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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迟音掏出来给他看：“要还给你吗？”
他摇头，哑声道：“永远都不要拿下来。”
“好，那就睡觉吧！”迟音躺好，拍拍床，“盖好肚子哦。”
迟聿没回她，很久以后，在迟音快睡着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听到他说：“晚安，小迟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迟音发现自己的手捏着他的耳垂，嘴巴贴在他的喉结上，触感温热。
她下意识往后退，脑袋撞在床头发出“咚”的一声。
迟音猛地回头，发现自己的手刚好退到迟聿的喉结上，她的手跟着他的吞咽动了一下。
迟聿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瞳孔藏在繁密的睫毛下，朦朦胧胧轻眨了一下。
迟音有点不适应跟人一起睡一起醒，她呆呆地回看迟聿，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抬手揉揉被撞疼的后脑勺。
迟聿半撑着脑袋，一只手伸过来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迟音缩回手，别扭地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他，推他的手。
迟聿突然手心用力，将她拉过来。
“啊——”迟音慌忙双手撑着床稳住自己，才勉强在他脸颊前停下，她仰着头往后退：“你干嘛？”
迟聿没松劲，靠过来蹭蹭她的脸颊，“英式的早安礼。”
他碰了一下就退开，脑袋往左偏，右眉轻轻挑了一下。
迟音秒懂，他在示意她回右脸颊的贴面礼。
她撑着床的手已经开始抖，迫不得已往前靠，贴了贴他的脸颊。
迟聿松开手，没有再为难她。
迟聿沉下睫毛看她的的嘴唇，嘴巴动了动就要说话。
迟音吓地咽口水：“那个，那个，昨天的那个学术探讨就不......”
迟聿嘴角牵起恶劣的笑，视线凝在她唇上，故意靠近了些，呵气几乎落在她鼻尖上。
他问：“还想探讨？”
迟音忙不迭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他长腿一伸，利落下床：“我是要问你——”他回头看迟音，唇角上扬，“早饭想吃什么？”
“哦......那个，随便！”
迟聿煞有介事地后退一步，偏头看她：“嗯？随便？”
他背上的脊骨印在纤薄的睡衣上，若隐若现，那个梦和刚才的误会让她脸蛋爆红，她掀过毛毯一个猛地翻身裹住自己。
“真的随便......”
欲擒故纵
今天开学, 迟音升大二。
开学第一天在教室【创建和谐家园】领书就行，就算她不去，让同学帮忙领也可以, 所以迟音一点都不着急。
她慢悠悠啃完一个三明治, 端着还剩一半的牛奶啜。
迟聿的随便不太随便，早餐比平时还要丰盛, 迟音拈起一颗蓝莓捏了捏，放进嘴里嚼。
她抬头，悄悄瞥他。
他在接电话, 睫毛垂着，表情淡淡的，偶尔眉尾挑起应一声，看不出情绪。
他不太专注, 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迟音躲开。
想到他早起调侃自己的样子, 迟音咽了咽口水, 抓了颗蓝莓放在嘴里, 嘎嘣一口, 恶狠狠地磨牙。
真坏。
不过，今天的他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总是神志不清的死火山, 竟然一点颓废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迟音又看他一眼，拧着眉。
感情那么丰富，一点也不像情感冷漠症患者！
迟聿挂断电话，迎上她的目光, “吃饱了？”
迟音看着他的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 手指在盘子边缘磨蹭。他把蓝莓盘子推过来去。
她终于回神, 不自在地偏过头：“不吃了，我要喝奶！”
像个暂时落了下风的小孩，张牙舞爪地找场子，很可爱。
迟聿心口愉悦，却很给面子地没笑，他挑挑眉，起身去厨房倒牛奶。
他绕过餐桌，在她脚边蹲下，迟音听到他说：“下次不准空腹喝。”
刚才那半杯空腹喝的竟然被他看到了，她偏头不看他。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余光看到他沉下的睫毛，她稍稍抬眼睛，就对上了他黑沉的眸子，严肃地不行。
老古板。
她咂咂嘴：“知道了。”然后接过来一口气吨完。
她喝得太快，上唇沾了点奶渍，嘴角也挂着一颗。
在他的视线看过来的那一刹那，迟音伸出舌头咻地一圈舔干净，“不能浪费！”
她快要被迟聿随时随地出现的贴面礼吓出后遗症了。
迟聿颔首，手落在她发顶拍了拍：“嗯，多喝点长身体。”
他起身收餐具，回头提醒她：“午后有阵雨，去换衣服，我送你上学。”
九月初，还在盛夏的尾巴上，烈阳从玻璃外透进来，又闷又躁。
迟音穿了件贴身小短袖和短裙。
空调环境太干燥，浴室地镜子贴着墙，她撑着洗手台前倾，脚尖微微踮起，她对着镜子涂唇膏。
先在嘴唇上厚厚地涂三层，一分钟后再擦掉多余的，效果立竿见影。
她剥开沾在唇上的发丝，把头发往后撩，歪着头专注地看自己。
比以前高很多，婴儿肥也褪了，脸蛋看起来比以前更尖更小，看起来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余光看到迟聿站在门口，他扣完袖扣，看过来，背着光，睫毛垂下来。
迟音怀疑他的上下睫毛一样长，浓密有点杂乱的睫毛显得眼睛特别深情，她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
迟音又把头发抓回去，挡住脸。
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肩膀和腰。胳膊上的皮肤雪白，短袖下的细腰，薄得不行，一只手就能掐住。
纤薄清绝，神仙玉骨。
迟聿愣神片刻，收回目光，扣另一边袖扣，指间捻了捻，又看过去：“小迟音。”
“嗯？”迟音转过身看他，漆黑的发丝显得唇瓣红得不行，唇膏泛着清亮的光。
他的舌头下意识顶着上颚，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招手：“过来。”
他的瞳孔黑得快要滴墨，又是那种神志不清的眼神，迟音挪过去：“再等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他垂眸看她的唇，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过去。”
迟音听话地转头，他的手按在她脑袋上，又笨拙地挪开，从她发尾往上拢，扎了个凌乱的马尾。
她偏头瞥镜子里的自己，又回头看他，憋笑。
迟聿突然弯腰凑近她：“涂得什么？”
“唇膏。”她努嘴给他看，“昨晚忘了开加湿器，家里好干。”
他凶巴巴地：“给我也涂点。”
迟音把唇膏地给他，他一动不动。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拧开盖子给他涂。
他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太专注，迟音无所适从，胡乱抹两下，“好了嗯——”
迟聿猛地压下来，狠狠地蹭她的唇，最后还咬了一口。
“你涂得太多了，匀我一点就行。”
迟音恼了，她一直到学校都没理他，车门锁了，她下不去。
迟聿忽然靠过来，安全带陷在他肩胛里，像摇摇欲坠的铁链，根本不能束缚住他。
他刚才咬自己来着，迟音慌乱地抵住他：“你别咬人。”
迟聿勾唇，他的嗓子有点哑：“我怎么说的？”
迟音愣愣地反驳：“说什么？”
他叹气，“没指望你记住。”
她的腰压在他墨色的衣袖上，他单手抱着她，捏捏她腰侧的粉色小短袖，“午后有阵雨，你穿的什么？”
迟音看外面的天空，艳阳刺眼，一团乌云都没有。
等她回头，迟聿已经退开，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的鞋脱了，套上齐膝的小腿袜。
他穿好一只，抬眸看过来，眼尾挑一下，迟音乖乖伸出另一条腿，然后愣愣地看他的动作。
迟聿虽然清瘦，但是身高体阔，骨架大，手腕和她的脚踝差不多粗，指尖凉凉的，掐着她的脚踝，她就没办法动弹了。
他穿好，从后座拿了件外套给她，“去吧。”
——
黑云过头顶，天地瞬间晦暗如墨，暴雨倾注。
能来这种场合的人非富即贵，酒店门童忙撑伞迎上去。
车门打开，一身墨黑色西装的人走出来，他很高，眼神居高临下地睨过来，胸前插了一朵白花。
他身后张牙舞爪的乌云几乎与他融为一体。不，好像这晦涩天地都是他带来的。
门童吓地慌忙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