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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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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原身久居内宫,没什么人脉,江城雪打听不到丞相府的动静,更摸不准云雾敛会选择哪天出城,索性旋即命人准备车马。

        当初太上皇退位离宫,太后徐氏伴驾随行。江城雪以探望母亲为由上山,于情于理都挑不出错。

        她在道观小住的第三日,终于等来了鱼儿。

        陪同太后用罢斋饭,江城雪算着时辰告退。

        从玉虚观到山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铺满三千六百级陡峭石阶,马车上不来,只能徒步行走。取的是三十六重天,登峰造极之意。因此不乏有虔诚信徒一步一跪,叩首走到山顶。

        江城雪则不在意这些,她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素来不相信怪力乱神。但许是这份不在意催使她步伐太快了些,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完全程,身后却依旧没出现云雾敛的踪影。

        她步调稍缓,瞧见前边地上的石子甚至闲有暇心地伸脚一踢,死物顿时坠入悬崖,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

        “轰隆隆——”

        震耳雷声倏起。

        江城雪不禁仰头望天,厚重乌云遮住太阳,晦暗沉沉压下来笼罩了半片山头。将才绽放的娇嫩花瓣飘落枝头,叶片相互摩擦发出的簌簌轻响。

        起风了。

        “这天……瞧着应是有雨。”溪竺掸开披风搭在她肩上,“公主,咱们不若稍稍走快些?”

        江城雪用手指拢紧衣领,一开口,气喘吁吁立马藏不住:“可我胸口突然闷得慌,怕是走不动了。”

        溪竺懊恼自己的疏忽,公主殿下虽然有了治疗咳疾的良药,但打自娘胎带来的体虚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根治的,连忙道:“那边似乎有座亭子,奴婢扶公主过去歇歇脚。”

        江城雪搀住她的手腕,缓缓走到亭内。

        只片刻的工夫,天色越发阴恻。放眼望去,她们款步走过的山路蒙上了一层薄薄雨帘。

        “幸亏,幸亏……”溪竺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打湿春泥,庆幸她们没被雨水淋到。

        主仆二人在亭中等了小半炷香的时间,雨势始终不曾变大,雨丝却也始终细密如丝,纷纷扬扬。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溪竺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眼底笑意顷刻间褪去,换上满脸忧虑。

        “公主,这下该怎么办?”小姑娘蹙起眉道,“不如,奴婢跑回观里借把伞来。”

        “不必这么麻烦。”江城雪语调平淡,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山上。

        音落,她捻住披风系带的双指不动声色地松开。肩膀微动,衣裳瞬间滑落,掉在地上,沾染灰尘与泥泞。

        在溪竺诧异失声之前,江城雪眼皮子掀动,斜睨向走下石阶的那抹纯白,低笑道:“左右都须得借伞。”

        “……借谁的不是借。”

      第 3 章

        后宫当差的奴仆,其余本事有多少兴许不好说,但嘴皮子必定利索。

        溪竺也不例外。

        江城雪不知她说了什么漂亮话,三两句就把人称油盐不进的冷面丞相引到了石亭中。又或者,她压根不需要说任何冠冕堂皇的话,单凭江城雪这张脸,就足以吸引云雾敛。

        男子依旧一身如雪白衫,但襟口的绣样不甚相同,俨然不是三天前那件。

        江城雪眼底闪过恰到好处的惊喜:“远远瞧见便觉着那方身影熟悉,没承想,竟当真是郎君。”

        云雾敛的视线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两秒,而后才默默收回,声音极淡地应了一声,接过僮仆手里的伞递出去。

        他侧身退后半步,以尊卑有序为由,让公主殿下走在自己前面。

        江城雪笑着说郎君客气,转过身的刹那,眸色一秒变冷。不过是她走前头,才方便后头之人看她的身形仪态,看她的侧脸曲线,看她像极江云锦的整具皮囊,睹物思人。

        她收起原身那弱柳扶风之姿,无比自然地昂首挺胸,平添几分端庄雍容。

        既有人爱看,便叫他看个够。

        走完三千六百级石阶,山门前的平坦道路上停候着两辆安车,其中一架却是坏的。

        江城雪一眼认出那是她来时乘的车,不由得加快脚步,仄眉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低头回话:“公主赎罪,小人今早闹了肚子,出恭的时间久了点。结果,也不知哪里来的小【创建和谐家园】,趁那会儿工夫,把车轱辘卸了。”

        江城雪眉宇皱得更深,难掩焦色。连溪竺的油纸伞撑斜了,雨丝飘湿她的手臂都恍惚未觉。

        ……心底却暗自窃喜着。

        当今世道混乱,上位者驱驰下位者,下位者再剥削黎民百姓。越是底层的人,日子越不好过。当不再甘于逆来顺受,纷纷落草为寇。

        昨日劫两只鸡填饱肚皮,今日拆两只车轮填补家用,没准明日还能偷谁家琉璃盏劫富济贫。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

        官府懒得管,也没能力管,无非遇到就认栽。久而久之,竟也习以为常起来。

        不会有人想到,侍卫口中拆卸车轮的【创建和谐家园】,是江城雪提前安排的。少女抿唇看向云雾敛,讪然开口:“想必郎君已瞧见了,我的安车怕是走不了了。还请劳烦郎君,捎带本宫与本宫的侍女一程。”

        “公主言重。”云雾敛仍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若非他答应得实在太果断,恐险些叫人觉得,这只是单纯的举手之劳。可年仅弱冠之余就能在混浊朝堂爬到丞相高位的人,有甚么善心。

        江城雪随他走到安车旁,脚步突然一顿。

        她看了眼车前悬挂的和鸾刻着“云”字,又偏头看云雾敛,仿佛至今才认出对方身份,眼睛不自觉睁大:“郎君……”她顿了顿,另一个称呼在唇间辗转过几遍,将不可置信表现得淋漓尽致:“莫非是云相?”

        周遭唯有细雨打在伞面的淅沥之声。

        沉默也是最好的承认。

        云并非如王谢一般的士族大姓,纵观建康城,哪怕再加上京畿辖内,门外匾额篆此姓氏的也仅有丞相府一家。

        江城雪做足后知后觉的架势,抬手对他行了个平礼。

        本朝公主和丞相品阶相同,加上昏君的皇权早已被相权架空,她这个公主实在没甚么分量。受云雾敛的敬礼,是江城雪揣着明白装糊涂,偷着占他的便宜。

        见她在脚凳前站立良久,似忽然打消了踩踏上车的准备,云雾敛以拳抵唇,喉间呛出几声虚浮咳嗽,泛着病态的苍白薄唇翕合:“公主再这么站下去,是想与臣一同染风寒吗。”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带着催促之意。但江城雪仍然踌躇不前着,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雾敛眼尾蓦地染上零星兴味:“怕了?”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却都莫名听懂了。

        云雾敛的过往经历也算人尽皆知的秘密,说的尽是他看似病体恹恹,弱不禁风,又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自有琼兰玉树之姿,实则非他一党的朝臣在明面上指责他行事狠辣,属他一派的官员在背地里感慨他冷血无情。

        常言喜好白衣的人大多不喜见血,云雾敛也同样。

        他从来不会用鞭笞烙烫等酷刑审讯人犯,污血溅到衣裳太脏。他只需要一双手套和一把短刀,就能将人皮从活人身上完整地剥下来,再冷眼看着皮肉分离的人枯竭而亡。

        若有人得幸瞧见行刑者摘下手套,就会发现,莹白如玉的十指始终干干净净。

        而江城雪通读全书,知晓的,远比传言还更多些。云雾敛的生母出自簪缨世家,却是陪嫁丫鬟所出的庶女。少时在本家的日子便不太好过,长大后被家君送给朝中官员当妾室,日子就更苦了。

        本以为生下儿郎会是一个转机,没承想,有时候内宅争斗比怀孕生子还要难几分。府中突然流出传言,她的儿郎并非家主亲生。

        滴血验亲不融,坐实了她私通之罪。家主当即下令,火烧这对母子。

        碍于堂上老夫人重病,不宜杀生,才改为把人驱逐出府,草草了事。

        自云雾敛记事以来,他的童年便只有成日哭泣的母亲,酗酒成性的继父,还有一间不蔽风雨的茅草屋。

        烂醉如泥的醉鬼没有人性,对母子二人非打即骂。某次失手,垂髫少年亲眼看见男人拿酒罐砸向母亲的脑袋。

        瓦片倒插`进后脑勺,血流成河。

        云雾敛站在血泊里,眸光阴沉,拿起一把钝了的菜刀。少年用尽浑身力气,砍了四次,终于割断继父的喉管。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温热的血溅到他白净脸颊。

        少年没有害怕,没有颤抖。

        他神色漠然:“脏死了。”

        如果血没有沾到他身上就好了。

        后来入了宫,改名换姓跟在江稷明身边,成为江稷明最信任的心腹。昏君登基,云雾敛位极人臣。一朝得势,他将陈年旧事调查得清清楚楚,母亲遭受的一切皆是谣言陷害。

        十数年没见过面的父亲登门造访,想带他认祖归宗,光耀门楣。他则抬手把人送进御史台大牢里,满门抄斩。

        不仅对生身父亲无情,他对去世的母亲也没多少情意。丞相府内,不设祠堂,没有牌位,他从未祭拜过亡母,从未回过外祖家。饶外祖临终前反复念叨外孙儿名字,也事不关己。

        云雾敛打心底里鄙夷他那个娘没用。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最是无用。

        他和两家门第断绝了一切关系。

        冷心无情,冷血无泪的名声,大约就是从他六亲不认时开始广为流传的。

        江城雪对上云雾敛恍似凝了一层银霜的眉眼,柔柔一笑:“确实害怕,但并非在怕云相。”

        “全建康城的达官显贵都省得,云相已过及冠之年却至今尚未娶亲。而我,正巧恰值婚配之岁。这般当口,若我搭乘云相的安车回宫,难保惹人误会你我之间……”

        她嗓音轻和,越说越小声已是极难听清,此时又被山间呼啸凉风一吹,更显模糊。但即便如此,少女忽染红晕的双颊和拧紧袖帕的手指,还是出卖了江城雪内心想法。

        她不想与云雾敛扯上太紧密的关系。

        哪怕仅仅存在于传言中,也不愿意。

        和江云锦如出一辙的样貌,又和江云锦颇为相像的气节——

        云雾敛眸色深暗,主动道:“上车。”

        “把安车先停在云府偏门,再另行安排一辆不起眼的车驾送公主回宫。”前半句话是对身后僮仆说的,后半句话倒像在诱惑江城雪,“公主宽心,不会有人注意。”

        江城雪思忖片刻,道了句多谢相爷,在溪竺的搀扶下坐进安车。

        从玉虚观到建康城路途不算远,偏奈何时下在士族之间风行的安车是由牛拉的,走得稳,也走得慢。寻常轺车走一炷香的路程,换做安车则少说需要一个时辰。

        也难怪车内正中摆着一方檀木小案,供乘者煮茶。

        相比之下,反倒显得江城雪的公主车驾更加简陋。

        这晌,她接过云雾敛递来的热茶,放到唇边轻抿。漂浮着翠青色茶末的水面没荡出半点波澜,茶水闻之香郁,尝之味甘,是今年新出的明前龙井。

        连宫中都没收着供的茶,相府已经喝上了。

        讽刺归讽刺,却还不至于暴殄天物,江城雪手捧白玉盏,悠悠喝完整杯。

        云雾敛坐在对面,拿起一卷竹简看得认真。

        江城雪的目光几经瞥过:“云相可是在读《西京杂记》?”

        云雾敛微愕,这竹简仅单面誊写字迹,背面则是寻常的光面竹片,如何能一眼就被看出来。

        “早在前朝中期,纸书就已经取代了不易携带的竹简。云相这卷书的每一条竹片都有细微腐化的痕迹,裂痕更是不少,明显是前朝孤本。”江城雪似乎再次洞穿了他未曾宣之于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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