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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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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她嗓音清冽,不仅让眼前西秦少女听见,更使身后人听得清楚明晰,“我无意谈婚论嫁,更用不上这等好兆头。与其浪费给了我,不如你们自己留着。”

        语罢,淡淡绕过手拿青葱菜叶的少女,继续上山。

        此地沟壑崎岖,江城雪难以做到一马平川,贺熙朝也因此没被甩开太多距离。他捕捉到前方声音相携山风吹入耳廓:“我方才所言,你可听明白了?”

        少年半懂不懂,愣怔反问:“什么?”

        “那我换种说法。”江城雪停了马,浑身上下浸透一本正经,回头望他,沉声道:“虽我已过婚配年纪,但本宫并无成婚的打算,更不会对谁用心用情。”

        “十九岁时不会,倘若得老天眷顾,佑本宫活到二十九岁、三十九岁,也依旧不会。”

      第 34 章(双更)

        浩瀚银河间, 北斗七星横夜半,牛郎星和织女星隔在天河两侧,遥遥相望不相见。秋夜晚风裹挟白露微霜和凉意稀薄,吹拂残枝落叶婆娑摇曳, 吹皱清波池水荡漾涟漪。

        又吹进少年郎心尖, 化风成雨, 淋出一阵冰凉,浇灭跳跃着、沸腾着的满腔热血。

        江城雪的话很直白,清晰的吐词,清澈的嗓音, 似剔除了鱼肉的骨刺,根根分明。

        当初她轻而易举便能看透金明池红口白牙的求娶毫无真心,而今自也能看穿贺熙朝的不善伪装, 和那藏不住的旖旎心念。然后, 干脆利落地斩断后路。

        贺熙朝哪里不明白。

        铺天盖地的皎洁月华将思绪照得通透澄澈。

        他太明白了, 明白在此时此刻, 任何一点受挫或失落神色的流露,都是对心底深处那份不为人知情动的承认。

        明白一旦承认, 从今往后江城雪待他都会如方才回程路上那么疏离,令人半分也不敢多想。

        几乎是不假思索做出决定,少年郑重其事点头:“嗯, 我知道了!”

        “如果以后有不识眼力劲儿的人妄想接近公主,我保准第一个站出来, 帮公主把人赶走。”

        江城雪微怔, 万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乖巧温顺, 笑脸含嬉, 又带着点意气风发。

        但凡江城雪有一丁点心软, 都会被他蒙混过关,往后继续像从前那样子相处。可她连微末的分毫也没有,不仅仅贺熙朝明白,江城雪同样明白,剪不断理还乱。

        她要的,是把少年悸动彻底扼杀在胚芽中。只有这样,才对彼此都最好。

        “你无需这般。”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狠了狠心道:“这说到底是我的私事儿,与任何人无关。哪怕真需要谁做什么,下有随行伺候的宫人阻着,上有皇兄不予赐婚的圣旨拦着,不用你站出来如何。”

        “虽说你在外时喊我一声阿姐,可归根结底只是个图方便的称谓而已,并无其他深意。倘若因此让你生出了逾越骁骑卫本分的念头,便是这称谓的错过,往后还是勿再这般叫了罢。”

        这就是推开窗户说亮话了。

        半点儿遮羞布也不留地划清君臣界线。

        贺熙朝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他诚然知晓,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倾慕,全是他一厢情愿,所以素来都不敢奢求太多。一直以来,只盼望着借这声比旁人更亲近些的姐弟称呼陪在她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江城雪发现他心思之后的反应,不仅有漠然的回绝,他甚至在那话音中剖析出了几分自此一刀两断的意味,好似他的爱慕令她感到厌弃至极,避之不及。

        霎时间,连呼吸入胸腔的空气都带了酸苦的味道。他艰难开口:“公主讨厌我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江城雪道。

        那便不是讨厌了,贺熙朝听出来她的言下之意。可随即觉得更加奇怪,既然没有厌恶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果决地要和他不相往来。

        除非这之间有一桩触及到她底线,惹她十分气恼,又令她无法接受的事。

        贺熙朝立马恍然,把目标锁定在了他隐瞒官衔的那件事上。

        想来也是,江城雪那么聪明,勘破一个压根经不起推敲的隐情,至多只是时间问题。而他今天露出的破绽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估摸着,早在他们进城那会儿,江城雪就对他的说辞怀疑了。后来泛舟漂游,冷静下来不免猜到真相。她气得狠了,所以才要求船夫回到岸边,一路无言。

        如今两笔账一起清算,要和他断绝交情。

        肯定是这样。

        少年不安地咬着嘴唇,蓦地翻身下马,脑袋低垂:“我错了。”

        他下马的动作突然,锦靴踏在秋风落叶上,闹出的声响惊飞了不少枝头鸟雀。

        江城雪低眸看见他头颅压得很低,脊梁也弯曲出躬身的弧度,发顶的高马尾蔫蔫耷拉着,了无生气,像是被她那些话狠狠打击到了。

        她不得不勒马停下:“你这是做什么?”

        “在认错悔过。”贺熙朝神情紧绷着,话音一本正经,“也在求原谅。”

        “顺便还想解释几句。”他小声道,“我之所以那样子做当真只是一念之差,但我后来很快就想明白自己不对了。本来是打算在今晚和公主坦白的,没想到不用我说,公主已经发现了。”

        “总之,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公主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会引以为戒的。”

        少年背脊躬得更深了,江城雪仍坐在马背上,看不清他的瞳色,只见原本斜飞的剑眉如今拧向眉心,搅成一道抒尽怅惘的曲线。

        他懊恼地说:“要是得不到公主的原谅,我就,我就……”

        似是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最后打定主意:“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公主肯消气为止。”

        江城雪没由来地有些恍惚,她自以为算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始终觉得,世间哪有那么多矢志不渝的儿女情长,凉薄自利才是人的本性,如同云雾敛,柳初新,再如金明池,无一例外。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当真赤诚,她也并非不懂情不知所起的道理,没怪贺熙朝动了逾矩的心念,只因注定不得善果,才刻意将话说得狠绝。

        所以属实没必要道歉恳求她原谅。

        相借如水月色,她望着少年郎君的上半身弯到了与双腿对折的程度,往下垂挂的发梢就快沾到地面尘土泥泞。

        刚才还告诫过自己坚决不能心软,这晌,却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忍心丝丝缕缕蔓生出来。

        “罢了。”江城雪见他态度恁好,实在没什么可再追究的,“本宫原谅你还不行吗。”

        贺熙朝眨着眼睛抬头,黑眸亮盈盈的,仿佛漫天繁星都盛入他眼底:“公主真的不怪我?”

        “只要你保证,往后不再犯,今日之事本宫可以当没发生过。”江城雪的声音不禁染上几分温和,“至于在外时对我的称呼,由你喜欢吧。”

        “我保证!”贺熙朝抬手,竖起三根手指朝天起誓,“今后绝对不再欺瞒公主。”

        欺瞒?江城雪略微沉吟,隐瞒逾越君臣本分和君子之交的情意,也算欺瞒吧。

        她点点头,不置可否:“你想明白就好。”

        “行了,秋夜林间更深露重,别再站着了。”她从马背下来,抹去横亘在两人间居高临下的距离,伸出手去扶他站直身子。

        贺熙朝眉目舒展,五指捻住她华裳衣袂,不失隐忍克制,又牢牢抓紧了江城雪递来的台阶,缓慢直起腰。

        突然,他搀着江城雪袖袍的指尖仓惶打破礼教禁锢,迅速擦过衣料,握上她手腕。

        “公主小心——”

        江城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蓦地被贺熙朝拽入怀里,撞进少年郎结实的胸膛。

        再回神,只见她原本站立的位置插着三根银针,针尾淬了剧毒,闪烁着暗色幽光。

        贺熙朝已然拔出腰间佩剑,“铛——”的一声,又打落三根迎面飞来的银针暗器。

        十数名脸蒙面巾的黑衣人从天而降,自四面八方将二人包围。少年执剑的指节握得愈紧,另一只手伸入衣襟,从怀中掏出一截爆竹,压低声音:“阿姐跟紧我,小心别被他们冲散。”

        “如果实在觉得害怕就闭上眼睛,不会有事的,巡防禁卫军马上就到。”

        音落,脱了手的爆竹应声炸裂,耀眼红光直窜云霄,是巡防禁军之间的联络信号。

        黑衣人意识到援兵将至,骤然长刀翻转,十数道凛凛寒光交错,晃过贺熙朝与江城雪的脸庞如艳鬼煞白。电光石火之间,利刃劈头落下。

        贺熙朝青锋横斩。

        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忽觉心口钝痛不已,无数鲜血涌出窟窿,踉跄倒地。紧随其后的同伙见状,收起了横冲直撞的猛攻,心照不宣摆出某种刀阵。刀光剑影好像一张巨大的严密蜘蛛网,自上而下笼罩着他们,避无可避。

        贺熙朝在两把大刀交叉劈砍的瞬间巧妙侧身,寒刃划破一人脖颈,一剑封喉,剑柄则重重击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肩胛弱处,卸去对方半身力气和掌中利刃。他足尖踩上刀柄,猝然发力使得长刀凌空而起,贯穿黑衣人小腹。

        剑尖沾染的血液溅污了草木,浓稠血腥气弥散开。与此同时,他听见一声闷哼自身后传来。

        “阿姐——”他下意识回头去看江城雪。

        只见那抹蔚蓝色的身影墨发披散,双手各握一支发簪。

        一改人前的温婉模样,她目色坚韧,沉眉锐利,毫不胆怯地往黑衣人挥砍而来的刀刃上冲。眼瞧着就要血肉模糊,贺熙朝喉咙一紧,眨眼工夫却见江城雪灵活闪躲,一个箭步上前,用金簪尖端干脆利落地割断对方喉管。

        “别分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她瞥过贺熙朝,说话时又与刺客交手了两个回合皆占上风,“我应付得来。”

        贺熙朝被她的声音唤醒回神,剑走偏锋惊险化解背后偷袭。

        黑衣人的阵法虽然训练有素,但单论刀法武功却不及贺熙朝和江城雪,很快落了下风,死伤过半。待只剩最后一名刺客,巡防禁军终于匆匆赶到,三两下把人制伏。

        禁军副统领放下佩剑,单膝跪地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请二公主、司马大人恕罪。”

        贺熙朝收剑归鞘,指了指刺客脸上的蒙面。

        禁军副统领当即意会,用力扯下黑色布巾。

        “……是你?”江城雪看清她容貌后一愣。

        禁军副统领道:“公主认得此人?”

        “算不得认识。”江城雪道,“不过是一炷香之前,她在山脚下摘野菜,称是西秦姑娘每逢中秋夜都会讨得好兆头,还欲送给我一份。”

        “如今看来,幸好本宫适才没接。只怕那颗野菜和银针一样,抹了剧毒吧。”

        西秦刺客冷着神色缄默不言,但她眉眼间满是不甘,足可见江城雪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把人带回去,严加审问。”贺熙朝沉声吩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元夜画舫爆炸案和她们脱不了干系,务必查出幕后主谋。”

        “是。”禁军副统领卸了刺客的手臂和下巴,把人打晕后让下属带回营中审讯。

        贺熙朝续道:“还有,加强猎场外围巡防,一切不明身份者皆禁止靠近山脚。”

        副统领立刻领命去办,留下几名亲信护送江城雪返回猎场行宫。

        可她并没有就此骑马上山,而是双臂环胸,施施然往树干上一靠,看了眼禁军副统领离开方向,冷不丁开口:“本宫虽经年体弱久居后宫,但对前朝官职品阶也并非一窍不通。”

        贺熙朝不知道她说这个做什么。

        江城雪的视线从远处转移到他身上,意味不明道:“禁军副统领为正五品衔,骁骑卫巡防头领为七品职。这一点,本宫应当没说错吧?”

        落在少年脸庞上的目光充斥着打量,恍若淡漠冰冷、没有温度的审度,仿佛要将他皮下毛孔一寸寸剖析开来。贺熙朝直觉有哪里不对,但偏偏江城雪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他只能点头:“嗯,没错。”

        “没错便好。”江城雪唇角轻轻一挑,看似笑了,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唯一荡着的零星波纹只有浓烈戏谑,幽幽道:“看来是本宫孤陋寡闻了,这正五品大员对七品下属言听计从,本宫还是头一次见。”

        “公主在说什么?您不是已经知道……”话及一半,贺熙朝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在哪里。

        莫非,江城雪从始至终都没有猜到过他的身份,压根是他想岔了,误以为她知晓。

        而他与禁军副统领的一番话,才真正使得他隐瞒官衔之事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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