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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荔枝眼作者:首阳念六-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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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不能去参加她的葬礼。”

        他的睫毛不再眨了:“后来我参加教授的葬礼,闻到他棺木味道的那一刹那,我想到的是她。”

        迟音瞬间就懂了。

        她太能感同身受了,她也没有妈妈,从小就被扔在福利院里,直到被养父母领养。

        她问:“你想她吗?”她是想的,想过很多很多次,也许她的妈妈不是故意抛弃她的,她只是不小心丢了或者被人拐走了,而妈妈一直在等她回家。

        迟聿看着她:“陌生人而已,我不想她,也不爱她,我只是想用这个证明,我此生有来处也有归处。”

        他太平静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心疼。

        迟音躺回去,把肩膀凑过去给他,迟聿疑惑地看着她,没动。

        在漆黑的夜里,她只能看到他眼睛漂亮的线形轮廓。

        她干脆扶着迟聿的脑袋,把他一把按在自己颈窝里,就像刚才那样。

        迟聿忽然闷声笑了,笑得特别夸张,她感觉床垫都在抖。

        他的脑回路总是很奇怪,明明她一开始是在跟他道歉,后来变成讨论害不害怕。然后现在明明在讨论香水味道和妈妈的事,他又莫名其妙开始笑。

        她不懂,“你笑什么?”

        迟聿退开了一点,好像在调整呼吸,温热的气体细细密密地喷洒在她肩头上,她突然有点怕他会咬自己一口。

        他的眼神果然落在她肩头,却没说话。

        迟音悄悄退开一丢丢,“你躺好。”她说完又瞥他一眼,他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也不排除是苦笑。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能够最大限度地安慰别人的方法只有与他处境相同。

        她拍拍迟聿的手:“我也没见过妈妈,和你一样,她对我而言也是陌生人,也许走在街上遇见,我也不认识她。”

        睡衣袖子因为动作卷进她的肘窝,迟聿看着那块堆积的布料,想到她肘窝里密密麻麻的针眼,几乎刺伤他的眼睛。

        他嗯了一声,对她自报伤口的安抚表示领情。

        虽然他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他甚至对世间的一切都没什么感觉。

        她的胳膊在黑暗里舞了舞最后落下去,故意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希望见她一面,问她为什么不要我。”

        “其实我能被迟家收养,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有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条件。”

        “我才几个月就被领养了,所以没有关于福利院的记忆,不过后来我跟着养母去过一次福利院,那里面的孩子比我辛苦多了......起码有人教我,不用做无父无母的孩子。”

        迟音掐着指甲说完,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半靠在迟聿怀里,他的手指在自己后脑勺上揉,状似无意地问:“教你什么?”

        他的手揉的位置不对,按在骨头上有点疼,迟音躲了一下,他发现了,然后手指展开托着她的后脑勺抚,像是在撸猫。

        迟音舒服地眯着眼睛,下意识抬手在下巴上抠抠,懒洋洋地回:“很小的时候养父母还算疼我,他们教我自尊自爱,教我人生应该怎么样过,比如谈恋爱结婚生子等等他们都教过我。”

        “后来养母总是生病,总是与养父争吵,他们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就不爱我了。”

        自此她才知道自己只是在特定环境下维持感情的工具。

        她虽然满足了他们的不如意,可她也是横亘在他们心间的一根刺,看似美满却永不圆满。

        这世界上只有血缘关系最难以割舍,哪怕满地狼藉也能再捧起来。

        可她没有他们的血脉,就连她存在的作用都是他们赋予的,又怎么可能挽回一段渐行渐远的感情呢?

        她的声音彻底湮熄下去,昂着脑袋靠在他手心里,空气里安静地不行。

        迟聿眸色深沉,把话题往外引:“也教教我,嗯?”

        迟音突然笑着看他,漆黑的夜里眼睛泛着璀璨的胧光:“教你什么?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他学习好厨艺好事业也好,她想不出来自己可以教他什么。

        迟聿的手指沿着她后脑勺的轮廓描绘,声音像藏在暗处角落里无孔不入的风:“教我这一生要怎么过,教我恋爱结婚生子。”

        她的嘴呆成圆形,迟聿勾了勾唇:“从没人教过我,你看我,不会哭不会笑,我实在不懂该怎么做个正常人。”

        等他完全适应了黑夜,她就再也无处遁形。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蛊惑她:“小迟音,我实在不想孤独终老。”

        对面小姑娘抿抿嘴,食指和拇指合拢拈在他眼前:“只有一丢丢道听途说,你听不听?”

        迟聿颔首,眼底藏着算计的微光:“拜托你倾囊相授。”

        迟音闷声笑,在他手中微颤。

        左手连着心脏,她实在知道怎么折磨他。

        迟音一本正经地掰扯:“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你喜欢上一个人——”她下意识悄悄看了迟聿一眼,“然后就跟他谈恋爱,谈到最后超级超级喜欢的时候就结婚,然后就生宝宝了呗,再然后就是白头到老啦!”

        迟聿的视线焦灼在她脸上,借着夜色放肆:“嗯?怎么谈?”

        “就谈恋爱啊,还能怎么谈呀!”迟音疑惑地摊手。

        迟聿不自觉视线下移,盯着她:“那谈恋爱要做什么?”

        “主要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呀,再然后大概就是亲亲抱抱之类的......”迟音反应过来自己的比喻有问题,她愣了一下解释,“我不是说你和我。”

        “嗯。”他只是低低应承一声就不说话了,迟音脸蛋红红地也不说话了。

        安静了一会儿,迟聿突然懵懂地开口问:“亲亲抱抱是怎样的?”

        迟音忍不住睨他一眼,你都抱我那么多次了,这有什么好问的:“抱抱就是你刚才抱我进来那样,亲亲就是亲亲呗。”

        迟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她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旖旎漫画,好丢脸,“我们睡觉吧!”

        迟聿却不肯跳过:“我们刚才,一定是不一样的。”他突然执拗起来,“小迟音,你说了要教我的。”

        她因为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半坐在脚上,几乎是直立跪着,而迟聿斜靠着看她,她在上,他在下。

        这样的姿势太过分,就像他臣服在她脚边。

        她身后的月光因为她的动作泄进来,迟音偏开眼睛不看他:“我不知道怎么教。”

        迟聿也跟着她坐起来,他半跪着,依然故意保持着处在她下方的姿势,昂首祈求似的看着她。

        迟音惊讶地发现自己突然能夜视了,因为她甚至能看到迟聿的唇瓣,是水光潋滟的红色。

        她就像个颤巍巍推开佛门的灯客,窥伺另一方神秘魅离的世界。她被蛊惑了。

        她的腰落下来,坐在自己脚上,轻轻靠过去环住他的肩膀:“就是这样抱抱。”

        迟聿闭上眼睛,应承她的怀抱,在她退开的那一刻,慢条斯理地追问:“还有呢?”

        她的小姑娘如他一样半迷蒙着眼睛,纤弱的肩膀僵持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把唇印在他唇上。

        月亮终于被迫收进云层,她身后的纤薄月光彻底隐去,迟聿按着她的后脑勺压上去。

        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原本轮廓清晰的剪影逐渐交叠在一起,偶尔能看到迟音被吞吐出的舌尖。

        蠢蠢欲动的黑夜和肆无忌惮的心思,他食不知味的凡俗躁动、旖旎贪渴的模样甚至忘了隐藏。

        处心积虑的烈火,欺负月光看不见。

      诱捕

        迟音脑子里纷纷扰扰, 全是走马观花的漫画剪影还有迟聿的脸,舌尖被他的牙齿一层层刮过,褪到尖尖那一点, 不知道被吮吸了多少遍。

        她舌头都麻了。

        她已经分不清是迟聿醉了还是她醉了, 他大概忘了她是谁就这样亲,而她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迟音昂着脑袋往后躲, 等她找回力气,就立刻跟他揽着自己脑袋的手抵抗。

        迟聿执拗地不肯让步,拉扯到最后牙齿磕在一起, 疼地两个人颤了一下。

        他终于退开一点点,迟音趁机使劲往后仰,跌落在床上。

        迟聿顺着她的力气跌落下来,面向她的脸蛋, 迟音被他困在两手之间来不及躲, 吓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只有温热的呼吸扫在她下巴上。

        迟音颤巍巍地打开睫毛, 迟聿在刚好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刹那停住, 他闭着眼睛,睫毛慢慢落下来, 额头抵着她的呼吸。

        他的呼吸避无可避地落在下巴上, 还有一部分滑进脖子里。像烈火,灼地她皮肤疼。

        她心跳地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突然觉得很羞耻,她感谢他什么也没说, 又气他什么也不说, 最后再也克制不住哭出声:“你不是好人——”

        她的抽嗦影响了迟聿,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她, 离得太近,而且她的眼里全是泪水,看不清他的神情。

        迟聿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合上眼睛,跌落在她颈窝里,压着她睡着了。

        他们脖颈和脸颊相贴,像交颈鸳鸯。

        这是最亲密的姿势,但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迟音吸吸鼻子,哭完有点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回想起来,她好像从来不抗拒迟聿的亲近,他抱过自己很多次,就连小时候,养父母都没有这么抱过她。

        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靠近的。

        迟音嗦嗦酸疼的舌尖,手从两人交叠的心口钻进,揉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口,她幽闭恐惧症爆发的时候心跳都没这么快。

        这个位置是她的心口,却不是迟聿的心口,迟音手背用力把两人隔开,怕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而且这里完全展开相贴,很不好意思。

        他沉地不行,迟音推了一会累了,他又压回来,胸口的肌肉很硬,迟音翻折手背用手心顶着他。

        她冷静下来心口有点空,那种迷茫的感觉卷土重来,她盯着迟聿的耳垂看,他的耳朵很薄,嘴唇也薄。

        她记得唐听月的《恋爱秘籍》上说过,这种人最薄情,不要跟他们谈恋爱,会很伤心。

        迟音抿着嘴,迟聿不像。

        她有点想戳戳他的耳垂,但是手没空,只好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真的很硬。

        迟音玩了一会手麻了,抽出来甩甩,安安静静地躺着看天花板,头顶有一束微弱的月光,随着云层晃呀晃。

        她觉得闷,心也跟着晃。

        也许是因为她渴望来自家人的亲密,而迟聿填补了她这份空缺,所以她才会这么喜欢迟聿的靠近。

        不过,还有另外一丢丢可能——她喜欢迟聿。

        迟音又开始盯着他的耳垂看,她的指甲在被子上刮擦,最后鼓起勇气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测试。

        然后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迟音有点颓,手心抵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迟聿翻了个身侧躺着,脑袋还是挨着她,睡得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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