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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忙起身拿一条毛巾,她站在沙发上,把迟聿的脑袋整个兜住:“你怎么不擦头发呀?”
她一边谴责他,一边扯毛巾的下摆给他擦脖子耳朵。
因为她站在沙发上,迟聿比她矮了半个头,他乖乖地昂着脑袋看她,模样懒洋洋的,却不说话。
他的睫毛又黑又长,眨动的时候上下交错着搅在一起,浓密且繁复错落,眼睛藏在后面,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又是那种混沌不清的眼神,跟喝醉了一样。
迟音咽口水,大概传说中的含情眼就长这样吧。
她避开他的眼睛,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头发,又把他拽过去吹头发。
迟聿低着头,手里捏着他的药,偶尔动一下,药丸哗啦啦地响。
“好了。”迟音起身去放吹风机,迟聿拽着她的衣角往后拉,迟音后退着跌落他大腿上坐着,她赶紧站起来,问,“怎么了?”
他扬起药瓶:“还没吃药。”
迟音点头:“那快去吃。”
“你昨天说好喂我。”
迟音看着他耷拉下来的眼角,闭了闭眼睛,不看不看,看了就会心软。
“你反悔了吗?还是嫌弃我麻烦。”
又来了,她一把抢过药瓶:“我喂。”她打开药瓶,倒出一颗,放到他嘴边,迟聿含进去,她赶紧把水杯也递过去喂他。
迟聿咽下去,不错眼地看着她,她问:“还苦吗?”
“苦。”
她又喂了三口,迟聿才说不苦了,她准备去放杯子,才发现自己正对着他坐在他腰上,他半披着浴袍,领口微敞,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我要下去。”
迟聿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冷。”
迟音用手背贴贴他的脸,确实冰冰凉凉的,天气这么热,他怎么身上一直冷冷的。
迟聿突然向她靠过来,声音有点哑:“小迟音,抱抱你的家人。”
迟音的手抵在他心口,掌心温热,她连忙松手,身体没有了支撑一下子就靠进了他怀里。
难道是因为吃了药身体不舒服吗?
迟音乖乖让他抱,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非要让我喂你吃药呀!”
“自己吃,像是在赴死。你喂我,让我觉得,你在救我。”迟聿的下巴在她肩上,说话的时候带着她的胸腔跟着震动,她瞬间心软。
“那以后我都喂你吃!”
“好。”
迟音主动抱了他一会儿,还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过了很久才退开点坐正。
她心里涩涩的却不得不说,抿着嘴看着他斟酌了一会才开口:“我以前可能没教对,我要纠正一下,你不能总是像现在这样......抱我亲我,你只能对你爱的人这样。”
她说得认真又决绝,眼底一团雾气,迟聿沉下睫毛,微不可查地应:“好,我知道了。”
迟音绞着手指,心里空落落的泛酸,她从他身上爬下来,“那我去睡觉了。”
迟聿放她走,抬手抚在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心口上,他哪里冷,他的手心分明烫得吓人。
他利用家人的身份靠近她,又被这身份局限住,小家伙想方设法点明这点,想跟他拉开距离。
他眸光沉了沉,眼底晦暗至深,都是烈火焚烧后留下的黑色灰烬,那里面时刻都燃烧着郁蹙又使他□□焚身的烈火。
手机屏幕亮起,是属下发来的邮件,他点开。
【资料已经拿到了。】
东恒内部分裂严重,陈镇恒和陈保恒的矛盾由来已久,陈保恒拉来投资人坐镇,两方资源开始倾斜。陈镇恒手中的话语权被分成三分之一,他迫切地想要拉一个合作伙伴平衡局势。
迟聿以陈保恒的竞争对手进场,设计他惨败向陈镇恒投诚,陈保恒项目失败手里的股份被稀释地厉害,分身不暇,没办法只能同意。
自此迟聿的初步计划全部达成。
所谓的借刀杀人,不过是引狼入室。
接受了他的示弱,最后都要还回来。
他拨过去:“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你。去查东恒的股份都在哪些人手里,小到毫厘我都要名单。”
他站在阴影里,微微仰着头,睫毛沉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嗤笑。下一刻转身,脸上冷笑瞬间褪尽,换上脆弱含泪的眼睛。
“小迟音,我害怕。”
迟音正缩在被窝里难受呢,就听见门被推开,迟聿站在门口,他连枕头都没带,一脸可怜样看着她,“我怕。”
她想到自己之前答应过他,害怕的时候可以跟她一起睡觉,答应了就不应该反悔,她往里挪了点给他让位置,“你过来吧。”
迟聿走过来,掀开被子躺好,糯糯地问:“你会不会嫌弃我胆小?”
迟音坚定地摇头:“不会的,你放心地睡吧!”
他可怜兮兮地靠过来,占掉迟音一半枕头,把脸埋进她脖子里,跟她哭诉:“我总是看到张牙舞爪的阴影,我害怕,怕到不敢睡觉。”
迟音被他贴着,紧张睁圆了眼睛,她难耐地动了一下,脖子上的戒指项链滑出来。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捏着戒指微微坐起身,赶紧找话题分散注意力:“这个戒指......那个这个戒指是干嘛的呀?”
迟聿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仰头看她,模样温软又脆弱,他说:“我在英国差点死了的那次,神父送我的,他说我不该就这样死去,上帝会保佑我。”
“我不信这些,可是握着它,就好像能握住我的生命,我就留下了。”
迟音忙解下来:“那我还给你。”
迟聿忽然起身,几乎骑在她身上,她吓地躺下去,他盯着她,慢慢伏在她耳边:“永远都不要还给我。”
“小迟音,我的命,希望交在你手里。”
迟音心口震颤着起伏,灵魂因为这句话而战栗。
他的唇从她耳边来过她唇瓣,要亲不亲地呵气,她本能地拱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迟聿勾唇笑了,她的小姑娘已经养成被他亲的习惯,乖得他心疼。
她想要,他不会给,欲望不能被满足,才能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躺回去:“晚安小迟音。”
肩旁的枕头陷下去,迟音懵懵地睁开眼睛,心口空落落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欲擒故纵
第二天上学, 迟音在校门口坚决表示不让他来接自己放学,见迟聿没应急地压住他的手腕晃,执拗地非要他点头。
迟聿眉尾一挑, 转动手腕, 自然地把迟音的手包在手心里:“好,不接。”
迟音好奇地抬头看他, 她以为迟聿不会那么容易同意来着,起码还要再推拉一会儿,毕竟迟聿很会讲道理。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这么听话。
她不如迟聿高, 视线一直在他的下颌线那一块打转,边想边抬头的时候猛地撞进他漆黑的眼底。
他微微眯着眼睛,眼角慢慢爬上微红,视线沉在她脸上。
气氛古怪, 空气里是一种暗潮汹涌的可以称之为旖旎的浮潮, 和窗外炙热的阳光混在一起, 迟音觉得喘不过气, 她慌忙挪开眼睛, 把手抽回来。
迟聿突然靠过来给她解安全带,迟音有了暗恋的小心思以后变得草木皆兵, 她下意识轻轻啊了一声, 往后躲。
迟聿撑着座椅看她,身体沉下来,他离得很近,视线在她脸上紧追不舍, “啊什么, 乖。”
不是在商场上那种狠厉的声音, 也不是半夜来找她时害怕的声音, 他的语调温柔地滴水,巨大又磅礴的醉人潮湿极尽所能地哄她。
她怂地快要无法呼吸了。
迟音脑袋紧紧挨着玻璃,急中生智把手滑进兜里掏出一只唇膏:“好、好干,我在找唇膏。”
她的鼻尖微红,耳尖红的几乎透明,两只手局促地拧开盖子,抵在唇上摩挲,急切地向他证明真的很干。
小姑娘,一点都不经撩。
迟聿从善如流:“确实很干。”
不过他不准备放过她,迟聿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唇膏,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抵在角落里,从唇珠到唇瓣再到唇角,仔仔细细帮她涂上唇膏。
他涂地很慢,另一只扶在她后颈上的手微动,感受她在自己怀里轻颤。
他压着自己,迟音没办法躲开,她努力垂着眸子向下,避开他那双让人心慌的眼睛,视线从他清晰的下颌线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他的胳膊上。
这个视角,她觉得安心了一点。
他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半截,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他的手在动,迟音能看到他皮肤下微微挑动的筋骨,她又想起了月亮发给自己的,那张清冷禁欲的纸片人。
迟音飞快地摇摇脑袋,她语文明明不怎么好来着,为什么这么会联想呀!
她还在跟自己的思想斗争,迟聿突然揽着她往回抱,她刚想推他,就发现他只是把她摆正坐好而已。
迟聿坐回去,手扶在方向盘上,神色坦荡清明:“你该去上学了。”
“哦好。”她握紧唇膏,忙不迭开车门,她因为心里总想着有的没的更不意思见迟聿了,趴在车门口重申,“放学,我会自己回去的。”
迟聿颔首:“我记得。”
话音刚落,小姑娘就合上车门跑了,他勾了勾唇,舌尖顶了顶腮肉,难耐地喟叹一声。
“小音!”迟音刚要进校门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回头看,是林准。
林准飞快地跑过来,撑着膝盖呼呼喘气。
她问:“准哥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
林准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着急地问:“你谈恋爱了吗?”
迟音疑惑地皱眉睨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林准慌张地盯着她,“你就说有没有!”
迟音摇头,他缓了口气,又追问:“真的没有?那迟叔......”
“算了。”他摇头笑,“只要没有就好。”
他忽然有点踌躇,看了迟音一眼又挪开,好像有话说,迟音静等下文。
忽然校门口有人喊:“林准,走了,吴老师还等着呢!”
虽然不是一个方向,他们却还是走过来,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迟音身上瞥,林准忙转头说:“小音,我上午都在新校区,午休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看到迟音点头,他欢快地转身跑了,一把揽住同学的肩膀往回拖,“看什么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