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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罂粟已被铲除,为避免扰乱民心,并未对民众透露罂粟之事,只以贪赃枉法的罪名流放了平成侯府,待平成侯到流放之地后便会处决。”
“秦进为保全秦漳,自请辞官,圣上终究感念其忠心耿耿劳苦多年,开恩放了秦漳一马。”
“而你表舅贺贤,在刚听到秦漳和傅嫣之事时,甚至还不愿退婚,”说到此处,裴敬之嗤笑了下,“直到陛下召他告知事关罂粟后,他又马上变了脸色,恳请陛下做主,不能让贺婉的名声受损。”
江杳杳心知贺贤将贺婉的婚姻当做筹码在官场中博弈,他顾忌贺婉的名声,更多的还是为了能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而不是出自关心。
当初他收留自己,也是为着利用她的婚事,但终归给当时无处可去的江杳杳提供了衣食和庇护之所,江杳杳一时有些沉默。
这时有人叩门,裴敬之应了声,便见一个仆从端着一个食盒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樱桃酥酪。
“吃些点心吧。”
“给我的?”江杳杳有些惊讶。
“投桃报李而已。”裴敬之指指她带来的食盒。
大颗的鲜樱桃上覆着浓白的酥酪,又用冰镇过,冒着凉气,江杳杳立刻忍不住吃了一颗。樱桃极为新鲜,汁水充盈,有些微酸,配着甘甜的酥酪,恰到好处。
裴敬之看着江杳杳腮帮鼓鼓地吃着樱桃,递过来一册请柬:“五日后,安阳长公主的生辰,这是你的请柬。”
江杳杳听得这话差点一噎:“安阳长公主?!”
这自己与皇室八竿子打不着,安阳长公主怎么会请她?
“慢点吃。是郑瑶邀的你。”裴敬之向一脸懵的江杳杳解释,“安阳长公主,是郑言和郑瑶两兄妹的母亲。”
蛋黄酥、醒酒汤
五月廿二,安阳长公主府。
虽说郑瑶已考虑周全地替江杳杳备了份贺礼,但江杳杳还是自备了份礼添上。
安阳长公主金枝玉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眼前这个礼盒的样式,却让她不禁多瞧了一眼。
梨花木的食盒正正方方,四边各有一条裁成相同宽度的红色绸带,从底部穿过后在盒顶打了个形如蝴蝶的结,好看又别致。
打开食盒,只见里面分为两层,上层是圆鼓鼓的酥饼,外表金黄,撒着黑色的芝麻粒,下层的点心则做成了精巧的船型,中间铺满了碎碎的坚果粒。
两样点心看上去都很诱人,安阳长公主好奇地捏起一只酥饼,轻轻咬了一口,酥皮发出清脆的簌簌声,里头包着的是细腻的澄沙,香甜绵密,还有沙沙的鸭蛋黄,带着些微咸,最妙的是还有软软糯糯的夹心,米香浓郁。
她又将纤纤玉手伸向好看的坚果船,杏仁和瓜子上裹着一层焦香的麦芽糖,入口却丝毫不粘牙,香脆无比。
“倒是挺有意思。”她嘎嘣嘎嘣又咬了几口。
江杳杳一踏进长公主府,便被郑瑶拉去了她的院子。
院中已有不少女眷,正围坐在临池水榭里看荷花。
“我们自玩我们的,不去跟那些长辈们挤。”郑瑶说着便拉她进了水榭坐下。
正在叽叽喳喳说话的小娘子们看过来,郑瑶便将江杳杳介绍给她们,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并未说其与贺府的关系。
她们见着郑瑶与她关系亲近,便也拉着她一起玩。
荷叶碧绿,荷花亭亭。水榭四面临风,吹散了暑气。婢女奉上茶水,清幽的茉莉花香便沁了过来,茶汤黄绿明亮,清新雅致。
夏日炎炎,比起热茶,酥山更受小娘子们的青睐。
长公主府上的酥山,比起江杳杳曾经吃过的,冰碎更为细腻,酥酪更加浓厚,各色水果叠了一层又一层,堆成了一座座名副其实的小山,色彩缤纷。
除了酥山,另有加了冰块的醪糟、玫瑰卤水,江杳杳取了一碗冰醪糟,甘甜带着微微的酒香,滋味甚好。
婢女又上了青梅蜜饯和奶白葡萄以及一些脯腊,江杳杳尝了尝脯腊,有点类似牛肉干的味道,想到自己可以做点猪肉脯来着。
小娘子们摇着团扇,吟了会儿诗词歌赋,又谈论起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不多时,便到了开宴的时候。
席位按着各位客人的身份排序,江杳杳的席位,已远得看不到最前头的人,不过这正合了她的心意——只管埋头干饭就成。
枣红的肘子泛着诱人的油光,经好几个时辰的炖煮,肉质已经酥烂无比,一抿就散,肥而不腻。
席间有一种特制的果酒,果味清香,甜中带酸,入喉柔顺,就着肘子,江杳杳接连饮了好几杯。
待江杳杳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五六杯下肚。
这果酒喝着酸甜可口,可后劲着实不低,加上之前又吃了不少醪糟,她已开始觉得脸烧了起来,头也变得晕乎乎的。
她悄悄离了席,想去池边吹吹风清醒清醒。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往荷花池的方向摸索过去。只是本就第一次来此,不太记得路,加上喝多了酒的她昏昏沉沉的,便走错了路,想折返时,发现已经迷路了。
此时此处空无一人,江杳杳想找个仆从问问路都没能寻得,想来今日府上的人,都去忙生辰宴的事了。
她实在走不动了,便在廊上阴凉处坐了下来。这一坐,便睡了过去。
等她模模糊糊醒转时,不远处的人语声飘入耳朵。
“你猜她多久会醒?”
“不猜。”
“要不要把她叫醒?”
“你去。”
“要不把她挪到房里去睡?”
“这是你的院子,你去。”
江杳杳揉了揉眼睁开来,看到裴敬之和郑言正负手靠在廊柱上瞅着她。
还在酒劲中没缓过来的江杳杳反应有些迟钝,愣神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郑言闻言无奈摊了摊手:“这个问题该是我问才对吧,江娘子,你怎么会在我的院子里?”还坐在廊上打瞌睡来着。
裴敬之注意到了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你喝酒了?”
“嗯,长公主府上的酒怪好喝的,一时没注意就多喝了两杯。”
“对了郑少尹,您院子里,有厨房吗?”
江杳杳洗净山药切成段,鸡肉切成小块焯水,取一砂锅放入食材,又放入莲子、枸杞和陈皮,加入适量清水,小火炖上半个时辰,放入盐调味,便做成一锅醒酒汤。
她将锅里的汤分成三份盛好,端着去找裴敬之和郑言。
两人正在书房对弈,郑言对着棋盘皱着眉,看着江杳杳的醒酒汤,刚说了一句“我和他千杯不醉江娘子自己喝便好”,就看到对面的裴敬之接过醒酒汤,从容地喝了起来。
江杳杳憋着笑,也小口小口地喝起汤。
鸡汤的油末已被江杳杳提前撇清,汤水澄澈温暖,一碗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酒劲也有些散了。
郑言见两人喝得欢,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拿起了他的那碗汤。
江杳杳又去切了几只橙子,顺便卖弄了下自己的手艺,用橙子皮雕了几朵玫瑰花和几片小叶子。
几片橙子下肚,江杳杳自觉已恢复了【创建和谐家园】分,便向两人告辞。
“你真的没问题?”裴敬之投来怀疑的目光,“还是我载你回去吧。”
能蹭个车,当然再好不过,但是——
长公主府门口,江杳杳瞪大了双眼:“裴侍郎,您可没告诉我,您今天是骑马来的啊?!”
芹菜羹、银鱼煎蛋、八宝饭
话音刚落,只见有仆从牵了匹马走了过来,是一匹白色的小马,毛发润泽光亮。
“杳杳阿姊,这匹小马送你啦!”郑瑶从府门口探出头来。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来,上马吧。”裴敬之见她眸色清醒,酒意的确已散,便示意仆从把白马牵到她面前。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放心,我教你。”裴敬之命人取来个上马凳,指导着江杳杳左手抓住缰绳,左腿踩上左侧马镫,稳住重心,右手抓住后鞍,右腿点地借力向上腾空跨过马背。
这匹马身形较小,正是适合女眷骑行的高度,又被驯养得极为温顺,但江杳杳毕竟是第一次试着骑马,掌握不好重心和力道,右腿卡着跨不过去,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力,推扶着她上了马背。
裴敬之收回手,又走到另一侧替她扣好右侧马镫,让她调整好坐姿,直立上身保持好平衡。
这还是江杳杳第一次骑马,上马前虽有些害怕,但坐上去之后,紧张的情绪便被兴奋与好奇所取代。
她轻轻摸了摸马脖子上的鬃毛,十分顺滑,手感很好。
裴敬之也翻身骑上了他那匹黑色的骏马,吩咐随从帮江杳杳牵好马,慢慢前行。为了照顾她,裴敬之放慢了速度,保持着约一步的距离行在她的前方。
长安城内的贵家小娘子,几乎都学过骑马,所以江杳杳骑着白马过街的时候,并未吸引多少注意,倒是裴敬之,引得不少过路的小娘子频频回头偷望。
江杳杳看着在她右前方的裴敬之,马上的他身子挺拔如青松,半张侧脸如雕似刻,轮廓分明。
啧啧啧,也不知这裴侍郎,是多少长安小娘子的梦中情郎。
行至裴府门口,江杳杳也跟着一道停下。
“裴侍郎,这马,要不劳烦在您府上养着?”江杳杳讪笑,“您也知道,我现在没地方养它来着。”
“我可不白养。”裴敬之翻身下马,又帮着江杳杳下马来。
“放心,决不让您吃亏。”江杳杳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小白马,心道要是哪天能去郊外纵马就好了。
*
第二日,江杳杳便得了好消息,那间出租店铺的房东,同意把店铺租给她了。
双方约好了时间,管家带了一应契书,与江杳杳立了契。租金是每月一千两百文钱,预付了三个月。
临走前,江杳杳谢过管家,管家笑道:“不敢当,是小娘子您自己的功劳。”原来江杳杳那日送的薄荷奶香绿豆糕,做得精致,又带着独特的奶香和薄荷的清凉,东家分外喜欢,这才同意把店铺租给她的。
“主人说,这么心灵手巧的小娘子,定然错不了。等您食肆开张,说不定还要来捧场呢,到时候您可得给我们打个折。”
“那是自然。”
店铺租到了,江杳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原先铺子里的东西还需几天时间收拾腾挪,江杳杳要到月底才能般进去。
回到贺府后,江杳杳先将此事告诉了贺婉。
贺婉把自己关了几天后便彻底想开了,虽看着清瘦了一圈,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很好。
听闻江杳杳要搬出去,她没有感到意外。早在江杳杳出去摆摊挣钱时,她便已知晓了江杳杳的打算,还帮她一起出谋划策来着。
“搬出去也好,省得阿爹哪天又打你的主意。”贺婉对她爹的品性不抱啥希望,撇了下嘴,“只是以后就没有口福了。”
“我租的铺子就在庆延街上,近得很,到时候你可得多来光顾光顾我的生意,让我多挣挣你的钱。”江杳杳边说着,边盛出一碗羹来。
江杳杳致力于把贺婉养胖回来,卯了劲地给她做好吃的。
端出来的是一碗芹菜河鲜羹,水芹菜被切得碎碎的,混合着香菇丁、瑶贝柱、虾仁,淋入蛋清打散,搅拌均匀后勾上芡,又放入贺婉喜欢的芫荽增味,看着清淡,实则鲜味十足。
又起锅倒油做了道银鱼煎蛋,江杳杳下了足量的油,金黄的蛋液在油锅中膨胀开,蓬松滑嫩,银鱼细细长长,光洁如银,看着不起眼,营养价值却很高,与鸡蛋炒在一起,黄白相间,口感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