人讨论的,是在我身旁那棵梧桐树下,同样站了三天的男子。
很快就有人扒出了他的真实身份:青鹤集团身价上亿的青年总裁,陈灯。
书房昏暗,我正在特制键盘上噼里啪啦码字,刘萱也不顾,直接冲了进来。
喘息未定,她激动开口,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她说他叫陈灯。
我的手停在键盘上,最后一个字怎么也敲不下来。
电脑嗡嗡作响,刚才的名字在我脑中久久回荡。
陈灯。
对,他不叫赵大力,他该叫陈灯。
你瞧,这样一个十年前弃我于水火的胆小鬼,十年后依旧不敢上前来抱抱成为瞎子的我。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思绪,艰难出声。
「我知道了。」
3.
我不是天生目盲。
陈灯却是天生贵命。
他来那日,邻家赵叔那天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以后哇,你就叫赵大力。」
那小男孩倔强地昂起头,声音干脆利落。
「我叫陈灯。」
我透过门缝偷偷去瞧,赵叔在他脸上响亮地甩了个巴掌。
吓得我「哐当」撞上了那扇掉漆的大铁门。
赵叔沉着脸开门,瞧见是我,面色缓了缓:「烛妞,以后给俺家做媳妇,知道不?」
我扶着门框,怯怯地点了点头。
那男孩瞪着眼望向我,似有不满。
我咽下口水,心底还在暗暗可惜,怎么这样好看的人,偏偏生了双能吃人的眼。
我问妈妈,陈灯从何处来?
妈妈回头瞧我一眼,嘱咐我以后不要问这种话:「还有,人家叫赵大力。」
我偏不。
因为我叫江烛哇。
4.
视频火了后,我的账户里收到了很多捐款,刘萱细数了下,大概三百万。
我俩把钱捐给了盲人基金协会。
我手腕酸痛,抬手轻轻揉了揉,回想起来,已经许多天没有出门了。
阿布是我的导盲犬,是条拉布拉多,在桌角睡出了细微的呼噜声。
我笑了笑,低头把它唤醒。
「走,出去玩啦!」
日头从西边打下来,阿布随着我的步伐,不紧不慢。
没走几步,它忽然停了下来。
面前站了个人,正好遮住西头的暖阳。
他开口唤我的名字:「江烛,好久不见。」
我曾在绝望中期待着那句「江烛」,也在平静的日子里幻想过若是再次相遇,我要做到多冷漠才能彰显命运对我的不公。
可偏偏突然就真的相遇了。
我该挪动的脚步沉了又沉,阿布也停滞不前。
只好礼貌又陌生地回应他。
「你好,陈先生。」
他问我要去哪,我说临湖公园。
和风拂面,片刻无言。
我在脑中想了千万种问法,该问问他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为什么走了之后再也不回来,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也问问我那张银行卡上每月多出的十万块,是不是他打的。
「你的眼睛,是因为我,对吗?」
他开口了,明明人就站在我身边,声音却犹如从悠悠空谷中传来,遥远又陌生。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陈先生。」
5.
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不知从哪要来了我的联系方式。
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谄媚又可怜。
「江烛吗?」
「是。」
「爸生病了,听说你最近有点钱……」
我神色不虞,直接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
妈妈死之前,也曾这样卑微地给他打过最后一个电话。
我记得,打了三通,最后他才不耐烦地接起来。
那边声音聒噪,他猛吸了一口烟,呛得咳嗽起来。
「死娘们儿,趁早死了算了。」
他怎么配为人。
第二天,网上舆论开始发酵,有不少营销号开始扒我,说我的行为艺术是作秀卖惨,陈灯是被我人设所欺骗,我圈钱是为了给病父治病。
可钱拿到手,我却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