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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班家的公司出事了,他没说。迟音刚回家不久,还在彼此熟悉中,她也不太方便追问。
她笑着回:“妈妈好多了,刚喝完参汤躺下,我回学校上课了。”
班绪忙抬手招呼她:“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进去就送你去学校。”
他的声音微颤,眼底泛红,他也只比迟音大三四岁而已,并没有多坚强。
迟音推他进去:“不用,这里离学校很近,我自己能回去。”
“小音,迟聿那里你能不能帮忙......”
“嗯?”迟音疑惑地等下文。
班绪看着她,欲言又止:“算了,你好好的就行,快去吧,别迟到了。”
迟音冲他挥挥手离开。
外面下雪了,她下完单,边撑着伞躲等车,边给迟聿打电话。
“在哪?”
“在医院,刚看完妈妈,我在等车回学校。”
迟聿沉声追问:“晚上回家吗?”
她就在班家住过一晚,迟聿就总担心她不回家,每天都要问她一边,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你来接我,我就回家。”她故意提醒,“早上我接到了西装定制店的送货电话。”
听筒里传来闷笑声,“好,我记得。”
迟聿挂断电话,再抬头,眼底换上阴翳底色。
他蓦地扔掉手里的红酒杯,侧眼向后睨,立在身后的人忙走过来给他撑伞。
他迟聿走进大厅,原本交头接耳的人安静下来,陈镇恒作为所有人之首端着酒杯走上来,“迟总,我敬您。”
迟聿没接,他居高临下睨陈镇恒,随和地笑:“陈伯伯,敬我酒,可不是这么敬的。”
他西装笔挺,身上是松弛又漫不经心的矜贵感,看上去斯文儒雅,温和谦逊。
这让陈镇恒心底的气焰更甚,今天该到的人都到了,只要迟聿还想要名声,还想在这一行交接人脉做得长远,就必须让步!
他脸上掺杂了点儿蠢蠢欲动的傲气,“迟总,那您想让我怎么敬?”
迟聿脸上的假笑褪尽,瞳底覆上阴冷底色,他轻啧一声,向后招手:“踹他。”
“啊——”陈镇恒突然被踹倒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鸣。
迟聿从酒桌上拿起一瓶啤酒,瓶盖抵在陈镇恒牙龈以下的下颌骨上,猛地扣进去下拉。
“嘭——”瓶盖滚落在地上,陈镇恒脸上被划出一道深长的血痕。
迟聿起身,眼睛往后扫一眼,指向其中一个人:“你来喝。”
那人颤巍巍走过来,“迟总,我也姓迟......论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族叔。”
迟聿笑:“你不姓迟,我也不让你喝了。”他声音低沉,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阴风,“喝了,咱们好谈事。”
那人回望四周,见众人都不敢说话,只能接过来喝了。
迟聿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落在班爸爸身上时停顿了一下,最终转向陈镇恒,他嗤笑:“陈家,迟家,还有班家,陈伯伯,你以为他们谁帮得了你啊?”
“你想回东恒?”他摇头:“想到不要想。”
陈镇恒捂着下巴怒视迟聿:“你是够狠,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痛苦,你也别想好过!”
他说着突然开始疯狂地笑:“虽然上次没能解决你,却让拿到了你的软肋!”
“迟大情种,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那个小姑娘了,关于你虚假面具之下的心狠手辣,还有你是怎么对付班家的,所有一切我都告诉她了。”
他看着迟聿眼底的恐惧笑得更加疯狂:“哦对了,她今天还要上课吧?我安排在校门口的车已经瞄准了她,你猜她死之前是不是都带着对你的恨意和恐惧?”
迟聿浑身血液倒流,他抖得厉害。
他顾不了这么多,疯了一样往外跑。
身后是陈镇恒疯狂的笑:“真是情种啊哈哈哈哈——”
还有班爸爸愤怒的声音:“陈镇恒,你之前可没说会牵扯进我女儿!”
——
雪越下越大,迟音撑着伞快步往校门口走。
“嘣——”
身后突然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下一刻纷乱的车鸣声四起。
迟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就在她身后五米不到,两辆车撞在了一起,主动撞上去的那一辆车头塌陷严重,前窗全碎了。
车内的景象模糊一片,她看不清。
躁动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冲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叠资料。
她迅速回头看,没看到那人是谁。
校门口警察室的警察迅速跑出来拉上警戒线,驱散人群。
她的心莫名地怦怦直跳,下意识往前走,她还没看到是谁,救护车呼啸而来,把人抬走了。
她透过人群,只能看到那人墨黑色的西装袖口。
迟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战栗。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拨通迟聿的电话,对面传来繁乱的人声,下一刻忽然安静下来,“小迟音,我今晚有事要忙,不能来接你了。”
“别等我,也别等我的电话。”
他的声音缓又慢,就像他平时要亲她之前那样,带着能将人溺毙的深沉情意。
迟音终于放心,她乖乖地说:“好,我自己回家。”
窗外风雪交加,整个云城被漫天大雪遮蔽,连城市的轮廓都看不太清了。
迟音坐在客厅里等迟聿,他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她坐立不安地出门,像以前一样,在电梯门口等她。
电梯门突然打开,迟音惊喜地抬头。
原来是司机。
他向迟音低头致意:“迟总出了车祸,在市医院,我接您过去。”
迟音原本那颗焦灼担心了一下午的心,猛地停了一拍,再跳起来的时候,她突然耳鸣了,她捂着耳朵用力喊:“你快带我去!”
她到手术室门口,正好看到护士进去,手术室的门被合上。
那一瞬间的生离死别感从天灵盖俯冲而下,迟音崩溃地扑上去喊:“不要!”
医院里见惯了生离死别,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手术没结束之前,不会有人出来告诉她情况。
迟音呆站在原地,她害怕地掐着手心,手心里的嫩肉被他掐出鲜红色的血,她哭地脑子发懵,感觉不到疼。
“迟小姐。”有人喊她。
迟音回头看,男人向她颔首介绍自己:“我是迟总的律师,他进手术室前,吩咐我跟您确认遗产。”
迟音哭着后退,她机械地重复着拒绝的话:“我不要,我不要,迟聿不会的,他不会的......”
“迟小姐,我只是遵照迟总的指令办事,希望您配合我的工作。”律师把资料递给她,“这是所有原件,包括遗书和遗产公证。”
遗书?他怎么会有时间写遗书?
迟音捂住不停向下滚落的眼泪,怕它们落在信纸上糊掉字迹,她抖着手打开遗书。
信纸有新的,也有旧的,厚厚的一叠,每一张的内容都一样,每一张的落款都是她。
原来是这个。
她第三次碰到迟聿梦游的时候,他捏着一张遗书站在阳台边缘赴死,他手里的,包括房间里所有的遗书,都没有接收人。
她牵着他的手对他说——
“落款给我吧,以后我收先生的遗书。”
原来他都知道。
律师的声音响起:“迟总说,他所有的资产,一分不捐,一分不赠,全部交予迟音。”
正文完结
“他车祸之前应该遭遇了让他感到无比害怕的事, 所以他病发了。”
“对现实的恐惧在拽着他往下溺,他害怕,他不敢醒过来。”
“我们尽力了, 最后能不能醒过来, 全看他自己。”
迟聿的伤不严重,可是医生说, 他求生的意识非常弱,他好像在怕什么,他在用巨大的意志对抗治疗。
医生给他打下镇静剂, 他终于从绷着身体战栗中平复下来,沉沉地睡过去。
迟音守在他身边,迟聿抓着她的手,他太用力, 迟音疼地眼泪直流, 却没有推开他。
“小音。”班绪站在病房门口喊他, 他身后站着班铮。
迟音起身, 被迟聿的手拽回来。他不愿意醒, 却记得不准她走。
迟音气地咬他的手背,牙齿刚碰到他的指骨, 立刻心疼地收回去, 她抱着他的手轻轻呼呼,心疼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轻声安抚:“我就出去一下下,马上就回来。”说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走出去。
班铮见她出来, 说:“走吧, 跟我回家。”
迟音摇头。
班绪扯着她追问:“你不走在这里干什么?守着他?”
“嗯。”迟音擦擦眼角溢出来的泪, “他醒了, 我才有家。”
班绪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他姓迟,你姓班,班家才是你的家!”
“你知不知道他对班家做了什么?他害得我们班家破产了,催债的和讨薪的人都围在公司门口闹事,爸爸无计可施,已经在申请破产清算了。”
“小音,跟我们回家吧,迟聿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他没有心的,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迟音推开他,眼睑下泛起一片愠怒的红:“你们可以站在班家的立场恨他,但没资格站在我的立场指责他!”
“班家没养过我,迟家也只是在利用我,只有迟聿,只有他对我好,我对家的概念,对家人的概念,甚至如何去爱一个人,都是他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