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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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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没吊死,那还喝什么酒啊。”郑砚南见他像不倒翁似的站都站不稳,到底伸手搀了一把,“我说三郎,你该不会忘了这是哪儿吧?楼里新选的花魁娘子你还没见过,要不我请客,把人喊上来伺候?”

        “不必。”柳初新拂开他搀扶的手,举止间还带着点嫌弃意味。

        “好心当作驴肝肺。”郑砚南掸了掸自己的衣袍袖子,低骂道,“我看你就是嘴硬。”

        “甭管你怎么说,我是真的放下了。”柳初新拎起酒壶往绒毛毡子上一坐,“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楼里……”

        郑砚南瞪大眼睛,倒嘶一口凉气,打断他道:“你说这话,放下的是那位,还是红颜知己和咱们俩兄弟啊?”

        柳初新垂着眼睛不予理睬,自顾自地道:“总之,过了今天,你们就把我屋子里玩物丧志的东西全部搬走。蛐蛐儿我不养了,鸡鸟儿也不斗了,青`楼刚刚说过了,这是最后一回。”

        “从今以后,我要改头换面,发愤图强。”

        郑砚南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把他的一本正经放心上:“不是我打击你,可这话三郎你说过很多遍了,哪回真讨公主欢心了。”

        谢益谦附和点了点头。

        “不是为了讨谁开心。”柳初新豁然一笑,“我知道公主不可能喜欢我这种人,但没关系,至少得做个让别人看得起的。”

        “读书这条路多半走不通,我老爹常说我娘怀我的时候少怀了半个脑子。但好歹四肢没缺,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从军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从骁骑卫开始做。”

        他一拍桌子:“明天我就去都尉司报名。”

        “不,不对……”话刚出口他又摇头否掉,古时圣人言明日复明日,明日太晚。他下定决心:“现在就去。”

        “什么?”郑砚南和谢益谦异口同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骁骑卫?”

        也不怪他们诧异,这京中纨绔就没有不怕骁骑卫的。那些人终日拿着刀在街上走来走去,昂首挺胸,那一副神气的样子,逮谁抓谁,眼睛里简直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算起来,他们三个人里,还属柳初新被抓进去的次数最多,后来遇见骁骑卫都绕着走。

        现在居然主动要当骁骑卫。

        果然应了那句话,这人呐,终将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柳初新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暗中嘀咕什么:“从现在开始,不准打架斗殴,不准聚众豪赌,这些你们都知道。等来年开春中正品评给你们授了官,依照例法,朝廷官员不得赴妓乐。”

        “都注意点儿,要是被我发现了,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

        贺熙朝把江城雪送回宫后,便回了都尉司。

        他甫一走进正堂,副指挥使就大步迎了上来,同他说今日晌午有个死脑筋跑来衙门,执意要当骁骑卫,愣是跟柱子似的在外头站了半个多时辰,怎么也不肯走。

        类似的事,隔三差五都会有,起初贺熙朝并没有太在意,秉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每年秋日骁骑卫都有选举考核,他若真有本领,届时脱颖而出自然能入列。”

        “我也是这样讲的道理,可他非不听啊。”副指挥使满面愁容,“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不太寻常,我除了先把他请进会客厅候着,再去请他家翁把人带走,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不寻常?”贺熙朝重复他的表述,脚步微缓问道,“莫不是哪户高门的郎君?”

        副指挥使叹声说:“卫国公家的三公子。”

        贺熙朝一顿,眉毛不禁挑动:“柳初新?”

        副指挥使点头:“没错,就是他。”

        贺熙朝没由来想到了什么,脚下步伐倏然拐了个弯,朝后院方向走去,态度也转瞬间扭转:“别让他在会客厅等了,把人带来演武场。”

        “你的意思是……”副指挥使揣度。

        贺熙朝道:“卫国公和都尉司一样不偏不倚,中庸自处,国公府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如果他能打赢你我,就算提前破格入选,想来也不会有人不服。”

        副指挥使去请人时,把贺熙朝的意思明确转达给柳初新。他是盼着这纨绔郎君认清现实,趁早知难而退。要打赢都尉司的大司马和指挥使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自骁骑卫成立以来,便没有这样的先河。

        孰料柳初新简直轴得不像话,把他的好心劝告视作耳旁风,径直穿过前厅,站上了演武场。

        贺熙朝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长缨`枪抛给他。

        柳初新抬手就想接。

        但他不知道,贺熙朝甩枪时,臂弯都蓄了十足的力量。此时缨`枪触到柳初新的手掌,那力量随之传了过去,震得他虎口钝痛,乃至发麻。他下意识松开五指,那柄枪立马掉在了地上。

        演武场四周围观的骁骑卫嗤出一阵哄堂大笑,连武器都拿不稳,凭什么当骁骑卫。

        满含讥诮的声音悉数钻进柳初新耳中,他咬着牙根,一言不发地弯腰,把长`枪捡了起来。身上没有半点膏粱子弟的盛气凌人,也没有他以往招摇过市的自命不凡。

        可贺熙朝还是不喜欢柳初新。

        他在玉缘坊初见阿姐,就有柳初新的存在。后来在逍遥阁,阿姐也跟柳初新在一块儿。

        这个人,比他更早认识阿姐,还妄图在阿姐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他很不喜欢。

        少年沉声:“准备好了吗?”

        柳初新紧紧握住缨`枪:“是不是只要我赢了,就可以加入骁骑卫?”

        贺熙朝对他的提问不置可否。

        柳初新道:“那如何判定胜负?”

        “你能用兵器伤到我,或者接住我一百招不受伤,就算你赢。”贺熙朝没有专门为难他,只是摆了骁骑卫寻常比试的规则。

        但他话音落下的刹那,猛然出招。

        柳初新一时猝不及防,连忙应对。

        贺熙朝手里没有任何兵器,因此只能近战。相反柳初新借了缨`枪的优势,远战与近战皆宜。

        而即便如此,贺熙朝依然轻松近了他的身,甚至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出手,他仅仅是预判了对面的走位绊出去一脚。柳初新登时身形不稳,朝前趔趄了两步,险些摔出演武台。

        “还要继续吗?”贺熙朝回头问他。

        柳初新重新站定,匀好惊疑未定的那口气:“继续。”

        这一回,换作他率先攻击,浑身精力全部汇聚在一处。他挥动缨`枪,看准贺熙朝的位置狠狠刺过去。

        少年郎立在原地没动,任由敌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左手背在身后也没动,眼见着银白色的钢头就要刺穿胸口,他蓦地肩膀后仰,一个侧身使得柳初新扑了个空。

        便是这一霎时,他迅速抓住长缨`枪杆。

        平平无奇的一截木头到了他手里,好像突然就有了灵气。缨`枪在半空中飞快地转了两圈,脱离柳初新的掌控。

        贺熙朝伺机往反方向使力一击,枪`杆尾端便恰好打中了柳初新的左心口。

        挨了重击的青年吃痛过甚,身体受力不平衡,一屁`股跌倒在地。可他仍旧倔强道:“……继续。”

        贺熙朝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凉凉开口:“已经结束了,你输了。”

        “骁骑卫不收废物。”

        柳初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前胸艰难爬起来。抬头时,他无意瞥见回廊深处晃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嘴唇微动,低低唤了声:“公主……”

        贺熙朝没听清他的声音,但看见了他的口型,心头一跳,随即转身去瞧。

        飞檐翘角下,女子绮丽长裙外披着一件水蓝色调的斗篷,从领口到腿踝,色泽由浅渐变为深,越是鲜明。直到披风的下摆,银白丝线勾出条条水纹与片片祥云,似一幅秀美的海水云天图。

        不是她早晨出门时穿得衣裳,但瑰姿艳逸,是江城雪无疑。

        贺熙朝忙不迭把仍攥在手里的长缨枪丢给一旁的副将,边小跑上前,边整理袖口。

        “阿姐怎么来了?”到江城雪跟前时,少年嘴角微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眉目盈盈,与方才演台上招式凌厉的司马将军判若两人。

        江城雪没有即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人多处,骁骑卫里里外外围了两层,从她的角度只见乌泱泱的人头,却看不清那处发生的事,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少年身体微侧,巧妙挡住江城雪好奇探究的眼神,说道,“这段时间衙门一直不太忙,他们清闲无事随便比试几招而已。”

        “回廊这档口风大,我带阿姐去房间里。”

        江城雪对他的话丝毫没有起疑,又因昨日已经坦白了心迹,如今由着他牵过自己的手。

        贺熙朝的书房她先前便来过几次,并不陌生。这晌,溪竺和霜棠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两只食盒打开,羹汤、菜肴,一份份摆出来。

        “怎么只有一副碗筷?”贺熙朝看见所有菜食和餐具都堆在自己这侧,而江城雪那半张桌子则空无一物。

        江城雪道:“我来之前已经用过膳了,这些是小厨房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说着,示意溪竺盛了一碗汤递给少年。

        贺熙朝接到手里,一阵腥苦药味蓦地飘进鼻腔,他准备喝汤的动作立马顿住。

        这股气味实在算不得好闻。

        他垂眼瞥向这碗羹汤,表面少有油花,澄清的汤体上漂浮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几片白色的茯苓,和几块黑色的熟地黄。

        再看其余几盘菜,分别是韭菜羊肉、凉拌秋葵、木耳山药。

        贺熙朝:“……”

        他虽说不通药理,但基础常识总归是知晓一些的。

        难怪阿姐面前没有碗筷,难怪阿姐要说厨房特意为他准备。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普通膳食,而是药膳。

        滋阴补阳的药膳。

        想到这里,即将碰到嘴唇的汤碗怎么都没法再进一步。

        江城雪见他良久没有动静,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事。”贺熙朝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他放下瓷碗说道,“我只是突然手有些疼。”

        江城雪问:“怎会忽然手疼?”

        贺熙朝想了想:“可能刚刚比武的时候不小心施力过度,伤着了。”

        他眉眼流露出些许沮丧:“我应该暂时没法拿碗筷了,阿姐可以喂我吃吗?”

        江城雪闻言望向他的双手,心生几点怀疑。

        贺熙朝的身手极好,她是亲眼见识过的。骁骑卫中,按理不存在能打伤他的人。江城雪隐约觉得,贺熙朝兴许意识到了这份药膳不同寻常,不愿意喝,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

        其实她让小厨房烹饪药膳并没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涵义,她只是心想,那合`欢散终究是毒药。便如同久病初愈,即使毒效化解了,也该补一补身子的亏损才好。

        可少年郎的神色实在太正常了,看不出半点抗拒或不情愿的破绽,只有说手疼时的认真。

        叫江城雪旋即记起来……

        少年曾与蛊毒顽抗,左腕筋脉寸断。太医反复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内不能用力,这江城雪是知道的。至于他的右手,此时软绵绵地下垂,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地搭在腿上,看起来当真像是受了伤,难以动弹的样子。

        江城雪压下心底的狐疑,移到他身侧,端起了那碗汤。

        从内宫一路带到都尉司,砂锅煲沸腾的汤而今恰好温至适宜温度,不用吹凉,她舀起一勺徐徐送到少年嘴边。

        贺熙朝乖顺地张开嘴,将满满一大勺汤尽数喝光。此后,江城雪喂什么,他就吃什么,听话的不得了,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在吃大补之物。

        直到午膳尾声,汤盅逐渐见底,江城雪把剩余的枸杞茯苓全盛在一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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