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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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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样”三个字愣生生地卡在了舌根里,失去脱口而出的自信,灰溜溜顺沿肺腑而下,咽回腹中。

        他下意识追赶江城雪。

        可视野范围内早已没了人影,无奈只能边走边询问沿途路人,勉强拼凑出江城雪走的方向。

        然而他越往前追,心底那股不安的预感便越强烈。当轻车熟路地行过长街小巷,又拐过一处不知走过多少遍的岔路口,终于望见了江城雪。

        只见她手提鹦鹉站在碧瓦朱甍之下,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守门僮仆立马毕恭毕敬地迎她入府。

        柳初新浑噩抬头,金丝楠木刻制的上品匾额,赫然提笔撰着两个光辉大字:云府。

        大人。

        丞相大人。

        突然之间,有许多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理解释的困惑,像是找到了根源,变得有据可循。

        想要冲上前去问个究竟,蓦地,背后响起一阵气喘吁吁:“丞相大人,下官有事禀奏——”

        声音是对着他喊得,柳初新不由回头。

        一位身穿正五品绯色朝服的文官儿迎面朝他跑过来,当两人四目相对,对方登时一愣,眼底晃过几缕错愕,讪讪改口:“原是柳郎君。”

        建康城内的【创建和谐家园】权贵无论有没有直接利益接触,也多少在昏君设的众多宫宴上打过照面,相互认识并不稀奇。

        柳初新牢牢捕捉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你刚刚叫我什么?丞相大人?”

        那文官出于礼节向他作了个揖,继而退后两步,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一遍:“一时眼拙,柳郎君勿怪,但……”

        “倒显少见郎君穿得这样素净。”他笑说,“您这一身衣裳打自侧边瞧看,还真与云相爷有那么五六分像。”

        “轰隆隆——”

        分明是碧空如洗,日悬中天。

        柳初新却觉得有道偌大闷雷径直落在头顶。

        雷霆霹雳,将他砸得鲜血淋漓。

        柳初新扶着石墙,艰难迈出去的脚步忽又踉跄着退回,荼白袍袖蹭了一层灰。

        旁边文官儿似乎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见。耳畔萦绕着江城雪说过的话,循环反复:

        ——白色甚好,清贵淡雅,芝兰玉树。

        ——人也一样,穿得素净些,更好看。

        说的都不是他。

        这本也没什么。

        可他惯来喜鲜艳明亮不喜单调素色,是她要他摘除香囊,去除点缀,是她要他穿这一身白。

      第 25 章(六更)

        夏秋之交, 风和日丽。

        云府书房内轩窗大敞,任由暖阳倾洒。

        今日天光大好,云雾敛燃了一支袅袅沉香,将他往日执笔留墨的画卷悉数拿了出来, 一幅幅舒展铺开。或摊平或悬挂, 曝晒在阳光下, 墨香悠然。

        放眼望去,这些工笔画都有一处共同点。那便是轻描淡写的笔触落于景致,浓墨重彩则属于画中的女子。

        从孩童少时青丝垂髫,画至碧玉妆成长发及腰。有在弘文馆激扬文字, 狩猎场弯弓满月,亦有在金銮殿指点江山,碧霄台抚琴弄影。

        足以见云雾敛对画中人的偏爱。

        而其中最后一组画, 是女子凤冠霞帔, 面朝皇城方向三叩九拜。末了, 登上和亲仪驾。车帘落幕, 辘辘离京。

        毋庸置疑,是昭华公主江云锦。

        自打云雾敛少年入宫以来, 随侍在江稷明近身有幸学得作画,他画的第一个人便是江云锦。

        往后十数年,无论清闲或者忙碌, 凡是他亲眼所见有关江云锦的点滴,都会记录在画纸上, 并且要求自己必须画得惟妙惟肖、尽善尽美为止。于他而言, 这件事早已成为习惯, 是无异于呼吸睡觉般的存在。

        原以为这份偏爱会日复一日地亘古延绵, 可这晌, 云雾敛垂眸看着笔下,他一如往常放空自己作出的画。

        仍是那倾城之貌,画中姑娘却双目闭合趴在桌案上,朱唇微微嘟囔,推开手臂底下压着的书籍。与书房内其他画卷比较,女子少了几分挥斥方遒的飒爽,添了几分古灵精怪的俏皮,神态迥然不同。

        这是江城雪。

        不知从何时起,他随心所欲勾勒出的音容笑貌,竟再也找不见江云锦的影子。

        屋外忽然响起僮仆的通传声,打断他的心猿意马:“郎主,京畿急报。”

        云雾敛起身,将新绘制的画卷挂在书房最显眼处,让暖风吹干笔墨,染上深邃的沉香。

        他推门而出,眼角尚映着一抹清浅笑意,看向手下僮仆:“何事?”

        “京畿急报,昨晚子夜有一批人马突然闯进密林。那些人武功颇高,一出手就打伤我们不少人,直接劫走了我们藏匿的铜州人证。”僮仆单膝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郎主责罚。”

        云雾敛眼底的清波温润顷刻被霜雪取代:“金明池的人?”

        “是。”僮仆不敢看他,“属下今晨查过了,昨晚摄政王大婚迎娶侧妃,但确实有批影卫从王府越墙后出城。是属下无能,没能及时盯住王府动向,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行了。”云雾敛沉声,“金明池想劫人,也不是你们拦得住的。”

        僮仆埋首沉默,羞愧难当。

        “但吾更好奇另一个问题。”云雾敛蹙眉,“那批人藏得隐蔽,又远离皇城。金明池是如何得知藏匿之地?”

        僮仆猝然一怔,自昨晚事发紧急,他便率领人马试图劫回人证。几番无果后,又继而追查金明池手底影卫的动向,倒疏忽了这最根本的问题。

        此时不免若有所思起来。

        他道:“属下派去京畿执行任务的人,都是行事最谨慎的,定然再三确认没被盯梢才出入密林,绝不可能泄露行踪。要说唯一知晓此事的外人,仅有一个……”

        他说到最关键之处,话音忽然顿住。

        “如今奏事,还需我催着你说了?”云雾敛的嗓音并不算冷冽,却无端使得夏末温暖的空气都凝冻。

        僮仆心中寒颤,徐徐开口:“是二公主。那日属下同郎主禀报铜州来人的关押地点,二公主便在一旁。”

        不知为何,他说完这话,觉得庭院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一股森寒自跪地膝盖渗进骨髓,两股战战。

        多年以来侍奉云雾敛的经验告诉他,自家主子不高兴了,连忙寻找措辞补救:“这些都是属下的妄自揣测,并非怀疑二公主。”

        云雾敛道:“确是妄自揣测。”

        怎么可能是江城雪泄得密。

        她生性单纯,对朝事一窍不通。

        又不喜金明池,对其避之不及。

        她甚至答应过他,只因他与金明池不睦,今后便都会与金明池保持距离。

        泄密之人绝对不可能是江城雪。

        “大人——”

        思绪将将落下,耳畔忽传来女子雀跃喊声,犹如清泉漱玉,回荡在中庭半空。

        “大人——”

        旋即又有另一道尖利声音响起,伴随着细微沙哑聒噪,不属于女子温声软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云雾敛抬眸,便见江城雪身穿一袭湛蓝色散花云烟裙穿过门扉。

        她款步姗姗,本是皇室公主该有的端庄仪态,却似乎因为心情喜悦,在与云雾敛眼眸相望后,忍不住步履生风起来。耳垂上勾挂的青玉坠子也随她的步调摇曳轻晃,将少女纯真活泼衬得淋漓尽致。

        云雾敛蓦然发觉,她已许久不做昭华公主那般明艳华贵的打扮了。而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才是她最原真的模样,丝毫不比江云锦逊色。

        江城雪双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地启唇:“大人猜一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鹦鹉。”云雾敛道。

        他方才便听出来了,那道高昂锐声,乃是鹦鹉学舌的声音。

        “居然猜到了……”江城雪映满光芒的眼眸顿时黯淡了几分,有些失落地瘪嘴,“一点儿惊喜都没了。”

        云雾敛恍然意识到,他虽准确无误地回答对了,却同时也回答错了。

        从未细致揣摩过姑娘家心思的清冷丞相,生平第一次认真琢磨起来。末了,他缓声慢慢,不甚有底气道:“重来一遍吧,臣再猜一回。”

        江城雪的眸子瞬间又亮了,把鸟笼子重新在背后藏好,眨眼问道:“大人猜一猜,我带了什么礼物来?”

        云雾敛垂着眼睫沉吟半晌,终是无奈摇头:“臣愚钝,不曾猜得。”

        “公主告诉臣吧。”

        江城雪笑得越发烂漫,倏尔抬起右手,将豢养白鹦鹉的铁笼高高举过头顶,满脸尽显春风得意:“是鹦鹉!没有想到吧。”

        云雾敛很是配合地颔首,没有半点不耐。

        “还有更厉害的呢!”江城雪心潮澎湃地说着,朱唇衔指吹起口哨,指挥白鹦鹉表演口技。

        一声又一声“大人”登时响彻云表,打破丞相府经年沉淀下来的安宁阒静,也敲开云雾敛沉寂如水的铁石心肠荡漾出一圈圈涟漪,融化出不曾示于人前的柔软。

        “确实很厉害。”男人笑着接过鸟笼,就算收下了这份礼物,“对了,它可有名字?”

        “方才来的路上,我随意取了一个,不知道大人喜不喜欢。”江城雪道,“君不见。”

        对于宠物而言,这个名字委实称得上奇怪。云雾敛下意识问:“此名讳,可有讲究?”

        “讲究算不上,无非是: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江城雪吟唱起太白诗仙的旷古名作。

        成雪。

        城雪。

        云雾敛倏然明白了她的深意,不禁伸出指尖,轻轻揉了揉鹦鹉头顶耸立的羽冠,笑道:“好,就叫君不见。”

        仍在旁侧侍候的僮仆霎时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自家郎主究竟有多爱洁,他是知道的,但凡常人用过的物件尚且不会再触碰,更何况是身上携带着古怪异味的禽类。

        竟还是亲手抚摸,透着不可名状的温柔。

        云雾敛注意到他略显夸张的神情,却并没有就此收回抚弄鹦鹉的手,头也不回地呵斥:“怎还不退下。”

        僮仆保持着半跪姿势有苦难言,只得如实回话:“属下还未请示郎主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云雾敛指尖微顿,似是这才回想起自己还有事务没处理,神色如常地开口:“传令下去。”

        “郎主,不可。”僮仆急促出声,颇为无礼地打断了云雾敛才开头的话。

        他漆黑眸子抬起,饶是明知道会惹郎主不虞,明知道这是对公主不敬,更明知以下犯上,不信任的目光仍是从江城雪脸上一闪而过。

        提防之意,不言而喻。

        他们做影卫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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