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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长孙嫣自然高兴:“好,吃!必须吃!”
三人说说笑笑往女宾的席面走去,那宁若说:“方才见冉夫人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个会恃宠生娇的跋扈女子,瞧着这么胆小居然敢跑到你这个未婚妻面前大放阙词,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都从澄院出来了,长孙嫣叹口气没再瞒着两位好友:“确实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也没来没到我跟前得罪过我。”
“你疯了吧!?你还没成亲呢!这要是被靖安世子晓得你无缘无故找人家麻烦,等嫁过去可有你受的!”
长孙嫣顺手攀折下来一枝花,笑说:“就是不想嫁,才过去找得茬。只盼这位冉夫人真如传言所说在澄院极为受宠,最好是要厉害些能缠着周世子说我刻薄,让周世子为了爱妾悔婚另娶最好。”
听完这话,另两位姑娘才真真是面面相觑:“如果你不是我亲姐妹我可真不想理你。”
“那可是周作周世子诶!你放眼整个酆京城看看,这等相貌俊朗身姿挺拔身份又高的未婚夫郎哪里找得出第二个?”
“就是就是,真是身在福中不惜福,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晓得赐婚那天多少闺阁小姐躲屋里哭么?你没觉着最近几场赏花宴马球赛里总有人想找你麻烦么?”
长孙嫣心中另有沟壑,对未来的打算也不方便与小姐妹说叨,便顺着这个话题打岔:“不就只有福康郡主和寿安县主吗?”
“你好歹国公府嫡女!别人要挤兑你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
秦雨兰想起刚刚无缘无故找那个冉夫人的麻烦,简直气得想掐人:“你说你又不想嫁,人家又没得罪你,还撺掇着我们跑过去疯言疯语的骂她,可真能耐啊你!恐怕人家小娘子在心里直骂我们三个恶毒吧!”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三顿!味仙楼随便点,再加年末来我别院的温泉庄子一日游,如何?”
宁若插嘴:“人家好端端的站在那边看花儿,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三个疯子指桑骂槐对着她一顿讽刺,最后还让她罚跪,不到中午不让起!长孙嫣啊!今天之前,我都没想过自个儿能这么坏!”
“五顿!三日游!”长孙嫣哄着两位好友往正厅走:“我这不正要去前边找人呼唤周世子回去解救那只小白兔么?若是往后我没能挣扎掉真嫁来靖安王府,念着今天这起子事,怎么也得待她宽容几分。”
眼看前边儿来了几个不认识的客人,三人默契止住话题,说起旁得的事儿。
今日老封君大寿,除却各家达官显贵,圣上也赐下「福寿万全」的匾额给靖安王府添喜,是皇恩浩荡,也是周家几代人在战场上给家里女眷拼杀出来的荣誉。
寿安院。
老夫人的住处简朴低调,她不爱礼佛偏信道教,院子里曲径通幽花草繁茂,坐北朝南的一处宅子里还供奉着三【创建和谐家园】人,每日都香火缭绕。
存思堂内,靖安王等人恭敬跪在老夫人膝下,可任凭他们如何恳求,老夫人都不肯松口去外面露脸。
满酆京城的达官显贵来王府拜寿却不见老寿星,若真是这样,王府又有好一阵笑话可看了!
显然老夫人也不怕被笑话:“老大,我也是半截埋进土里的人,也不想出去张扬,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这寿宴是你们自作主张要办出来瞎乐呵的,我不掺和!”
跪在靖安王身后的老二劝说:“大哥,你就让少瑾来给母亲认个错吧!都六年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脾气比我们这些个叔伯还大!嘿哟。”
老夫人杵着鳌头拐在地上敲了几棒子:“哼。甭让他来!这几年我没见那小畜生睡得更好,吃得更香!”
靖安王一言不发,起身向老夫人作揖:“既然母亲不想去正厅,儿子也不好勉强,那便不去吧。”说完也不管一屋子周家人,直接撩开袍子避开地上那群人,走了。
“大哥!”老二见人走得决绝,连忙又去求老夫人:“母亲,您说说跟小辈置什么气啊!如今大哥春秋鼎盛,少瑾也刚得皇上赐婚,四殿下也是、也是,唉哟!咱们王府往后还是得靠着大哥和大嫂娘家的啊!”
老王爷有四个儿子,老大、老二、老四都是嫡出,老三是庶出。
老大也就是靖安王,他自幼跟着老王爷长在军中,与母亲的关系自然不比其他两个带在身边的亲热。
听完二儿子的话,老夫人握着拐杖指着下头几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好啊!好啊!当年你们仗我的势想趁老大在关外失踪,要把他家的孤儿寡母赶出去,好承袭王爵!如今看老大一家有权得势,又想把我一把老骨头推过去赔罪!”
“我可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母亲/祖母息怒!”
地下的人纷纷磕头请罪,老二缓了缓还是梗着脖子劝到:“母亲啊,您就是不看顾儿子们也要想想咱们四哥儿、五哥儿的婚事吧!”
这场寿宴,老夫人没想办,王妃没想大办,倒是其他三兄弟积极得很,在上次靖安王回来的那场团圆宴上,一个一个轮流来说项,就为了说服大哥一定要大办!
老夫人揉着额角听一屋子人吵吵嚷嚷,愣是被气得晕过去!刘姑姑慌忙派人去传府医,地上几人只能面面相觑。得!费尽心机就想和酆京城内各位王公贵人多多接触接触,混上些交情好谈婚事。现下母亲卧床在榻,生为人子哪里有大摇大摆离开寿安院的道理?
这下,是都去不成正厅了。
四皇子卫熠靠在太师椅上,环视一圈侧身同周作说:“你们家真够可以的,男宾这边就你一个主人家操持接待,姨夫和你几个叔父统统不见人影,也是稀奇。”
周作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藏着讥讽:“他们哪里放心我母妃相看的亲家,估摸正求老太太过来镇场子吧。”
想起以前的旧事,卫熠也觉得好笑:“说他们聪明吧,也不看看姨母背后站着的是谁!说他们蠢吧,这招釜底抽薪又玩得狠决。若非你小小年纪冒大不韪在祠堂执剑抵着周家众位族长族老的脖子不许写休书。不然以我俩外祖父那倔驴脾气,啧啧,姨夫九死一生回到酆京发现爵位没了,姨母也再娶不进王府来!好惨。”
周作眸光渐冷,嗤笑:“我那三位叔父蛇鼠一窝,自然是有蠢的,也有聪明的,更有和稀泥的。”
这边正厅说着话,一个脸生的小厮悄悄从旁边走到周作身边,告诉世子自己看见长孙小姐让冉夫人在太阳下罚跪,让世子爷快去救人。
哪知周作眉头都不皱抬手直接让修文把人带下去细细盘问,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万松是葳蕤军出身,刑讯逼供更是沿袭军中酷刑,没两下这小厮就招了,但却不晓得是哪家的婢女,几番查探才知晓原委。
修文带着消息连忙跑回去报给世子:“说是个穿绿衣裳的婢女塞他二十两银子让他过来传话,可今天府上客人女眷多,穿绿衣服的婢女也不少,奴才只得把那人抬到院墙边隔着墙缝让他指认,等了近半个时辰他才找出那人是长孙大小姐身边的婢女。”
周作皱眉:“长孙嫣?”
卫熠见表弟面色不虞,问他:“发生了何事?”
两兄弟自小感情就好,周作也没这忌讳,前因后果让修文说与四皇子听。
“罚了跪又替苦主来告状,这长孙大小姐真是有意思。”卫熠瞧他一脸不慌不忙,打趣儿说:“不担心你那小通房?”
闻言周作干脆挥手让修文去澄院看看情况,侧身说到:“这手段拙劣看着不像是长孙嫣的手笔。且先不说罚跪这事儿是真是假,就如表哥所说,男宾这边只我一人办着招待,若我真撇下这么多客人回澄院,怕是等不到明天,今晚我爹就是跑断马腿也要拿鞭子抽我一顿才罢休。”
“哈哈哈哈。”卫熠朗声笑着,恰逢那边宴席也派人来报说是准备妥当了。
周作收起散漫,起身邀大家过去落座,待客人坐定后端起酒杯先向诸位敬杯酒,解释老夫人昨日因偶感风寒不便出席,父亲和几个叔父都在床前尽孝,恐也要缓个两刻钟才能再来。
周世子风光霁月进退有礼,又有四皇子旁边坐镇,众宾客也纷纷举杯表示理解,毕竟正儿八经真的来给老太太祝寿的也没几个。
宴客厅这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暂且不论。
澄院里,双儿一脸愤恨举着软垫站在冉冉旁边为她遮太阳。但一个多时辰的烈日,冉冉早被晒脱了水,小腹也坠坠的疼。
那丫鬟见日头差不多了,也没继续刁难,只说:“若你觉得委屈,只管向未来姑爷告状好了!看他是会偏向我们远国公府,还是你这个无依无靠的狐媚子孤女!”
人走后,冉冉终于松了劲,脱力歪在双儿身上。
双儿抽泣着说:“姑娘,都是我不好。我做什么要提出来散散心,我做什么要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啊!呜呜呜。”
太阳这般大,冉冉手心却是冰凉的:“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快擦擦眼泪,我们回去吧。”
双儿把软垫扔去亭子里也顾不得去拿那些刚搬来的东西,拿手往脸上一抹,便扶起冉冉往芙蕖苑走。
“你如今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哪里跪得!我又不能明说只能与那丫鬟说你身子不好这也能同我吵起来!她还说等她主子入府后就把我发卖了!好生张狂!哼,就算是她主子娘娘真嫁进来我的身契也在府上放着轮不到她来做主!”
双儿扶着冉冉走在路上一时说那长孙大小姐不好相与,一时说大家族结亲三媒六聘少说要走一年半载,咱们得先抓住世子的心。
冉冉的手放在小腹,只觉得坠痛感越来越明显,也逐渐听不清耳边人说话的声音。
“姑娘!冉冉!”双儿见她突然晕倒在自个儿肩膀上,吓得连忙将人背起来往芙蕖苑跑。
等背着人慌忙回到芙蕖苑,双儿正准备把冉冉放在床上,待托住她时,手里触到一片濡湿。
“冉冉!!”双儿连忙把人放好,也顾不得满手血腥,慌忙跑出去叫府医。
快要跑出澄院时,正好碰见修文奉周作之令来看看罚跪真假。
双儿连忙拦下他:“修文小哥!你脚程快,你快去帮我们姑娘叫刘府医过来!你就说我们姑娘受伤流血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记得一定!一定是要刘府医!”
修文见她满手的血,也知事态紧急,话都没说立马一溜烟跑去请人。
回到芙蕖苑,双儿连忙去烧水、熬参汤,准备屏风铜盆,还有垫在身下的褥子,擦身体的棉布等等。
幸而这些东西刘府医一早交代过,否则她现在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麻!
待一且准备妥当,双儿端了盘枣糕进来,就见冉冉双目无神盯着床帷发呆。
“姑娘,已经午时了。待会儿、待会儿还要喝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身下肿胀坠疼的感觉一阵赛过一阵,刚换的褥垫又湿了。冉冉没敢低头看,眼泪顺着太阳穴流进鬓发里,她轻声问:“孩子快走了,是不是?”
双儿强忍着眼泪,宽慰她:“是啊,要去天上了。”
“去天上?去天上好啊,不用受苦,也没有刁难他的嫡母,去天上好。”
双儿再听不下去,放下枣糕哽咽逃避:“我去看看刘府医怎么还没来。”
十二
进澄院没有外人在后,刘府医是被修文背在背上跑到芙蕖苑的。到了地方,刘府医气都没喘匀赶忙拎着药箱去看冉冉的情况,修文则跑去正厅回禀世子。
见府医终于来了,双儿连忙解下床帘请刘府医进里间来诊脉,他坐在床边一边诊脉一边问:“昨日我来诊脉还好好的,怎会突然血崩?”
冉冉方才提议把这件事瞒下来,但是双儿不想她受委屈,直言是因为冉冉被长孙小姐罚跪的缘故。
“唉呀!她喝过秘药的身子,那经得住罚跪啊!”刘府医拿起原先的方子一边改一边解释:“前阵子世子交给老夫一个既不损母体又能温补落胎的大内秘方。落胎前须得按照那个方子用活血的药循序渐进的喝着,喝完之后再服流产的汤药时也容易落得干净利索,没有太多痛苦。”
双儿抹着眼泪:“那现在呢?还会不会痛?”
改好方子,刘府医去到屏风外面的八仙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药包调整新的剂量:“药还差两帖,又是因为外力,过程自然是要痛苦些。”
听完这番话,冉冉不由得苦笑。怪不得自己跪一个多时辰便血崩,还真是阴差阳错,啼笑皆非。
府医出去后,双儿打开床帘看着冉冉苍白的脸色,拿绢帕为她擦掉冷汗:“姑娘别怕,修文已经去请世子爷了。”
冉冉闭上眼,摇摇头:“他来不来,都无妨。”
刘府医近来常给这小娘子诊脉,见冉冉乖巧有礼也当她半个后辈看待。现下听她这般口气以为是自己刚才说得话让冉冉同世子闹了嫌隙,遂开解道:“其实咱们王府的避子汤是经世传来下的,药效上也从未出过差错。但世子为了保下小娘子硬要我在王妃娘娘面前撒谎,可吓坏了我这把老骨头!”
冉冉疼得冷汗直冒,仍客气说到:“多谢世子,多谢府医。”
刘府医暗叹口气,不再多说。
一刻钟后。
药,熬好了,黑漆漆的,正打着漩儿,囫囵一碗灌下去,不多时芙蕖苑便陷入血色的挣扎。
正厅里,修文看见四皇子正拉着自家世子行飞花令,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断。还是周作落下酒盏时,抬眼正好看见修文一脸愁容在大门边徘徊。
周作眉头微皱,难道还真是罚跪?
卫熠顺着表弟的目光也看到了修文,他喝得有点醉,凑到周作耳边说话时也带着酒气:“长孙小姐,服气!居然敢在你的地盘上动你的人,有胆魄!”
周作一把扶住卫熠的肩膀,歉意地朝几位贵客长辈说:“殿下有些醉了,小侄先扶他下去喝些醒酒汤,失陪。”
场上诸人皆表示理解,让周世子快快扶四殿下去醒酒,莫要让皇上皇后娘娘忧心。
路上,卫熠暗哼:“从小你就这样,心眼多又记仇!就爱拿我当挡箭牌。”
“那是表兄让着弟弟。”周作敷衍两句招来卫熠的侍监让他把人扶去抱厦休息,这才带着修文一边赶回澄院一边问:“怎么了?”
修文把遇到双儿再去请府医的事儿说了一遍,周作的脚程就更快了。
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受伤,是小产了。
芙蕖苑里,双儿端来一碗补气的参汤,冉冉喝了两口疼得实在没力气喝,又搁置到旁边。
刘府医在屏风外面说:“幸亏上个月身子养得不错,世子拿来的秘方也不那么伤根本,接下来只需仔细养着,一月左右便能大好。”
冉冉有气无力地说:“劳府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