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因着这份虚无缥缈的宝藏,聂虚才没被他大伯一家饿死。
只是养了十五年了,还是没摸到宝藏的影儿,他大伯也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我被几个壮汉绑成了粽子,过程中还被不怀好意的村民摸了几把脸蛋。
聂虚被丢在我身后,漂亮的脸蛋上被蹭了条血印子,我有些可惜,【创建和谐家园】可以,莫打脸啊。
这么端正的一张脸毁了,那多可惜呀。
聂虚急红了脸,张合着嘴想叫我名字,见着那几个不轨的村民,更是扭动着身子想靠近我。
这痴儿,我又不怕海,做什么那么着急?
他见我被手腕上的牵绳带去了海边,目光从急切变成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我回头望去时,被催促的村民挡住了视线,所以并未看到聂虚那瞳孔倏地变蓝的瞬间。
海面在昏暗的天色下拍出一个个巨大的浪潮,就算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的村民也畏惧这种天气。
村长拄着拐杖站于人前,他指挥着两个年轻人拉来了一艘小船,又将我推搡在里面。
木板硌得我后背有些疼,我侧着身子尽量使自己躺得舒坦些。
「你说有海神,那就看看海神会不会救你这个妖女!」
我见不得那老头装腔作势,把头撇了过去。
他也不废话,直接让人将小船推了出去,悠悠荡荡,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起起伏伏,一度快以为要翻过去了。
小船刚离岸没多久,就见岸边跌跌撞撞扑来一个人影,一个猛子扎进冰冷幽黑的海面。
我躺在船里发呆,等着什么时候浪把我打翻了。
身边的鲛珠都给了聂虚,他的口吃听得我难受,再不治,我怕他娶不了媳妇。
下次再出现,我得换个身份了,也不知他何时能再把我捞上去。
我自己没办法轻易上岸,得有个人将我捞上去,千百年来,只有聂虚成功把我捞上去了。
思绪游离期间,我也没注意船边扒拉上来一只手,惊诧间,顶着一头湿发的聂虚出现在了眼前!
他的模样比鲛人更像鲛人,眉眼弯弯,见到我的刹那,眼梢带喜,脸白如雪,却又明媚照人。
嗯,像个魅惑人心的海妖。
我弯腰探去,海里面仍旧是两条结实的腿,没有鱼尾巴。
「找、找……到你了!」聂虚上来后直接给了我一个熊抱,我被勒得有些胸闷。
我晃了晃身子,抢救了下自己快要上翻的白眼。
聂虚慌不迭地将我松开,也将我手上的结绳解了开来。
我见他脸上的伤口泡得有些泛白,海水是咸的,一路游过来,怕是不好受。
聂虚也不知是怎么挣脱开的,手腕上都被磨掉了层皮。
我咂咂嘴,思索着该怎么让那群愚民还这个债。
上岸做了半年人,我只学会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海面彼时还暗潮汹涌,在我见到湿漉漉的聂虚时忽然平静下来。此刻微波粼粼,光影绰绰,倒也好看。
聂虚到底心软,想起了尸骨不全的大伯和幼小无助的侄子,比画着想回去。
我回忆了下那嘴尖牙利的胖小子,私以为,有他那大伯娘在,就算饿个十天半月也不至于比我更早见阎王。
小船很破,单靠手划,也不知划到何年何月,我本想直接用海浪推波将我们推回去。
聂虚却二话不说,将绳子挂在腰上,游在前头,拖着那艘破船将我拉了回去。
那水性,堪比以水为生的鲛人。
我再次确认了下,他没有尾巴。
岸上的村民早已散了个一干二净,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送走了我们,他们又开始恢复到往常的生活节奏中去了。
仿佛聂虚大伯的死只是其中一段小插曲。
甚至有不少家飘出了肉味,我望了眼开荤的那几家烟囱,倒是巧,都是夺了聂虚鲛珠的那几户人家。
聂虚将我藏回了破庙,结结巴巴跟我解释了番出去找吃的,很快就回来,让我乖乖待着不要出去。
我乖巧地点点头,整个人窝在稻草堆里,浑身咸湿,只想洗个澡。
聂虚前脚刚出门,我便寻着村里最大最方正的屋舍摸了过去。
那是村长家,他们家也在炖肉,不过这肉味也不知撒了什么调料,香得勾魂。
我沿着房梁摸了进去,倒挂在上头,幻化出来的尾巴倒是好用,平时不过看着漂亮,关键时刻却顶用。
底下热菜喷香,几盘子红红艳艳的肉菜快堆出桌子边去。
村长家的小儿狼吞虎咽,他的婆娘牙口不好,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捡些软烂的肥肉吃着。
「爷爷,要是天天能吃肉就好了。」村长孙子满嘴流汁,撕咬着根排骨,像极了村里流浪的恶犬。
那根排骨,我比画了下,竟和自己的肋骨差不多长短。桌上的海碗里还有好几根。
村长眸光闪闪,奇异的红晕爬上糙黑的脸颊:「吃,我们小海想吃就可以吃!」
「他爷,这肉……」小孩奶奶畏畏缩缩,眼里带着对自家当家人的畏惧。
「闭嘴!」村长脸上闪过一丝凶光,「天灾【创建和谐家园】,在这饥年,不饿死算是老天爷可怜你。」
三口人吃完午饭,小海奶奶哄着小海下去睡午觉去了。
村长一个人喝着酒,优哉游哉。
我顺势跳了下去,姿势不甚优美,与我设想的相差有点远,好在也惊到了那个老货,嘴里的酒喷得一丈远。
我闪身偏过,嫌弃地掸掸衣角。可不能被沾上了,回头有了酒味,聂虚那里可就解释不清了。
小结巴事多得很。
「你怎么没死!」
「啊,我没死,海神把我送回来了。」我调皮地转了个圈,以示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你在吃什么?」我把脑袋凑过去,「这肉……可真臭!」
村长不顾我掩住口鼻的动作,想要叫人。
我随意将他摁回了位置上,哪知用力过猛,一下子给摁地上去了,摔了他个四仰八叉。
「抱歉抱歉!手误手误,你若叫人了,回头人家该发现你吃的是聂虚他大伯了。」
村长惊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嗬嗬」作响。
「吃独食可不好。」我补充了一句。
「你要怎样?」他索性坐在地上,开始和我讨价还价起来。
「我不想怎样,就是想来找找聂虚的宝藏,我很好奇。」
「你……你怎么知道!」村长瞪大双眼大叫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猜的,聂虚大伯养了聂虚那么久,都没找到一丝线索,要么宝藏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要么……就是诓骗他大伯一家的。
我比较倾向于前者,若是诓骗,有朝一日等聂虚大伯醒悟了,会对聂虚更加恨之入骨。聂虚父母不会害自己孩子的。
而聂虚尚为幼子时,村长去他家走动得最勤快,名义上是监督他大伯一家待好他,可实际上呢?
头几年村长还护着他,后面突然有一天开始就不来了。
导致大伯一家行事逐渐偏颇。
所以,村长为何突然转了性呢?
这些碎语,我也是在闲聊的村民嘴里听得的。
「拿出来,物归原主,不然我可就喊人了。」我下巴点了点一桌子的肉,以【创建和谐家园】胁。
村长像老了十岁,顷刻间,整个人颓废了下去,他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摸上倒在一旁的拐杖,颤悠悠地从一旁的冷灶里摸出一个盒子来。
我看得满头大汗,这老东西也不怕被烧了!
「放心吧,烧不坏。」村长肉疼地咬着牙狠狠说道。
真是妙啊!这东西烧不坏,所以他才随意丢进灶里,有宵小进来,哪会想到起火的灶里也藏东西了!
我接过去捣鼓了下,打不开,只得收了起来。
「聂虚大伯……你做的?」我拿起筷子挑了块黏稠发冷的肉出来,除了腥臭还带着一股子酸味。
村长捏紧了拐杖,脚步虚浮,额角冷汗簌簌:「不是我!」
这模样,不是他是谁?
这老头子在村里威信高,随意寻个借口就可以将聂虚大伯骗来,村里男人都好酒,一包【创建和谐家园】下去,神魂不知。
我也不管他如何狡辩,千不该万不该把罪名安聂虚头上,连累我受了罪。
想到聂虚漂亮的脸上那两道刚结痂的血痕,离开的时候我特意在院子里的干柴堆上扔了把火,然后掐着嗓音在角落里嚎了一嗓子:「着火啦!」
屋内「哐啷当」,夹含咒骂声。
回到破庙时,恰巧碰到聂虚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他像提溜只兔子一样拽起我就跑。
我俩净挑幽暗无人的小路走,倒也奇怪,我只在村长家放了火,为何沿路走来,着火的不止村长一家?
站在村口往回眺望时,我扯了扯聂虚的衣袖:「你干的?」
聂虚红着脸,怯怯地盯着我,从胸口掏出一把鲛珠来。
嚯!这些不是被抢走的那些鲛珠吗?
我目瞪口呆。
合着你不是回去看你侄子去了?
「给、给……给阿若。抢、抢不……不走。」他放到我手心里,掌心滚烫,像灼烧的炙石,烫得我一缩。
这傻子,鲛珠我有的是,只不过带在身上的不多而已,我也不晓得这玩意儿在凡人眼里如此值钱。
我将鲛珠重新塞回聂虚手里:「给你了就是你的,莫再还我。」聂虚挠着头,漫天火光映射下,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我把从村长家抢回的盒子也递给了他:「给,你父母留给你的。」
聂虚抱紧盒子,眼眶微湿。
盒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坚硬如铁,棱角锋利,中间有个凹槽,似乎是个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