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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钓系公主裙下臣作者:暮行也》-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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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指望贺熙朝党附,但他自信于蛊毒的威力,不怕这小郎君掀出风浪。

        贺熙朝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缓缓吐出胸中浊气。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端起桌案上那杯江城雪喝剩的凉茶,朝香炉浇下去。

        苍白烟雾霎时熄灭。

        待余烟散去,少年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他冷蔑地撇了撇嘴角,啐出一口紫黑色淤血。同时抬起袖子,不以为意地抹去唇边血迹。

        -

        宝历四年,四月廿七,宫中设宴。

        江城雪百无聊赖地看着宫人在内廷忙碌穿梭,仅是她穿来的两个月里,就已经受邀大大小小的宴会不下十次。

        除却龙抬头连宴三日,昏君寻的由头分别有,杏花开了,桃花开了,梨花开了,和樱花开了。总之这世间花草树木,风雨阴晴,任何一丁点变化都可能被江稷明当作摆宴寻欢的借口。

        江城雪早没了稀罕劲儿,兀自命小厨房准备今日的晚膳,她想吃鱼虾螺蟹了。

        溪竺听着她的吩咐,莫名问道:“公主不去碧霄台赴宴吗?”

        “我去做什么。”江城雪慵懒倚在长榻上,手里捧了本书随意翻着,信口揶揄,“是去瞧枝头槐花开了,还是去等池里莲花将快开了。”

        如今槐月孟夏,昏君能找来设宴的理由左不过二者选其一。

        可这一次,江城雪难得地猜错了。

        华灯初上,碧霄台丝竹管弦悠扬。

        江稷明坐在威严阔大的龙椅当中,浮肿身形占了半张椅面。不过弱冠出头的年纪,却肤色暗沉,眼圈发黑,双颊耷拉着肥膘,透着被酒色掏空的虚浮。

        席间,贺熙朝上折奏事。江稷明忽然高举酒杯,打断了他才刚刚开头的述职:“贺卿辛劳,守得天下太平。说说看,想要什么赏?”

        今日设的,是骁骑卫将和亲公主安全护送至两国边境的庆功宴。

        自几日前贺熙朝在花影楼碰见金明池,昭华公主早已顺利抵达西秦和亲的秘密被撞破,金明池当即将情况上奏给江稷明,摆下这场宫宴。

        贺熙朝把述职折子交给御前掌印太监,不带情绪地道着官场上的虚与委蛇:“此乃臣分内之责,不敢邀功。”

        他看着天子随手把奏本丢在一旁,内心腹诽了不下十数次。

        什么天下太平。

        不过是牺牲公主之尊换来的片刻安宁,却成了昏聩君王得以穷奢极侈的资本与好逸恶劳的定心丸。

        何其讽刺的太平。

        江稷明听不见他的心底话,倒是很满意他谦逊的态度,愉悦大笑,连道三声“甚好”。

        “不过虽说那是你分内应当,但差事办得漂亮总归还是要赏的,否则你们该议论朕吝啬小气了。朕记得都尉司好像正缺一个掌事的,不如就由你顶上吧。”

        都尉司掌事,官名司马都尉,兼领骁骑卫指挥使和禁卫军大统领之职,执掌整个京师的卫队,是朝中仅次于丞相和摄政王的从一品官儿。

        更是金明池眼巴巴馋涎多年,但始终没能成功染指的权势。

        贺熙朝中规中矩地领旨谢恩,私心里知道,从今往后,金明池必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论功行赏过后,碧霄台内的靡靡之乐越发欢腾。昏君一句不醉不休,与众臣仰头痛饮。

        酒渍滴到龙袍上,在十二章纹间晕开一片深色。他礼冠上的十二垂旒摇来晃去,白玉作响,格外荒谬。

        又见他吃饱喝足,被不知哪位臣下的谄媚逗乐,笑不可仰,眼珠直勾勾盯着殿前水袖翻飞的窈窕舞娘,孟浪招了招手,片刻等不及地搂住舞娘腰身,将人揽入怀中。

        贺熙朝只看过一眼,随即别开了脸,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正准备告退离席,却听金明池忽然启唇:“陛下如此雅兴,倒叫臣想起了一桩事。”

        江稷明张嘴衔走舞娘喂到他唇边的荔枝,抽空道:“什么事?”

        金明池左手端起酒盏,手腕悠悠转动,摇晃着杯中琼浆玉液:“陛下美人在怀,昭华公主也已出嫁。臣以为,接下来理应轮到二公主的婚事了。”

      第 19 章

        江稷明凝眉思索,像是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宫里还有一位二公主的存在。

        但即便记起来了,他也没把这个提议放在心上,随口敷衍:“二妹体弱,着急议亲恐怕不太合适。”

        偏偏金明池向来是不太给昏君留面子的,当众把他的话驳了回去:“陛下此言差矣,正因为二公主体弱,所以才需要喜事冲一冲病气。”

        江稷明被他逼得,不得不分出心神考虑起来:“这……”

        金明池续道:“更何况,臣近日有幸在宫中遇见过二公主,瞧着公主殿下气色尚好。”

        江稷明惯来没什么主见,很快就被他说服:“那么依爱卿看,谁人适合做公主驸马?”

        金明池饮尽杯中酒酿,眼尾噙出一点笑意:“王府的后宅空置数年,臣私以为,该有一位夫人主持中馈了。”

        江稷明闻言先是短暂地愣了一瞬,随后立即抚掌大笑起来。他算瞧明白了,这压根是金明池看上了江城雪,变着法儿地想让他赐婚。

        既然如此,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江稷明这下倒来了兴致:“朕早说了,摄政王禁欲多年,不懂男欢女爱的妙处,实在太亏待自己。”

        金明池面色如常,细瞧之下却会发现眼底有些许鄙夷之色。

        江稷明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粗鄙,还在那边自管自地美滋滋做媒:“有情人终成眷属,朕这就下旨……”

        “陛下且慢。”

        忽而,独坐右首的一袭白衣从席间站起身。

        云雾敛的话音清冽,直接打断了江稷明就要说出口的一锤定音。

        同样是违逆君王,云雾敛就比金明池君子得多。他抬起双臂至与肩同高,手背贴着掌心交叠,行了一礼,方才道:“臣以为此举不妥。”

        金明池坐在他正对面,听见他的话径直掀了眼皮子,阴翳在眉间一闪而过:“云相,孤晓得你我向来互相瞧不顺眼,平素不给对方使点绊子都难受。但眼下到底是孤的后宅事,这一脚,丞相大人就不必掺和了吧?”

        云雾敛神情平淡,早已习惯了金明池阴阳怪气的作风,应对自如:“王爷说笑了,我与王爷都是陛下的臣子,事事以大梁与陛下为先,自当同气连枝,何来互相针对之说。”

        “臣之所以觉得不妥,是出于二公主……”

        “懂了。”金明池不等他说完,不带情绪地谑笑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云相这是要横刀夺爱。”

        云雾敛眉峰蓦地蹙了蹙。

        他很清楚金明池想要他难堪,因此故意挑了最荒谬的话说给宴间众臣听。但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话音突然砸中搏动的血脉,使心跳都凝滞。

        连素来波澜不惊的脑海,也浮现出江城雪那张脸,和她往昔的一颦一笑。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忙将这不合时宜的思绪压下,迫使自己维持住云淡风轻:“王爷慎言。”

        “臣心系国事,并无成家打算。只不过臣的记性比王爷稍稍好些,记得昭华公主和亲前曾向陛下请旨求过一个恩典,二公主的终身大事须由她自己做主。”

        他看向江稷明:“彼时陛下金口玉言答应过,是以,如今还是先征求二公主的意见为好。”

        “真是麻烦。”金明池不耐烦地啧了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需要征求什么意见。”

        后半句话像是他埋汰的自言自语,可声音虽小,云雾敛仍是听清了。

        两人不愧是结怨已久的死对头,就这么唇枪舌剑地争执了起来。反倒是江稷明被夹在中间,愈来愈插不上话。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不亚于殿中歌舞热闹。贺熙朝原本准备起身离席的动作堪堪顿住,又重新坐回了席位上。

        一时间,心底反复盘旋着金明池适才那些话:他要娶江城雪。

        少年下意识攥住手边食箸,五指与掌心不受控地用力,咔嚓一声,竹筷瞬间断成两截。

        参差尖利的倒刺扎进皮肤,牵连出阵阵刺痛,驱使着他逐渐冷静下来。贺熙朝的视线落在金明池眼尾那颗妖冶泪痣上,无比清醒地想,金明池此举不可能是真心的。

        他至今仍记得,当初昭华公主和亲西秦,在仪驾临行前,金明池曾经说过一句话。

        ——任何人,凡看江云锦者剜眼,碰江云锦者断手。同江云锦相谈甚欢者斩舌,对江云锦心思不纯者剖心。西秦老单于也不例外,此行尽可能地拖延大婚。

        自那时起,贺熙朝便知道,金明池喜欢昭华公主。

        甚至不能简单称之为喜欢,那更像一种对势在必得的所有物表露出的极端掌控欲与占有欲。

        因此,金明池绝不可能真心求娶江城雪。

        少年长眉越皱越紧,仿佛有无数的丝线在脑中纷杂交错,似打了结的毛线乱作一团。他试图一绺绺分辨清楚,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某条关键的信息。

        近些时日发生的事走马观花在眼前晃过。

        倏尔,少年眼睫轻轻一颤,想起了什么。

        金明池不愿意看到昭华公主真的嫁去西秦,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只要和亲仪仗越晚到西秦,只要完婚的日期一拖再拖,留在金明池计划毁掉这纸婚约的时间就越多。

        可他又没法真的毁掉两国秦晋之盟,引来西秦大军进犯。所以,金明池刚从自己这里发现昭华公主抵达西秦,转眼就设下庆功宴,在宴上提出求娶江城雪。

        他意图在和亲大婚之前,暗中将江城雪送去西秦。利用孪生姐妹相同的容貌偷梁换柱,让江城雪变成江云锦做西秦阏氏,再让江云锦活在江城雪的身份里,做他的王妃。

        “咔嚓——”一声脆响。

        贺熙朝又徒手捏碎了一只鎏金酒盏。

        恰巧殿中歌舞乐伎一曲终了,显得这一道爆裂声格外清晰刺耳。席间宾客顿时噤声,不约而同朝他投去目光。

        江稷明搂紧美人,惊惶道:“……贺卿?”

        贺熙朝定了定心神,松开手,金属碎片混着他掌心鲜血簌簌落了满桌。他抓起帕子揉进手里,随意捏了两下揩去血迹,丢在那堆碎金上。

        “臣不胜酒力,手滑了。”

        语讫,他以醒酒为由,起身离席。

        刚走出碧霄台,贺熙朝就对着守在殿外的骁骑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嗓音沉沉压低:“清查骁骑卫和禁卫军,凡是金明池的眼线,通通处理干净。”

        骁骑卫微愕:“大人?这样做恐怕会把两党都得罪了,您为何……”

        贺熙朝斜睨他一眼,无声打断了他的话。

        为何?他就是看不惯金明池居然算计江城雪,大不了都尉司和摄政王党拼个鱼死网破,也让金党狠狠地出一次血,但江城雪绝不能有事。

        吩咐完这头的差使,贺熙朝依旧没回宴席,他换了个方向,直奔去后宫。

        得亏昏君荒唐终日,在前朝落个君不君臣不臣,在后宫任凭喜恶宠妾灭妻,宫规律例逐渐成了摆设。他身为外臣,此时走在幽长宫廊中,也并未受到阻拦。

        但他实在走得太急了,转过拐角时,不慎和一位司膳坊内侍撞了个满怀。

        带有油汤的热菜倾盘倒在他衣裳上。

        那内侍吓得立马跪了下来,惶恐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贺熙朝懒得苛责这些个无心之失,摆摆手让人退下,低头琢磨起自己的袍子。

        整件朱红色官袍的正面几乎湿透了,襟口绣纹处挂着几颗菜叶子,一片狼藉。

        少年忍不住皱眉,他是要去见江城雪的,总不能顶着这幅邋遢模样。可他也分得清主次,明白碧霄台中的事耽搁不起。索性三两下除了外袍,一袭干净青衣总比满身油腻秽渍来得好。

        今日明秋殿的小厨房动作慢了些,这个时辰江城雪刚准备用晚膳,听闻宫人回禀,执筷子的手不禁一顿。

        宫人道:“具体的细节奴也不甚清楚,送这条消息的人此时就在门外,公主可要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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