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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用剑。”话音不小，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谢怀自身后拿出听雪，冷冷道：“不是想认识一下真正的剑修么？”
他轻蔑一笑，眼里流动着细碎的光，笑起来像个翩翩少年郎：“剑修，仅仅是剑，也能轻而易举将你胜过。”
比武台瞬间安静如鸡，纷纷侧过头来，旁人皆是一脸“果真如此？”
凌云剑修默默咽了口唾沫。
你说这话可别带上我们剑修啊！
谢怀挑眉望向段星难。
恰好今日凌无尘也在，省的日后天天找他不痛快。
沈矜看了眼，默默撇过脸。
虽然有点被装到了，但确实是这样的没错呢。
“谢道友，我不愿恃强凌弱，但你今日这番话，未免也太过张狂，”段星难眉头更紧，掏出符纸：“既如此，我便舍命奉陪。”
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孟成听闻此言，被口水呛到：“咳咳咳！”
来找他比试却被拒绝的【创建和谐家园】面露担忧：“孟兄，你怎么了？”
孟成摆了摆手缓过神来，不由得怜悯地看了眼段星难。
兄弟，敢挑战咱表舅，我敬你是条汉子！
“规则也不用太麻烦。”谢怀站上比武台，懒懒道：“我就站在这里，你若是能让我稍动一步，就算你赢。”
在旁人眼里算得上口出狂言的话语，沈矜听的微微一愣。
仿若记忆中、影像里那个白衣剑修，站在原地半分未动，剑意却如九天寒冰，凉到发颤。
[你好好看着。]临开始前，谢怀嘱咐道。
段星难的符箓确实难解，云悄悄看的直皱眉。
若是换做她，只怕也要被掣肘三分。
但谢怀只是召出听雪，便倚在栏前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幕。
那符箓正要碰到他时，听雪忽地飞出，清白的雪，竟将符箓直接冻住。
接下来数十张，谢怀看都未看一眼，全靠听雪。
段星难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谢怀居然还有些实力，目光缓缓认真起来。
他咬破手指，飞快地隔空画了张符。
云悄悄蓦然一惊：“地级？！”
凌无尘听后，微微拧眉。
地级符箓，仅次于天级，段家一脉相承，血脉天生便有这种天赋。
谢慕瑾一个筑基期，哪能抵挡住这般威力？
正要出手。
却见谢怀眼眸半睁，将听雪召回，手上随意掐了个决：“去。”
清冽的寒风拂过伴有浓郁灵气的杀尘符。
扶虚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了凌无尘身侧，目露激动：“好剑，好剑！这才是剑修该有的模样啊！”
谢怀仍旧站在原地。
剑边虹去，抚寒江千里。
“哔咔——”
符箓碎裂，化作点点细末，从段星难愣愣的目光前飘过。
有股淡淡血腥味，是他方才用过的指尖血的味道。
家母告诉过他，如非必要，万万不得动用他的指尖血。
一时的意气冲动，让他冲昏头脑。
他输了。
谢怀催促地问沈矜：[你看见没？]
[看到了……好帅！]每一次都能让她狠狠惊艳一把的程度。
这种好事摩多摩多。
[有手……]即可。
他正要说，却被匆匆几步走来的段星难打断。
他走到谢怀面前，先是给人九十度鞠躬，话语里满是歉疚：“抱歉，谢道友，我一时冲动，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将我族秘法使出来，造成的伤害我……”
谢怀佯装疑惑：“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啊。”
段星难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啊。我……”他憋了半天，最后只僵硬地蹦出俩字：“抱歉。”
谢怀心里冷哼。
从前说他配不上沈矜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我听见了。”谢怀忽然问道：“现在觉得我能配上她了么。”
“……”段星难沉默半响，绞尽脑汁想出几个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呃……天生一对！”
真不会夸。
谢怀有些嫌弃地匆匆离开。
感觉不如沈矜夸得好听。
走之前，他最后看了眼凌无尘。
凌无尘的目光也在他身上，似是有些怔愣，谢怀满意地收回视线。
看呆了吧，再说他配不上沈矜，他不介意再跟凌无尘打一场。
反正她也没赢过自己。
谢怀孔雀开屏似的，下台时故意冷着一张脸，直到见到沈矜才彻底笑开。
“怎么样，我配不配你？”他问道，眼里是势在必得。
沈矜当然是闭眼夸，也跟着弯起眉：“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明明是同样的字眼，谢怀却怎么听怎么满意。
果然，还是沈矜比较会夸。
*
三日后，凌云门，望天峰，凌云大比。
沈矜摆烂了三天，谢怀则是一战成名，筑基期打败金丹期，还是鼎鼎有名的段小公子。
听说这几天段星难都避着谢慕瑾走。
“咱表舅太厉害了！！”孟成一想到自己跟谢怀有一段渊源，就有些激动。
现在抱大腿应该还来得及吧？！
沈矜站在参赛【创建和谐家园】席，谢怀没报名，就在观礼席坐着，孟成这才敢口出狂言。
“啊哈哈，低调低调。”沈矜眯着眼，安详地享受了三天的对谢怀的吹捧。
每次夸谢怀，她都与有荣焉呢！
“我有些紧张。”孟成苦着一张脸：“这次大比的规则瞒得太严了，总感觉跟往年的有所不同呢……”
“不是擂台赛么？”沈矜疑惑问道。
“往年确实是啊，”孟成叹了口气：“但我听说今年的规则不一样了，你没听说吗，好像在擂台赛前又加了一个什么。”
“莫非是练心境一类的？”沈矜想到自己的内门比试。
“啊？哦。”孟成先是一怔，随后想起，无力地摆摆手：“你说你们宗的特殊选拔模式啊，咱们这些修士，也就只有你们剑修需要练心，应该是另有其法。”
“我说真的，你现在让我去参加那什么练心境，我能直接迷失在里面。”孟成道：“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沈矜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参加过，闻言也只能笑笑：“……确实有些玄学在里面。”
谢怀坐在观礼席……他简直如坐针毡。
左边坐着要笑僵了的宋知年，右边则是整个人几乎石化的灵优。
前面是凌无尘，后面是杨天禄。
凌无尘目光直视着前方，奇怪的是杨天禄。
yue了，他怎么在这儿。
“你不应该在最上面那一排，最尊贵视野最好的地方跟他们商业互吹么？”杨天禄靠过来时，谢怀忍不住退了几步。
好浓的羊骚味，救命。
杨天禄浑然不觉，笑着打招呼：“我是因为看到了你啊，特地过来的，感动吗？”
“滚远点。”谢怀烦躁地挥挥手。
“哎呀，我专门为你来的。”杨天禄抱怨道，“……你也太冷酷了吧。”
对于这种只有自己才能闻到的味道，谢怀很乐意贡献出去。
他掐了个决，不过一会儿，前后左右的人便都拧起了眉头。
尤其是灵优，更是直言直语：“哪儿来的羊骚味？”
杨天禄：“？”
谢怀投去赞赏的目光。
还得是你小子。
第四十四章
凌云门共有九峰, 其中便以长静峰为首，沈矜入门这些时日，除了初入门时在外门无极峰待过一段时间, 几乎就没去过其他峰。
望天峰和仙风道骨的长静峰不同, 更像是一个人间富贵地，早听说凌云门财大气粗, 今日在望天峰，她还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