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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腾腾站起来,整个人都是刚清醒后的懵懂呆滞,低头呆呆地看他们交握的手。
迟音牵着他出门:“今天我要采访你,如果被人看到你送我上学又接我去东恒,不太好,你别送我了。”
迟聿抱她上车:“我送你去学校,等会你自己去东恒。”
她笑眯眯点头:“这样也行!”她想了想补充,“你今天要配合我,再不完成任务老师就要怀疑我的能力了!”
学校离家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迟音抱着书包下车。
迟聿敲敲车窗,她凑过去问:“怎么了?”
他伸手,握着她的后脑勺把人抓回来,啄了一口。
迟音挣扎不过,慌忙用书包遮住自己的脑袋,瞪他:“你说了不欺负我的,这里好多人,你快松开呀!”
他勾唇:“这是配合你的利息。”
“资本家!”迟音气地掐他一下,抱着书包跑了。
这次迟聿非常配合,公事公办地走完采访流程,等迟音把稿件和资料送回学校交差,离放学时间都还早。
下午没课,迟音去舞社晃悠一圈准备回家。
跟迟聿一起生活后,回家不再是迟疑和痛苦,反而变成了她最开心的事。
她刚出校门,就被一个男人拦了下来,他看到迟音明显地愣了一下,试探着喊:“迟音?”
迟音礼貌地点头,问:“你找我有事吗?”
他打开车门:“上车回家,妈妈想见你最后一面。”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门口人不多,迟音不认识他,她谨慎地后退着往校内走。
男人见她不肯,大步跑过来,拦腰一截把她塞进车里。
门嘣地一声合上,迟音疯狂砸玻璃,“救命——”
她的嘴被捂住,迟音挣扎着用力踢他。
“班绪,放手。”驾驶座上的人沉声阻止。
班绪松开手,迟音猛地弹到门边拧把手,车门已经锁住,迟音被吓哭了。
驾驶座上的寸头男人回头,眼神柔和,轻声安抚:“迟音,你别怕。事急从权,你二哥刚才太着急了。”
迟音谨慎地盯着他问:“你们是谁?”
那个叫班绪的男生递过来一叠文件,他局促地看着迟音:“这是亲子鉴定报告,你是班家的女儿,我是你二哥班绪,那是大哥班铮。”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亲妹妹跟妈妈有五分像,她太小太漂亮,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挠挠头,他刚看到她跑,一着急就把人吓到了。
迟音翻到最后,鉴定结果认定亲子关系。
班家,是那个美妇人和班宛宛的班家吗?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信,她的声音有点抖:“你们怎么能确定是我?”
班铮透过后视镜看她:“【创建和谐家园】,能拿到的东西很多,鉴定样本是你的头发。”
迟音心口突然空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跳动,她从胳膊到指间都麻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期待了很多年的事,突然就实现了。
可是她好像不是很开心,反而特别无助、特别害怕。
迟音一边擦眼泪一边翻手机,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听迟聿的声音。
她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她放回去,背对着他们,一遍遍翻看鉴定报告。
妹妹缩在角落里哭,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班绪急地抓耳挠腮:“大哥,她......”
班铮摇头:“没事,她需要时间接受。”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班家在云城的别墅。
迟音抱着鉴定报告,机械地跟着他们来到一间房门口,班铮的声音沙哑:“进去吧,妈妈在等你。”
班妈妈躺在床上,她化着精致的妆,却掩盖不住惨白的脸色,迟音对上她红肿的眼睛。
她招手:“迟音,我的女儿。”
走近了才发现,她还穿着病号服,迟音抖着声音问:“您生病了吗?”
班妈妈艰难地握紧她的手,“是你,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是你。就像我知道,班宛宛绝不是。”
她又哭又笑:“你爸爸他怕我再找下去伤班宛宛的心,把我偷偷拿去做鉴定的样本全扔了,不然我们不至于被骗这么多年,还好,我找到你了。”
她在抖,她似乎说话都快没力气了,迟音哭着追问:“您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他们说要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我没事,只要能找到你就好。”班妈妈一寸寸看迟音的眉眼,眼底泪意汹涌,“这里是我生你的地方,我一定要在这里见你一面。你最调皮,明明还不到预产期,突然就爆发了,你那么小,一生下来就进了icu,我好怕你活不下来。”
“我的女儿,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可以长这么好。”
迟音现在才有了一点真实感,她给班妈妈擦眼泪,问:“我以前的名字是什么?”
“班珌。”她看着迟音的眼睛,“我们没来得及见到你,医生说你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像小鹿一样......”
她还没说完忽然倒了下去,迟音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里乌拉拉涌进来一群人把她抬走了。
一个中年男人在跟班绪说话,他回头看了迟音一眼,忽然怔在原地,最后什么也没说,与班铮一起跟着救护车走了。
班绪问:“救护车上不了那么多人,二哥带你去医院。”
迟音不肯:“我不去,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不是!”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班绪把手机递给她,她慌忙给迟聿打电话,对面很快接起,“小迟音?”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只有迟音和路存慈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迟音瞬间然哭出声:“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迟聿立刻警觉:“不在学校?”
“嗯。”她退到短信界面,“我发定位给你。”
“好,在原地等我。”
四十分钟了,她就在那一动不动地站着,站累了就蹲着,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肯不说。
班绪一脸崩溃,他一边沟通医院那边的情况一边守着她。
余光忽然看到迟聿走过来,他一脸震惊地拦住迟聿:“你来干什么?”
“你还嫌我们家亏得不够?我们不是一个行业,并不存在竞争关系,你不必这样赶尽杀绝......”
话还没说完,妹妹就跑过来扑进对方怀里,班绪伸手就要拉人,被迟聿猛地推开。
迟音抱着他,往他大衣里钻:“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回家。”
迟聿弯腰,把她抱起来:“我来了,我带你回家。”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就算得到了也会立刻失去,为什么他们要找到我,为什么要让我见证这一刻。”她抱着迟聿的脖子闷闷地哭,“我害怕。”
迟聿蹭蹭她冰凉的腮,哄她;“不怕,我去帮你处理。”他说完抱着迟音离开。
班绪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愤怒地冲上去:“迟聿,你简直是禽兽,她姓迟你也姓迟,你怎么能!”他拦住去路,“你不能带我妹妹走!”
迟聿拍拍迟音还在战栗的脑袋,嗤笑:“你们班家人,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班绪被他阴冷的眼神吓地倒退一步,他们班家确实理亏,他阻止不了,只能无奈地看着妹妹被带走。
迟聿把她抱上车,给她系安全带,迟音怯怯地拉他:“你别不要我。”
她粉白的指甲陷进他的大衣里,紧紧抓着,指甲上的红润一点点褪成惨白,只要他用一点力,就能折断它们。
他俯身将衣领送进她手里,“嗯,我要你。”
她还是有点怕:“我们都姓迟,你会不会在意班绪说的那些?”
迟聿折腰看着她的眼睛,“我父亲的姓氏对我来说,生来就代表了抛弃和背叛、痛苦和怨恨。如果不是你,这个姓于我,不知道有多恶心。”
“小迟音,我姓迟是因为,我跟你的姓氏。”
告白
下午只有后两节课, 迟音先去医院给班妈妈送自己熬的食补汤,看着她喝完,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儿才回学校。
班妈妈找迟音一直都不被班家人理解, 尤其是班爸爸, 他怕再找下去她真的会精神不正常,私下里百般阻止。
班妈妈为了能继续找迟音, 不敢透露自己已经确诊胃癌的事,直到最后拿到迟音的亲子鉴定结果后晕了过去,才被班家人发现病情, 却还是强撑着在班家老宅见迟音一面。
还好病情发现得早,胃癌早期还有治愈的可能。
后来迟聿重金请了国内外有名的医生,已经通过手术和化疗遏制住病情,接下来只需要配合治疗就能痊愈。
迟音跟班妈妈相处地很好, 她一直幻想妈妈在找她, 幻想有人一直爱着她, 现在突然全都实现了, 她觉得不真实又很幸福。
大哥班铮从军, 长年都呆在部队里,他看谁都冷冷的, 对班宛宛也不亲切, 对她却格外温柔,所以迟音喜欢他。
二哥班绪还在上大四,已经开始进入班家的公司实习,他每天嘘寒问暖地围着迟音转, 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妹妹肯定长得像班家人, 班宛宛一看就不是我们家的基因, 所以我一直相信妈妈。”
迟音觉得二哥也不错。
班宛宛虽然骄慢做作, 却也圆滑讨巧,又加上从生下来就会班妈妈不喜欢,丢在班爷爷班奶奶家住了好几年,所以班家爷爷班奶奶和班爸爸更偏疼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班妈妈这么多年的坚持,在他们眼里就像一场笑话。
所以迟音不喜欢班爸爸,连叫叔叔也不肯。
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小气,大概是因为埋怨吧,刚愎自用又偏爱班宛宛的班爸爸,间接导致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她没办法接纳。
保姆的事闹得很大,因为早期的几次亲子鉴定样本,都被保姆换成了事先私藏好的迟音的头发,属于刑事责任,保姆被定罪坐牢。
至于班宛宛,她和保姆都一口咬定她没参与,她虽然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可是班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也不愿意回保姆的家,拿着之前班家给的积蓄跑了,好像是出国了。
这些迟音都没参与,她也不想知道。
迟音走出住院部,迎面碰上班绪,他在打电话。
“如果走到那一步,只能申请破产清算......”他声音里的鼻音浓重,“大哥你还是先请个假回家吧,爸的状态不太好,很多事我帮不上忙。”
“二哥。”迟音喊他。
班绪回头,冲她挤出一个笑,“小音,妈妈怎么样?”
好像是班家的公司出事了,他没说。迟音刚回家不久,还在彼此熟悉中,她也不太方便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