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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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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唯一那个。

        晌午浅阳倏然透过冬日雾霭,穿过厚重窗格,映得一方天地光莹四射。杏眸似春水荡出潋滟旋波,心旌摇曳。

        “谢谢。”她的眉梢已情不自禁地噙了笑。

        “你也别忙了,膳房的事情交给宫人就好,我们出去试试你搭的秋千。”

        “阿姐,等一下。”贺熙朝喊住她,眨着眼睛道,“这里还剩最后一道点心,马上就做好了。”

        “是我新学的。”

        最后一句是他特意强调加上的,语调隐隐透着期待。江城雪哪还有拒绝的道理,拉过一旁板凳坐下。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她过的都是娇生惯养日子,不需要亲自下厨,因此也不擅长厨艺。寻常煮些面条炒个素菜尚且勉强,但凡是步骤稍微复杂些的,便无能为力了。

        如今贺熙朝忙活的手艺,瞧着就不简单。

        案板上已然摆放着三块千层面,而贺熙朝沾满面粉的手中还有一块薄膜般的面皮,色呈丹朱,应当是在揉面的过程中添加了花汁食素。

        又有一块仅用油脂和面粉揉制成的油酥,叠入丹朱面皮内裹紧。

        他拿起擀面杖,将这张包裹着油酥的面重新擀平,使白色油芯均匀铺在红面皮内,形成“红白红”厚薄相同的三层颜色,直到层层薄如蝉翼,紧密贴合,这下已是占用了大半张案板。

        继而把其对折,又擀平成适才的效果。如此重复两次,可见色泽相间十二层。

        却还不够。

        他以眼睛丈量整张面皮的长度,用刀切成六等份,而后垒在一起,红白交错统共七十二层,和案板上原有的那三块千层面如出一辙。

        江城雪看得惊艳,隐约记得在食谱上见过相应的描述,似乎这在行内被称为开酥。

        但她不知道,更精彩绝伦的还在后面。

        眼见贺熙朝将各色面皮或切成片状,或揉成条状,乃至搓成球状。还有几个似犄角、似叶片,似……连她也不知该如何描述的奇怪样子。

        总之尽是江城雪看不明朗的复杂操作。

        紧接着,少年取出两个鸡蛋敲开,将蛋黄和蛋清分离,只留用后者,把蛋清涂抹在那块最大的片状面饼四周。

        舀一勺红豆沙放在正中央,包裹严实。

        这是在裹馅儿,江城雪心想,总算有一道她能看明白的步骤了。

        可这个念头还没落下,贺熙朝随即开始组装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每粘合一处,都在面皮上刷足鸡蛋清液。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江城雪慵懒打了个哈欠,再睁眼,眸子蓦地如铜铃一般瞪大。

        少年的手掌心拖着一只醒狮。

        适才所有的困惑在这一刹悉数豁然开朗。

        那些形态各异的面皮里,扁圆形的做了眼睛,小球状的做了铃铛,似叶片的其实是耳朵,像犄角的确实是头顶犄角。而裹满豆沙的是脑袋,还有一根根条状的,最终经过弯折绕了脑袋一圈,是醒狮的胡须。

        栩栩如生,威武又不失小巧可爱。

        愣是宫中御厨见了都得惊叹三分。

        “接下来,是要进笼屉蒸吗?”江城雪见他开始添柴烧火。

        “不是的。”贺熙朝在炉子上放了一口锅,倒入生油,“寻常蒸煮没法显出七十二层酥的纹路,得靠油炸。”

        江城雪错愕,她虽十指不染阳春水,但也知晓沸油滚烫:“你粘上去的眼睛耳朵,还有胡子,不会炸散吗?”

        少年想了想:“我记得我娘说过,只要起酥的时候温度低些,不让油皮里的油溢出来,就能做成功。恰好这两日天气冷,应该可以的。”

        说着,他伸手到铁锅上方,隔空感受油温。

        江城雪将信将疑,看着他把醒狮模样的面点放进漏勺里,下锅油炸。

        好奇心驱使着她不禁探头,油色金黄透明,依稀可见被沸腾油泡围在中央的面团始终维持着入锅时的样子,竟然真的没被炸散。

        “你怎么会做这些?”江城雪诧异愈甚,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道,“难不成骁骑卫除了练武艺,还学厨艺?”

        “阿姐莫要打趣我。”贺熙朝道,“这些都是小时候和我娘学的,自从成为骁骑卫,就很多年没再碰过了。”

        江城雪由衷道:“想必你娘亲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手巧是真的,心灵……”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是真的心灵就好了,当年也不会被我爹骗得那么惨。不会在被街坊四邻戳着脊梁骨指责给人当外室之后,还不断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试图用亲手做的点心讨好那些人。”

        江城雪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贺熙朝续道:“后来我明白了,或许任何人都永远没法讨好那些先入为主对你有偏见的人。反倒当越不怕死,越能让人有所忌惮。”

        “所以你才会赌命和金明池做交易?”江城雪从他这话中意会出另外一层涵义。他豁出性命地不怕死,是让金明池顾虑杀了他的后果。

        少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我从前觉得,一条命而已,也不过如此。”

        “那现在呢?”江城雪下意识追问。

        话音出口,她立马后悔了。见是贺熙朝侧头望来,猝不及防对视,分明对方眼底没有灼烈或深挚的暗喻,她却莫名心头一跳,做贼心虚般,翻腾出几缕难以言明的情愫。

        她的长睫眨动了两下,不等少年说话,看向油锅仓促转移话题:“是不是快炸好了?”

        贺熙朝点点头,算着时间捞出面点。

        一颗拳头大小的狮头跃出热油,放进白瓷碟中。经过油炸的锤炼,非但用蛋清黏合的各处细节没有散得七零八落,反倒那七十二层酥翻出了细腻纹理。

        醒狮的睫毛与胡须根根分明,成千上万,数也数不尽。淡黄色面皮制成的铃铛变得灿金明亮,异常精神喜庆。

        似浴火涅槃,比入油锅之前精致数倍。

        “阿姐要不要尝尝?”贺熙朝也没太大信心,“我是头一次做,不确定会不会好吃。”

        江城雪看着少年捧到面前的醒狮酥,觉得味道怎样其实不重要,光是绝美的颜值就已经给足她惊喜了,一时间竟然舍不得下口。

        贺熙朝看出来她心中所想,说道:“放久了也会坏的,如果阿姐喜欢,我随时给阿姐做。”

        江城雪洗净双手擦干,捻起那块醒狮酥。

        入口酥脆,却一点儿也不干硬,仿佛能吃出千层口感。融化了的红豆沙流淌过舌尖,丝丝缕缕的香甜瞬间盈满唇舌,又有恰到好处的酥皮做搭配,分毫不腻,忍不住咬下第二口。

        不知不觉就吃完了整只酥,仍嫌不够。

        贺熙朝看出她的意犹未尽,说道:“面皮还有很多,我再做几个。”

        “不必了。”江城雪拦住他,“我是很喜欢,但膳房里的活计让宫人照着食谱学便是了。”

        她歪了歪头笑得娇俏:“今日是本宫的生辰,你穿成这样溜进明秋殿,难道要将时间都花在同一件事上么?”

        语罢,她转身往厨房外走去。

        贺熙朝当即处理干净自己双手沾染的面粉,连忙跟上。

        刚走三两步,江城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

        贺熙朝无端有些不明觉厉,接受她犹如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不由十指蜷曲捏住衣裳袖子。

        半晌,终于听见江城雪的声音幽幽传来:“奇怪……”

        “哪里奇怪?”贺熙朝眼神闪烁。

        “你先前穿着骁骑卫的衣裳也进过后宫,并无人敢拦你。”江城雪道,“为什么这回偏换上了太监服?”

        “公主之前自己说的。”贺熙朝长臂一伸,捞过她方才放桌上的帽子,戴在头顶,“我无论如何都是外男,出现在公主的闺阁周围会损了公主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

        江城雪想起来了。

        在猎场行辕那会儿,她恼怒贺熙朝隐瞒官衔,下雨夜将人锁在门外。而少年是恁倔强的脾气,就直挺挺地站在雨里任由着淋。她为了把人赶回去,是表达过这样的意思。

        居然——

        她气头上说的烦心话,他也记住了。

        不仅记住了,还改变自己去做到了。

        像春风拂槛的细腻温柔,在她原本就已经不太平静的心尖吹过,让久处高岭山峰的贫瘠土壤在深冬里舒尔绽放开一簇芬芳。

        不过言归正传,江城雪道:“按理说你穿这身衣裳,后宫之中没多少人能认出你司马都尉的身份。可明秋殿外头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放一个面生的太监进来。”

        “你该不是翻墙进来的吧?”江城雪猜测。

        “原先是想过翻墙的。”少年老老实实地不敢撒谎,“但搭秋千的用料太重了,翻墙带不进来。”他越说,眸光垂得越低,沉默良久,坦白道:“后来是霜棠姑娘……”

        “给我开了门。”

        “霜棠?”江城雪喉咙一哽,万万没想到身边出了内鬼,“……你给了她多少好处?”

        贺熙朝抬起手,缓缓伸出食指和中指,把他们的交易招供了:“两根糖葫芦。”

        他说道:“不过公主别误会,糖葫芦只是象征性收的。其实是我告诉她,今天才是公主真正的生辰,她就放我进来了。”

        江城雪顿时哑然失笑。

        这小姑娘对她倒是真的上心,但一码归一码,瞒着她收了外人糖葫芦的事可不兴发生第二次。于是甫一离开小厨房,她就把霜棠喊到面前,罚她半个月不准吃甜点。

        “还有你——”她转而看向身后少年,“下回再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本宫,这身太监衣裳也忒别扭了。那什么名不名声的,我向来最不在意旁人嘴里的议论。”

        “至于这次嘛。”她尾音拖曳,脸色绷着故作严厉,“念在你是初犯的份儿上,就罚你给本宫推秋千。”

        少年目光擦过她唇角有一抹抑不住微微上扬的弧度,笑着应是。

        冬时风寒,秋千不宜荡得太高,遂只浅浅摇摆着。好在这架秋千与时下常见的不尽相同,木凳后方添了一块横板作靠背,和座下的木凳一样铺着羊毛毡,既柔软又暖和。

        江城雪背脊后仰,便可以浑身放松地倚在长椅,分外闲适。

        她闭目养神,一时没有说话。

        贺熙朝也不打扰,顺应她平静呼吸的频率将千秋推得起起伏伏。眸光没由来就落在她光洁的耳垂上,皮肤欺霜赛雪,轮廓曲线优美,却没有任何点缀。

        少年倏尔心念一动。

        “怎么不摇了?”感觉到秋千慢下来,江城雪不禁回头问。

        可她话音尚未落,耳垂突然被握住了。

        阻止了她转头的动作,身体随之僵硬。

        “别动。”贺熙朝嗓音低哑。

        似带了几分不容分说的霸道。

        紧贴皮肤的那双手无比炽热,指腹恍有常年习武养出的薄茧,一边搔得她【创建和谐家园】交加,一边又裹缠着掌温钻透肌底,灼伤她四平八稳的脉搏,心跳颤颤巍巍地,就加了速。

        仿佛超脱思绪控制,江城雪愣愣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刹那,浑身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处。

        灼热滚烫中忽而袭来一点细微凉意,转瞬即逝,取之而来的,是耳根似乎垂上了些许重量。

        不及她探究,另外一边耳朵也是同样。

        待贺熙朝松开她的耳,江城雪旋即抬手想要触碰。可指尖将要摸到耳垂,腕骨蓦然被少年攥住,不轻不重的力道包裹着她,并不令人厌恶,却也恰好制止了她想摘取耳上物什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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