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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餍足追问:“这样呢?”
江城雪喘了好一会儿才匀回呼吸,双眼湿濛濛地瞪了她一眼,像极了娇嗔,毫无威力:“很好。”
贺熙朝仿佛受了莫大鼓励,一把抱住她:“……这样呢?”
江城雪错愕一滞,朱唇半开半合,怔怔然答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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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巴巴望着她,眸中殷切与渴求直白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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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恍若未觉,顶着一张稚嫩的少年面孔,端着写满无辜的天真神情,锲而不舍地重复追问:“阿姐,这样呢?好吗?”
江城雪咬着下唇,嗓音微颤:“好。”
得了她的答应,少年郎反倒变得腼腆羞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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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头抱歉道:“只是要辛苦阿姐了。”
一股热`浪涌上江城雪的脸颊,蓦地红透了。
这素来刚正,又动辄面绯的小郎君,而今是在说荤`话吗?
从前怎没看出来,褪去小奶狗的外袍,实则是头贪食肉糜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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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寒风呼啸,楼里暖香熏暧。红烛灯火透窗而出,与星月天幕交相辉映,给重重云影镀上几分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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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熹光倾斜着透过窗棂洒满厢房。江城雪的眼皮感知到光亮愈渐强烈,徐徐转醒。
身侧少年郎这回没有装睡,他似乎早就已经醒了,正以半躺半坐的姿势靠在床头,专注而认真地瞧着枕边人熟睡时的安静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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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把锦被往上拉了一些,严严实实地遮住红痕,把下巴都蒙盖住了,只露出一张绯霞莹润的脸蛋,和一双拖曳湿痕的眼睛。
平添几分寻常难在她身上看见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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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略带点委屈地瞧着她:“阿姐怎么了?”
江城雪缓过气息后道:“你今日无须去都尉司点卯署职吗?”
“要去,但不着急。”贺熙朝道,“等晚些送阿姐回宫后我再过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江城雪抬手抵住他又要吻下来的唇,轻声嘀咕:“先前怎么没发现,你和江稷明有些像。”
“嗯?”少年不解狐疑。
“春宵苦短日高起。”江城雪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心口位置戳了戳,意味深长接上后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语气坚定道:“起床,我饿了。”
不知疲倦折腾了大半夜的人总算没再缠着她胡闹,穿戴好衣裳,主动下楼替她买早点。
江城雪洗漱收拾完一切,他也正好回来。
少年手里捧着两碗酒酿圆子打糖心蛋,还有一只油纸袋子。他把袋子撕开,热腾腾的白气冒出来,里头装着两只鲜肉大包。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流,肉糜鲜香铺满舌苔。
用过早饭已是辰正时分,流连秦楼楚馆纵情一夜的宾客们陆续起身。江城雪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被人认出身份,索性抓紧着时间离开。
房门打开,一阵凉风瞅准了骤然敞开的空间,大股灌入屋内。她下意识侧身避风,抬眼间,恰好望见正对着门扉的梳妆台。
桌上菱花镜照出她今日霓裳的衣领微低,只遮到锁骨下方,那似星辰点点散落的桃红便衬着雪白肤色,赤`条条暴露在空气中,格外夺目。
她抿了抿唇,又回去找昨日穿出来的斗篷。
浅蓝色的披风在床尾,和锦被揉在一起,表面还零零落落印着几点不可名状的濡`白。似被秋风吹皱的池水,坠了几朵铃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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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就无法直视那件斗篷了,站在门前半晌没动。
当贺熙朝问他“怎么”时,江城雪下意识摇头说了句:“没事,我们走吧。”
贺熙朝顺着她收回视线的方向看去一眼,嘴角轻轻弯动,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阿姐,等一下。”
江城雪手腕被他握住,狐疑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情。
少年不语,他顾自低头,解开了自己的披风,而后搭在江城雪的肩膀上。
他同时往前走了半步,替她系好蝴蝶结。
贺熙朝年纪虽轻,可身长却已有八尺,标准的虎臂蜂腰螳螂腿。因此他的衣服穿在江城雪身上明显偏大,前襟只随意一拢,就将整个人包裹在里头,下摆也垂在地面,完全遮住绣鞋,使江城雪原本并不算娇小的身形也显出了弱柳扶风的纤柔之感。
而且这件披风锦绣飞鱼,是功绩赫赫的骁骑卫才有的御赐之物。
一个女儿家裹着男子的外披,又在晌午时分从青楼里出来,实在不难不惹人想入非非。
这要是走在朱雀街上,和穿床尾那件沾了白`浊的斗篷没有任何区别。
江城雪抬手就打算脱掉飞鱼袍还给他。
贺熙朝见状,不容分说打断她手上动作,把她的五指扣进自己掌中:“外头风凉,穿着。”
可江城雪仍旧脚步踌躇,他索性弯下腰去,兜住她的膝盖,利落地打横抱起。
一点反应的时间也不给江城雪留,少年已经走过回廊,又将楼梯甩在了身后。
“阿姐如果生怕被人看见……”
他话音微微一顿,边迈出门槛,边续道:“便把头埋在我怀里。”
方才靠在床头,他在想:
自今往后,我护着阿姐。
第 51 章
[上章完整内容在“@是暮行也吖”的weibo可见]
江城雪二人关门离开, 而与他们一廊之隔的对面厢房则开了门。
花楼里打杂的侍女端着摆满酒壶的托盘,一份接连一份往里送。
屋内蜡炬成灰,满目狼藉。
桌上放着的饭菜是后厨庖丁昨晚炒的,经由凉风吹了一整夜, 已然凉透, 分量却仍未见少。倒是酒瓶子个个儿亏空见底, 横七竖八地躺在食案上,残余清液顺着弯曲壶口往下`流,弄污绝好的绒毛毡子。
坐在主桌的贵公子多半醉深了,瞳孔涣散迷离, 双手麻木地重复着倒酒、饮酒、再倒酒、再饮酒的动作,没有一息停顿,周身酒气滔天。
又一青花瓷瓶空空如也, 他皱着眉头晃了半天晃不出一个字儿, 伸手夺过侍女刚送进来的新酒。壶口对嘴, 仰头径自痛饮。
旁边好友实在瞧不下去了, 捡起地上的空壶倒满凉茶,塞上盖子递给他, 换了他手里的酒。
饮醉的人心眼浅,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喝。
茶水入喉,清淡的苦涩顷刻间在舌根蔓延开来, 他猛然被呛着,咳嗽连连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拿凉茶糊弄我?”柳初新嫌弃地扔掉酒壶, 朝边上翻了个白眼。
“怎么能算糊弄呢。”郑砚南挥退送酒的侍女, “我还不是见你火气太旺, 凉茶好消火。”
柳初新冷嘁一声:“我好得很, 哪来什么火气。”
“没有最好。”郑砚南道, “你听听外头的叫卖声,已经是大白天了,咱们熬了一整个通宵,现在是不是应该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儿?比方说就地打盹睡觉,或者结账各回各家,这两样里头你总得选一个吧?否则光没完没了地喝闷酒,算哪门子事。”
“你说……”柳初新的气色稍有回笼,“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像是回应他一般,话音刚落,外头巷口就响起来王婆卖瓜的吆喝声。他这才发现,四下青光明朗,黑夜不复。
柳初新猛地起身,踉跄跑到靠近内廊一侧的窗边,对屋木门大大方方敞着,内里空无一人。
他落寞低喃:“他们走了……”
谢益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三郎,别看了。”
郑砚南直接关上窗户,挡住他的视线,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二公主是被贺熙朝抱下楼的,走的时候,身上还披着贺熙朝的飞鱼袍。”
当头一盆冷水,浇得人心神僵凝。
柳初新身形一晃,脚后跟踩到了形状圆润的酒壶肚子,跌坐在地上。
自从在江城雪的生辰宴上碰了冷钉子后,他把自己关在府里一个多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静无为地读了不少书,也想明白了诸多道理。
其中之一便是江城雪瞧不中他,这是早就知晓的事实。但还有件事,他从前一叶障目,如今却明了。实际上江城雪并不喜欢他表哥,也不喜摄政王。
这是筹备生辰宴时,他亲眼看出来的。
但凡江城雪对谁有不同寻常的心思,他们仨也不必为这点公主压根瞧不见的讨巧活计挤破了头。
何况他表哥与摄政王的话里行间句句都是较量,火`药味里还透着股浓郁老陈醋味,酸得不得了。
他经年混迹风月场,和情字相关的事儿少有看不通透的。公主分明不喜云雾敛,却叫他误以为自己是表哥的替身。分明不喜摄政王,却让他表哥和金明池于党争之外再添一仇,争风吃醋。
说明什么?
江城雪压根是在玩儿他们。
打自最初就没有半点真心。
这么一想,谁都不比谁好过,反而奇异地释然了不少。
他换上这个思路就打算彻底放下,而后又去庙中请了一位得道高僧,日日教他打坐静心,涤清欲念。
眼瞅着颇有成效,今日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他头回跨出家门。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刚拐个弯,就看见江城雪跟贺熙朝在对面厢房的门边卿卿我我。
念经诵佛一个月才静下来的心又不安宁了。
现下,郑砚南和谢益谦二人合力拉他,也没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忍不住埋汰:“你昨天出门前还说自己柳家三郎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怎么,现在算是在这棵树旁扎根了?”
“没吊死,也没扎根。”柳初新没兴致跟他们拌嘴,双手撑地,自己温温吞吞地爬了起来,“继续,喝酒。”
“既然没吊死,那还喝什么酒啊。”郑砚南见他像不倒翁似的站都站不稳,到底伸手搀了一把,“我说三郎,你该不会忘了这是哪儿吧?楼里新选的花魁娘子你还没见过,要不我请客,把人喊上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