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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见也不难。]对于沈矜，他一向是有问必答：[杨天禄他们族中就有一簇，改日带你去看看。]
顺便把他在留影符中的帅气身影也带给他见识见识。
[不了不了。]沈矜对这种东西保持敬畏之心：[我去了，它不会把我烧傻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谢怀嘲笑她胆小：[不就是业火么，你若是担心，我给你灭了就是了。]
[好好好。]沈矜面上应付，心里对魔尊大人这种行为少见多怪。
都说了百年不息千年不灭，这若是真烧起来，谢怀即便再厉害，也不能跟这种天赐之物硬抗吧！
“谢怀即便再厉害，肯定也不能跟这种天赐之物硬抗！”沈矜这边解答完疑惑，宋知年那边也一口咬定。
天道警告道：“你可别小瞧化神期。”
“化神期怎么了，那可是三千业火，他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宋知年不以为然：“就这么定了，你把业火给我点，我去施展鲛人族秘法，有业火傍身，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届时再把锅甩给沈矜，一举两得。”
“只要升米煮成熟饭，我还怕他躲着我？！”宋知年冷冷一笑：“到时候，可就是我躲着他了。”
她就是要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她装了这么久，努力模仿沈矜一举一动，谢怀早晚都会心动的。
男人的劣性根，她一向能轻松拿捏。
“……你想怎么做？”虽然嘴上警告，天道却也有点不太相信谢怀能真将这三千业火碾碎，听到鲛人族秘法，它心中一动，哑声问道。
“简单。”宋知年对这个计划充满信心，将计划详细与天道说了一番，末了笑道：“不过是个凡人，我这么费心，倒是显得我拿乔了。算了，反正很快就会结束。”
“到那时，沈矜再多想些什么就都晚了。”
天道了然：“不愧是鲛人族，但你怎么确定，谢怀真的会中你的秘法？”
“这是我鲛人族特有的种族天赋，别说化神期，便是天上的神仙来了都得中招，至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我自有办法。”宋知年垂眸，眼里是势在必得。
这次，她一定会将谢怀彻底拿下！
“好。”天道终于松口，但仍是冷冷警告道：“我实力已经遭到太多限制，这次将业火借给你，往后很长时间里我都很难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放心，没有往后了。”宋知年凉声道：“待我将谢怀彻底拿下，希望你能好好遵守诺言。”
只要她拿到原本的身体……鲛人族，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她的胞兄，便都能重新活过来了。
宋知年心情愉悦，开始畅想回到海里之后的生活。
届时，她还是那个尊贵无双的小公主，她的族人也会因为她拯救了他们而感到自豪和激动……
只可惜，她还要在这里呆很久。
陆地实在是太恶心了。
“谢怀，感到知足吧……你也是我族的大恩人啊。”
给她提供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大功一件，她会将他记在族谱里的。
而此时的谢怀只感到背后有一道恶心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他不悦地转头，警告地瞥了宋知年一眼。
宋知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
但谢怀知道，这人的心到底有多阴暗。
他冷冷道：“别用那种虚伪恶心的眼神看我。”
宋知年笑意一僵。
愚蠢的剑修，我对你笑，你不感恩戴德，居然还——！
“别看了。”天道冷冷提醒。
*
早课结束后，沈矜慢吞吞地开始整理这一天的笔记。
她记下的已经越来越少了，随着思路越来越清晰，她已经很少用到书卷记录了。
但那些她不太懂的，还是要拿回去细细研究。
谢怀则是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量她。
沈矜的样貌和她前世本就差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得和前世一模一样，青丝散落，直至垂落在腰侧，发间只有一根清雅的梨花木簪，挽着为数不多的细发，耳根处被褚子暇斩断的那一缕也已经长得差不多，谢怀这才对褚子暇少了些敌意。
下次只要不太过分，他就不算计褚子暇了。
谢怀目光向下，缓缓落在沈矜的眉眼、轻粉的脸颊……最终定格在那微微轻启、带着熟透粉意的樱唇。
看着很可爱、很柔软，很……想亲。
谢怀不由自主喉咙微动，感觉喉间有些干渴。
“走吧，谢……谢师兄，”沈矜差点就叫成谢怀，连忙抿嘴换了个称呼：“要去练剑了……你在看什么？”
那双桃粉色的柔唇微抿，如同清甜的果肉，在日光下有些晃眼。
谢怀难得愣神，回神后竟有些心虚，将头瞥向一边：“咳，没什么，你方才说的什么？”
“……我说要去练剑了。”沈矜耐心地重复一边。
谢怀忽地起身，动作有些大，竹木椅被这动作带的发出“砰”地一声。
谢怀步伐僵硬，动作极快，走到门边才想起沈矜还没跟上来，他又停在原地，却没敢回头：“墨迹什么，走。”
“……哦。”沈矜起身，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清早的，谢怀又发什么神经？
第三十八章
长静峰有一处由长老亲手栽种的灵园, 里面栽种的全是稀有灵株，旁边栽了几株柳树，柳叶抽出嫩芽, 百年来一如既往。
凌云榜在即, 沈矜便没有再多接什么下山历练的任务，而是听从师门安排, 拿了个看守灵园的活。
这活不累，还是凌无尘特意给她留的，况且既然是栽种灵株灵植的地方, 灵气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此一来更方便了沈矜提升自己。
而谢怀则是被凌无尘以公谋私穿了一次小鞋，打发去看守比武台了。
这任务虽然也很清闲，甚至在一旁偷闲耍懒都没人会说些什么, 但跟沈矜所在的灵园, 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隔了一整个长静峰。
谢怀怨念颇深, 又成了大闲人, 便终日没话找话，闲到什么程度呢。
沈矜听着嘴角微抽。
路边见到一株草, 谢怀都要嫌人家怠慢修行, 在凌云门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宗都没修炼成形。
[说不定人家刚长出来，还没满月呢，你就别为难它了。]沈矜劝道。
[哟，你不是在练剑么, 怎么有空敷衍我了。]谢怀凉凉道：[练得怎么样啊？]
[……还好。]沈矜虚心道：[当然还不如您万分之一。]
谢怀算了算日子, 忽然问道：[你还要在灵园待多久？]
[一个月吧。]她刚来还不到一个礼拜, 自然没那么快回去：[我觉得这儿还挺好的, 山清水秀，灵气也浓郁……]
[哦，是么。]谢怀声音淡淡，沈矜却听出一股危险，话说到一半忽然急刹车：[仔细一看也不怎么样，呃……这棵树已经修行百年了，居然还没化形！由此可见这里的风气还是太懈怠！]
沈矜倚在柳树前，大言不惭。
柳树枝丫微晃，甩了她一脸。
背靠凌云门，又是在灵园里，这里的植物多少都有点灵识，哪怕是一颗普通的柳树。
“对不起柳树大哥！我不是故意说你的，我的意思是你很帅……别甩我了！”沈矜被甩的吱哇乱叫。
谢怀：[……]
*
与此同时，长静峰，藏书阁。
扶虚长老不知从哪儿得知宋知年喜欢看书，将她安排进藏书阁，此时宋知年站在书卷登记处，手里握着一支灵笔，心里强压火气。
“那个糟老头子，没事瞎掺和什么！”
“本来前几日就可以把谢怀引进来……”她差些捏断手中灵笔：“却被他安排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别太冲动。”天道劝道。
眼看着计划将近，它也没了之前那般暴躁，还能看宋知年无能狂怒。
“你什么时候去把谢怀喊来？我的业火已经准备好了。”
“明日。”又来了一个登记的，宋知年为了维持人设，露出职业假笑，内心沉住气道：“谢怀就在比试台，跟我隔着不远。”
“我观察他这几日，发现这人虽然平日里无甚表情，却会偶尔露出一些其他不一样的表情，我猜测跟沈矜有关。”
“他能耐心待在这凌云门，所图也就是一个沈矜。”
当然，很快就变成她了。
宋知年手边飞速写下一行字，簪花小楷，令人见了便不由得生出好感。
“谢怀一个人我可能应付不了，但只要他有把柄，对我而言，便如一张渔网。”她写下最后一行字，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将书卷递给来人。
而后垂眸，轻蔑的笑：“……漏洞百出。”
天道越发满意自己这个“合作伙伴”，别的不说，就看这普通又自信的神色，这可是从前的宋知年从未有过的。
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想必也已十拿九稳。
“这事还得你出马。”宋知年语调微扬：“去告诉他，沈矜有一段记忆碎片……还有你知道在哪儿。”
天道照办了。
谢怀就在不远处，轻而易举便可知道其方位。
[谢怀，我们谈判如何？]天道哑着嗓子，阴恻恻道。
[天道？]谢怀诧异了一秒，又恢复平静：[不如何。]
[……是关于沈矜的！]
谢怀顿了一秒，又否定道：[那又如何？]
天道来找他，准没什么好事。
[你就不好奇吗？！]天道最擅长诱惑：[只要将你的半成魔气分我……我就告诉你，有关沈矜的一块记忆碎片在哪儿。]
[这个地方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