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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谢怀并未搭理她。
人走后，酒楼里的众人也不敢多留，一时间纷纷各显神通，酒楼瞬间走了个空。
笑话，那可是谢怀，谁敢跟魔尊共处一室啊！
见此，老板娘也只能苦笑。
好歹捡回来一条命，只是今日的生意怕是难做了……
但没关系，魔尊走后，她那个包厢一定会更加火爆。
如此，倒是要多谢魔尊大人了。
*
而此时，距离谢怀的那个“吉时”也没差多久了。
[等我回来再拉开窗子！]谢怀嘱咐道。
原本嫌包厢太暗正要拉开窗子的沈矜一顿：[……好。]
谢怀三步并作两步，甚至忘了自己可以撕裂空间，终于赶在吉时之前回到包厢。
谢怀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子。
再等一会儿……去净说这个时辰不吉利。
沈矜一脸莫名，也和谢怀坐在一起盯着窗子看。
终于，再等了片刻后，终于到了所谓的“良辰吉时”。
谢怀推开窗子。
偌大的玄月城，伴着浩瀚星辰，映入沈矜眼帘。
包厢外的灯火连着天，仿佛一瞬间便烧了整个玄月城。
沈矜看的怔了怔。
谢怀不动声色地移动着手指，悄悄往沈矜手指旁靠拢。
就是现在——
他的手悄然触碰到沈矜的指尖。
牵到了！
包厢内没点燃烛火，沈矜的脸好似染上一层雾，朦胧如梦。
谢怀心跳如擂鼓，在寂静地包厢内，清晰可闻地传入沈矜耳中。
第三十三章
沈矜不自然地动了动指尖, 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谢怀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义正言辞道：“看我做什么？看星星。”
“……哦。”沈矜不跟幼稚鬼计较，侧过头去。
魔界的星辰其实并不好看。
远不如在凌云门时, 高入云霄的山峰, 仿佛离星宿很近，轻轻一抬手, 就能摘到星星。
“你在凌云门时看过星星吗？”沈矜忽然问道。
刚问完，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脑抽了吗，谢怀在凌云门那么久, 怎么可能没看过！
正当她懊恼时，谢怀却轻轻摇头：“没看过。”
嗯？？？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谢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忙着练剑，所以平日里看的更多的, 可能是门前的细雪梨花吧。”
……哦, 大天才, 不仅天赋高, 还这么卷。
沈矜想起那日看到的首席【创建和谐家园】身份牌。
这首席【创建和谐家园】, 活该他当。
谢怀的嗓音清冷，在看向沈矜时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但之前也不是没看过, 我一次看星辰, 便是在御兽楼。”
谢怀补充道：“和你一起。”
“啊……”沈矜愣了愣，想起之前的诸多梦境。
她确实和谢怀一起在屋顶看过星宿，只是这人嘴太毒，硬生生把她气走了。
联想到那场不欢而散的房顶之约, 沈矜不禁抽了抽嘴角：“那还是挺浪漫的。”
“嗯。”谢怀不知脑补了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时你主动凑上来, 说要与我一起看星星。”
谢怀还装模作样“啧”一声：“未免也太粘人了些。”
沈矜：“？”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作为剑修, 还是应当矜持些。”谢怀点评道。
沈矜忍不住又回忆了一遍那日在屋顶时，她面对着漏风的房梁，谢怀说了什么来着？
忍了又忍，她最终还是试探地问道：“你那天不是说让我少靠近你吗？”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的小脑袋瓜记错了？
谢怀忽地一僵。
“你记起来了？”
“……我不应当记起来么？”沈矜幽幽问道。
谢怀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良久，才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是你先找我的。”
沈矜憋着笑，也不逗他了，轻咳一声：“对呀，我当时就喜欢你了。”
她还记得梦境中，自己那晚暗藏于心底、不可被宣泄出口的情愫。
那般清风揽月的少年，大抵一生只能遇到一次。
她余光瞥到，谢怀的耳根有些微红，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却没有焦点，嗓音还是那般清淡，却像是在强撑着：“哦。”
美滋滋。
“那次的星星好看，还是这次的星星好看？”沈矜目光瞥向窗外，询问道。
“这次。”谢怀笃定道。他睫毛轻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雕花窗栏。
“嗯？”答案在沈矜意料之外。
她不信邪地看了那层厚厚的黑云好几眼，仿佛要从那层云里看出什么花来。
这黑漆漆的云，哪里好看了？！
谢怀又不说话了。
不欢而散后，他就逼着自己别再往天上看。
他没想过沈矜会忽然消失，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是他凭空多出来这些记忆。
*
百年前，凌云门大殿。
谢怀有心魔了。
这事不小，凌云门首席【创建和谐家园】，剑道天才，悟道跟家常便饭一样，自修道始就一路坦荡，心魔更是从未有过。
听说过练心境时，别人都鬼哭狼嚎，浑浑噩噩，这人眼一闭一睁，据说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人冷心冷情，就跟个傀儡一样，说白了，傀儡哪儿来的心魔啊。
“谢师兄的心魔……我真好奇啊。”
“听说是名女子呢！这也太……离奇了吧。”
“到底是哪个法外狂徒敢渣谢师兄……真的不会被他一剑扬了吗？”
“还逼得谢师兄百年来第一次产生心魔，那个女修半夜怎么睡得着的，良心不会痛吗！”
“哎，我的白月光师兄啊……”
“……嘘！谢师兄来了！”
谢怀一身白衣，羽冠端正，冷着一张脸拾阶而上，作为众人的讨论对象，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真的不是哪个大能做出来的傀儡吗……”有人小声嘀咕。
大殿的柱子映着谢怀清冷的面庞，正前方有一道帘子，帘后便是凌云门战力天花板——和泽仙尊。
亦是谢怀的师尊。
谢怀弯腰行礼，听雪背在身后：“师尊。”
和泽仙尊常年闭关，没人知道他现在什么修为，凌云门对外说是早便能够飞升了，但为了宗门苦苦压制修为。
他对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一向不闻不问，这次出关却难得点了谢怀，对这位剑道天才，他似乎寄予了极大的厚望：“听说你生出心魔了？”
谢怀语气生硬：“【创建和谐家园】不曾。”
“你如今炼虚期，也早该生心魔了，到这个修为才有，早已超越大部分修士，心魔是常事，不必为此遮掩。”和泽仙尊显然是不信，想到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一向高傲，还以为是接受不了自己有心魔这事。
他微微睁开眼：“据说还是个女子？”
“……不是，【创建和谐家园】没有心魔。”谢怀仍是否认。
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和泽仙尊都不想理他，忍着劝道：“你不妨同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回头就给他安排百八十个，从根源治疗！
“她叫沈矜。您不必费心，不是心魔。”谢怀仍道。
忍不了了。
带着你梦里的仙女滚出我的大殿！
本来没突破就烦，和泽仙尊看着他更加心烦，摆了摆手：“你天资卓绝，想必最终自己就会有所顿悟，你走吧，切记保持平常心，不必太过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